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二天
第42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十二天
卧室一如清晨,期間沒有仆人進來打掃,屍體無人察覺。
要問為什麽,因為我把門反鎖了,還在門口豎起了一面請勿打擾的木牌。
沒有人可以鑽我的漏洞,惡毒繼母心思缜密到令NPC害怕。
屍體在床上安靜地躺着,像極了每個早八日鬧鐘未響前的我。
摸了摸自己,怎麽硬硬的,原來是死了.jpg江戶川亂步掀開被子,屍體胸前的血洞那麽大那麽刺眼,他視而不見,雙手掰開死者緊閉的口腔。
“對了,我從小少爺口中套話套出了新線索。”
我把惡毒繼母和帶孝子的歹毒謀劃告訴亂步先生,做出總結:“這本小說本質上是一根繩子上五只螞蚱互相傷害的故事。”
繩子被五螞分屍,老爺是繩。
“按小少爺的口供,藥的分量不致死。在他的設想中,死者三天後才離世。”
江戶川亂步合攏屍體的口腔,拿起手帕仔細擦了擦手指。
“既然如此,”我猶猶豫豫,“人果然還是我殺的嗎?”
胸口的那一刀,無疑是致命傷。
從傷口處湧出的鮮血打濕了床單和被子,我指尖碰了碰,觸到黏濕冰冷的血液。
“別亂碰,小心沾到髒東西。”江戶川亂步捉住我的手拉到他面前,把手帕對折到幹淨的一面,一點點拭去我指縫中的血。
他微微低着頭,纖長的眼睫認真垂落,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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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者在天之靈看到偵探對待兇手耐心又溫柔,恐怕要氣的當場詐屍而起。
我縮了縮手,把話題帶回案件,“亂步先生發現什麽了嗎?”
“嗯。”江戶川亂步舉起我的手,對着光滿意地看了看,“我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語氣篤定,一如往昔。
我震撼之餘,面露警惕:“此處禁止謎語人行為。”
江戶川亂步眯了眯眼,他想到我之前對他種種迫害之舉,壞心眼不受控制地冒出來:“那栗子說點好聽的。”
“我高興了,就用笨蛋也能聽懂的方式解釋給你聽。”
哇,這裏有一只壞貓,快把他逮捕送進貓咖打工。
“告訴我吧亂步大人,你是最聰明的(小貓咪)。”
“(小貓咪)最好了,怎麽舍得為難無辜的我,你可是全橫濱最優秀最好的(壞蛋貓貓頭)。”
我換着花樣把江戶川亂步誇了又誇,他迷失在彩虹屁中,沒有意識到我省略了關鍵的主語。
區區小貓咪,哪裏懂得人類的狡猾。
他可能血賺,我永遠不虧。
“既然栗子這麽想知道……”
江戶川亂步的話說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礙事。”黑發綠眸的偵探不滿地說,抓住我的手,“不給他開門。”
“夫人,您在房間裏是嗎?”管家不依不饒地敲門,“請開開門,我知道您在房間裏。”
“不要理他。”江戶川亂步幹脆擋在我面前,“栗子只需要聽我說話,讓我想想這個案子該從哪裏說起……”
管家:“砰砰砰!開門!”
管家:“為什麽不開門?房間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亂步先生。”我揪住江戶川亂步的袖子,“再讓他鬧下去,整個別墅的人都要聚集過來了。”
“那又怎麽樣?”江戶川亂步不以為然,“為什麽要在意書裏的角色,這裏明明只有我們兩個活人。”
我:話是這麽說,但正如管家所言,房間裏到處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啊!
比如躺在床上的死鬼,比如站在我旁邊的情夫,夫人承受了太多不該她承受的壓力。
敲門聲愈發激烈,門外的管家舉着拳頭,一下比一下重地砸門。
突然,他砸了一空,身體随着慣性向前撲倒,狼狽地摔在地毯上。
管家痛喊一聲,他睜開眼,看見锃亮的皮鞋。
管家的視線順着皮鞋向上,黑發青年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旁邊站着別墅的女主人。
“夫人!”管家大驚失色,“你竟然當着老爺的面在房裏偷人!”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威脅地盯着他。
《明明是合法公民卻手握兇手劇本的我穿書後成為反派》
《權勢迷人眼,十八歲惡毒繼母玩轉豪門》《原配屍骨未寒,她竟在靈前做出這種事!》
好抓馬,我的人生精彩紛呈。
“老爺怎麽了?”管家嚴詞厲色,“老爺今早便身體不适,是不是被你們兩個氣病的!”
“哦?”江戶川亂步彎下腰,讓管家不用把脖子擡到脫臼便能與他對視。
偵探眼中一片冷靜的了然。
“你不是早就知道,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已死之人嗎?”
“欸?”
