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英國梨與小蒼蘭
英國梨與小蒼蘭
大家也不知道穆瑤和陳夢舟單獨說了什麽, 她們一起回來之後，這場戲很快就過了。
熬了好幾天，今天晚上終于可以休息, 片場一片歡呼。
穆瑤拿起手機, 從最下面的未讀消息開始回複，看到穆滢三個小時之前給自己發的消息。
【（定位）】
【好無聊，借你兒子給我玩玩。】
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了泓川，穆瑤回複她【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出差？】
穆滢沒有回她，她退到主界面，輕輕上滑, 看到了一連串的【恭喜】。
“恭喜穆導, 恭喜原老師。”副導笑吟吟地說道, “今天好不容易早點收工，大家打算去市中心吃頓好的，二位老師一起？”
穆瑤知道他們恭喜她是因為她回國前拍的最後一部電影《黑樹莓》入圍了奧川國際電影節, 今天下午官方正式公布了名單。
穆瑤還沒來得及看新聞，至于他為何恭喜原野，她就不太清楚了。
但當事人就在旁邊，現在問副導就顯得自己不關心他了。
穆瑤沒有細究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顧慮，只是笑道：“我今晚有約了, 改天再聚。”
這倒不是搪塞的話，她今天約了夏枝和戴維，她來泓川這麽久了, 終于有時間和他們見個面。
穆瑤感到一束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很久，她扭頭, 原野已經将視線轉向副導。
他聲音帶着些疏冷：“不巧，我今晚也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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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導愣了一下, 眼神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掃了幾圈，說道：“那好，那好，你們忙，改日再聚。”
看着副導演離開的背影，穆瑤有點有知後覺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去哪兒？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了。”穆瑤将劇本一卷，低頭回着夏枝的消息，“我朋友已經來接我了。”
原野避讓着搬東西的工作人員，往穆瑤的方向小跨了一步。
“穆導人緣真好，回國沒多久就有人排隊請吃飯。”
小群裏夏枝和戴維吵着今晚吃什麽，穆瑤加入混戰，沒聽出他語氣中的陰陽怪氣，說道：“奧川的同學，現在也在劇組打工。”
終于吵出了個結果，他們今晚吃火鍋。
“我先走……”
她猛地一擡頭，發現和原野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裏。
周圍的人在搬器材，來來回回走動，他們伫在中間，顯得有些違和。
他們倆身份擺在這裏，大家的眼神都不自覺往他們身上瞟。
穆瑤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說道：“我先走了，如果回來得早就……”
她餘下的不再說了，向上指了指。
周圍人多，有些話不方便說，她的意思是上樓陪兜兜。
“去吧。”原野看了眼在不遠處等着自己的助理，“我也要走了。”
“原野，”穆瑤頓了頓，“你感冒還沒好，注意忌口。”
穆瑤走出片場就看到了夏枝和戴維。
夏枝剪了齊肩的短發，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很多，戴維在片場曬黑了不少，周身的氣質也更加沉穩。
不像穆瑤在畢業後還在奧川留了兩年，他們倆一畢業就回國了，滿打滿算已經有兩年未曾見面。
穆瑤撲到了夏枝的懷裏。
穆瑤被她兩只手臂緊緊箍着，都有點喘不過氣來，夏枝撒嬌道：“瑤瑤，我太想你了，你怎麽又瘦了？”
穆瑤隔着毛衣都能摸到她背上凸起的骨頭。
