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八十七天

第87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八十七天

我是被饑餓喚醒的。

即使我已經盡可能的偷懶了,一碗海鮮粥的能量仍然不足以讓我撐到天亮。

在高估自己的同時,我低估了江戶川亂步。

“總感覺有打擊報複的成分藏在裏面。”我推了推埋在我胸口熟睡的黑發腦袋,江戶川亂步咕哝一聲,偏頭蹭了蹭。

可愛貓貓,但我不上當。

現在看着乖巧是吧,他之前可不是這副模樣。

比小狗更愛咬人,下嘴力氣不輕,留下齒痕後才心滿意足地親親,笑眯眯的,十分可惡。

發燒時的蒸籠感我又體驗了一遍,熱,哪裏都熱,像在溫泉裏泡久了,又暈又累,沒有力氣爬上岸。

到最後我幾乎口不擇言,江戶川亂步信守了他最開始的承諾。

‘栗子的任何控訴我都不會聽。’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自作自受人竟是我自己。

“不行,好餓。”我躺在床上忍受了一會兒,被饑餓打敗。

掀開被子容易,麻煩的是雙手雙腳都纏在我身上的江戶川亂步。

他睡得安穩,眉眼舒展,碎發掃在我鎖骨上,癢。

指望他主動松手放我走是不可能了,我要上點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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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住亂步先生的鼻尖,一秒,兩秒,二秒,他不自覺地皺起眉,腦袋晃了晃想晃掉阻礙他呼吸的元兇。

“我之前說不要的時候,你可沒聽話。”我報複心超強的。

呼吸不暢讓他松了點力氣,我慢慢挪下床,動作很輕。

不能不輕,一不小心就要被他撈回懷裏淪為大抱枕。

赤腳踩在地板上,我無聲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輕輕帶上卧室門。

黑鳥在鳥巢安睡,聽見動靜掙紮地擡起頭,看見是我,腦袋往翅膀裏一埋,繼續呼呼大睡。

冰箱,我的好冰箱,你肚子裏一定有撕開包裝便能果腹的美味吧。

昏暗的客廳中唯有敞開的冰箱亮起一小片光,一只碩鼠蹲在冰箱前,腮幫鼓鼓地啃二明治。

我低着頭專心致志地啃面包,用力咀嚼的聲音蓋住了身後的腳步聲,直到江戶川亂步困倦地腦袋擱在我肩上,吓我一跳。“栗子醒好早。”黑發綠眸的青年慢吞吞打了個呵欠,“不累嗎,怎麽不多睡會兒?”

又困又累又餓的我:“……”

我默默啃了口二明治。

“一睜眼發現你不見了。”江戶川亂步的手越過我肩膀,拿下一只海苔飯團,“要不是這裏是栗子家,還以為你翻臉不認人丢下我跑掉了。”

我:目移.jpg其實醒來有一瞬間我萌生過這樣的想法:當我意識到大夏天我卻至少要穿一星期的高領才能坦然出門的時候。

“跑得掉嗎?”我歪歪頭。

“試試看?”江戶川亂步尾音上揚,綠眸閃爍饒有興趣的光茫,“我還沒玩過這種游戲呢。”

我把剩下半口二明治塞進他嘴裏,打斷奇怪的play開端。

江戶川亂步順從地吃下投喂,比起又困又累又餓的我,他像只餍足的大貓,下颌擱在我肩上蹭來蹭去,拖長聲音喵喵叫着撒嬌。

見識過他惡劣一面的我已經不會被迷惑了,我心如止水,無動于衷。

“好冷淡啊栗子。”江戶川亂步不開心,“離得這麽近都不親我。”

他扭過頭,軟軟的很好戳也很親的側臉對着我。

我心如止水……可愛貓貓,我大口狂炫!

