第32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三十二天
第32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三十二天
“你知道錯了嗎?”
“我知道錯了。”
“那你說說,你錯哪兒了?”
“我不該引誘亂步先生工作時間喝酒,不該放肆嘲笑他一顆倒,不該貓塑,不該亂薅偵探社的貓,不該拍下勝利的合影設置成屏保,不該和太宰先生同流合污,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這是我用左手一筆一劃寫出的檢讨,請過目。”我低下頭,将手中的紙筆高高舉過頭頂,“我錯了,我下次還敢。”
國木田獨步接過檢讨的手一頓,他盯着紙上歪歪扭扭空口白話的檢讨,不禁回憶起自己當數學教師的青蔥時光。
“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
我不服氣,我怎麽可能是最差的一屆?再怎麽樣都有太宰先生幫我墊底!
Mybestfriend!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為我分擔火力吧!
死道友不死貧道,我頂着太宰治仿佛被背叛的眼神,将他推入火場。
原諒我吧摯友,回頭請你吃青花魚十八吃,肉都給你。
我逃出國木田先生的攻擊範圍,松了口氣。
“溜了溜了。”我召喚土匪,“此地不宜久留。”
“想去哪兒?”
本次工作日酗酒事件最大的受害者站在我背後,牢牢堵住我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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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尖撞到他的鎖骨,疼得眼淚汪汪。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捂住鼻子,甕甕地說,“你怎麽不好好穿衣服?”
你以為是誰害的?江戶川亂步将質問寫在眼睛裏。
酒心巧克力威力有限,微醺的紅暈從他臉上褪下,霧蒙蒙的綠眸變得清醒,仿佛雨後被洗刷透亮的森林。
醉後斷片失憶都是騙人的,江戶川亂步精密的大腦記得每個細節,包括我對他上下其手的罪行,和他自己不争氣嗅聞我掌心的失态。
他早該知道,能被貪吃笨蛋拱手相讓的零食根本不是好零食,是可惡的糖衣炮.彈,甜蜜蜜的巧克力中果然是劇毒。
我:我又不知道你一顆倒。(湯姆貓叉腰.jpg)
亂步先生自诩名偵探,不該什麽地方都比我們這些謙虛偵探強一些嗎,我錯估他的酒量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我拒絕背鍋,勒令他:“快把衣服扣上。”
否則萬一福澤先生此時走出辦公室,看見他的好大兒工作時間衣冠不整與我厮混,我該向何處說理?
是他先動手的!我不過是個只剩一只手的殘障人士罷了,我能做什麽?
可恨這裏是偵探社,倘若福澤先生幫親不幫理,我不占優勢。
我生怕自己被在軍警界人脈甚廣的福澤先生送進局子改造,擡手拍開江戶川亂步慢吞吞對準扣孔的手,幫他把衣領扣好。
我單手操作都比他雙手快,他是不是故意想拖延時間好讓我被福澤先生逮個正着?
“領帶給我。”我拽了拽纏繞在亂步先生小臂上的領帶尾端。
不知道他怎麽繞的,領帶抽不下來,越拽越緊,我又只有左手能用,費勁到恨不得把右手砍了。
“你也出一只手呀。”我催促江戶川亂步,要他另一只手別閑着,過來跟我打配合。
“怎麽解?”他掌心向上遞出一只手,坦然地把“我不會”三個字寫進肢體語言。
幸好我一開始便沒有指望過亂步先生,他的動手能力還不如土匪——黑鳥能用喙給櫻桃梗打結,亂步先生行嗎?
他只會嗷嗚一口吃掉櫻桃,讓練習道具有來無回。
“手放在這裏。”我捉住他的手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挪好位置,“我往這邊拉的時候,你把領帶向左抽,聽明白了嗎?”