“這話該我問你吧？國內劇組是不是壓力很大？你現在抱着都硌手。”
放開她，穆瑤沖着戴維揮揮手：“好久不見。”
戴維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好久不見。”
夏枝暗自搖頭，都三年了，還是沒放下，盡管穆瑤早就明确表示過對他無意。
戴維開車，三人一齊向停車場走去。
夏枝拉過穆瑤，繼續剛才的話題，她小聲說道：“回國前我沒想到壓力會這麽大，我跟的第一個組編劇就在殺青前一晚上累進醫院了，差點沒救過來，給我吓壞了。”
這個行業表面的光鮮亮麗，是由太多幕後工作人員的血汗澆築而成。
“你壓力肯定比我大很多。”夏枝摸摸她的手腕，忍不住唠叨，“注意身體，飯要按時吃，要不然又要胃疼了，回國之後你的胃複查過了嗎？”
穆瑤的胃有點小毛病，雖然不是大問題，但醫生還是建議她好好養着，定期複查。
“還沒時間呢。”看見了夏枝皺着的眉頭，她連忙開口道，“殺青之後一定去。”
說完她便連忙轉移話題：“你們劇組最近怎麽樣？是不是快殺青了？”
夏枝時常在微信上跟穆瑤吐槽男女主，他們這部劇雖然是網劇，但成本不算小。
“男女主也就那樣吧，就只會瞪眼的演技，導演也沒法子呀。”她頓了頓，“倒是趙潤之可惜了，現在淪落到給這些人做配了。”
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一段塵封的記憶也呼之欲出。
趙潤之，就是之前和穆滢拍到緋聞的那個男演員。
那件事情曝光之後，穆良炎震怒，撤了穆滢在娛樂公司的職位，趙潤之也被雪葬了兩年一直到合約到期。
這個行業就是如此，每天都有新鮮血液的注入，他之前剛有些火的苗頭就被澆滅了，現在只能重新簽公司，重新出發。
穆瑤好像知道穆滢來泓川是幹什麽的了。
泓川也是一座旅游城市，這個點正是人多的時候，由于他們在出發前就提前預約，到店裏的時候差不多正好排到了他們。
點完餐後，夏枝習慣性點開微博。
“瑤瑤，你們劇組又喜提三條熱搜了。”她評判道，“大概是喜憂參半？”
穆瑤現在聽到“微博”這兩個字，心尖都要顫兩下。
她第一反應就是昨晚原野去醫院被拍了，她腦海中已經在想要怎麽回應了，但拿起手機發現并不是。
緊挨着的第一條和第二條都是和電影節相關的詞條。
#穆瑤《黑樹莓》将在奧川電影節全球首映#
#原野将作為評委出席奧川電影節#
由于和原野的合作，穆瑤這段時間受到的關注是前所未有的。
奧川電影節是全球最著名的電影節之一，是行業內一年一度的盛宴，她的電影入圍的消息一出，于她有利的評價多了不少。
【穆導影圈的處女作去年就拿了最佳新人獎，只不過沒在國內上映，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牛，就算她這次沒能拿獎，能入圍就已經對她能力的一種肯定了，畢竟能帶着作品入圍的三十歲以下的華人導演屈指可數。】
【我承認我之前的聲音稍微大了點，現在越來越期待她和原野邢茗的合作了。】
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作品才是能讓人挺直腰杆的底氣，穆瑤看到這些評論，心中和之前挨罵的時候一樣，其實沒有太多波瀾。
【之前看原野都自降咖位演電視劇了，還以為影圈現在都對他持觀望态度，沒想到還能作為評委出席，看來大家都當他只是去玩玩了。】
【原野嘛，很正常，他之前可以因扮演俠客而爆火，本來以為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可是他下一部演反派的時候還是能讓人恨得牙癢癢，他挑本子好像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看眼緣，感覺他一直都沒被條條框框束縛着。】
坐在她對面的戴維開口問道：“穆瑤，電影節你能抽時間去嗎？”
穆瑤言簡意駭：“去，那幾天正好放假。”
那時候他們剛好完泓川的戲份，要前往鷺城取景，劇組就正好放幾天假讓大家休整一下。
第三條熱搜是關于陳夢舟t的。
雖然這樣的做法明顯是違反劇組規定的，但她下午NG十多次的那場戲被人發了出來。
看上去是代拍拍的，但畫面又清晰到陳夢舟的每個神态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是怎麽做到被一個新人壓着打的？】
