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陛下所求什麽？”
賀時停有些神游, 默默吐出兩個字，“......姻緣？”
“啊？”陛下的聲音有些含糊，住持怕是沒聽清, “陛下您說什麽？”
“......朕說——”
話音一頓，腦海裏猛然想起冰冷的系統音。
【叮, 女主好感度+12, 當前女主好感度總計15, 請宿主再接再厲。】
這次五號在不知怎麽回事, 躲在什麽地方沒有出現, 沒有它吵鬧，賀時停心裏異常平靜。
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什麽想法, 于是偷換了說辭, “求一下方才那位姑娘的姻緣。”
住持臉色為難。
賀時停問：“怎麽？”
“求簽需得那位姑娘親自求簽，算得才能準。”
賀時停沒放在心上，“那便不求了。”
住持道：“其實求陛下的簽也是一樣的。”
他緩了緩道：“不一樣。”
賀時停扭頭，大殿之上的佛像垂眸望着世人，滿面慈悲, 守護着一方土地一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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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離開大殿，輕輕倚靠在古剎內百年柏檀。
陽光似佛光般，穿過這棵聳立百年古樹，投下一片陰影，少年白衣, 墨發高束，雙手環抱于胸前，懶懶地倚靠在樹幹邊。
目光漫無目的, 安靜地等人。
許久，古剎鐘聲, 悠悠長長。
隔着蒼山，穿過斜陽雲霄，從曲徑處傳開，撞擊人的心靈，悠然空靈。
還有一個身着翠綠衣裳的女子從袅袅鐘聲裏出現，長發被玉簪绾起，吹落在身後的發絲随着風在她身後晃動。
她眼睛彎彎，和前面引路的小沙彌笑談着什麽。
那還未收起的笑意朝他砍來，彎起的眉眼泛着光亮，看起來心情很好，朝他也彎了一下唇。
走到他身邊來，帶着寺院的香火氣息，不濃烈，随風蕩開。
耳邊除了古剎鐘聲，還有一下落了空的心跳。
賀時停微微蜷起手，從她身上移開目光。
她問：“陛下，您的事處理好了嗎？”
賀時停低下眼，看她，喉結微微滾了一下，“嗯。”
“那回去嗎？”她問。
賀時停道：“這裏求簽很靈驗，你想求一根麽？”
寧映轉頭，順着大殿看過去。
和賀時停呆久了，聽見他一句正常的詢問，她差點沒反應過來。
怕他坑她，這句話在她腦子裏轉了幾圈，發現似乎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她遲疑，試探道：“那要不求一根？”
他道：“好。”
賀時停再次走進大殿，身旁跟着一個長相十分清秀俏麗的姑娘。
“你求什麽？”
寧映一頓，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求什麽，“要不......求財？”
賀時停：“......”
他問：“你很缺錢？”
寧映看了他一眼。
她是蠻缺錢的，但是有人應該比她更着急用錢。
賀時停不滿意她所求，強硬道：“俗氣，你換一個。”
寧映撓了撓臉，“不求財，我也沒什麽要求的，那我們就回去吧。”
賀時停問住持，“這裏除了求財，還可以求什麽？”
住持捋了捋胡須，早已看清了一切。
他沒多少什麽，只應着陛下的話一一列舉，“可以求事之兇吉、求事運、求生平、求子嗣皆可。”
在陛下緊盯的目光下，住持道：“還可以求姻緣，姑娘。”
姻緣？
她最後的姻緣可就是在她旁邊了。
在她看來，求簽更多的應該是概率問題。
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就求姻緣吧。”她也很好奇最後能求出什麽。
寧映順着住持的話跪在佛前蒲墊上，香火悠悠。
住持在一旁口中念着，“阿彌陀佛......”
他晃動着簽筒，最後只聽“啪嗒”一聲，一根簽掉出來。
住持撿起，寧映好奇看過去。
“上上，亥宮。否極泰來咫尺間，抖擻君子出于山；若遇虎兔佳音信，立志忙中事不難。”
寧映偏頭湊過去，“敢問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住持緩緩道：“有意興發，到彼安然，若問用事，得遇貴人。此簽因禍得福，逢兇化吉，萬事營謀大吉也。此乃上上簽，大吉也。”①
大吉嗎？
寧映垂眼笑了一下，“多謝師父。”
賀時停在一旁看了個全程，薄唇緊抿。
殿內煙火缭繞，看不清他眸中的藏着什麽。
他道：“求完了，走吧。”
寧映看了看自己的簽子，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她拒絕了他的提議，“陛下您也求一個吧。”
賀時停冷哼一聲，“朕不信這些。”
寧映将手放在唇邊，“噓。”
“當着菩薩的面說這話，會惹菩薩生氣的。”
賀時停笑，“既然菩薩生氣了，那朕就不在着礙菩薩的眼了。”
寧映睜大眼睛，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不讓他走，“沒關系，菩薩仁慈，不知者無罪的。”
賀時停轉身，看她一t只纖長的手抓着他的衣服。
“松開。”
寧映和他讨價還價，“那你求一個。”
賀時停拒絕，“我不。”
兩人視線相對，寧映和他對峙。
賀時停眯了眯眼，“誰給你的膽子。”
見他不太高興了，寧映失望，收了手。
【叮，女主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女主的好感度合計為——】
【叮，女主對宿主好感度-1，當前——】
【叮——】
“......”賀時停妥協。
“……朕求一個。”
【叮，女主對宿主好感度+2，當前女主好感度合計為15.】
住持看着這一對少年姑娘，搖着頭捋了捋胡須，“陛下求什麽？”
寧映在一旁小聲提醒，“姻緣......”