這聲疑惑不是管家發出的,是我的聲音。
“那他早上豈不是在演我?”我指責管家,“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亂步先生在我被子裏缺氧,故意拖延時間想捂死他?”
管家大驚失色:“你竟然一大早就在偷人?”
我:“什麽?你不知道嗎?”
我們怒視對方,都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劇情。
“栗子的應對沒有錯。”亂步先生安撫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又快樂了,沒有什麽比自己被誇獎而別人被嘲諷更令人心情愉悅。
“偵探先生,你是大少爺特意請來查傳家寶失竊案的。”管家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可你不僅本職工作毫無進展,還與夫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是何居心!”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拉拉扯扯?”我比劃比劃,“我和亂步先生之間明明隔了10厘米遠呢。”
江戶川亂步笑了一聲,像是認可我的解釋,又像是并不辯駁。
管家以一敵二,深感人手不足,恰好,大少爺從門外路過。
“你們這是?”大少爺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在開一場排擠我和弟弟的家庭會議嗎?”
“大少爺!”管家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把大少爺拉入房間。
他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您還不知道吧,老爺……老爺他!”
大少爺臉色果然大變,沖向床鋪。
“父親!”
他沖得速度太快,險些撞到我,幸好我手疾眼快拉着江戶川亂步一起後退,避免一場人仰人翻的撞車慘劇。
“好野蠻。”我小聲吐槽。
“是啊,好兇。”江戶川亂步下颌擱在我頭頂,嘟嘟囔囔地抱怨。我腦袋好沉,仿佛半夜醒來被貓貓頭壓頂。
“亂步先生,請不要把你唯一的、珍惜的同伴當成頭部支架。”
我用肩膀頂他,“我會被壓矮的,我誓死捍衛我的165cm。”
“沒關系啦。”江戶川亂步不動彈,他找到了舒服的好位置,“反正比我矮。”
我使用了頭槌攻擊,他hp-1-1
“你們、你們兩個……”大少爺雙眼通紅,“父親的屍體躺在這裏無人收斂,你們兩個親親我我像什麽樣子!”
“這是對媽沫說話的語氣嗎?”我上前一步,下颌擡起,理直氣壯地說。
“寡婦的事你少管。”
無論何時何地何種修羅場,道德制高點永遠屬于我。
“死者也蠻凄慘的。”江戶川亂步懶洋洋踱步過去,瞥了眼床上的屍體,“所有人看見他都只知道大喊大叫,沒人流下一滴眼淚。”
大少爺:“你什麽意思?”
“我也有點厭倦了。”江戶川亂步說,“快點結束這場鬧劇吧。”
“栗子,到我身邊來。”他向我招招手,“說好的,最佳觀衆席。”
“感謝她吧。”名偵探哼哼,“我會用笨蛋也能聽懂的方式說明。”
我走到亂步先生身邊,給了他一擊小小的肘擊,“最後一句可以消音不用說。”
江戶川亂步:“不要,我就要說,笨蛋笨蛋笨蛋。”
我:“那就嘗嘗這一招——必殺·撓癢癢攻擊!”
“夠了!”大少爺忍無可忍,“要說多少次你們才會意識到這裏還有兩個人?”
他真是個不講禮貌的塑料兒子,媽沫很不喜歡。
“該從哪兒說起呢?”江戶川亂步思索,腦袋邊亮起小燈泡,“我知道了,就從昨天晚上,管家像往常一樣給死者端來睡前牛奶說起吧。”
管家臉色微變。
“今早你送來的早餐中有一杯冰橙汁和一杯熱牛奶。”江戶川亂步說,“死者年事已高,牙齒神經敏感,冰飲會導致牙疼,因此橙汁是夫人的,熱牛奶屬于他。”
“可見死者習慣飲用奶制品。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患有嚴重的失眠問題。”他指了指死者的略顯青黑的眼眶。
“熱牛奶可以助眠,但對于失眠嚴重的人而言只能算個安慰。”江戶川亂步看向管家,“但昨晚不同。”
“昨晚送來的牛奶中,加入了助眠的藥物。”
管家繃緊了臉皮,“老爺為失眠苦惱,我只是想幫助老爺,用藥的分量經過了醫生嚴格的指導,絕對不會危害老爺的身體。”
“的确如此。”江戶川亂步竟然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說辭,“你只是想讓死者陷入昏迷,并沒有讓自己成為兇手的打算。”
“因為你知道,今晚,她會動手。”
我眨了眨眼,徹底被勾起好奇心,忍不住往亂步先生身邊湊湊。
“她的暗殺計劃在了解死者的你眼中漏洞百出,最直接的便是死者淺眠,很難在睡夢中被殺死。”
江戶川亂步戳了下我的臉頰,“初次殺人的兇手都是這樣,是自以為天賦異禀的笨蛋。”
“推理就推理,不許逮住機會貶低我。”我張了張嘴,“小心我咬你。”
江戶川亂步飛快收回手指,縮進袖子裏。
“讓夫人的暗殺計劃順利進行,這是你下藥的動機。”他繼續說,“從這個角度看,你不是真兇。”
“很遺憾的是,出現了意外。”
江戶川亂步看向管家,中年男人的視線躲閃不已。
“死者剛喝下牛奶,突然出現了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的激烈反應,打了你一個措手不及。”
“驚慌之中,你意識到他死了。”
管家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嘴唇茫然地嗡動:“你……你為什麽知道……”
“因為當天下藥的不只你一個人。”我摸了摸鼻子,“好巧哦,我也下了呢。”
“準确來說,是小少爺下的藥。”我毫無心理負擔地出賣帶孝子,“不是致死量,他的計劃本來是一天天下藥,讓死者逐漸虛弱致死。”
非致死量的安眠藥與非致死量的毒藥在死者身體中勝利大會師,産生了一些美妙的化學反應。
被化學反應的對象一命嗚呼,失足掉進黃泉。
接下來的事不用亂步先生解釋也水落石出:管家慌張地處理現場,中毒而死的死者身上沒有外傷,他便将其掩飾成熟睡的模樣。
到了夜晚,夫人一想到兩個逆子的繼承權之争,下定決心,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老爺刀了算了!
