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五號說完就溜。
臨走不忘激勵一下宿主。
賀時停唇線僵直。
“……”
“…………”
五號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句話在賀時停腦海裏回蕩。
他下意識朝這句話的主角看過去——
那邊的梅正初還在和店家的夥計交談, 寧映忍不住好奇也探着腦袋湊過去。
小二躬着腰陪着笑，“公子，樓上的客人說讓是可以讓……”
察覺他還有後話沒說完, 梅正初皺着眉，“話說完。”
小二挂着僵硬的笑, 快速将賀時停所表達的意思傳述了一遍。
“他覺得錢不夠, 還想再加錢。”
梅正初還沒來得及說話, 身後的小厮就忍不住, 不服氣道：“十倍還不夠, 他是不是未免太過分了些！”
梅正初看向小厮，提醒道：“應商。”
小厮應商自知犯錯, 立馬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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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正初和店小二壓低聲音在交談, 寧映本來沒注意。
随着小厮這一不服氣的高聲，瞬間吸引了寧映的目光。
她轉頭看向這邊瞧瞧琢磨什麽都幾個人。
她湊過去，一臉好奇，“欠的錢還了嗎？”
“啊？”應商茫然，“欠什麽錢？”
梅正初張了張嘴, 想幾次開口，又害怕自己的作動太明顯，遂放棄。
但是應商跟在自家公子身邊，有時候還是能看出一點眼色。
他一臉怒氣，“說到欠錢他們是在太過分了。”
寧映問：“怎麽過分了？”
應商面不改色地指桑罵槐。
“原本只是五十兩銀子, 我們提出十倍奉還，還五百兩銀子給對方。”
“可沒想到那人居然不知所謂，竟然還嫌少！”
“當真是得寸進尺！”
“......”寧映不懂, “欠錢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若是沒有利息, 五十兩就五十兩，你為什麽要十倍還給對方。”
“這......”應商卡殼，一時支支吾吾“這”不出口。
寧映覺得這簡直就是在浪費錢，她表情嚴肅教育他，“況且，他要五百兩你就給嗎？”
“那他要五千兩，五萬兩，你也給嗎！”
“像這種人，就不能慣着的！”
梅正初見她在維護他，當真是因此有些生氣，便忍不住笑起來。
少年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充滿了少年朝氣。
“小事兒！”他昂起下巴自豪道：“我有的是錢，他要多少我有多少!”
這和之前穩重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正在和應商說話的寧映愣住，她轉頭，“啊？”
“......” 梅正初想起自己時刻端着态度，他連忙收回表情，一副正經模樣，“我的意思是，這種不良之風确實要不得。”
“不是，”寧映半眯了眯眼睛看他，想要上手看看他是不是鋪上了一張面具。
但明顯不是符合禮數的動作，寧映着急地在他面前筆畫一下。
“你再把剛才那句話說一遍。”
梅正初裝不懂，端着一副君子姿态，“這種不良之風确實要不得。”
“不是，上一句。”
梅正初正經道：“這雖然是小事，但也映射了民間還潛藏着這種小人作為，我雖然有錢，但絕不會鼓勵這種不良之風盛行于京城。”
寧映唇一顫，張了張嘴，再次閉上。
又聽他繼續道：“明日我便進宮禀報陛下這種不良作風。”
“必會嚴加管制。”
寧映看着他許久，陷入懷疑之中，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聽錯了。
店小二聽了許久幾人之間的談話。
原本清晰的腦袋，此時混成一團。
他正要開口，被應商一拉，再次扯到隐蔽的角落。
寧映看着他們，遲疑道：“又去商量欠錢事宜了。”
梅正初緩緩點頭，端着姿态，沉聲道：“嗯。”
寧映語塞：“......”
......
店小二不明所以，還沒站穩。
應商趕緊道：“我們公子同意了。”
“你趕緊去告訴他，”應商催促他，“讓他趕緊把房間讓出來。”
店小二大腦還迷糊。
但成熟的腳已經學會自己上樓，順利停在了天字一號房前。
擡手敲門。
聽到敲門聲，賀時停擡頭，“開門去。”
成仁應了一聲。
開門，果然是店小二。
賀時停微斜的靠着桌子，掀了掀眼簾，“如何？”
“梅公子同意了。”
賀時停了然，随口說了一個數字。
“那就......二十倍吧。”
“一千兩，”賀時停作思考狀，最後得出結論，“應該不多。”
小二沉默，“......”
成仁也沉默，“.......”
