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賀時停哼笑，“你只說幫她去太後宮中，又沒說要朕親自帶路。”
賀時韞讨好地向賀時停笑了笑，告退後和寧璃先離開了。
走後，寧璃不放心，“把我二姐交給陛下沒事吧。”
賀時韞揚眉，“放心，我了解我皇兄，只要映表姐沒惹到他，我皇兄會把映表姐好好帶到常清宮的。”
寧璃回頭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二姐知禮也知進退，又不常進宮，自然是惹不到陛下。
賀時韞也回頭。
冬日的太陽不那麽灼熱，明亮又舒适，陽光灑落在雪地之上。
不遠處的兩人，清瘦的男人正低着頭，似乎在垂眸看面前的姑娘，男人金冠束發，玄t色衣袍用金絲裝飾，從這個視角看去，剛好将另一身着淡藍色衣裙的女子護在身前。
是一副養眼的美景。
賀時韞愣愣，“感覺皇兄和映表姐很像天生一對。”
寧璃點點頭，反應過來後又搖搖頭。
這話可不能亂說。
那邊兩人的距離稍稍拉遠，兩人的容貌也看得真切。
“兩人就連容貌也不相上下。”賀時韞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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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皇兄很讨人厭，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皇兄的容貌确實非一般人可比。
這麽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和皇兄美得那麽般配。
聽見這話，寧璃驕傲，“那當然了，我聽我娘說，二姐的母親當年可是名動京城的美人，而且二姐的父親也是驚才絕豔的公子，我二姐自然也不會差。”
“要不是因為......”寧璃的聲音低了些。
賀時韞及時開口，“宮中人多口雜，這些事提不得。”
......
另外兩人走後，只剩寧映和賀時停四目相對。
賀時停率先移開目光，似是不想看她，吩咐成仁，“走吧。”
寧映頓了頓，左右看了看，說是她可以問路。
但關鍵是，此處除了前面那兩人，她也無人可問。
她只好往前追了幾步，想到什麽，話到嘴邊臨時轉了個彎，“請問成公公，常清宮該如何走？”
成仁左看看陛下，右看看寧姑娘。
糾結開口，“寧姑娘直走，穿過前面那道宮門，轉個彎就到了。”
寧映感謝：“多謝成公公。”
她向皇帝告退，擡步往前——
成仁：“诶~”
寧映聞聲轉頭，反應迅速。
——右腳落地，又迅速收回來。
寧映恭謹，“陛下您先請。”
“朕不急，”賀時停像是沒在意，擡眼似笑非笑，“要不寧姑娘先。”
“......臣女也不急。”
最終寧映落後賀時停一步的距離。
身後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寧映回頭，對上滿臉累得通紅的容公公。
容公公向皇帝行完禮，悄聲在寧映耳旁說道：“總算是趕上寧......二姑娘了。”
兩人對視，寧映微笑。
賀時停在前面走着，冷不丁突然開口，“寧姑娘——”
容公公特意擡頭提醒這位陛下，“寧二姑娘。”
寧映：......
賀時停：？
他轉頭看寧映，沉默片刻後，帶着些故意勾人的腔調，“寧二姑娘？”
“......”寧映受寵若驚，恭敬，“您說。”
賀時停：“……”
他随意道：“朕瞧着寧二姑娘無人作伴，倒是孤單，寧二姑娘可有心儀之人，若是有，盡管說，朕可以為你賜婚。”
寧映震驚：“啊？”
所以......言外之意是看不得人單身？
寧映疑惑。
況且，她看他也挺孤單的……
“無論是誰。”賀時停停頓。
“？！”五號及時出現，“宿主注意，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原本的軌跡秩序，請宿主及時更改。”
“別煩朕。”
腦海中的警報不斷，賀時停不理會。
寧映震驚，直直看着他。
賀時停沉默，五號還在叫嚣，面前姑娘直白的目光。
他恍然，突然低頭垂眸，了然一笑，認真道：“當然，朕是皇帝。”
寧映慢半拍。
……？
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才看不得有人孤單……？
寧映低頭，“臣女并無心儀之人。”
賀時停移開視線，感嘆，“那可惜了。”
五號松了一口氣，萬幸萬幸。
當月老的願望不能實現，确實可惜了。
寧映也感嘆應和：“是啊，可惜了。”
賀時停擡步，寧映随後，徒留成仁和容公公面色古怪。
......
