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三天

第73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三天

我如此這般如此那般地講述了我的推理,說話間手舞足蹈。

真·手舞足蹈,江戶川亂步拿搶節拍的我沒有辦法,一邊無可奈何一邊忍不住笑:“栗子慢一點,我要轉暈了。”

我·華爾茲初學者·旋轉跳舞我閉着眼·瘋狂舞者:菜就多練。

“好玩嗎?”江戶川亂步在悠揚的舞曲中問,“今天的冒險。”

“我直到坐上車都以為委托只是亂步先生想邀請我跳舞的借口。”我眼睛亮亮的,“沒想到還有更好玩的。”

如果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舞會,我會說他浪漫。

但這是一場混進了殺人狂的舞會!在看向命運的眼睛中,霧霾藍裙身上開滿紫色的無盡夏,是他承諾過的景色。

好瘋。

我好喜歡。

卡在臨界點的走鋼絲行為,萬一我沒能識破假亮太和假小雯,真的會出人命。

但,有這個萬一嗎?

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眼眸彎了彎,神采飛揚,是獨屬于名偵探的自信。

不是自信于他有能為我兜底的本事,而是自信于他看人的眼光。

他信任我的能力,相信我能做的像他預計中一樣好。

這份認可比什麽甜言蜜語都讓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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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一件事想不通。”我湊過去蹭蹭亂步先生的臉蛋,小聲說,“兇手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嗎?”

我內心更傾向于是一個人,假小雯的戀愛運勢位于低谷中的低谷,友誼運和家庭運也一馬平川,仿佛一只綠色的青蛙朝我嘴巴一張一合地叫喚:孤寡!孤寡!

她能有犯罪搭子?這得是多塑料的友誼啊。

“不哦。”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是一個人所為。”

我頭腦風暴。

假亮太和假小雯是一個人,一個是一米八左右的男生,一個是一米七左右的女生——那麽TA的真實身高肯定是一米七,額外在鞋墊裏墊了十厘米的增高。

魚尾裙是修身的裙子,理論來說TA可以把裙子穿在裏面,外面套一件西裝,衣料的臃腫正好填補TA幹癟的身材,好冒充體育生。

根據我的推理,犯人的犯罪軌跡是這樣的:TA先穿着十厘米增高的鞋子僞裝成亮太,被我識破後躲在陰暗的角落踢掉皮鞋,換上高跟鞋,撕拉扯開身上的西裝,華麗變身,裙擺飛舞,扭着腰裝成小雯。

這套變身邏輯堪比僞裝成過馬路的老奶奶的太宰治,普通人根本識別不了破綻。

“難怪能蒙蔽我的眼睛。”我深沉點頭,“連身上的香氣都能及時更換,兇手有點本事。”

“問題來了,再怎樣華麗的變身也是一次性的,TA三年前如何殺了十八個人?”我摸摸下巴。

不可能是先用男裝殺死九位女性,再換女裝殺死九位男性,TA必須一對一對地殺。

因為這場舞會的男女比例是絕對的一比一,一點兒容錯率都沒有,比如我的冤種原舞伴,正孤獨寂寞冷地徘徊在角落,像只被全世界抛棄的落水狗。

落單男生:原來你還記得角落裏有個我啊?你個負心漢!

我:有人在說話嗎?(耳聾.jpg)

一只落水狗委屈沉默,九只落水狗汪汪大叫,而報紙上接受采訪的幸存者卻說‘沒有聽見慘叫聲,也沒看見人掙紮,我甚至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減少過。’

TA只能是一對一對謀殺,上一秒踩着增高鞋墊西裝革履,下一秒裙擺搖曳生姿,西裝脫了又穿穿了又脫,後臺十幾瓶香水和去味劑交替使用。

“我合理猜測兇手開過演唱會。”我認真地說,“TA換衣服的手速絕對是練過的。”

排除所有錯誤選項,再不可能也是真相——天吶,今天的兇手竟然是一位愛豆!誰家的房子又塌了?