反正小少爺也買通她下藥,到時候把污水反潑回去豈不美滋滋?
她舉起餐刀。
“是我解讀錯了人設。”我大嘆一口氣,“原來她不是惡毒繼母,是笨蛋美人。”
傻乎乎地捅了屍體一刀,自己頂了真兇的罪。
“管家,你竟然謀害父親!”大少爺接連得知管家、繼母、親弟三人聯手害死親爹的真相,整個人如遭雷劈。
“我都是為了少爺您啊!”管家大聲為自己辯駁,“我無意間聽說了夫人歹毒的計劃,想幫您除掉心頭大患,所以才……”
江戶川亂步:“聽說?她會把這種事随口亂說嗎?栗子都不會幹這種蠢事。”
我:參照物為什麽是我?
在我威脅的目光下,江戶川亂步從心改口:“栗子養的傻鳥都不會幹這種蠢事。”
土匪:(鳥語花香)(罵罵咧咧)
“最後,好心給你一個提示。”江戶川亂步不再看失魂落魄的管家,“沒有那麽多‘無意間’和‘巧合’,只有故意、利用和借刀殺人。”
“關于這方面的知識,建議你讨教假哭半天擠不出半滴眼淚的你家大少爺。”
站在床邊眼眶通紅的帶孝子緩緩擡頭。
這波,全員惡人。
“死者人緣是有多差啊。”我竟生出了憐憫之心,“即使是太宰先生、即使是太宰先生躺在這裏,也不至于如此。”
他至少有一些朋友和弟子願意哭靈,被太宰治霸淩一生受害者聯盟也會紛紛趕來獻花,集資吃一頓聯盟散夥的酒席。
“你以為你贏了嗎?”
手上沒有沾到一滴鮮血,卻又像是染滿鮮血的大少爺冰冷地說:“這場游戲所有人都是輸家,誰殺了父親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失竊的傳家寶到底在哪裏?”
“偵探,我請你過來,是為了解開這個謎題。”
傳家寶到底被誰偷走了,又藏在哪裏?這個問題貫穿整個故事。
“你在書房裏一無所獲。”大少爺嘲諷道,“怎麽,現在有線索了嗎?”
“那個啊。”江戶川亂步懶散地說,“我一開始就拿到了。”
大少爺:“什——”
“栗子還記得嗎?”江戶川亂步拿起床頭櫃上的燭臺。
“故事最開始,你握着刀,我為你舉燈,照亮黑暗房間的一隅。”
我記得,星星點點的燭火映在他的眼眸中,微微搖曳,如此明亮。
“那一幕并不是偵探與兇手狼狽為奸。”
江戶川亂步點燃燭臺上的蠟燭,滾燙的蠟淚順着燭身流淌而下。
蠟燭在火焰中漸漸變矮,一抹晶瑩的紅色如血剝離,從燭臺滾落在地。
紅寶石骨碌碌滾動,停在書中人物面前。
嘩啦啦!
狂風皺起,眼前的一切宛如被撕裂的書頁一頁頁翻過。
漆黑的小說在尾聲合攏,模糊了作者的姓名。
一眨眼的功夫,我從豪宅掉進後廚。
後廚的地板意外的并不冰涼,也不堅硬。
“我又不是死了,怎麽會冰涼又堅硬?”江戶川亂步在我身下抗議。
我從他身上挪下來,伸手把和地板親密接觸的名偵探拽起。
“我們從書裏出來了?”我左顧右盼,“這裏是……甜品店的後廚?”