“？”賀時停突然恍然一般，“啊......你想和我——”
不等他說完，寧映已經預感出他接下會說什麽話，她面色平靜，“我不想！”
“那你這一番又是做什麽？”
寧映認真，“臣女什麽都不想做。”
她其實就是好奇，在原劇情中，賀時停是她的姻緣另一方，那他搖出的簽是什麽。
賀時停冷笑一聲，“朕求財。”
寧映小聲，“......俗氣。”
賀時停只當沒聽見。
下一瞬，從簽筒裏掉了一根簽，住持撿起看了一眼，沉默下來。
寧映好奇。
分明是早春之時，還不熱，她從住持頭上看到了幾滴汗珠。
哦吼，看起來不是一個很好的簽呢。
賀時停已經習慣了，用不着住持解讀，已經自行猜出來。
他衣服漫不經心的模樣，敲了敲寧映的頭，“走了。”
即将走出古剎，賀時停想起什麽，腳步頓住，“你先去，朕去和住持交代個事。”
“哦，”寧映乖巧應聲，先出去，走到賀時停的馬前，無聊地摸了摸它。
從草叢裏撿了幾根草，喂它。
耐心對它洗腦，“你待會要乖乖的，可不許在路上亂動哦。”
她一直在馬兒耳邊不厭其煩地洗腦它，突然有個小沙彌出來，牽了一輛馬車。
賀時停看起來也交代完事情，随着一起出來。
賀時停昂了昂下巴，示意那拉着車廂的馬，“那你現在應該給它為草，哄它路上別亂跑。”
寧映：......
她看了一眼手上還是方才那幾片草，哄了賀時停那匹馬，怎麽也不吃。
她轉身，喂了寺院的馬。
這匹馬乖乖吃下，嚼嚼嚼。
“走吧。回去。”
寧映和賀時停上了馬車。
馬車在林間穿梭，郁郁蔥蔥的枝葉繁伸。
古剎的暮鐘響起。
岩扉松徑，落日暮鐘響。
“你可有心儀之人或想成親的打算？”
“......”
寧映：？
她回憶回到某些時刻，眼尾一跳，“陛下您又要賜婚？”
賀時停扯唇，也沒說是或不是。
寧映連忙，“暫未成親的打算。”
賀時停“哦”了一聲，“挺好。”
寧映：“？”
她扯開話題，掀起窗簾，“陛下，您看這山間，春意盎然。”
賀時停興致缺缺看了一眼，突然來了興致。
“你可知這個地方流傳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
“相傳，這片山裏住了一個山神，山神極喜歡吃一些……獨自上山的小娘子。”
“為什麽不吃小郎君？”
“……因為不好吃，他不想吃。”
“都是人，誰又比誰好吃……”
“……”賀時停惱火，“你還聽不聽？”
寧映：“……陛下您繼續。”
賀時停繼續，“直到後來有一位小娘子上山，突然妖風大氣，陽光被迷霧籠罩，她徹底迷失在山裏，以及身後穿梭一道黑影——”
說話間，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吹開了窗簾，寧映望過去，山間不知何時也起了霧……
賀時停伸手想把她拉住，誰知她居然探着個腦袋，在窗外四處瞧了瞧。
賀時停提醒她，“你在找什麽？不怕山神吃你。”
“嗯……雖然我不是郎君，但是我也不好吃的，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上山，這不還有陛下呢。”
賀時停低眼看着她的動作，她繼續道：“只是好奇我們馬車後面有沒有黑影。”
說完還可惜道：“看樣子沒有。”
“……在那小娘子被山神擄走，就在山神正要吃了她時，發現那位小娘子長相和他前世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寧映：“然後呢？”本來以為會是一個鬼故事，說到這發現走向又不太像鬼故事。
賀時停：“後來，山神發現小娘子和他前世的妻子只是樣貌相似，并不是一個人。但山神并未放了她，也沒有吃掉她。小娘子想逃離，山神卻把她囚禁在身邊，把她當成對他妻子思念的物品。”
“囚禁？”她現在聽不了這個詞，覺得這個小娘子就是另一個她，忿忿道：“他好可惡！”
“是啊，”賀時停繞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着實可惡。”
“後來呢？”
“後來，小娘子不堪受辱，自行了斷，小娘子死後山神才得知這個小娘子就是他妻子的轉世，于是悲痛萬分，也随她一起，自行了斷。”
說完，賀時停道：“朕說完了。”
“寧姑娘是不是深受感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