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一天

第41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一天

書裏的我不知道書外的謠言傳得如火如荼。

更不知道給我造謠的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好大兒。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沒收家裏所有的花生,寧肯捐給火車列車員叫賣也不給逆子留半粒。

媽媽在推理小說提心吊膽當兇手,它竟敢污蔑我和偵探私奔。

我們明明是在偷情!

偷情和私奔之間分明還有捉奸、撞破、狡辯、反咬一系列複雜且不可言說的過程,怎麽可以一步快進到結局?

“你說我穿一身黑還是一身白?”我在衣櫃裏挑挑揀揀,“既然是西方背景的故事,寡婦是不是該穿黑色?”

我是很有職業修養的角色扮演愛好者,死了老公就要有死了老公的樣子,我認真征求情夫的意見。

江戶川亂步代入角色的本事比不過我,一點兒小白臉的職業道德都無,不會說甜言蜜語贊美我的穿衣品味,反而一臉抗拒地看着我。

“我絕對不會戴那頂帽子。”名偵探用全身的力氣拒絕,“你從哪裏找出來的綠帽子?正常人衣櫃裏為什麽有這個?”

“很好看啊。”我手指托着禮帽,“和你眼睛顏色很配。”

順帶一提這頂帽子不是從老爺的衣櫃裏找到的,我在夫人的帽飾抽屜裏翻出了它,不得不感概她真是個妙人。

江戶川亂步寧死不從,我只好把帽子戴在死者腦袋上,遮住他的禿頂。

我最終決定穿深紫色,近似于黑色又不是黑色,同時隐喻寡婦和兇手兩重身份,用明晃晃的比喻戲耍偵探。

膽大妄為的犯罪分子很愛這麽幹,既嚣張挑釁又有節目效果,我學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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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有被我戲耍到嗎?

不知道,我褪下紗襪的時候他人已經埋進沙發裏了,像只鴕鳥。

“亂步先生。”我喊他,“你過來一下。”

“幹嘛?”他的聲音從抱枕下傳來,“你又想出了什麽整我的壞主意?”

“你怎麽可以把人想的這麽壞?”我指責他,“我不是與你相依為命誓不出賣的同伴嗎?”

江戶川亂步不接受我的道德綁架,依舊不肯擡頭,“你先說是什麽事。”

沙沙的腳步聲靠近沙發,他不過來又怎樣?我可以過去啊。

“只是想你幫點小忙。”我坐到他身側的沙發上。

沙發凹陷一塊兒,坐在上面的兩個人在物理學作用下被迫聚攏,腿貼在一起。

江戶川亂步從抱枕中擡頭:“衣服換好了嗎……栗子!”

我捂住耳朵:“嗚,要聾了,喊那麽大聲做什麽?”

“既然看到了就幫幫我。”我手探到背後,比劃比劃,“這條裙子拉鏈好長,我夠不到。”

“要不是土匪不在這兒,我才不來找你呢。”我小聲抱怨,“它可乖了,叼住拉鏈拉得又快又好。”

“把我和那只傻鳥比?”江戶川亂步不樂意了,本能移開的視線重新落回眼前。

“不高興了?”我輕快地晃了晃腦袋,黑發掃過微涼的背脊,“還不快表現一下自己。”

身後的人不再吭聲,一只手扶在我的腰上,一只手捏住拉鏈。

拉鏈合攏的聲音很輕,存在感卻空前之強,我無所事事地等待,思維發散地想:和土匪有點不一樣。

到底哪裏不一樣,又是個有點複雜的問題了,我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

“好了嗎?”我感覺過去了半個世紀,忍不住催促。

“沒。”江戶川亂步說,他的指腹不小心摩挲過凸起的脊骨,“頭發,擋住了。”

我噢了一聲,把長發撥到胸前,用手束住,“這樣呢?”

“還有漏網之魚。”江戶川亂步拇指抹過,他困擾地說,“纏在拉鏈上了。”

“不可以直接扯開哦。”我警惕地偏過頭,“很痛的!會禿!”

我看見他笑了一下,唇角扯開好看的弧度。

肯定是因為看見我的窘樣所以嘲笑我,好壞的人。

“幫你解開。”江戶川亂步說,又補充一句,“我輕輕的。”

我腦海中出現經他努力後打出死結的領帶。

我:大可不必如此努力。

不就是頭發嗎,失去了還能再長,你去拿剪刀吧,我不哭。

可惜我如今落在敵手,沒有反抗權,只能乖乖側身坐好任人擺弄。

頭發絲太細,江戶川亂步挪近了些,認認真真地解開纏發,與貓貓玩弄毛線團一樣認真。

“嗯?”他撫了撫我皮膚上微小的顆粒感,疑惑地問,“栗子,你很冷嗎?”

“不冷。”我偷偷掐自己手指,“解開了嗎?”