江戶川亂步看我的表情仿佛看見一道世紀謎題。

“栗子。”他真心實意地說,“答應我,不要再在推理進度條走到90%的時候突然倒行逆施好嗎?”

眼睜睜看着人已經站在樹下即将被勝利的果實砸中腦袋,推理鬼才靈光一閃,拔腿奔向名偵探未曾設想過的道路。

“你已經來橫濱幾個月了。”他諄諄善誘,“試着用橫濱人的方式思考一下?”

橫濱人的思考方式?我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我熟悉的面孔。

說起愛豆,絕對是他吧?

好!就讓我用偉大的橫濱歌姬中原中也的思維方式推理一番。

昏暗的地下室,唯一被光照亮的臺階,雙腿并攏的小個子黑手黨捏着嗓子用大小姐的語氣說:“下不為例哦!”

大小姐……兇手有一男一女兩種形态……男女交替出現——一道靈光閃過我的腦海。

我:是那個吧!絕對是!

又怎麽了,我的大小姐?(男聲)——不必谄媚。(女聲)

我不過是,去喝杯咖啡。(男聲)——鬼話連篇。(女聲)

狐貍精狐貍精真是讨厭~

無數經典CP剪輯的BGM在我腦海中響起,一時間我想到了很多,比如宇宙的起源,比如花果山的旅游創收,比如拉郎配圈的傳奇CP伏黛(伏地魔×林黛玉)的百萬播放視頻。

“貴圈真亂。”我喃喃自語,“兇手真是好一個妙人。”

我自信滿滿地說出了我的推理。

頭一次,我在江戶川亂步臉上看見天塌了的表情。

“栗子你,”名偵探深吸一口氣,“你寧可把我們的委托人想成一個神經,也不願意承認他是一個異能者嗎?”

東京人的思維邏輯: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橫濱人的思維邏輯:都是那群天殺的異能者幹的!

江戶川亂步:兇手只是一個可以自由切換性別的無用異能者而已,罪不至到阿卡姆和你做鄰居。

我:笑話,瘋人院病患哪有我有才華?

我說話又好聽,聰明又能幹,誰舍得把我關起來?浪費人才。

“自由切換性別,且男且女,這就說得通了。”我點點頭,“兇手以面具遮住臉,在昏暗的環境中用受害者與戀人約定好的氣味作為誘餌,将受害者引入無人的花園角落。”

褪色的過往中,優雅的奏樂伴随花朵般旋開的舞步,他嗅到标記在戀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氣宛如一只小勾子,順着鼻腔鑽入體內,狠狠勾住心髒。

戴着面具的女生含笑不語,在昏暗的舞廳中,她的面容模糊且看不真切,裹在蕾絲手套中的手将他拉向她。

“去花園裏吧。”他主動說,“我等不及要摘下面具吻你。”

仿佛插上羽翼翻閱高牆的愛侶,寂靜的花園中,婆娑的樹影籠罩角落的兩人。

他仰起臉,讓戀人先摘下他的面具——呀,她沒有驚叫一聲說認錯了人,我們果然找對了彼此。

心髒歡喜地撲通撲通跳,他擡起手,雙手捧住她的面具,輕輕摘下。

面具後陌生人的臉譏诮地看向他,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真不幸。”陌生人說,鋒利的刺刀由下至上貫穿他的心髒,鮮血濺上裙擺,“你沒有認出她。”

“你們的愛情不過如此。”秀麗的容貌從陌生人臉上褪去,變為男性的清俊,“你說,她能認出你嗎?”

“我很快公布答案。”

血從他的胸口湧出,他躺倒在地上,天空映出一雙空洞洞的眼。

不久後,他的戀人也睜着一雙空洞洞的眼仰望天空,他們之間隔着一叢枝葉繁盛的灌木。

在彌留之際,他突然想起,在他和戀人報名參加活動後,女朋友一直擔心找錯人怎麽辦。這時,有個自稱與他們一樣被舞會邀請的人發來消息:你們知道嗎?