江戶川亂步滿意了,女朋友被他徹底拿捏。

我吃掉一個二明治和一只飯團,又拿出兩瓶酸奶和他分。

“明天偵探社有熱鬧看了。”我咬住吸管,“與謝野醫生的醫囑我們是一字沒聽,太宰先生八成會嚷嚷要吃紅豆飯。”

這種時候身為偵探社編外人員的好處便顯現出來了,穿高領的一星期內我不會在偵探社露面。

亂步先生是逃不過的,除非他提前把年假請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瓦達西先退了,這一退便是一輩子……一星期。

“幸災樂禍的笑容稍微收一收好嗎?”江戶川亂步把酸奶貼在我臉頰上,濕漉漉的水霧冰得我一激靈,“過分,留我一個人被拷問。”

我:有些風雨注定只能獨自面對,面對疾風吧名偵探!

“哼哼,才不會讓栗子輕易逃脫。”江戶川亂步随手精準地把空酸奶瓶投入垃圾桶,搖了搖手指,“你忘了自己和我簽訂過什麽條約嗎?”

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我,我低頭狂翻記憶。

好像貌似大概也許,我簽字畫押了一份不平等條約,在我接受公安委托從橫濱趕往東京的前夜。

我輸給亂步先生一張萬能許願券,使用此券他說什麽我都得聽從。

“這種大殺器你非要用在拖我下水一起社死上嗎?”我極力勸阻,“未免太不劃算了,不如留下來日後提更過分的要求。”

對不起未來的我,未來的事未來再想辦法。

“想讓我改主意?”江戶川亂步思考狀,“也不是不行,但口頭哄兩句肯定不行。”

“你的誠意呢?”他笑眯眯地問。

好混蛋一人,把我昨天的病號待遇還給我。

“我只吃了一塊二明治一只飯團和一瓶酸奶。”我慢慢攀住江戶川亂步的脖頸,“資本家也不帶這麽壓榨人的。”

“至少我不是甩手掌櫃。”江戶川亂步抱着我站起身。

“順便一提,太宰今天吃不到紅豆飯,我請假了。”他宣布道。

偵探社的同事一定會體諒他的。

名偵探推理錯了一件事。

在他缺勤的這一天,太宰治吃了一大碗紅豆飯。

“亂步先生請假,栗子聯系不上,今天不吃紅豆飯什麽時候吃?”太宰治舉起空碗,打了個飽嗝,“再來一碗!”

今天全偵探社的午餐都被紅豆飯占領,福澤谕吉懷抱一種既複雜又欣慰的微妙心态,吃下的分量僅次于太宰治。

紅豆飯賣家:今天的銷量意外很好,又有一份外賣訂單來咯,客人別急馬上好。

我的臉埋進紅豆飯碗裏吭哧吭哧暴風吸入。

好餓,比開頭餓十倍,早知道我寧可忍受饑餓也不大半夜在廚房覓食以至于被再度捉回。

江戶川亂步坐在我旁邊翻偵探社的群聊記錄,他不太意外地說:“都在群裏起哄,他們今天沒工作的嗎?”

社員們:沒有呢,名偵探不在家還工作個什麽。

交往是兩個人的隐私,八卦是一群人的狂歡,我們為偵探社帶來歡聲笑語。

“我這個星期都不要在偵探社露面。”我再度強調,“亂步先生說話算話。”

“不見他們可以。”江戶川亂步把手機放到一邊,下颌擱在桌面上眼巴巴地看我,“連我也不見嗎?”

我舉起手機:“可以視頻。”

感謝現代科技,同城異地戀走起。

江戶川亂步才不要呢,看得見摸不着的網戀最差勁了。

“想要達成共識,只剩一個辦法了。”他豎起食指。

“我搬過來,我們同居吧。”

我手裏的勺子掉下來:“欸?!”

同居,就是那種早上一個人賴床害兩個人都起不來,争執牙膏的味道争執到最後為報複彼此買下超強薄荷味,互相猜忌誰才是零食小偷實際雙雙賊喊捉賊——的關系嗎?

這麽快的嗎?完全沒有準備啊!

