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權衡之下，賀時停停步。
走近。
他慢下步子，似是純粹好奇般，看着她，“寧姑娘說得哪位？”
寧映不明白出個門，還能遇上這位陛下。
當皇帝這麽閑？
她擡眼，頓了頓，混淆道：“‘寧姑娘’說得是哪位？”
賀時停腳步一頓，“......”
？
寧璃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寧映。
發現二姐沒看她，也沒看陛下，狀似無意在看別處。
她忍不住好奇，擡頭，與陛下四目相對，“......”
她長這麽大，眼色還是有點的，所以迅速逃離了着是非之地。
寧映愣住，想攔住她，“诶！”
只見這位妹妹頭也沒回，慌忙逃離。
等寧璃走後，現場姓寧的只剩寧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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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寧璃逃似的背影抿了抿唇，眼神有些幽怨。
賀時停裝不明白，“還有其他寧姑娘？”
“......”寧映眼也不眨，認真道：“玉樹臨風，氣宇軒昂，臣女在說陛下您。”
“哦，”賀時停聞言恍然，“原始如此。”
微微揚着尾音。
不知是因為不信還是因為信了而心情愉悅。
但寧映就只當他信了。
賀時韞沒察覺兩人之間氣氛的怪異，上前湊了湊，指着樓下的專心喝茶的少年，“皇兄，你覺得那個公子如何？”
賀時停掀了掀眼簾，看過去，語氣淡淡，“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寧映安心喝茶，什麽也沒聽見，“......”
明明是誇贊的話，賀時韞不知怎麽從裏面聽出一種嘲諷......
“啊……真的嗎？”
她疑惑開口。
賀時停昂了昂下巴，狀似好奇随意問：“他是誰？”
明明賀時停的目光不是在看她，寧映總感覺自己在被什麽人注視着，她看向賀時韞。
賀時韞往寧映旁邊挪了挪，悄悄拽着她的衣袖。
寧映低頭，看她，滿眼寫着“別說”。
“……”
若是他皇兄知道了一切緣由，然後她母後知道此事，t那她回宮就少不了一頓唠叨。
她暗嘆了一口氣，有些尴尬，“是這茶樓的一位路人，臣女看他長得額......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便多看了會，讓陛下您見笑了。”
賀時停好奇：“原來寧姑娘喜歡這種的？”
寧映不知他從哪概括出的結論，“哪種？”
賀時停笑：“玉樹臨風、氣宇軒昂。”
“......”
寧映一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罷了。”
賀時停忍不住笑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略略彎了起來，引人着迷。
以及眼角下，若隐若現的紅痣……
寧映愣神，直直盯着面前公子哥模樣少年的眼睛。
賀時停低頭，微微彎了下唇，随意散漫地拖着點尾音，慢悠悠開口，“睡着了？”
寧映回神，面不改色地移開目光。
“是有點犯困。”
賀時停似乎想到什麽，不要臉地開口要“朕記得你方才也這麽說朕。”
賀時韞虛捂着唇，一臉震驚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她皇兄何時這般......
寧映也睜大眼睛看着他，她什麽時候......
“寧姑娘說得哪位？”
“臣女在說陛下您。”
她停住思考。
寧映硬着頭皮，“他們自是比不上陛下。”
與此同時，【女主好感度+3，+6，+6，當前女主好感度為-25。】
【叮，女主好感度-5，當前女主好感度為-30】
五號驚喜轉心酸：“......宿主你用臉時，閉嘴好不好。”
賀時停聞言，稍稍低了低頭，身後的馬尾散落，零碎的發絲掉落在身前。
他揚眉，卻沒再說什麽。
五號心痛，能不能想辦法把宿主的嘴封上！！！
它回去扒拉扒拉，看看有沒有這種道具……
盡管如此，它還是忍着心疼鼓勵一句，“當前女主的好感度已經到了-30了，勝利就在眼前，宿主你加油！”
“......”