‘有個作弊的方法。’

拇指按在香水瓶上,呲呲兩聲,散不去的香味留在皮膚上,成了他們的引魂香,指向遠方黃泉路。

“十八個人,兇手嘗到了甜頭。”江戶川亂步瞥了眼通向花園的小門,“熬了三年,終于忍不住要再重現一次他的輝煌。”

兇手打算得很好。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心态飄了。

邀請兩個偵探來殺人現場,怎麽想的?

“不奇怪。”江戶川亂步一臉見多了的表情,“總有些笨蛋拎不清自己的智商,以為能蒙騙偵探,讓偵探做自己的不在場證人。”

的确,這樣的例子我也見過不少。

有些兇手不知道腦子怎麽長的,以為自己付了定金、是偵探的委托人,便免死金牌在手,覺得偵探不會懷疑他。

我确實是個可以被金錢賄賂的人。當犯人是我的委托人的時候,我十分願意看在定金的面子上少爆一點兒他的黑料。

如果他肯把尾款也付了,我可以私下對警察說悄悄話推理,保管面子裏子都給全他,安安靜靜坐牢,體體面面改造。

我:覺得虧?朋友,你要想清楚,不在賄賂狀态下的本清湯大老爺連你小時候尿幾次床都能說給受害者家屬聽,讓他們開心開心。

新手犯人畏懼偵探,老手犯人避開偵探,渴望在犯罪史上留名的犯人反其道而行之:偵探!看着我吧!Ineedyou!

我:他們可能有一些變态的露出癖好,好孩子不要學。

我是守法公民,我不懂變态,但他們似乎真的會因為偵探在場變得躁動又興奮,情不自禁想整個活展示自我魅力。

什麽比讓偵探做他的不在場證人更有成就感?

我輕輕啊了一聲,“不會吧,我們才是親愛的委托人的第一目标?”

江戶川亂步聳聳肩,“畢竟,只有我們是他花錢請來的。”

其他人參加活動可是自費入場費。

把錢花在刀刃上的道理,犯人算是悟透了。

能找到一對偵探情侶,可把他高興壞了,大方地允諾了高額委托金。

反正……等人死了,又有誰追究尾款呢?

我:有的。

比如我遺産的第一繼承人我的好大兒,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會讨回我的資産,而我将在陰間為它吶喊祝威,攜十殿閻羅高呼土匪英武的大名。

不要小看窮鬼和死鬼啊!(義憤填膺臉.jpg)

兇手把目标放在我們身上也好,其他人會更安全。

“那,”我壓低聲音,“要給他一個下手的機會嗎?”

“是昨天的唇釉?”江戶川亂步盯着我亮晶晶的唇瓣。

淺淺的柑橘味泛着絲絲縷縷的甜意。

“嗯。”小小的唇釉被我塞在随身的手包裏,和手機放在一起。

“給你塗一塗?”我提議道。

軟軟的果凍上抹一層柑橘味的蜂蜜,瞧着一定可口極了。

“不用那麽麻煩。”江戶川亂步擡起手,指腹抹過我的下唇瓣。

亮晶晶的唇釉沾在他指尖,黑發綠眸的青年垂眸碰觸嘴唇,将漂亮的紅色抹開。

“我有點難控制自己不舔它。”

江戶川亂步蹙了蹙眉,舌尖吐出來又縮回去。

“像黃油沾在嘴巴上,聞着好甜,栗子怎麽忍住的?”

我被逗笑了,指尖擦了擦他唇角塗出來的部分,誠實地回答:“因為它貴。”

江戶川亂步:這話從栗子嘴裏說出來,好有說服力。

人窮就會志堅,是他道行不夠。

“別舔掉了。”我端詳他的臉,由衷地說,“好看。”

“就算只露出下半張臉,亂步先生也是這裏最好看的男生。”

我開始為犯人發愁了,“等會兒要是他冒充亂步先生,我得瞎到什麽地步才認不出來?”