不管我欸的有多大聲,這項議題飛速地被通過了。

江戶川亂步贊成票,土匪棄權票,我……

“栗子說不要就是要。”名偵探用舉一反二法拿下勝利,“兩票贊成,議題通過。”

我的表情很難言,我清出一半衣櫃動作很誠實。

江戶川亂步搬家是一件大事,他從偵探社宿舍搬出來的這天福澤谕吉給所有社員放了假,大家一起過來幫忙。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蔚藍天空中陽光正好。

自覺的偵探社苦力中島敦和宮澤賢治只用一趟就把搬家師傅上上下下跑十幾趟都拿不完的行李搬上了車。

“亂步先生,嗚嗚,送亂步先生出嫁的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太宰治捏着一只手帕抹眼淚,抹了半天手帕還是幹的。

只有老實人織田作之助以為他是真傷心,在旁邊拍肩安慰他:“沒事的太宰,雖然你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找到陪你殉情的對象,但看着別人的幸福自己也會感到幸福。”

太宰治:本來沒想哭的,被你一說真破防了。

誰能想到武裝偵探社最快走到戀愛同居這一步的竟然是江戶川亂步呢。

“我嗑的CP真是太出息了。”太宰治感嘆,“不愧是我,平平無奇的嗑CP小天才。”

超大碗紅豆飯是他應得的!

大家幾乎在我家鬧了一天,開完喬遷party他們非要補過單身party(我和江戶川亂步一人一場),開完單身party又開了一節太宰老師叫你嗑CP小課堂。

party上與謝野醫生喝醉了,鎖住國木田獨步的喉嚨瘋狂灌酒,老實人被灌得眼白外翻,中島敦企圖救駕,慘敗,攤在地毯上變成翹屁人虎。

最後的幸存者十不存一,我站在一地“屍體”中,默默敲響了隔壁樋口一葉的房門。

“一切都是場上唯一站着的那個男人的錯。”我指向猖狂大笑的太宰治,“快把此人的舊部搖來救場!”

橫濱狂熱毒唯宰廚芥川龍之介飛快抵達現場。

黑衣化為的羅生門捆住若幹醉鬼丢入車廂,芥川龍之介一邊嚴肅沉穩地和太宰治搭話,一邊試圖用羅生門勒死趴倒在地的中島敦。

人虎少年:唔唔唔不能呼吸了誰要害我!

吵吵嚷嚷的一群人漸漸遠去,我舒了口氣。

好累,可是還不能休息,客廳亂得像個狗窩。

我關上門,回過頭看見蹲在茶幾邊思索該怎麽處理一排空酒瓶的江戶川亂步。

我:“咦,亂步先生你怎麽還沒走?”偵探社都離開了呀。

“我記得笨蛋栗子沒有喝酒。”江戶川亂步随便把酒瓶丢進垃圾桶,頭也不擡地說,“由此可見,是真的笨蛋。”

我一拍腦門。

想起來了,從今天起再也沒有“送亂步先生回偵探社宿舍”的選項,他的出生點和我的出生點徹底綁定。

明明這幾天江戶川亂步都在我家留宿,但直到這一刻我才終于有了同居的實感。

“酒瓶不能直接丢進垃圾桶。”我把他丢掉的酒瓶重新放回茶幾上,“要注意垃圾分類。”

江戶川亂步蹲着深思片刻,掏出他的超推理專用眼鏡。

我:只是做個家務而已大可不必。

“要不,”我提議,“亂步先生先去休息,這些我來就好了。”

畢竟是我家,何況江戶川亂步的字典裏從來沒有體力勞動這個詞。

他是偵探社被毀重建時自顧自窩在轉椅上看漫畫,理所當然讓忙碌的社員幫他敲碎波子汽水瓶取出彈珠的勞動絕緣體。

過人的智慧理應配上過人的優待。

貓貓當然可以在人類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翻開肚皮睡大覺,誰會責怪咕嚕嚕的大貓咪呢?

“不要。”江戶川亂步一口否決。

“不是栗子一個人的家,是我和你的家。”他認真地說,“雖然一點兒也不擅長這種事,說實話已經因為麻煩想放棄了,好想抱着栗子去睡覺明天叫鐘點工來清理——但,我還是會努力的。”

無敵的超推理不可能搞不定垃圾分類,他說可以就可以!