賀時停在心裏頓了頓，慢悠悠道：“急什麽。”
他擡頭，瞥了一眼窗外天色。
道：“朕還有些事，你們慢慢玩。”
成仁縮着腦袋，跟在皇帝身後離開。
兩人離開後，賀時韞一臉震驚。
她驚疑不定，“你們......映表姐，皇兄他今天怎麽怪怪的？”
“……”
寧映：？
她質疑：“陛下他……平常不這樣？”
自她進宮第一面起，這位皇帝便是這樣，她還以為他天生如此呢。
賀時韞搖搖頭，又點點頭。
“平日裏好像也是這樣。”可她還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說話間，賀時韞看了一眼樓下，發現樓下的少年已經喝完茶，正要離開，她來不及顧及這些，連忙道：“映表姐，他走了，我今天還沒和他偶遇呢。”
說完，還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寧映點頭：“那你先去追他？”
賀時韞點頭，匆忙下了樓。
現在只剩寧映一人，她回到包房。
方才和賀時停講話，嗓子有點幹，便倒了一杯茶，潤潤口。
清茶入口，醇香甘甜。
嗯等等......人都走了，這個包房是不是還沒人付錢？
六味茶館是宣京城達官貴族經常出入之地，消費自然也是極高。
她抿唇，摸了摸荷包，這個月的月錢還未給，昨天給了容嬷......容公公些許銀子，今日還不知夠不夠付這些茶水錢。
她低頭，茶盞中還有一半的茶水，霎時也喝不下去。
連忙放下這杯茶，喚來小二。
小二推門而進，笑問：“貴客有什麽吩咐？”
寧映不好意思，“今日這些多少錢？我出門帶的銀子不夠，請問能否賒——”
小二回頭看了一眼門號，想起來，“天字號的包房，已經有一位客人幫您付過了，貴客您不用擔心。”
寧映茫然：“哪位付的？”
小二回想：“是一位模樣極好的公子。”
模樣極好？
寧映腦海第一浮現出便是那微微彎着桃花眼的少年模樣。
“是個白衣公子，周身勾勒了紅絲銀線？”
“诶！沒錯，就是您口中所說這位公子。”小二繼續，“別不說，我長這麽大，還從未見過長得這般好看的公子呢。”
寧映笑笑，坐回去喝完了杯中剩下的茶，離開。
與此同時，禦書房。
【女主好感度+5，當前女主好感度-25。】
腦海中突然蹦現聲音，賀時停批閱奏折的筆尖一頓。
并未理會五號的驚喜的聲音，繼續低頭批閱奏折。
“喚文钰進宮。”
成仁擡頭。
四目相對……
賀時停：？
他擡頭看了看窗外。
“天色未暗，皇宮未下鑰。”
見成仁還未動，賀時停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見他表情古怪起來。
“......”賀時停停筆，和善微笑：“你還愣着做什麽？”
成仁一嗆，連忙管理好表情，嘿嘿一笑，出宮宣陛下口谕去了。
......
文钰剛從北鎮撫司出來，血腥氣漸漸消失，他呼出一口氣。
能回府好好休息了。
他一擡頭——
——禦前大總管成公公。
“……”
他恭敬：“陛下有什麽吩咐？”
“诶呦~”成仁見文指揮使從昭獄出來，還帶了一臉血，連忙小步上前從懷裏掏出了個帕子。
“文大人辛苦了，這臉上的血還是擦一擦，免得進宮沖撞了陛下。”
文钰抿着唇，接過帕子随手擦了擦。
知道他辛苦，還在這裏攔着他？
知道他辛苦，現在就該放他回府！
文大人随着成公公進了宮。
禦書房裏。
文钰推門而進。
賀時停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重新看向自己的奏折。
“？”文钰疑惑：怎麽看到他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他沉默片刻，想了想說辭：“陛下，臣......有攜帶不該攜帶的東西？”
賀時停動作一頓，随後如無其事。
他擡手用毛筆沾了沾墨汁，繼續批閱奏折，頭也不擡，“沒什麽，挺好的。”
文钰：“？”
他索性也不再多想，拱手道：“陛下喚臣前來，有何吩咐？”
談起正事，賀時停停筆道：“兩個月前，酒樓有個彈琴的姑娘，你去查查。”
文钰擡頭，慢慢疑惑地“啊”了一聲，不确定問道：“陛下，是哪個酒樓？”
“......”賀時停沉默片刻，“宣京所有的酒樓你都查查。”
“是，查到之後怎麽處理？”文钰道：“像往常一樣，關進昭獄？”
“......查到來報便是。”
文钰抱拳：“是，陛下。”
無其他事，文钰便行禮離開。
賀時停擔心，囑咐一句，“不準私自行動。”
文钰動作一頓，這麽放在心上啊......