【她不是一直覺得自己牛逼嘛？現在好意思？？】
她平時得罪的人不少，現在廣場上都要淪陷了。
夏枝也說道：“她平時拽成那樣，之前被她欺負過的那些人的粉絲現在肯定都要來攪一攪渾水的。”
穆瑤來不及回答夏枝，直接給陳夢舟撥了電話。
“相關報道看了嗎？如果需要劇組配合公關，直接和宣發部門聯系，看一下預告能不能早點剪出來。”
陳夢舟沉默了很久，知道穆瑤确認她是否在聽之後，她才說道：“算了，反正罵也沒少挨，我走得一直是黑紅路線。”
穆瑤不語。
過了大概半分鐘，聽筒裏才傳來她有些失真的聲音：“那個……謝謝你。”
她說完就挂斷了電話，聲音小而輕，就像是穆瑤的錯覺。
穆瑤的手機還沒放下，就跳出了微信的消息提示。
原野給她發了他的晚餐，就像是報備一樣。
【拿了穆導的糖，當然要聽穆導的話。】
-
樓上包廂。
看着大快朵頤的費導，原野失笑：“費導，我之前推薦的那幾家餐廳其實還不錯。”
費導擺了擺手，他有些噎着了，喝了一口水才順下去。
“不是不相信你的品味，我在國外待了這麽些年，可想念國內的辣鍋了，在外面吃的怎麽都覺得不正宗。”
看着原野面前的沙拉，上了年紀的導演笑得有些慈祥：“只能委屈你看着我吃了。”
兩人認識很多年了，原野也同他開玩笑：“那您多吃點，把我那份也一起吃了。”
費導哈哈笑了兩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俨然擺出一副談話的姿勢：“小野呀，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麽回國嗎？”
原野替他夾了菜：“回國探親訪友，您說的。”
費導失笑道：“你這小子……我是來找你的，就非要我直說。”
“四年前你拒了我的男主，現在總有空了吧？”還不等他回答，費導就堵了他後面的話，“都出來拍電視劇了，你說你沒空，我不信。”
“費導，當時真的很抱歉。”
“陪家人嘛，能理解。”費導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拿到這個本子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四年了，我還是沒有找到比你更貼合男主的演員。”
費導也很真誠：“我已經十多年沒拍戲了，說實話我不缺名聲也不缺錢，就希望拍一部滿意的收官之作，給我的職業生涯畫一個圓滿的句號。”
原野垂着的眼睫顫了顫，笑道：“網友說我現在出來演電視劇，都要被影圈孤立了，既然這部電影對您這麽重要，您就不怕我拖累您？”
“瞎說八道，如果你想嘗試更多的角色人生，被更多的人看到，怎麽可能一直待在電影院銀屏上？電視劇，甚至是話劇舞臺，只要你感興趣有能力，自然都可以嘗試。”
費導說道：“現在的質疑、吹捧、誇贊都不重要，你交出來的作品，才是唯一的答卷。”
原野說道：“費導，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盡快給您答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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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看着抱着手機傻笑的夏枝，穆瑤隔着老遠都能聞到戀愛的酸臭味。
“我男朋友就在這附近，他要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夏枝對同伴說道，“瑤瑤，你和戴維先回去？”
“行。”穆瑤打趣道，“下次帶出來見見娘家人。”
夏枝沖她擠了擠眼，一下子就跑遠了。
穆瑤和戴維一前一後地走出火鍋店。
車就停在門口，戴維問她：“瑤……穆瑤，現在時間還早，你現在想再去逛一逛，或者我送你回酒店？”
其實穆瑤能感受到戴維的拘謹，他這樣讓她也有些不太自在，一想到待會兒有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穆瑤其實更傾向自己打車回去。
只不過她還沒開口，身後就傳來原野的聲音。
“不用麻煩你了，我和穆導同路，我送她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