名偵探執拗地和空酒瓶大眼瞪小眼,仿佛正在進行比推理兇手難十倍的工作。

像個笨蛋一樣,我撲哧笑出聲。

的确有什麽不一樣了。

無論是洗手池邊并排靠在一起的配套漱口杯,衣櫃中和連衣裙挂在一起的白襯衫,廚房中多出的碗筷,鞋櫃裏新添置的拖鞋……這間公寓闖入了第一個人的色彩。

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同居人拿掃帚的姿勢笨拙得像學走路的兒童,灰塵亂飛,名偵探阿嚏阿嚏地揉鼻子,鼻梁上沾着髒兮兮的灰,黑發綠眸的青年郁悶地擡手擦拭。

我一個人半小時能搞定的清潔,江戶川亂步加入後延長到了兩小時。

其中一個半小時我們在玩pillowfight,滿房間亂跑,雪白的羽毛随着飛舞的枕頭飄了一地,極大地增加了工作量。

幼稚病毒随着密切接觸傳染得愈發嚣張,但是管他的,吃我一枕!

曾經,我是一個第一天早八前天晚上零點之前必睡覺的作息良好人。

如今,我是打掃完衛生已然淩晨兩點,囫囵洗完澡企圖入睡,懷裏突然拱進一只興奮貓貓頭,折騰到二四點疲憊斷電的作息混亂人。

什麽早八,大學生和早八抗争到底。

“起來,勇敢的早八人!面對朝陽,面向希望,早八,是生命的奇跡,是美好的綻放……”

詩朗誦的鬧鈴念到一半,我閉着眼在枕頭下胡亂摸索,手指在屏幕上亂劃。

噔的一聲,鬧鈴被關上,一只手拿過我的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沉沉的腦袋壓在我頸窩裏磨蹭:“起床起床起床,栗子陪我起床——”

開什麽玩笑,我昨晚是因為誰才四點多閉眼的啊?不要招惹睡眠不足的可憐人!

“不要。”我拼命往被子裏縮,“我翹課了,要麽你現在起床,要麽你陪我翹班。”

江戶川亂步心動了一秒,又蔫蔫地放棄:“會被社長罵的。”

他報複性地在我臉頰上咬了一口,不情不願地起床。

同居使人生物鐘被迫統一,但是沒關系,等亂步先生出門上班我還可以繼續睡。

浴室裏傳來洗漱的聲音,水龍頭擰開發出嘩啦啦的水聲,牙刷在牙齒間上下刷動雪白的泡泡咕嚕嚕冒出,之後門被打開,拖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

我蒙住腦袋的被子被掀開一條縫,冰涼的呼吸鋪灑而來。

“超強薄荷味。”江戶川亂步皺皺鼻子,“好辣好涼,我想要柑橘味。”

“最好是可以吃的甜甜兒童牙膏對嗎?”我睡意濃濃地說,“好,買,今晚去逛超市。”

“好耶。”江戶川亂步開心起來,腦袋湊過來,“超強薄荷真的好辣,我打賭栗子沒嘗過就買了……不信你試試。”

我不想試。

嘶,好涼,涼風直灌天靈蓋,不愧是校園論壇學長學姐力薦早八清醒神器。

我努力醞釀睡意,江戶川亂步終于放過我,站在床邊換衣服。

他扣好襯衫的袖子,穿上咖色偵探披風,江戶川亂步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完美,毫無破綻。

不對,他領帶呢?

“栗子。”江戶川亂步開始翻箱倒櫃,“你看見我的領帶了嗎?”