我語氣溫柔的像一位幼師,只差掏出夾子音和小紅花。
亂步先生的手被我抓着,男性粗糙的掌紋磨過指腹,我才注意到他的手比我大,修長漂亮,指甲修剪圓潤,捏起來硬硬的。
很好看的手,但并不靈活,反而顯得有些笨拙。
經過我們完美的配合,活結順利地被打成了死結。
江戶川亂步:無辜.jpg逃脫國木田獨步怒吼的太宰治溜溜達達走過來,負手看了兩眼死結。
“真行啊。”他發自內心地感嘆,“我頭一次看見如此有挑戰性的死結,你們倆怎麽想的?”
以他一個響指開手铐的技術,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思路。
我緩緩掏出剪刀:“如果領帶錢不需要我賠的話……”
太宰治:“這條領帶是亂步先生新買的,限量聯名款。”
我把剪刀塞進江戶川亂步手裏,“您請,您來痛下殺手。”
不幸的是,他被領帶束縛的是慣用手,我品了品亂步先生拿剪刀的方式,疑心他是不是想給自己胳膊上捅個窟窿,加入我的殘障人士一家親大家庭。
我把剪刀重新奪回來,塞給太宰治,讓他到旁邊考慮新的自鯊思路,“亂步先生,我們還是來聊聊案情吧。”
沒有偵探不喜歡聽案情,江戶川亂步來了興趣,和我一起在會客室的小沙發坐下。
“事情要從我在家勤學苦讀,突然聽見催魂的敲門聲,打開門看見我的橫濱限定監護人和兩位蹭飯人士朝我招手開始……”
我一邊講,一邊繼續和領帶奮鬥。
失去亂步先生一只手的幫助,我進度喜人。
“在中也先生的幫助下,我基本掌握了案情……稍等。”
我停下講述,低頭用牙齒咬住領帶的一端,手指一抽一繞,絲滑的領帶從江戶川亂步的小臂上掉落,被我抓在手中。
“解開了。”我松了口氣。
“要戴上嗎?”我問,“如果要我幫亂步先生打,目前的條件只能系一種結。”
沒錯,正是——單手上吊結!
簡潔而不失美感,大方而不失婉約,非常适合上班族。
這班上着上着就上吊了,實乃極具人文關懷的時尚單品。
江戶川亂步堅定拒絕,從我手中抽回皺巴巴的領帶。
被揉皺還被留下牙印,怎麽看都不能用了,送去幹洗也好麻煩。
江戶川亂步不缺領帶,他猶豫片刻,還是把領帶塞回口袋,沒有丢進垃圾桶。
因為是喜歡的偵探主題的聯名款,嗯,只是因為這樣才不丢的。
“已經确定是異能者犯罪,接着要從從兩方面分析。”江戶川亂步戴上黑框眼鏡,“異能的作用效果,與異能發動的條件。”
我和他想法一致。
異能力又不是作弊器,雖然是不科學了那麽一點點,但也要講究基本法。比如太宰治,近戰法師,一招沉默技能吃遍天下,但遠程是張白板。
比如國木田獨步,異能化作的物品僅限于手賬本大小——他當初挑本子的時候怎麽不買A4大小?虧大了。
比如江戶川亂步,據他自己所說,不戴眼鏡他就用不了【超推理】,其原理或許與魔法少女沒有變身器就不能變身一樣吧。
豬心鯊手必然也有其異能的使用條件。
我發散思維:“難道他取用的豬心必須是他親自接生、喂養、絕育、宰殺的豬仔?取心後沐浴天地之精華,經過七七四十九的誦經、按摩、音樂熏陶,在掌心虔誠地供養,再低溫熟成,鐵板煎焦,佐以孜然、胡椒、味精、海鹽……”
餓了,吸口水。
仔細想想不無道理啊,否則兇手為什麽非要選在餐廳作案呢?
