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四天

第74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四天

黑暗中,悄無聲息的狩獵正在進行。

很久之前,有熊出沒的村落中,老人會告誡晚間從樹林中打獵回來的年輕人:小心向你招手的人。

曾經兩個人相約進樹林打獵,他們在追捕獵物時分開,其中一人遠遠看見有人在樹林深處向他招手,以為是同伴,便順着手舉起的地方前進。

直到走到近處,他才發現,向他招手的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熊。

在黑暗中,它的輪廓與人一模一樣。

熊這種生物是極其狡詐的,它不僅會模仿人類揮手,還學會了敲門。

叩叩,模仿人類叩門的動靜。夜晚有人敲門,人類潛意識将它當作臨時有事求助的同伴,不設防地拉開門栓。

僞裝是高超的狩獵技巧,靈活逃竄的獵物并不容易捕獲,但倘若其将你認作同類,便會無知地自己站上陷阱。

淺淺的柑橘香氣無害又甜蜜。

空氣中不止一種香水的氣味混在一起,橘類水果的香氣不是最芬芳的,卻一定是人本能最渴望的。

黑暗的、悶熱的、眩暈的密閉環境中,唯有它在人胸腔澆淋清醒的冰涼。

這場游戲不公平的地方在于,獵物們50%的概率遇見戀人50%的概率撞進槍口,但對于獵人而言,他100%能殺到人。

柑橘的香氣在浮動,是哪只獵物在人群中竄逃呢?

逃吧,逃吧,再怎麽逃也不可能逃出他的主場。

通往花園的小門被圍得水洩不通,那些倉惶的可憐獵物并不知道,他只要随手按下一個按鈕,通往生路的小門就會被鎖死,舞廳徹底淪為他的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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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這麽做,純粹是因為讓他最渴望的兩只獵物不在小門的方向。

啊,對了,那是兩個偵探,很有道德感的善良的人,多麽值得尊敬。

“希望來年還有人在你們的墳頭感念恩德。”他虛僞地擦了擦眼睛。

擦完鱷魚的眼淚,他大步流星地梭巡,鼻子在空氣中不斷聳動。

雖然這裏是他的主場,但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再耽誤下去,他一手策劃的戲劇被搞砸了可不行。

【您預定的煙火表演将在午夜十二點準時開始。】

已讀的短信靜靜躺在手機收件箱中,公館內的信息屏蔽儀仍在運作,這條短信被閱覽的時間是舞會開始前。

【“幫你試探TA的心意,你究竟愛不愛我?”活動開放報名!與戀人一起經受傳說的考驗,在漫天煙火中獲得幸福!】

【舞會流程的最後一項,鄙人為相愛的戀人們準備了一場午夜煙火表演,希望兩位偵探也能享受這愉快的一天。】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十二點有一場焰火表演。

公館外的花園是最佳露天觀賞席。

與戀人牽着手逃離黑暗的舞廳,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感到劫後餘生的剎那,人們将看見漫天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綻放。

仿佛恭喜他們:所有的考驗都已結束,在煙火下親吻你的愛人吧,這将是你們永生難忘的一天。

當雀躍又歡呼的聲音在花園響起,當逃出舞廳的人們仰頭忘我地看向天空。

他們不會知道,兩個保護過他們的人被永遠地留在了黑暗中。

一聲聲的煙火炸響,掩蓋了刺刀捅進身體的噗噗聲,掩蓋了痛苦凄厲的慘叫聲。

一牆之隔,有人無知地歡呼,有人清醒地慘死。

多麽戲劇化的情節!不枉他準備了三年!

男人遏制住激動到發抖的手臂,他握刀的手很穩很穩。

柑橘的氣味距離逃生的小門越來越遠了。

看來偵探已經知道他的意圖,決定要用自己的命為其他人讓開一條逃生路。

正合他意。

他不介意更多人跑出去,越多人欣賞他精心準備的煙火越好,他要獨自一人慢慢的、好好的享受兩個獵物。

空氣中的氣味漸漸從斑駁變得簡單,其他香味随着主人的離開逐漸淡化,到最後,只剩下清甜的柑橘。

仿佛一個信號,倉惶的腳步聲回蕩在舞廳,有人正朝着小門的方向奮力奔跑!