“可以用超推理解決的事不要問我。”我悶在被子裏說。

江戶川亂步依言開始推理。

他日常戴的領帶一直到昨晚pillowfight之前都系得好好的,塔塔開過程中太熱,他扯了扯領帶,松松垮垮挂在脖頸上。

pillowfight戰争結束,勝利者栗子大偵探洋洋得意,上下其手撓他的癢癢肉實施勝利者的權力,随手把領帶扯下來纏在她的手腕上當作戰利品。

之後栗子去洗澡,領帶被她解下來丢到枕頭上,順着兩只枕頭的縫隙滑下被遮蓋,只露出一點兒邊角在外面。

再之後……

江戶川亂步彎腰,在床底撿起一條皺巴巴的領帶。

幹涸的淚水殘留在布料上,送去幹洗店會被人用八卦的眼神看好久。

換一條戴吧,江戶川亂步默默地想,雖然仍舊擺脫不了被同事用八卦的眼神看好久的命運。

“亂步先生,再慢吞吞下去就要遲到了。”我揉揉朦胧的睡眼,擁着被子挪到床沿邊,向他攤開手。

江戶川亂步看了眼鏡子裏系到一半的領帶,果斷放棄,乖乖俯下身。

指尖一繞一纏,我熟練地系好溫莎結,理了理他襯衫的領口。

“好了。”我半跪在床上仰起頭,親了親他的喉結,“下班我來接你。”

同居人終于出門,公寓內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

我啪唧躺倒在床上,不太意外地發現自己沒了睡意。

同居真可怕,能扭曲人的思想,譬如此刻,我竟然在想辦公室戀愛說不定也不錯的事。

說好的單幹呢。

說好我是一匹孤高的獨狼呢。

“川繪栗子,你堕落了。”我痛心疾首,“還記得那天杏花微雨,你乘船偷渡來橫濱時許下的宏願嗎?”

我踏上沒有被沉睡小五郎占領的海藍,發誓要在這片海域中留下我的大名。

貌似已經實現了。

我橫濱聲望超高。

異能特務科和港口黑手黨都是我的長期客戶,我拿過武裝偵探色的分成,将他們的鎮社之寶據為己有,收到了公安特意寄來的錦旗,偵探論壇上排名第一第一的熱帖均出自我手,我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挺久沒上街發傳單了呢,不必我信誓旦旦握住委托人的手說出“給我一個機會還你一個奇跡”的名臺詞,信賴、肯定、依靠的眼神便會自發投向我。

我已經超級超級了不起了。

“我都這麽了不起了還被人罵笨蛋,合理嗎?”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心裏的不滿像沸騰的牛奶咕嚕咕嚕冒泡。

不合理,我該找江戶川亂步要個說法。

反正今天也決定翹課了,去偵探社打聽同行對家的行情多麽合理。

我沒有在想辦公室戀愛的事,也沒有因為同居人離開而覺得家裏空曠又無聊,我只是想出爾反爾,撕毀“下班我來接你”的諾言。

反正武裝偵探社也不缺我一把椅子,我理不直氣也壯地出門。

窩在鳥巢的土匪:你倆一起出去得了。

看家的活兒好小鳥一力承擔。

武裝偵探社,江戶川亂步翻過一頁報紙,悠哉游哉地說:“3——2——1.”

叮咚,門口的風鈴随着推門的動作碰撞出清脆的樂聲。

我:“偷襲!”

“偷襲無效。”江戶川亂步愉快地說,“栗子在樓下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

“不可能。”我不信,“明明是臨時起意的偷襲。”

“對名偵探而言,世界上沒有偶然。”江戶川亂步張開手臂,穩穩接住一次偷襲的我,“笨蛋栗子。”

“總是笨蛋笨蛋的叫我。”我不高興了,手指點在他胸膛上,“喜歡笨蛋的人又是什麽?”

“是我。”江戶川亂步回答。

好狡猾,這下非要原諒他不可了。

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世界第一狡猾,永遠自信,永遠是游戲的大贏家。

他只在一件事上輸給我:暧昧拉扯的階段,先忍不住告白的人先輸。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我反坐在他腿上,仰頭看亂步先生:“向我告白的那一刻,你在想什麽?”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沒有想過被拒絕的可能性嗎?

那時連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我當時在想,”江戶川亂步眸中浮現出清晰的笑意,一如我所喜愛的自信又張揚的色彩。

“笨蛋就是笨蛋,連名偵探喜歡你這麽簡單的事都推理不出來。”

“不如幹脆放棄思考,聽我的話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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