不知想到什麽，有些興奮，“陛下，莫非是您心儀之人？”
心儀之人？
“......”
心儀之人......
賀時停咳了兩聲，“沒有”二字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下去。
他忍了忍，吐出幾個帶有氣勢的字，“你別管。”
文钰狀似明白，“是。”
陛下居然連否認都不否認了。
看來是确有此事！
“......”
.
宣京城天晴了好些日子，今日又下了大雪。
天氣雖冷，但寧映今日未躲在屋中。
三日後，長樂公主及笄，因為國庫緊張，太後便不打算在宮中大肆宴請賓客，只簡單邀請了一些和長樂公主要好的京中貴女。
寧家與太後的關系，自然是要進宮慶祝長樂公主及笄。
因為寧府的月錢不多，而賀時韞又是在宮中嬌生慣養的公主，自是不能送些便宜的東西。
為此，寧璃可是攢了大半年的月錢。
寧映陪着寧璃一起去京城的首飾鋪挑東西。
“二姐，你覺得這個簪子怎麽樣？”寧璃把兩個玉簪放在一起對比。
寧映指了指其中一個，“這個好看。”
寧璃依依不舍地放下另一個，“……那就買這個了吧。”
寧璃拿着發簪心滿意足地離開。
突然想起來，她轉頭問，“二姐，你要買什麽送給公主？”
寧映思考一會：“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
走出首飾鋪門口之時，一位身着妃色錦緞長裙的姑娘與她們交錯，進入鋪子，開口嚣張：“将你們這最好的首飾拿上來！”
嚣張的語氣，寧映好奇回頭。
只見店鋪老板聽見那姑娘的聲音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将方才她們放下的那根簪子推開至角落，差一點就掉在地上。
老板從盒子裏拿出一個極為精致的金簪。
“姑娘，您瞧，這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上面的這顆珍珠啊，那可是東海明珠......”
店家把那簪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口若懸河。
寧映有心靈感應般轉頭，果然看見寧璃低着頭，失落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簪。
“二姐......”
寧映拍了拍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寧璃握緊了手上的玉簪，“二姐，我認識她。”
“她是戶部尚書梅尚書的孫女，她買的簪子應該也是給公主的及笄禮。”
寧映望向她手裏的玉簪，頓了頓道：“那我們換一個別的首t飾？”
她指了一個耳墜，問道：“你覺得那個耳飾怎麽樣？”
“那我去問問，看看能不能換？”寧璃看過去，耳飾也是好看的，還能和別人避免同一種類型的禮品。
她拿着玉簪過去，與店家交談幾句。
很快，寧映看她垮着臉回來。
聲音失落：“店家不讓換。”
寧映還沒來及說什麽，方才那位梅姑娘也挑好了簪子離開。
她突然察覺一道目光看過來，轉頭，對上一道不善的視線，寧映皺了皺眉。
這位梅姑娘剛好看到寧璃手上的玉簪。
發出了一道莫名不屑的嗤笑，“呵。”
寧璃自尊心受挫，不滿地瞪大了眼睛，“二姐，她剛剛......”
寧映略一思考，認真道：“可能是她鼻子不太舒服。”
聲音不大不小。
梅玥轉頭，生氣道：“你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