“差一點。”名偵探顯然是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個性,執着追問,“不冷為什麽起雞皮疙瘩?”

“因為亂步先生,你在呼吸。”我回答。

江戶川亂步:“?我不該呼吸嗎?”

身為人類竟然被剝奪呼吸權,何等慘絕人寰。

溫熱的吐息灑在我脊背上,我加重掐手指的力道。

難怪大家都覺得背後靈可怕,确實可怕,我十分懷念土匪,它在我背後的時候從不呼吸。

拉鏈終于被拉到頂,江戶川亂步松開扶在我腰上的手,又把我的長發撥到後面,滿意地看了看。

“少一枚頭飾。”他走下沙發,彎腰翻找梳妝臺的首飾盒,很快又走回來,把手裏的東西別在我發間。

看他興致勃勃裝點洋娃娃的表情,我在心裏說了句幼稚鬼,然後迫不及待湊到鏡子前。

拇指大小的珍珠點綴在烏黑長發間,點睛之筆的裝飾,透着一股惹人憐愛的氣質。

他的品味意外得很好。

我忍不住對着鏡子看了好半天,仰頭問他:“亂步先生居然擅長穿搭嗎?”

“不,這是第一次。”江戶川亂步自得地說,“了不起的天賦吧。”

“說不定是誤打誤撞。”我和他唱反調,“除非你再表現一次。”

“我又不認識要我幫忙挑頭飾的女孩子。”江戶川亂步反對。

“只有笨蛋栗子老是麻煩我。”

“你說我麻煩!”我抓住他的話柄,“怎麽可以這樣說同舟共濟的同伴?”

我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可以往兩邊蹦。

我換好衣服,該夫人出場的時候了,此刻還有一個問題。

“亂步先生該怎麽偷溜回房間呢?”我苦苦思索,“躲進我的裙子裏?”

我在衣櫃裏看見了鯨骨裙撐,好大好蓬松,躲一個人綽綽有餘。

江戶川亂步拒絕了我的天才建議,他選擇直接出門,讓我給他打掩護。幸好主卧門口沒有傭人守着,不然兇手+偵探的狂徒組合就要拿下二血了。

我們一路鬼鬼祟祟,在別墅裏到處迷路。

沒辦法,身為夫人的我無法問路,身為偵探的他只會迷路,我們是笨蛋二人組。

江戶川亂步對我們的組合名很有意見,我無視之。

“偵探先生。”

走廊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詫異地看向江戶川亂步和我,“我正在找你——你怎麽和夫人在一起?”

這位恐怕便是請來偵探的大少爺。

他并不知道,他花錢雇來的偵探已經是繼母的人了,他的委托金被花在了不可言說的地方。

“老爺身體不适,由我接待客人。”

我迅速接受我憑空多出一個塑料兒子的倫理事實,以輩分服人,“你有意見?有意見先叫聲媽沫聽聽。”

大少爺無助地被惡毒繼母欺壓,我乘勝追擊:“讓所有人來客廳,我決定舉辦家庭會議,一起商量傳家寶失竊案件。”

家庭會議的參與成員有我、江戶川亂步、大少爺、小少爺和管家,以及一張老爺的畫像。

我從管家手裏接過畫像,端正地放在椅子上,讓野爹居高臨下俯視他的兩個兒子,營造氛圍上的壓迫感。

“老爺人雖不在,精神卻與我們同在。”我嚴肅地說,“親爹iswatchingyou.”

大少爺和小少爺坐立難安地端正坐姿,道德綁架永遠那麽好用。

“管家。”我說,“你來為偵探先生介紹一下前景提要。”

“好的夫人。”管家立刻說,“三天前,老爺十分驚慌地告訴我,傳家寶丢了。”

“老爺的傳家寶是一顆十分珍惜的、極為純淨的紅寶石,是老爺的祖父傳來的寶貝,也是家主的象征。”

管家:“傳家寶失竊令老爺大受打擊,他發誓掘地三尺也要把寶石找回來。可是老爺年事已高,實在沒有精力親歷親為,故而将任務交給了兩位少爺。”

“誰先找到傳家寶,誰就是下一任家主,繼承家族的全部財産。”

管家沉聲說:“老爺已經立下了遺囑,萬不能反悔的。”

我明白了,這就是大少爺請偵探上門的原因。

人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我深有體會。

那麽小少爺呢?他立的難道是不争不搶的人設?

“傳家寶之前放在哪裏?”江戶川亂步問,他下意識想推一推眼鏡,卻推了一空。

“在老爺的書房。”管家回答,“您要去看看嗎?”