偵探可不是傻子,人質已經全部逃離,他們也要逃命去了。

“呵。”持刀的男人不屑地嗤笑,他的手探入衣兜,按下操控器上的按鈕。

滴——哐!

通往外界唯一的小門轟然關閉,自上而下落地的鐵門牢牢鑲嵌在地。至于賓客們入場的偏門,早在舞會開始前就被他從門外反鎖,用粗粗的鐵鏈栓死。

男人掏出遙控器看了看,又放回兜裏,特意露出一個邊角。

偵探嘛,很聰明的,看到遙控器便能猜到是它關上了門,為了逃命,指不定拼着挨上兩刀也要從他手上搶到。

男人嘴角爬上惡劣的笑容。

可惜咯,這玩意用一次就廢了,沒有能打開那扇門的遙控器,它是定時的——三個小時後,落下的閘門自動伸縮回天花板。

偵探拼命地努力,以為自己奪回了希望,卻發現即使把按鈕踩爛,希望的門扉也不會為他們開啓。

一秒內天堂反轉成地獄的滋味,不知是何等美味,他迫不及待想品味。

小門封閉的瞬間,腳步聲戛然而止。

仿佛獵物讀懂了獵人殘忍血腥的潛臺詞,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意圖靠黑暗躲過襲來的刀鋒。

可惜,男人獰笑,即使藏得住腳步聲也藏不住氣味,他已經聞到了!近在咫尺!

雪白的刀鋒在黑暗中劃過一道亮光,男人手起刀落,幾秒內連刺二十多刀,笑容扭曲瘋狂。

他刺了一空,柑橘的氣味在前面竄逃,腳步出乎意料的快。

“有點本事。”男人舔了舔刀口,他雙腳蓄力,如豹子般朝氣味最濃郁的方向猛撲過去,擡手便是一刀。

有什麽被斬斷了。

柑橘的氣味濃郁到仿佛瞬間超級加倍,男人持刀的手黏黏的,像沾了油一樣。

“什麽東西?”他終于察覺到不對勁,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燈光亮起,照亮他滿手鮮紅的血。

得手了?

等等,這血為什麽一股柑橘味?

男人的短發漸漸變長,他不自覺地用了異能,翻轉了自己的性別。

他,現在是她了,她把手掌湊到臉前,舔了舔手上的“血”。

血——這他媽是血?!

她瘋了一樣趴在地上,在一地碎片中找到了被刀攔腰砍斷的豎狀小瓶子。

那是一只唇釉。

柑橘味。

“這扇門還會打開嗎?”

“要等三個小時,它不是遙控操縱,是定時啓動。”

“哇,他心思還挺缜密呢。”

“是啊,難為他費心了。”

我和江戶川亂步站在花園中一叢月季邊閑談,夜晚的風吹散了柑橘的氣味,帶來馥郁的花香。

我拿出手機,删除一段錄入腳步聲的音頻。

“裏面的情況不容樂觀。”我深深嘆息,“我的唇釉恐怕已經舍身取義了。”

很貴的!

早知今日,當初該在委托費裏加上這一筆。

“之後再送你一只。”江戶川亂步揉了揉我的腦袋,下意識抿了抿唇。

名偵探努力克制過了,可唇上的釉蜜還是不知不覺被他卷入舌尖,留下晶亮的水痕。

“貪吃鬼。”我取笑他,指尖點在唇角邊,“你瞧,我怎麽就能忍住?”

“栗子又不是第一次塗。”江戶川亂步郁悶地說,明亮的綠眸黏在我的唇瓣上。

讓他心甘情願認個輸可真難。我視線上擡,望向漆黑的夜空。

一點星芒抛上天空,火樹銀花如潑墨般灑向夜幕,一簇簇炸開。

十二點的煙火如約而至。

已經跑過半個花園的年輕戀人們不由得駐足,仰頭欣賞夜幕上的光影。

密閉的舞廳中傳來發洩般的不甘怒罵,被煙火炸響的聲音悉數掩蓋。

兇手費心思準備的一切都派上了用場,他沒有白費心思,起碼他本人結結實實驗證了他努力的結果。

至于人會不會怄死在舞廳裏,那我就不知道了。

門是他關的,煙花是他預定的,我們只是發揮了客随主便的良好風格而已。

順便還幫被困在密室裏出不來的委托人叫了警察,多貼心吶。

他進局子之前非把尾款給我們結了不可。

“出來才發現舞廳裏怪悶人的。”