充盈國庫嘛。
今晚上，不僅賞了景，還白得一千兩。
小二吭吭巴巴，“那我去問問。”
“嗯。”賀時停擡指，輕輕敲起了桌子，不經意間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驚。
他目光在次落在大堂。
看到了梅正初不愉快的臉色，因為在寧映面前，不得不忍着脾氣。
他倒是心情愉快地笑出聲。
成仁聽見突如其來的笑聲，不明白陛下在笑什麽。
轉而一想——
白得一千兩銀子，是該笑。
要是他，做夢都該笑醒了。
果t然，不出片刻，小二上樓，說梅公子同意拿一千兩來換。
賀時停站起身，不知哪裏買了一把折扇。
他指尖微動，折扇打開。
輕輕扇出了微風，扇動了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十分有辨識度，亦是極為好看精致的桃花眼。
身後的高馬尾也随風微動，風停，輕飄飄掉落在肩頭。
他吩咐道：“至于錢送到哪？”
“明日給你送地址。”
小二應聲要走，成仁叫住他。
他面帶笑容，笑眯眯地威脅道：“今日一事，管好你的嘴。”
“有些事可不能亂說，你曉得吧。”
分明是笑眯眯的說話，可小二莫名感覺到一陣涼意，他吞了吞口水，連忙保證，“自然自然，我絕不會亂說。”
成仁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放他離開。
賀時停轉頭看向成仁，“走吧，回去。”
成仁一愣，“當真要走了？”
“梅公子都為了美人，心甘情願被坑一千兩了，”說話間明明帶着些笑意，但那雙好看的眼睛異常冷漠，“朕自然是感動，成人之美罷了。”
成仁還是有點可惜，“陛下，要不我們看完今夜的煙火再回去呢。”
“禮部特意在今日安排了煙火。”
賀時停腳步不停，“什麽時候？”
成仁擡頭看了看窗外，計算着時辰，“應當快了，不到一刻鐘。”
賀時停：“哦。”
“煙火，又不是沒看過。”
“回宮。”
成仁只好“诶”了一聲，連忙跟上。
兩人下樓，大堂的兩人也正好上樓。
賀時停垂下眼，與迎面兩人錯身而過。
寧映低頭上樓，身邊有人經過，也沒怎麽在意，只是随身飄過的一點一覺，覺得熟悉。
像什麽呢？
寧映走神想了想。
哦，好像是賀時停會穿得衣服。
但賀時停怎麽會出現在這，現在這個時候皇宮都下鑰了，他應該在宮裏吧。
再說了，賀時停身為皇帝，怎麽會只有那幾件衣服啊。
雖然寧映這樣想，但也始終沒擡頭看一眼。
萬一真是，她低着頭還能避過去，日後若是說起來，她也有理由——她沒看見。
在寧映看不見的地方，梅正初的目光始終落在寧映身上，自然也忽略了前方的低眼下樓的皇帝。
賀時停擡了擡眼，像是也看不見前方兩人，只管往前走。
倒是一旁跟在身後的成仁，無意間擡頭，看見了前方明明相識，卻又十分陌生的三個人。
陛下看梅公子不順眼，他還可以理解，畢竟是梅家人。
陛下看誰都不順眼。
但是，寧姑娘......莫不是陛下專心走路，沒看見吧。
成仁眼睛一亮，“寧姑娘，好巧啊！”
寧映：“......”
聽到這聲音，她就平白來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擡頭對上成仁驚喜的目光。
她呵呵呵笑了幾聲，也一臉“驚喜”道：“成公公今日怎麽出宮了？”
成仁笑道：“今日中元節，京城難得熱鬧，老奴這才陪着公子一起出宮瞧瞧。”
“......”寧映唇一顫，睜大眼睛，“陛.....公子？公子也出宮了？”
她佯裝四處找了找，“在哪呢？”
四處瞧了遍，故意忽略掉身後的人，朝着成仁道：“公子莫不是先走了吧，成公公您也別在這逗留，還是趕緊找到陛下要緊！”
“啊？”成仁轉頭看向前方，心想陛下不就在這呢？
寧姑娘怎麽一副瞧不見的模樣。
“呵，”賀時停“啪”地一聲收起折扇，慢悠悠轉頭。
“朕就在寧姑娘眼前，寧姑娘莫不是眼睛也不好使了？”
梅正初也轉頭，看到本該在皇宮的陛下出現在這裏，驚訝過後。
将寧映護在身後，“陛......公子恕罪。”
随後開口，一字一句道：“她眼睛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