江戶川亂步站起身,我自然也跟着站起,準備和他一起去書房探查。

“母親。”小少爺突然叫住了我,“母親不是要看我的功課嗎?我已經寫完了。”

我對初中生的功課沒有興趣,休想讓我重新溺入已經爬出來的學海。

我十分不情不願,眼神往江戶川亂步那邊飄:讓我去破案!偵探的宿命是出沒在案發現場,不是給初中生改作業!

何況亂步先生沒我不可以,他一個人做不到!

雖然我沒了異能,但我還有腦子,可亂步先生的異能就是他的腦子,沒有我他可怎麽辦啊。

“我先過去。”

借袖口的掩蓋,江戶川亂步捏了一下我的手背。

他用了些力道,即使手指離開也仍殘存着力度。

是讓我安心的意思嗎?

我總感覺,他與書外那位無所不能的名偵探并沒有區別。

“行。”我對小少爺露出微笑,“媽沫幫你看功課。”

被惡毒繼母殘害過的大少爺對弟弟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跟着小少爺一路來到他的房間,在這個過程中,我沉浸式代入自己的角色。

兩位少爺都不是她的孩子,無論誰繼承家産她都是被掃地出門的命,這令她極為不甘心。

當傳家寶失竊,繼承人之争被擺上臺面,她決定铤而走險,把老爺乃衣組特!

不給錢的老頭子,洗內!

我:好一位性情中人。

如今老爺已死,她緊接着要做什麽呢?要做什麽才能保證家産屬于她而不屬于兩個繼子?

唯有嫁禍。

“将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兩個争奪家産的繼子,惡毒繼母的思路應該是這樣沒錯。”我推理道。

我要跟着她的思路走嗎?

可惡的異能力者,只知道把人坑進來,連通關的提示都不給。

嫁禍是我不熟悉的業務,我只把偷吃的罪名栽贓給土匪過,還總是被看出來。

我:為什麽會失敗呢?我的話術明明很優秀啊?(擦嘴巴)

我一邊思考,一邊走向小少爺的書桌。

房門在我身後關閉,臉上帶笑的小孝子面色陡然陰沉。

“我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嗎?”

我:???

你小汁怎麽有兩份面孔?

“大差不差。”我用折中的說辭糊弄過去,反問道,“你很着急嗎?”

小少爺不悅地說:“別忘了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原來我和亂步先生的繩子上還有你這只小螞蚱,真是根長繩呢。

“我知道你沒有糊弄我。”小少爺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踱步,“父親今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起不來了?看來你有把我的藥好好喂給他。”

好一位帶孝子,買通繼母給親爹下毒,多麽歹毒的心腸。

可惜,和惡毒繼母比起來還是太好心了。

我用全新的目光看着一臉運籌帷幄的小少爺。

傻兒子,你爹豈止是病得起不來床,他幹脆就是一具屍體了啊。

你媽沫超額完成了任務,感不感動?

“今天繼續下藥。”小少爺尚不知親爹慘死的事實,更不明白我家庭會議上特意請出老爺畫像、換上一身類黑色寡婦裝的深刻內涵,還在自說自話,“務必要在偵探找到傳家寶前讓他病死!”

“那個偵探和大哥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小少爺狠辣地說,“與我們不是同路人。”

我:妙極了,一條繩栓四只大螞蚱。

小少爺:“還有管家,他也是大哥的人。”

我:五只了,真有你們的。

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版的相親相愛一家人。

我一邊聽小少爺的反派發言,一邊在他的作業本上批示:字跡不端正,重做。

不客氣,來自媽沫的小小母愛請收下。

我把作業本還給小少爺,希望他能懂我“小小年紀別整天沉迷宅鬥,多讀點書吧”的苦心。

我離開小少爺的房間,在通向花園的走廊上碰見從書房回來的三人。

大少爺和管家走在前面,江戶川亂步獨自落在最後,綠眸漫無目的地掃過花園中盛開的矢車菊。

直到看見我,他眼中才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夫人。”管家和大少爺紛紛停下腳步與我打招呼,我的目光越過他們,只看向亂步先生。

即使人設鮮活,也改變不了這本書當中,唯有我和他真實存在的事實。

“偵探先生一無所獲。”大少爺失望地說,“明明聽說是很有名氣的偵探我才請來的,唉。

我:你這個沒有眼光的東西!

宿敵的水平側面襯托了我的水平,只有我可以說亂步先生的壞話,你算哪塊小餅幹?

“小少爺的作業被打回去重寫了。”我公報私仇地說,“你能耐,你去輔導他寫作業。”

大少爺:“可是我……”

“沒有可是。”惡毒繼母冷酷地說,“我相信老爺也希望看見兄友弟恭的美好場景,快去。”

大少爺不甘不願地走了,管家試圖幫他說話,被我以“你的工作做完了嗎?今天也有在為主人家做牛做馬嗎?競業如此激烈你怎麽敢不內卷?”為由質問三連,慌不擇路地逃了。

“舌戰群儒,不愧是我。”我擦擦額頭的汗,抓住江戶川亂步的胳膊,把他拉到無人的花園中。

“亂步先生。”我迫不及待地說,“我找到了新線索!”