江戶川亂步無語:“那他殺一次人要準備多少年?連笨蛋大豬頭栗子都要養十八年才能出來為禍人間。”
我:“胡說,我十四歲就入行了。”
江戶川亂步:居然沒有反駁?有自知之明這一點值得表揚。
允許她從大豬頭進步成小豬肘。
“憑空猜測異能不可取,異能者中的奇葩太多了。”我摸摸下巴,“從死者的人際關系下手更快。”
“兇手與死者間顯然存在私人恩怨,而非被旁人雇傭殺人。”
被一刀劈成兩瓣的心髒置于砧板上,于衆目睽睽下散發熱氣,兇手懷抱着極大的惡意。
将豬心塞入死者胸腔的行為也內含侮辱,不是職業殺手的作風。
職業殺手,說白了也是社畜,長年累月加班通宵千裏追殺,工作熱情被生活榨幹得一滴不剩。
能給雇主拍張與死者比耶的合影照都是活潑新人專屬,職場老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拔刀就走,趕着去搶便利店半價的家庭裝薯片。
殺人殺得很有儀式感的,基本不是職業級。
兇手輕易暴露了自己,顯然是個不懂行情的。
“那我之前猜測豬心鯊手是一位得知自己異能力後悲從中來,痛哭流涕,大徹大悟,堂堂出道,嚴聲厲色說出‘後輩們,仰望我的身影吧!’中二臺詞的業內排行第一名殺手就是錯的了。”我及時反思,“好險,差點走上錯誤的推理道路。”
江戶川亂步欲言又止:你……真的走對過賽道嗎?
名偵探未解之謎增加了.jpg
“死者松下,橫濱松下集團的創始人、董事長。”我點開中也先生發來的資料,“松下集團主營服裝行業。服裝行業為什麽要和黑手黨談生意?”
我懂了,是那個吧——邪.教制服!
“啊不,是黑手黨工作服。”我糾正說辭,“據我觀察,港口黑手黨有統一着裝的要求。”
他們要求員工統一穿黑西裝上班,幹部級別的成員則在西裝基礎上添置裝飾:帽子、風衣、圍巾、毛領等,港口黑手黨對自身的定位大概是西裝暴徒。
文能文質彬彬談天說地,武能武德充沛殺你全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除了幹部級成員學歷稍低些之外,簡直是超一流的內卷公司。
“黑衣濺血不易察覺,也很符合黑手黨一稱。”我能理解港口黑手黨的BOSS挑選制服的品味,“只是太單調了。”
橫濱混戰的時候黑壓壓的人頭黑壓壓的天,放眼間全是黑色,都不知道有沒有黑衣組織的人混在其中。
黑衣組織想派人來卧底未免太便利了,衣服都不用換,HR一瞅:喲兄弟,黑衣派啊,一家人,直接進。
“他們有必要學一學池袋。”我給中也先生發短信,希望他能派人去池袋考察一二,向BOSS進言。
“池袋那邊獨色幫約架可好看了,色彩缤紛的。每個組織都有自己的應援色,他們開戰前還會讓人給圍觀群衆發免費的應援棒,整齊揮舞像演唱會一樣——可以點歌!戰曲一響全場沸騰,亂步先生聽過那首經典曲目‘複雜人生’沒有?”
我掏出耳機給他:“上個月歌單打榜,池袋人投‘複雜人生’,橫濱人投‘剎那の愛’,打榜打得超級激烈。”
我一見中也先生便覺得親切,原來是剎那の愛聽多了。
橫濱歌姬傾情獻唱,港口黑手黨全體上下激情打榜,硬是壓了池袋一頭,氣得黃巾軍、藍色平方和dollars聯手掀起一輪網絡罵戰,折原臨也攪混水吃瓜差點吃撐自己。
江戶川亂步被硬塞了耳機,我本想給他聽剎那の愛,卻不小心點到了一段無名音頻。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狂放的笑聲伴随踩手機的聲音響徹耳機,江戶川亂步耳朵震痛。
他難得沒有喊疼,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這鬼畜的笑聲……怎麽和他的聲音那麽像!