我嗅了口自然的花香,淡淡的草腥味混在花香中,比精心萃取的香露更添一份自然的野性。

夜風拂面,花香宜人,天空中盛大的煙火秀和我俊美的男朋友。

怎麽不算一次成功的約會呢?

我超開心的!

“亂步先生,你看你看,那朵橘紅色的煙火好大。”我眼睛一亮。

紅色紫色的煙火看得我目不暇接,眼眸倒影五彩斑斓的光影。

我從前就很喜歡煙火大會,那時陪着我的只有土匪,黑鳥站在我肩膀上聽我叽叽喳喳地點評煙花,親昵地蹭蹭我的臉頰。

煙花在小鳥心中是空中的爆炸,刺眼的光亮與轟鳴超出了鳥類的欣賞範疇,但土匪從來不掃主人的興。

或許煙火還是更适合和人一起看。

絢爛的光影倒映在清澈的瞳孔中央,此刻同一場風景你我共賞。

我的手揪住江戶川亂步的西裝袖子,在聲聲炸裂的煙火聲中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話,一會兒說橘紅色的好看,一會兒說喜歡金色的那朵,勾在他袖子上的手晃啊晃,興奮得像春游的小學生。

因為太過興奮,周圍聲音又大,我沒注意到亂步先生的目光。

他側頭看向我,偶爾嗯一聲應和我興奮的話語,注意力始終未曾移向天空。

煙花秀漸漸從争先恐後的綻放轉為舒緩的展示,小朵的煙火依次在夜幕中綻放自己精巧的美麗。

耳畔的轟鳴不再吵鬧,我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直是我在說話。

“我是不是太興奮了?本來煙花就吵。”我不好意思地偏過頭。

“沒有。”江戶川亂步笑了笑,“很可愛。”

我在他眼眸中看見自己,映在煙火下的臉蛋像一只彩色的花貓。

難怪他不看煙火光看我,什麽可愛,分明是搞怪。

我不滿地嘟了嘟唇。

“被發現了。”江戶川亂步一點兒沒有被抓包的心虛,甚至更惡劣,拇指抹掉我嘴唇上僅剩的唇釉,擦到我臉頰上。

紅色的顏料被指腹抹開,拖出模糊的長影,最後一點兒紅點在我鼻尖。

“好了,這下是貨真價實的小花貓。”江戶川亂步笑眯眯地擡了擡下颌,“小花貓繼續看煙火吧。”

說着要我擡頭看煙火的話,他的目光卻依然停留在我臉上,未曾移開。

天空的煙火和之前一樣好看,我的注意力卻很難再被它吸引。

“亂步先生。”我雙手背在身後,向前踏了一步,鞋尖抵住他的鞋尖。

“覺得我比煙火好看可以直說的。”我眉眼彎彎,“又不是不許你看。”

江戶川亂步耳尖染上一抹薄紅,我做好了他口是心非說我自大輕狂的心理準備。

“很大方嘛。”黑發綠眸的青年低聲說,“那我多要一點兒,是不是也沒關系?”

他不退反近,更靠近我。

本就縮短的距離進一步減少,鼻尖碰到鼻尖,呼吸在交融中升溫,燙得人腦袋發暈。

我不知不覺和他靠在一起,嘴唇越離越近。

唇角相碰的前一秒,夜幕上最後一朵煙花凋謝了。

夜晚陡然陷入寂靜。

從午夜十二點開始,持續半小時的煙花秀結束,如今是周一的淩晨半點。

距離我們七天戀愛時間結束,只剩23.5個小時。

不應該……我發燙的腦袋被夜風吹醒,理智回籠。

這只是一場懲罰游戲,不應該做到這一步。

我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亂步先生的距離。

“很晚了。”我聽見自己用刻意的聲音說,“我明天要上早八,該回家休息了。”

綠眸中映出我不自然的表情。

我的胃在身體中隐隐抽搐,提醒我方才失格戀人的舉動。

戀愛時間還沒有結束,我不該後退的。

可——我真的不應該嗎?