“或許,”江戶川亂步擡起頭,看向頭頂昏黃的燈。

“他會讓這裏更暗些。”

江戶川亂步話音剛落,舞廳內僅存的燈光驟然熄滅。

一盞盞燈迅速熄滅,僅存的光源全部消失,純粹的黑暗降臨宴會舞廳。

鈴美本來在舞池裏找男朋友亮太,燈突然熄滅讓她吓了一跳,舞步大亂。

無獨有偶,她的舞伴也踩錯了節拍,兩個人一人踩了對方一只腳,險些一起摔在地上。

舞池內裙擺交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一個被絆倒,旁邊也被牽連,跌跌撞撞如多米諾骨牌傾倒。

倒黴些的女生被裙子絆倒,高跟鞋崴了腳,倒吸一口涼氣,周圍人聽着,自己的腳踝跟着疼起來。

“我的腳好像腫了。”摔倒的女生站不起來,“有醫生嗎?”

沒有人能給出肯定回答,但她一開口,聽出女朋友聲音的男生跳起來,邊喊着讓讓邊順着聲音的方向擠過人群。

一人破戒,集體破戒,呼喊聲與手機手電筒的光束讓之前悠閑有序的舞會演變得嘈雜無比,人群如海浪洶湧波動。

在黑暗來臨的瞬間,我牢牢抓住亂步先生的手,和他貼在一起。

“抓緊我。”潮乎乎的呼吸灑在我耳邊,黑暗中他翠綠色的眼眸冷靜明亮。

人潮之中,我和他如礁石,支撐着彼此。

“————!”

尖銳的音波橫掃舞廳,呼喚戀人的年輕人們瞬間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死死捂住耳朵,不自覺地咬緊牙關。

嘈雜的舞廳剎那間變得無比安靜,只有尖銳的音波持續釋放,叫人苦不堪言。

我下意識捂住了亂步先生的耳朵,他的手捧住我的臉,掌心蓋在我耳邊。

“覺不覺得我們像兩只捧臉貓貓?”我小聲說。

太黑了,江戶川亂步讀不了唇語,他覆在我臉上的掌心感受到吐字的振動,名偵探憑借對我的了解和聰明的大腦猜出了我在說什麽廢話。

他有點無語,肩膀卻放松了些。

突如其來的音波攻擊停止了,而舞廳中的人們不敢再大聲喧嘩:他們從隐隐帶有怒氣的音波中感受到,幕後的人厭惡嘈雜的聲音。

手機手電筒的光也紛紛熄滅,在敵暗我明的立場中,沒有人敢做出頭鳥。

大家只知道出事了,帷幕後溢出濃郁的惡意,針對他們每個人,特別針對他們中某兩個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通往花園的小門散發的微光仿佛希望。

離小門最近的男生想沖出去,又記起女朋友還在舞廳裏某個角落旯旮,焦急地四處張望。

旁邊一對好運彙合的小情侶不用顧忌,慌慌張張跑出小門。

無事發生,兩人順利地離開了。

宛如無頭蒼蠅般驚慌的年輕人們雖然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逃生的道路已有人驗證,潮水般的人群朝小小的窄門傾灌。

一壺水從小小的壺嘴向外倒,無論倒水的人有多着急,倒出的水流都只有壺嘴那般細小。

“不要擠!萬一踩踏我們都完了!”有人大聲呼喊,“找到自己的伴兒再出去!”