好怪的降落地點,難道是選我們兩人心中最想潛入的地方取交集嗎?
“或許敵人把小說藏在了這裏。”江戶川亂步從口袋裏拿出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
“怎麽又把眼鏡戴上了?”我歪歪頭,“【超推理】不是沒有失效嗎?”
“準确來說,亂步先生你,根本不是異能者吧。”
“誰說不是!”江戶川亂步立刻抗議,“武裝偵探社是異能力者集團,作為名偵探的我當然是異能力者,不信你去問社長。”
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多麽沒有邏輯,毫無說服力。
“問就問。”我挑眉,“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說謊。”
在正義的川繪栗子大偵探灼灼的目光下,我的宿敵退卻了,他顧左右而言他。
“所以世界上根本沒有【超推理】存在。”我心情十分沉重,“亂步先生只是太聰明了。”可惡!可惡的聰明人!竟然是他智商太高惹的禍!
“貓貓這麽聰明做什麽?”我心态不好了,我拼命揉搓他的臉蛋,“小貓咪只要乖乖變成變态人類的玩物就好了!為什麽要行業內卷!”
被我暴風輸出的名偵探一臉懵圈,想反駁但臉蛋落在我手裏說不出話,想反抗後廚鍋碗瓢盆又多施展不開,最後江戶川亂步走投無路,幹脆把我舉了起來。
他的手穿過我胳膊底下,用舉高高的姿勢讓我雙腳離地。
腳碰不到地令人心慌,我下意識松開捏住他臉頰的手,改為摟住他的脖頸。
“幹嘛?”我說,“卷死我還不夠,要摔死我嗎?”
“不講理。”江戶川亂步臉頰被捏的泛紅,人很委屈,“栗子好不講理。”
“我就是最大的道理。”我獅子大開口,“我要代表所有在偵探業激烈競争勉強糊口的同行譴責你,卷王人人得以讨伐。”
“明明是他們太笨……痛痛,不要揪我頭發。”江戶川亂步小聲嘶氣。
“書裏禁止使用異能力的限制明明對亂步先生一點兒用都沒有,你之前一副腦子空空的模樣是不是故意耍我玩?”
我審問他:“‘栗子超極笨耍起來超好玩’——你心裏是不是這樣想的?”
“才沒有。”江戶川亂步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他仰起頭看向我,低聲說,“因為很奇怪嘛,我一直相信【超推理】是我的異能力,一直都是戴上眼鏡才能破案。”
“可眼鏡突然不見了,栗子的異能也不能用,但我看了眼手上的燭臺,卻知道裏面藏着一顆紅寶石,再看死者,又輕易知道了死法和真兇。”
我陷入沉思:“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我已經知道你很聰明這項事實了,着實不必強調這麽多次,好傷我自尊。
“我當時很慌。”江戶川亂步慢慢地說,“腦子亂糟糟的,所以做了個很笨的決定。”
他固執地認為不使用異能就不可以推理,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但是……”江戶川亂步彎了彎唇,他笑起來,“但是栗子實在是太笨太可憐了,明明刀都拿不穩,還認為自己是兇手。”
“栗子絞盡腦汁卻什麽思路都沒有的樣子好可愛。”他眯起眼,嘴巴裏說出了非常惡毒的話語,“亂步大人心想這樣不行,沒人救你你可怎麽辦呀?只能靠我了。”
在他逃避的時候,她沒有放棄,所以他不逃了。
我聽完這番似乎對我進行了人身攻擊似乎又沒有的發言,肯定點頭:“亂步先生,你就是在炫耀你的聰明才智。”
“不炫耀我也很聰明。”名偵探大言不慚。
世界上最氣人的莫過于他說的是事實,我不能告他造謠。
“你聰明的腦袋現在落在我的手裏。”我摟在他脖頸上的雙手收緊,氣勢很足的名偵探立刻喊起痛來,“勸你謙虛做人。”
“明明是栗子落在我的手裏。”江戶川亂步又把我舉高了一點,“勸你對我好一點。”
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我不怕!
戰況又一次陷入焦灼,我們伺機而動,我們虎視眈眈,我們尋覓破綻。
我們不甘示弱地對視,在空氣中燃起噼裏啪啦的電花。
“砰!”
突然間,後廚大門被一把推開,熟悉的人頭紛紛冒出:“亂步先生!栗子!你們可算回來了——”
我/江戶川亂步:“啊?”
太宰治/中島敦/國木田獨步/谷崎潤一郎:“啊?”
土匪:“嘎!”
黑鳥撲騰翅膀飛過來,朝我一頓猛啄。
“壞栗子!壞栗子!”土匪大聲說。
“鳥鳥這麽着急!你卻和人私奔,還抱在一起舉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