常清宮內。
香爐緩緩，檀香陣陣。
宮中炭火燒的旺盛，還算暖和。
賀時停進屋後，脫了大氅。
太後溫聲出來，看見一起前來的兩人，雙眼驚喜放光。
太後熱情上前，忍不住笑道：“皇帝和晏晏一起來了。”
賀時停已經姿态随意地坐下。
太後起身牽過寧映的手，“坐，來哀家跟前坐。”
寧映應聲坐在擡頭右手側，一擡頭，左面就對上了賀時停的目光。
“娘娘，陛下。”
太後佯裝不滿，“怎麽這麽些次了都不改口，哀家和你說了，你随着璃兒喚哀家姑母、喚陛下表哥即可。”
寧映沒吭聲。
太後想到了什麽，擡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晏晏，你姓寧啊。”
寧映擡頭，動了動唇，啞聲：“姑母。”
“诶！”太後笑，繼而轉頭看向皇帝，示意她也改口喚表哥。
賀時停姿态随意，低眉懶懶地研究常清宮的茶，寧映看着這張臉，怎麽都喚不出這聲表哥。
太後知道兩人長大後不相熟，她回憶起小時候道：“晏晏是不是忘了，小時候你還跟在他後面喚哥哥呢。”
“！”寧映震驚擡頭。
她怎麽不記得。
她轉頭，看向對面姿态随意的人。
賀時停目光玩似的，看了過來。
也不研究茶盞了，身子輕輕歪着，拖着聲音，“是麽。”
似是心血來潮随意插上一句，說完他就繼續低頭研究他手上的茶盞。
寧映：“……”
太後倒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期待地看着她。
寧映被太後盯得緊張，方才的“哥哥”一直在耳邊萦繞，到嘴邊的“表哥”一走神，出口成了“哥哥”。
賀時停目光挪過來。
寧映指尖微蜷。
！！！她剛剛說了什麽？！
她哪來的膽子，口出什麽狂言！
寧映被這目光盯得發毛，她連忙改口，“陛下萬安。”
賀時停嘴角噙這兩分笑意，語氣懶散，語調悠悠，“妹、妹、有禮。”
“！！！”，五號警報，“宿主你的行為又偏了，你應該走高冷路線。”
不是狐貍精路線啊！！！
賀時停輕嗤一聲，眼尾上挑，挑釁，“妹、妹。”
還刻意加了重音。
寧映盯着他，慢慢回神，“啊……啊？”
寧太後不自覺彎起唇角，想到什麽，猛的站起來。
“诶呦，哀家想起來今日哀家額……午覺還未睡，你們啊先說着話，哀家先去睡一會。”
賀時停裝不明白，“那母後趁早休息。”
待其他人走後，賀時停頓了頓，微微傾着身子，看她，直白道：“妹妹，在看朕？”
正在喝水壓驚的寧映聽這話差點嗆出聲，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無處可逃。
她左右看看，屋中除了賀時停沒有第二人讓她看，硬生生點頭。
賀時停笑笑。
想了想，寧映又覺得不對，補充了一句，“方才……就有點迷。”
賀時停笑笑，難得沉默。
房間安靜得詭異。
想起方才賀時停那莫名其妙直白又不加掩飾的語調，寧映着重強調，“是迷糊的迷。”
“哦？”
聲音一出，寧映眼皮一跳，感覺他接下來不是什麽正常的話。
果然，他饒有興趣問道：“妹妹莫不是身體不好？”
寧映：“……”
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方才看陛下看的。”
似乎聽見對方輕笑一聲，“想不到朕還有這能力……”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不知哪裏又說了什麽，讓這位陛下心情似乎不怎好。
回想起方才那句，似乎有點調戲的意味......但是她真沒有這個意思！
賀時停垂下眼簾，遮住晦暗不明的神情。
迷糊？
無非就是看到他想到了別人罷了。
寧映糾結，怕招惹到這位皇帝陛下，然後囚禁冷宮，寧映小心為上，決定解釋一下。
“陛下，臣女方才……腦子被凍僵了，說話時神智不清，陛下見諒。”
話落，賀時停聽見。
【女主好感度-3】
“......”
【女主好感度-2】
“......”
五號生怕宿主一個反悔，有了讓女主消失的想法，連忙安慰：“宿主你想想你的國庫。”
“.......”