黑暗與音波沒有給人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們尚存一份冷靜,又有這道如主心骨般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聽從。

“那個說話的人,是不是他?”我在亂步先生耳邊小聲問。

江戶川亂步嗯了一聲,“來這裏的情侶都是他篩選過的,幾乎不會有人獨自離開。”

所有人都在急切地找人,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躁動中人人閉口不言,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嗅覺。

我嗅到淡淡的柑橘香,我唇上的,他唇上的。

黑暗中無數人在穿行,他們謹慎地用手扒開周圍的人,默契地交換位置,仿佛無形的攪拌機,将人混得越來越亂。

手持尖刀的人無聲地混在人群中。

黑暗并不給他優待,但他有一雙靈敏的鼻子。他記得,涼絲絲的柑橘香氣,沒有香水那樣濃,但更甜美,如蜜糖抹在唇上。

他現在用的名字是并木亞棋,假的,當然,只是委托書需要一個簽名。

他或者她,無所謂,或許未來異能特務科的文員會頭疼不已,報告卡在資料性別欄上糾結得眉毛皺成一團。

他對自己的定位一向清晰: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

不可以用中性或無性別來形容,他有兩個模樣,每個都是他的身體,男人是他,女人是他,代表性別的器官完好且完整。

一副正常的皮囊下藏着一副正常的皮囊,兩個正常疊加,誕生的卻是畸形的自我認知。

以至于他一次又一次被交往對象抛棄,無論從前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到頭來知道他的真面目後只會給出“怪物!”“抱歉但我實在不能接受”“你欺騙了我!”的回答。

男人抛棄過他,女人抛棄過他,他們對他其中一面訴說愛語,卻不承認另一面也是他。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一副皮囊。’

‘口口聲聲說着愛的人,有幾個人是真的?’

‘讓我驗證一下吧。’

三年前的舞會,啊,太快樂了,直到現在想起仍然是那麽快樂的回憶。

輕易上當受騙的男女,不值一提的戀愛,難以置信的眼神,空洞望天的眼睛,都令他無比開懷。

真好騙,順着氣味灑下的餌,無知的魚被掐死在偏僻的水窪。

三年了,他好想重溫這份快樂,今夜會死去多少對愛情“不忠”的人呢?令人期待極了。

他滿懷期待地邁進舞池。

舞會過半,今夜戰績,零。

他:怎會如此!

黑發藍裙的少女宛如命運的影子,藏在面具後的灰眸投來了然的一瞥。

他試圖避開命運的窺探,又撞入另一雙看破一切的綠眸。

應邀而來的名偵探似乎什麽也沒做,他的行動卻因各種“巧合”破綻百出,一只獵物也沒有上鈎。

兩個該死的偵探!

不不,不要發怒,這不是件好事嗎?

乏味的獵物殺得再多也不堪成宴席,他想要最好的。

柑橘,很好聞的味道,唇釉塗在嘴上潤潤的。

長發、短發、女人、男人……每走一步,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便變換一種模樣。

誰會被他先找到呢?

我右手在空氣中抓了抓,握緊又松開。

亂步先生和我走散了。

一半是因為人群擁擠,一半是我們故意。

犯人是個心思扭曲喜歡拆散情侶的變态,但他沒法對同時出現的情侶動手,多看一眼都是對單身狗的折磨。

不給他各個擊破的機會,他不會出現的。

淡淡的柑橘香氣彌散在空氣中,攜帶它的人可能是我,可能是江戶川亂步,可能是兇手。

黑暗遮蔽了視覺,人群蒙蔽了聽覺,嗅覺的另一端連着的是喜歡我的人,還是想要殺了我的人?

我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種設定:有的人從出生起,身上便印着兩個名字,一個是你的靈魂伴侶,一個是命中注定殺死你的人,而你無從分辨。*

選對或選錯,不過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絲絲縷縷的柑橘香氣如絲線繞住我的小指,我呼出一口氣,逆着人流一步步走進黑暗。

與此同時,興奮的笑容在面具下裂開,男人像鬣狗一樣仰着頭在空氣中用力吸鼻子。

他迫不及待地扒開人群,大步走來。

一點寒芒藏在袖口,被濃稠的黑暗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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