等到明天,一切重回正軌,我和他又該怎麽看待今夜出格的親吻?

嘴唇相貼的意義與所有親密行為都不一樣,人類将其視為承諾與愛意的交換,視為由神明作證的契約。

如果他的吻落在我額頭、臉頰、眼尾,乃至脖頸,或許我不會躲。

也許亂步先生能把嘴唇與嘴唇的相貼當作親昵的游戲,但我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在懲罰游戲裏丢失初吻吧!

不止是我,他明明也一樣!

我腦子裏像一萬只貓貓撓毛線球,我認為自己沒做錯什麽,但又很怕江戶川亂步傷心——他有沒有傷心我看不出來,反正我很慌,慌到不靈光的腦袋反應更遲鈍了。

現在有人罵我笨蛋我都不會反駁。

“對、對不起?”我絞盡腦汁緩和氣氛,“你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不應該熬夜,超過十二點不睡覺腦子就會變成糨糊……”

江戶川亂步屈指彈了下我的額頭。

“栗子道什麽歉?”他說,“困了嗎?等警察來了就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輕而溫柔,一點兒不像生氣的樣子。

我險些被愧疚之心擊碎。

江戶川亂步若有似無地笑了笑,他挪過來,下颌擱在我肩上。

“別想了。”他說,“抱一抱。”

我堅決捍衛我思考的權力,除了今晚。

擡起的手臂環住青年窄瘦的腰,我的臉埋在他胸口,鼻尖滿是令人安心的氣味。

直到被警車送回家,一個人躺進被子,安心的氣味仍纏繞于呼吸。

周一,早八。

雙重噩夢的加持令最快樂的大學生群體也人均神色恹恹。

我蔫蔫的臉色混在他們中間毫不出奇,連坐在我旁邊的佐倉千代都沒察覺不妥。

“我們班今天滿課。”佐倉千代看了眼我的課表,“栗子也是啊。”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等放學要到晚上六點了。”佐倉千代趴在桌子上,“晚上能不能約到野崎君一起吃晚飯呢?”

“應該可以吧。”我打起精神說,“小千代和野崎君認識了那麽久,早晚能修成正果的,你們兩個特別合适。”

佐倉千代臉紅又高興:“栗子和亂步先生也是特別合适的一對呀。”

我打起的精神瞬間落下,勉強笑了一下。

“栗子,你今天怎麽看起來很不對勁?”佐倉千代擔心地問。

“沒事。”我含糊道,“都怪天殺的早八。”

“川繪同學,找到你了。”

從後門繞進來的學生會成員拍了拍我的肩:“還記得學園祭的懲罰游戲嗎?除了你其他人都做完了。”

“今天應該是你的懲罰任務最後一天吧?”學生會成員友好地說,“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的任務計時其實是從學園祭結束算起,不是上周二零點。”

“也就是說,等到今天晚上放學鈴響起,你就解脫了,恭喜!”

學生會成員丢下她口中的好消息,潇灑離開。

佐倉千代目送學生會成員離開,扭過頭說:“能提前幾個小時結束懲罰也不錯,栗子恭喜你……栗子?”

紮着蝴蝶結的女孩子顫顫巍巍伸手試了試我的鼻息,大松一口氣:“太好了,你還活着!”

我當然還活着,難道剛才發生了什麽能讓我原地去世的事嗎?

不可能,絕無可能。

“我沒事。”我趴在桌子上擺擺手,“只是覺得七天過得好快。”

一眨眼功夫就過完了,快得叫人反應不過來。

佐倉千代戳了戳我的胳膊,湊過來小聲問:“栗子,你是不是舍不得呀?”

我:“舍不得什麽?”