不說毫不相關,起碼一模一樣。
“哦,那是我錄下的臨也君的笑聲。”我回憶道,“邊踩手機邊狂笑的臨也君,發布到網上後被二創了幾百萬次,臨也君在視頻網站首頁挂了半年多才撤下去。”
“半年裏他搞事都搞得少了呢。”我欣慰地說,“池袋市政專門為我頒發了和平使者獎狀,還有獎金!”
唯一不好的事折原臨也險些與我絕交,但在我又一次揪到他小辮子,撥出報警電話的時候,他微笑與我和解。
“我們的友誼真是情比金堅。”我十分感動。
江戶川亂步:你竟然還活着,的确是情比金堅。
他悄悄揉了揉耳朵,我注意到,把耳機摘了下來。
“聲音太大了嗎?”我有些擔心,“我吹吹。”
我鼓起腮幫,呼呼吹氣。
原本只是被揉出了淺淺一層紅的耳垂剎那間蒙上滾燙的殷紅,江戶川亂步一把捂住耳朵,大聲說:“可以了,不用了!”
我:怎麽說話這麽大聲,真的不是失失聰嗎?我看看我看看。
我努力扒拉他的手,他努力讓我扒拉不開他的手,我們兩個人擠在沙發上扭打成一團。
嘩——會客室的門被拉開,木屐踏入門內,福澤谕吉:“亂步你……”
我和江戶川亂步同時扭頭。
和服木屐,莊重嚴肅的銀狼閣下沉默不語,看得出他在思考。
福澤谕吉放棄了思考,他寧肯相信自己目睹的是一起小學生打架,所以他說:“栗子手上的傷還沒好,亂步,不要壓着她。”
江戶川亂步還是很聽社長話的,他慢吞吞地松手,我趁機朝他耳朵用力吹了一口氣。
江戶川亂步:“!”
他像只炸毛貓貓,渾身一顫。
“耳鳴、失聰、還是想打我?”我問。
前兩者去醫務室找與謝野醫生拿藥,後者我找福澤先生告狀。
“社長你看她!”江戶川亂步走了我的路,讓我無路可走,“她就是故意的!”
我:略略略。
懂不懂宿敵的含金量啊,我可是時刻在戰鬥,塔塔開!
“亂步。”福澤谕吉艱難而委婉地說,“你比栗子大八歲。”
八歲的年齡差為什麽在你們倆身上完全看不出來呢?說一個三歲一個五歲都有人信。
我:真的嗎?那我要五歲。
五歲牙口比三歲好,零食八二分。
江戶川亂步才不會有要讓着誰的念頭,平時都是偵探社社員讓着他。
正好,我也不需要相讓的把戲,我可是懷抱着對宿敵的敬意在戰鬥,別小看我的覺悟!
“社長,有什麽事嗎?”江戶川亂步問。
“有一份來自異能特務科的委托。”福澤谕吉提起正事,“具體情況亂步你已經知道了,他們希望你和栗子一起找出在橫濱作亂的陌生異能者。”
“怎會如此!”
這句話不是江戶川亂步說的,是我說的。
“安吾先生……安吾先生背叛了我!”我悲憤不已,“這是我的案子,中也先生都委托給我了,安吾先生怎麽可以這樣?”
“他忘記我獻計給他的恩情了嗎?忘記他說好請客但我一口沒吃到嘴裏的事故了嗎?枉費我如此信任他!”
安吾先生是超級無敵大壞人,我要詛咒他加班加到退休、PPT做到一半斷電斷網、方案被上司打回去十三版最後采用初稿、客戶要求五彩斑斓的黑和烏漆嘛黑的白!
別惹我,我可是神婆,我詛咒很靈驗的。
扒在門外偷聽的太宰治流下兩滴鱷魚淚:安吾,好慘啊安吾,發際線要和森先生媲美了。
“偵探社并不是想搶生意。”福澤谕吉咳嗽一聲,“當時我社有兩位社員在場,案情又牽扯到港口黑手黨的幹部,異能特務科于情于理都會發來委托。”
我收到的是中原中也的個人委托,此番作為無立場的第三方偵探為港口黑手黨奔走。
想讓我輕易接受安吾先生背叛的事實是不可能的,除非……
我:“異能特務科的委托金,方便透露一下嗎?”福澤谕吉颔首,說了個數字。
比中也先生的開價低好多!
