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審問

審問

容伊突然被警官用銳利的眼神看了過來,心一瞬間就提了起來,不會...吧,不會這麽巧警官發現兇器了吧?

警官在腦海裏想了很多,意識到不對勁,怎麽這個記者會提前知道兇器?而且恰巧提出這樣問題?

這是他最不願意回想的往事,難道這個記者潛伏在他們身邊很久了?

而且很可能是兇手!不然怎麽知道兇器的位置?

這漫長的對視中,容伊腿部有些發麻,下意識伸出右手想去撓一撓。

警官一下子就應激反應了,這記者要拿兇器!

他果斷拔槍,對着容伊大喊:“抱頭蹲下,你作為嫌疑犯被拘捕!”

看到槍周圍的記者們一下慌亂了,連忙後退。

輔警下意識拿起手中的警棍,也很迷茫:“她是兇手?”

容伊連忙舉起雙手,對着輔警大喊:“我不是兇手,昨晚上作案團夥共有三人,系激情作案,您考慮跑馬拉松去抓嗎?”

安靜。

又是死一樣的安靜。

沒人想到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這位女記者竟然還能夠冷靜提問!

她腦門前可是頂了一把槍啊!

這也太強了吧?!恐怖如斯啊!

被問的輔警漲紅了臉,他就是跑步不及格,才沒通過體測,沒能成為正式警察,記者果然還是這麽讨厭啊!

他腰間的對講機恰好響起了聲音:痕檢部門警員23417報告,經過足跡比對,判斷有三名兇犯,系兩男一女。

在這安靜的場合下,極其清晰。

這次所有的記者都聽到了!

與此同時,身邊記者們也開始尖叫,指着與兇手人數、性別對上的容伊、夏興東、陸強三人。

警官嚴謹地用槍指着,數了數人數:“兩男一女...你們好大膽!迅速抱頭蹲下!”

容伊欲哭無淚地和夏興東對視一眼,冷靜的夏興東也罕見露出了絕望的眼神。

兩人立馬抱頭蹲下,而還沒反應過來的陸強還直挺挺站着,手裏拿着筆記本,一副好學的态度,容伊和夏興東見狀,死命地拉他的衣角。

三人都蹲下後,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心中不約而同地回蕩着:完蛋了!

容伊有些崩潰:【啊!?記者系統還能破案啊!?】

...

三人被帶上手铐,壓上警車,被送往遼通市市公安局。

這樣的大案,派出所是無法處理的,需要移交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副隊,姚良平就是負責押送他們回去審問的警官。

抵達公安局後,三人東西被收繳掉,姚良平目光掃過三人。

夏興東長相太硬漢了,眼神堅定,可能不好審,嘴會很嚴。

那個戴眼鏡的陸強,看起來很斯文,一副聰明相,估計很會反偵察,也不好審。

他目光落在了容伊臉上,白嫩嫩又漂亮,眨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喲,是這小姑娘啊,好像剛大學畢業,年紀很輕,估計沒什麽心機。

姚良平迅速有了安排計劃,讓人把三人分別押進審問室。

夏興東這兩天的事情,已經知道容伊那張嘴,他很懷疑容伊可能會越描越黑。

而且他已經察覺到,容伊似乎是被問問題就會開始戳人肺管子。

他主動說道:“警官,有問題都問我吧,我跟她一直在一塊的,她最好別問了。”

姚良平從鼻腔發出一聲輕哼,笑容自信了些許,果然,連這個看起來最冷靜的人,都害怕容伊會洩露什麽秘密。

“壓進去!”姚良平吩咐道。

将三人都送進審問室,他對兩個新來的一對警官招了招手。

“安韻,呂維,裏面那個女人看到了嗎,你們練練手,應該很快就會交代了,之前訓練的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就用這套”,姚良平指着容伊所在的審問室說道。

兩人側頭望去,出乎他們意料,滅門慘案的嫌疑犯竟然長得和明星似的。

裏面的女孩穿着白色的棉服,裹着緊緊的,頭上帶着的帽子上還有一圈白色絨毛,襯得她臉又小又白。

鴉羽般的睫毛沒精打采地耷拉着,投下一片陰影,與翹挺的鼻子連成一片,紅潤的唇部還微微嘟着,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蘇安韻和呂維都判斷到,看起來這麽乖的人,應該很好審問。

他們同步敬了個軍禮,回答:“是!”

兩人整理了神色,推門而入。

...

容伊雙手交叉,右手大拇指繞着左手大拇指畫圈圈,有些焦慮,因為她除了看過刑偵劇,不知道任何刑偵專業知識,要怎麽解釋自己知道兇器和作案人數呢?

小七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怪我...我原來還能破案?哎,這可咋整啊...】

容伊問:【應該沒事的...我又沒殺過人...不過這技能還沒結束嗎,等下審問我,又說出什麽我就完了!】

小七:【還有5分鐘!堅持住!】

容伊看着兩位警官還在翻資料,主動開口:“等會兒再問我可以嗎?”

呂維負責唱黑臉,于是拍着桌子,冷笑一聲:“要怎麽審問是我們警察來安排!你老實點!”

容伊又說道:“那我提前聲明,我要說出什麽東西來,等會我可以好好解釋的。”

呂維并不在意,倒是第一次有嫌疑犯聲明這種東西,呵,看來已經慌亂地開始說胡話了。

難怪姚隊把這個嫌疑犯丢給他們練練手。

他清了清嗓子:“姓名?”

容伊挺直腰杆:“容伊,請問您表白失敗的話考慮刑拘月老嗎?”

呂維:“???”什麽鬼?