“舍不得結束這段關系。”佐倉千代觀察我的表情,“舍不得和亂步先生分手。”

“分手?”我搖了搖頭,“我們從來沒有交往過。”

佐倉千代:“但是……”

“懲罰游戲的交往和真正的交往不可能是一回事吧。”我下颌擱在手掌上,在桌子上攤成一團餅,“只是限定期間的限定關系而已。”

在開始的那一天便知曉結束的那一刻,無關人的想法,時間的河流亘古不變地向前。

“游戲就該體面地開始,體面地結束。”我長舒一口氣,“改在放學鈴打響的時候結束也好,幹幹脆脆。”

若是延時到今晚淩晨,晚上或許還可以再和亂步先生約一次會。跟他呆在一起總是開心的,可時間像偷來的一樣,難免別扭。

“只是游戲結束而已,又不是絕交。”我想開了,“偵探社随時歡迎我來玩,我和亂步先生的宿敵之争也不會輕易結束。”

我還是我,他還是他,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麽變化。

生性樂觀如我很快開心起來,佐倉千代捧住我的臉,扭向她。

我茫然:“怎麽了?”

佐倉千代一字一頓地問:“栗子,你真的覺得你和他會像從前一樣嗎?”

“這裏是現實,不是游戲,你不是在讀七天前的存檔,讀完檔就能當這七天不存在。”

“醒醒啊我的朋友。”她搖晃我的肩膀,“加上的好感度已經扣不回來了!”

我面色如土:不要搖晃睡眠不足的早八人,本來我腦子裏就在熬糨糊!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呀。”我和佐倉千代講道理,“亂步先生只是因為游戲輸了才和我交往七天,就算我單方面想延長時間,難道他會一口答應嗎?”

佐倉千代眼睛亮起,她抓住了重點:“所以你想延時,你不想分手。”

我一滞,支支吾吾,目光亂移。

佐倉千代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不許我逃避。

“有一點想。”我小小聲地說,“因為很開心啊。”

我也沒有和別人交往過,搞不懂喜歡這種情感,但開心是真切存在的。

不然也不會覺得七天過得太快了。

“正經情侶不是我們這樣的。”我恹恹地說,“雖然想七天過得再慢一些,但我不想繼續懲罰游戲了。”

像走在空中樓閣一樣輕飄飄的關系,令人不安。

“我懂了。”佐倉千代一錘定音,“你不想和亂步先生分手,也不想繼續懲罰游戲,所以——你想和他成為真正的戀人。”

我:啊?

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不不不。”我連連搖頭,“我只是喜歡和他呆在一起,喜歡擁抱他的感覺,喜歡聽他說話,喜歡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而已,并不是要正兒八經的交往……”

我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為佐倉千代看我的表情像看一個徹頭徹尾的渣女。

我回味了一下從我嘴裏說出的話,不得不說,她罵的對。

該怎麽解釋呢……我撓了撓臉頰,七天前我和江戶川亂步是正常的宿敵關系,七天中我們在“懲罰游戲”的制約下将對方當成戀人相處。

我喜歡這樣的相處,很開心,很快樂,讓我對回到七天前的關系感到不舍。

但……“我喜歡成為亂步先生戀人的感覺。”我慢慢地說,“可是,我不是必須的。”

“如果懲罰游戲挑中的人選不是我,這七天中照樣存在一位亂步先生的戀人。”

我搖搖頭:“只是我恰好扮演了這個角色而已。”

不是非我不可的戀愛,我不要。

“栗子,你知道嗎?”佐倉千代深呼吸,“亂步先生說你是一顆豬頭的時候,我一度幫你反駁過。”

我:真的嗎?你真是我忠實的好朋友。

佐倉千代:“現在,我收回我說過的話——他實在是太正确了!栗子就是豬頭!”

我:“欸,為什麽突然罵我?”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戀愛對象不是你,他根本不會答應什麽懲罰游戲嗎?”

佐倉千代用力戳我的額頭,“拜托,名偵探怎麽可能聽我們學校學生會的話啊!”

這場游戲對他根本沒有約束力好嗎?

“那麽明顯的心思,你竟然完全沒看出來。”

少女漫女主角釋然了,大木頭野崎梅太郎在超級木頭面前顯得如此可愛,佐倉千代感覺自己的愛情又有了希望。

“我好同情亂步先生。”佐倉千代憐憫地說。

“栗子,要不你改行別當偵探了,真的有點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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