“我又可以了。”我振作起來,“怎麽會介意呢,我一向寬容大方又友好。”
但該詛咒的還是要詛咒,安吾先生,自求多福吧你。
只要兩個小學生能不打架就好,福澤谕吉心理預期低,此時便十分欣慰,勉勵了我和亂步先生兩句。
我感受到長輩的善意,投桃報李,大方地把中也先生發來的資料與江戶川亂步共享。
“說回松下集團。”我翻閱文件,“他們主營服裝行業,港口黑手黨對工作服的需求量極高,其中的利潤的确值得中也先生親自來談。”
我是這樣認為的,但太宰·前邪.教幹部·治提出異議。
他:“你再仔細看看松下集團主營的服裝方向。”
除了西裝還能有什麽嗎?我不解,翻找文件。
中原中也發來的資料十分詳細,連死者松下的家庭情況與交友現狀都有記錄,自然不會漏下松下集團的主營方向。
我定睛一看:松下集團,服裝業巨頭,主營洛麗塔洋裙,現推出經典的糖果色主題、童話風主題、黑暗哥特主題等,深受年齡十二歲以下的女孩子喜愛。
年齡十二歲以下的女孩子……我陷入沉思。
“也可以理解?”我遲疑地說,“縱使是身着黑西裝大墨鏡金鏈子的壯漢,心裏未嘗沒有住着一個小女孩。”
“白天他們西裝革履為黑手黨盡職盡責,晚上他們穿上可愛的蓬蓬蛋糕裙,在童謠中盡情歌舞,旋轉的裙擺仿佛盛開的花朵,甜蜜輕盈如一場幻夢。”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壯漢們依依惜別。陽光下的他們依然壯碩無比,但只有肌肉兄貴們自己知道,他們的愛、希望、柔軟與天真都藏在夜間,是他們最珍貴的寶物。”
“而壯漢們的首領,港口黑手黨的BOSS察覺到了屬下們的難言之隐。他決定滿足他們小小的癖好,派出得力幹将中也先生與洋服行業老板談一場合作——原來是這樣啊,我全明白了。”
你不明白,江戶川亂步默默地想。
你根本不明白,太宰已經笑得快厥過去了,社長看似面無表情的臉在顫抖,他們兩個今天半夜睡到一半都要坐起來狂笑不止。
至于他……名偵探怎能輕易破功!
他可以,他要忍耐,即使栗子一臉認真地說出了足以令港口黑手黨全體崩潰的發言,亂步大人也一聲都不會笑,哪怕從樓上跳下去也不會笑!
“亂步先生?”我奇怪地看着眼前的三個人。
江戶川亂步是最奇怪的那個,他看起來十分嚴肅,繃着臉,緊緊抿唇。
我和他對視兩秒,名偵探緩緩地扭過頭。
“噗哧。”
他肩膀聳動,臉頰咬肌鼓起,睫毛顫抖得宛如雨中抖毛的黑貓,斷斷續續的笑聲一聽便是極力克制但并無卵用的結果。
“饒了我。”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我第一次聽見他的哀求,“我不想和太宰一樣……”
我:“一樣什麽?太宰先生怎麽了?他好像暈過去了,像一條被釣上岸肚皮翻白的青花魚一樣在打挺啊!誰來救救他!”
醫務室的與謝野醫生沖出來,在兵荒馬亂之中,聽人說話聽到一半抓心撓肺的我總算聽到了亂步先生剩下半句。
他:“我不想像太宰一樣找與謝野醫生要胃藥吃……救命,肚子好痛……”
栗子,你壞事做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