賀時停忍了忍，掃了一眼她，又看旺盛的碳火，含糊地輕嗯了一聲。
看“腦子凍僵”的姑娘坐的偏遠，“你是雪人？”
寧映慢吞吞，“所以沒有腦子？”
“熱了就化。” 賀時停輕哼，幾秒後，她又聽見，“怪不得腦子會凍僵。”
“......”
寧映挪了挪位置。
常清宮寝宮。
容公公在寧太後身邊伺候。
“要午休的”寧太後正精神地問容公公，“晏晏和皇帝在前廳如何了？”
容公公一臉笑意，“娘娘放心，老奴方才去前廳看了一眼，在您離開後，陛下和寧姑娘坐的都近了些呢。”
寧太後驚喜，“好啊好！”
容公公想起方才在路上的事，滿臉歡喜“娘娘您猜啊，方才陛下在路上問寧姑娘什麽？”
寧太後好奇，“他問什麽了？”
“陛下他問寧姑娘可有心儀之人。”陛下從前可從未問過旁的姑娘呢。
寧太後笑，“哀家也瞧着，皇帝對晏晏不一般啊。”
......
天色漸晚，皇宮快要下鑰了，寧映向太後告辭後便離了皇宮。
賀時停見常清宮沒人了，也正要走。
前腳剛走出宮門，後面就出聲，
寧太後出來，“你先別走。”
“......”賀時停轉身回去。t
“母後還有什麽吩咐？”
“沒事就不能喚你來坐坐了？”寧太後不滿，“你若是不想來直接差人來告知哀家一聲，何必來了一會便要走來敷衍哀家。”
賀時停：“......”
“？”
“母後，您把我在您宮裏待得一下午叫做敷衍？”
寧太後：“......誰知道你在這一下午是為了誰。”
賀時停氣笑，“那母後您說，你找我還有什麽事？”
寧太後頓了頓，斟酌了一下說辭，“你已經登基，前朝安穩得差不多了，後宮......也該立後了。”
賀時停散漫，“國庫空虛，沒錢立後。”
“那你私庫呢？”
“我昨日看了一眼我私庫的賬本，”賀時停頭疼，“估計也沒幾日就要用完了。”
寧太後皺眉。
前朝的事情她不好插手，但後宮之事還可以管管。
“哀家宮裏還有些——”
賀時停打斷她，“您就別把給長樂攢的嫁妝挪出來了，國庫的事我心裏有數，您要是覺得無聊，長樂也快要及笄了，出宮建府、或是成婚什麽的，您有空管管她。”
寧太後嘆氣，“長樂那孩子，都是被你們和你父皇慣壞了，哀家說什麽也不聽，還說不讓哀家管。”
“？”賀時停擡頭，“所以您就來管我？”
寧太後強調：“哀家也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母後，我的事你也別管了，您要是實在無事可做，”賀時停頓了頓。
“......去午休補個覺吧。”
寧太後：“......”
......
天色漸暗，寧太後便派了容公公送寧映離宮。
到宮門之時碰見了也要離宮回府的寧璃，兩人正好一起回去。
容公公笑道：“咱家就将寧......二姑娘送到這了。”
寧映點頭。
但見容公公并未離開，站在旁邊笑得眯了眼睛。
“......”寧映默了默，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荷包。
她轉頭看向寧璃的荷包。
寧璃挪開目光，後退一步。
別看她荷包鼓囊，裏面其實都是剛剛随手抓的果幹，沒吃完而已。
寧映只好抿了抿唇。
将這個月還沒剛到手還沒捂熱的月錢，送到對方手裏。
“多謝容嬷——”她擡頭——頓住，
——入眼一身太監服，改口，
“——容公公。”
“诶喲~”容公公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伸手接過，順手塞進自己的袖子裏。
“寧二姑娘客氣~”
寧映顫抖着唇：“容公公......實在。”
當真是連推脫也不推脫......
馬車上。
寧璃坐在對面，問道：“二姐這麽多年再一次進宮感覺如何？”
寧映沉默，“……不想再來第二次。”
“啊……”寧璃疑惑，“有那麽可怕嗎？”
想了想，“你在常清宮受欺負了？”
“還是陛下欺負你了？”
寧映委屈，“太破費了，嗚嗚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