他緊張地看了一眼蘇安韻,又迅速移開視線。

他今晚才表白呢!怎麽就考慮失敗了!刑拘月老又是什麽離譜操作!

退一萬步來講,神仙犯法的話,就算是月老,他也肯定是要逮捕的!

而且他不可能失敗的,他和蘇安韻大學同學四年,他也暗戀了四年。

現在分配到同一個城市,又在同一個警局,這麽有緣分!

肯定是月老安排的啊!

他都已經讓自己的好朋友買鮮花去了!

不過這事情他就告訴了他朋友啊...這個嫌疑犯為什麽這麽問?

蘇安韻發現呂維走神,趕忙決定換角色,她用力一拍桌子:“安靜!是我們審問你!”

呂維要表白?和誰?八卦诶,回頭問問他小叔去!

蘇安韻馬上制止自己發散的思維,冷冷問道:“職業?”

容伊:“遼通電視臺旗下的《奇聞異錄》欄目組的一個普通記者,請問您和您男朋友意見相左時,考慮向秦始皇求助嗎?”

蘇安韻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容伊問的是什麽。

她和她男朋友最近确實在吵架,天天吵。

她男朋友想要帶她見家長,可她覺得還不行,因為大學同學呂維就是自己同事,她男朋友是呂維的小叔。

真是孽緣,畢業還碰在一起。

如果她公開了和男朋友的關系的話,那上班的時候,呂維每次見到自己,都要叫自己小嬸嬸...那多尴尬啊。

蘇安韻想起來就煩,硬邦邦說道:“這是我和我男朋友的私事!”

呂維緩慢地側頭看向蘇安韻,眼神呆滞。

自己暗戀的人有男朋友了??!他還沒表白就失戀了?!

啊!他一點都沒發現啊!他朋友馬上就帶着花和卡片過來了!

這還去表白,那同事關系就很尴尬了!

容伊已經擡手捂住自己的嘴了,兩個警察官神情好嚴肅哦...在想要怎麽嚴厲審問她嗎?

救命,就應該捂住耳朵,度過這五分鐘再說!

...

姚良平安排好兩個經驗老手審問夏興東,兩個很會套路嫌疑犯的警察去審問陸強。

走過來猜想容伊應該交代了吧?

卻發現裏面審問容伊的兩個警察都在發呆!

姚良平意識到不對,趕緊推開審問室大門,将兩人叫了出來。

他嚴肅地問道:“你們怎麽回事?審問的時候走神?就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嫌疑犯而已啊!”

呂維知道自己闖禍了,心亂如麻:“我..我錯了,這個嫌疑犯不對勁,我懷疑商大來了,都可能對付不了!”

“姚隊,真的,不是我們推卸責任,商大都可能會被影響思路!”蘇安韻也緊皺眉頭,一臉凝重。

“是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兩位警官緩緩回頭,就見他們提到的年輕有為的刑警大隊長商野,他正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大夥身後。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臉上,半邊臉在淡淡的陰影中,顯得五官格外立體,尤其是眉毛上的一道疤給他那張英俊的臉添了一抹淩厲。

正好剛從別的省份連夜趕回來,短發有些淩亂,穿得也是便服,上身穿着皮夾克,工裝褲包裹着緊實的腿部,腳上踩了一雙軍靴,完全壓不住t滿身的匪氣。

商野語調散漫:“很閑?”

兩位警官正了正神色,連忙敬禮,迅速說:“忙的,忙的。”

商野屈指朝兩人揮了揮,兩位警官便如蒙大赦般溜之大吉,留着姚良平一個人站着這。

姚良平輕咳一聲,上前遞給商野一份資料,語速很快:“商大!您可算是回來了。這起案件極其惡劣,21號清晨六點,湖濱縣一家四口被發現死在家中,死者們的身體和頸部有多處砍創傷口,頭和手指都被兇手帶走,目前組織的搜查隊還在附近排查。”

商野應了一聲,将黑色公文包扔一旁,接過資料翻看起來。

“夫婦倆的小孩遭到了性|侵,媽的,最大的才十歲啊!”

姚良平說這話時咬牙切齒。

商野恰好翻到了案發現場的照片,兩個孩子上半身被血跡斑斑的棉被遮擋,雙手向後被麻繩勒住,下|身全是血。

盡管看多了現場,商野神情罕見得十分凝重。

姚良平深呼吸一口,才繼續說:“法醫還在解剖屍體,确定死者死亡原因,初步懷疑成年死者是機械性損傷致死,兩名小孩出現玫瑰齒等窒息死亡特征,目前已經抽了一組的人,在走訪一家四口的人際關系和情況。”

商野擡手示意對方停住,問:“能辨認身份的部位都沒找到,你就一口斷定是一家四口了?”

姚良平被提醒後,趕忙改口:“是,疑似一家四口。”

他繼續說:“另外,現場櫃子抽屜有被翻動痕跡,不能排除是財殺。殺人手段帶有報複性特征,也沒法排除仇殺和情殺。”

他默了默:“商大,現場和兇器都被清洗過,兇手有豐富的反偵察經驗,目前經過痕檢部第一輪搜查,還沒找到有價值的毛發和指紋。如果搜查隊找不到頭部和手部,很難确認死者的身份。”

商野點了點頭,将報告合上:“知道了,我得去現場看一眼,第一現場應該就是在這兒,讓人準備魯米諾。”

“好,我也再去一趟”,姚良平指着審問室裏的容伊:“諾,這案子的嫌疑犯之一,她當着好多記者面說了兇器的位置,還有作案團夥,這不就是純純挑釁我們嗎?您先審審?她馬上就要被釋放了。”

商野側頭看了過去,哦,是她啊。

他将資料往姚良平胸口前一拍:“我去會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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