江戶川亂步應了一聲,看起來興致不高。

“怎麽了?”我擔憂地問,“他們欺負你了?”

也是哦,亂步先生在小說裏的人設是夫人的小白臉,被大少爺和管家欺壓可太正常了,我不該讓他單獨行動的。

“沒有。”江戶川亂步睨我一眼,“我在栗子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居然還擔心他被人欺負。

我認真回答:“淋雨後哭唧唧的可憐小貓咪。”

江戶川亂步深吸一口氣,原本不高的興致被槽點取代,他現在的表達欲空前旺盛。

貓塑,他是知道的,栗子一直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地貓塑他,他忍了。

但那串前綴是怎麽回事?她心裏沒有一丁點對名偵探的尊重!

“我很尊重亂步先生呀。”我不接受他的污蔑,“我剛剛才幫你把那兩個沒眼光的東西罵走。”

“他們也沒有說錯話。”江戶川亂步移開目光,視線落在風中搖曳的花瓣上,“沒有【超推理】,我找不到答案。”

我扭過頭瞅了眼他在看的花,白白的一小朵,不曉得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看我。

我這樣想,也這樣做了,捧着亂步先生的臉,手動幫他扭頭。

“我在你面前的時候,不要看花。”

直到那雙明亮的翠綠色眼眸中裝滿了我的身影,我才滿意地說教:“亂步先生,很笨耶。”

江戶川亂步立刻反駁:“栗子才笨。”

“瞧。”我說,“你的邏輯不是挺清晰的嗎?”

“都知道罵回來了,破案有什麽難?”我揪他臉蛋,揉搓貓貓頭,“東京那麽多偵探,沒有異能不是照樣破案?橫濱偵探做不到嗎?”

江戶川亂步被我揪得臉頰紅紅,口齒不清地問:“那栗子沒有異能力也可以破案嗎?”

我:“笑死,當然不可以。”

“我要是沒有異能。”我目光放空了一瞬,“……應該會活的很幸福吧。”

“我算是因為異能才會走上偵探這條路的。”我陷入回憶。

“當初入行可是抱着‘不是無路可走,還有死路一條’的決心啊。”

“若是沒有異能,我可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裏的狀元呢。”我嘆息,“不過,幹一行愛一行,我會堅定地在晉升一流偵探的道路上走下去的!”

決不辜負我的事業粉朋友們!

“亂步先生呢?”我問,“也是因為異能力,才會選擇成為偵探嗎?”

“不是。”江戶川亂步揉了揉有點痛的臉頰,“我的父親是非常知名的刑警,母親也很擅長推理。”

他算是天生與偵探這行有不解之緣。

“不是挺好的嘛。”我真心實意地說,“既然不是因為異能才當偵探,那麽沒有異能當然也還是偵探。”

“是偵探就要靠自己的頭腦努力推理!”我大拇指指向自己,“即使是我,也完全沒有放棄哦。”

“雖然我已經認定自己是兇手了。”我目移,“那麽大一把刀,那麽深的傷口,鮮血嘩嘩地流,不是我還能是誰殺了人?”

“不是栗子。”

“嗯?我說的是我這個角色殺人。”我以為亂步先生在揪細節,“我當然不會殺人,我可是守法公民。”

“也不是她。”

江戶川亂步重複一遍:“不是栗子的角色殺人,她不是真兇。”

我不理解,我比劃比劃:“亂步先生你失憶了嗎?是我殺的人,你當時還在旁邊舉着蠟燭幫我照明,是我的幫兇。”

“眼見不一定為實是偵探常識,笨蛋栗子。”江戶川亂步抓住我的手,大步往卧室走,“我要再去檢查一次屍體。”

“咦?”我跌跌撞撞地跟上他,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亂步先生的腳步,“怎麽突然恢複幹勁了?”

“因為只靠栗子,說不定這輩子都出不去。”江戶川亂步在走動間側過頭,眉眼中熟悉的自信張揚重新回到他臉上。

“在笨蛋哭唧唧之前,名偵探就再努力一下吧。”

“亂步先生……”我怔怔地看着他,“你……”

“你知道去卧室是哪條路嗎就拉我走?”

江戶川亂步:“……”

“栗子是破壞氣氛的超級笨蛋。”他叫嚷出聲,“剛剛氛圍明明超帥的!”

“路癡沒有耍帥的資格。”我反拽住江戶川亂步,由他拉着我走改成我拉着他。

名偵探十分不滿,名偵探要鬧了。

“很帥氣哦。”

我說,沒有回頭看他。

“就算會迷路也還是很帥氣。”我笑了笑,“這就是亂步先生的魅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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