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第2章 穿越

許安只覺得自己很倒黴,不過是高考之後在家宅只覺得了一個多月,偶然想去外面吃頓麻辣燙,就能把自己這條小命給吃沒了。

被車撞飛的一瞬間,他只覺得腦海裏思緒翻湧,自己這短短一生的經歷仿佛電影般在眼前重現,最終定格在潑灑在不遠處的麻辣燙上。

“這麻辣燙我還一口都沒吃上呢!”最後一個念頭閃過,許安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本以為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了,想着前十九年自己積善行德,不抽煙,不喝酒,不挑食,臨死前還救了兩個孩子,要是真有投胎轉世之說,自己高低得投成個富二代富三代,沒想到自己再次睜開眼睛居然是被活生生打醒的。

“大人,小少爺出氣了,哭出聲了!”

“再去提些熱水進來!”

“大人,可不能把小少爺抱出來,仔細凍着了!”

……

耳邊是一陣喧鬧嘈雜,許安被吵的的頭昏腦脹,他只覺得此時此刻荒謬無比。

在盯着麻辣燙昏死過去之後,他迷迷糊糊感覺自己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意識好似脫離了□□,漂浮在空中,在看着自己的屍體被火化的同時,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強大的吸力把自己生生的又給卷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些許話語聲,接着聲響越來越大,還伴着隐隐的哭聲,正當他想努力睜開看看是出了什麽事兒時,突然感覺身下一痛,還沒回過神來,緊接着又是幾掌下來,這力氣用的,把自己尚不清明的神智都給打醒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不說好吃好喝,溫聲細語問候一下自己這個英勇小夥,哐哐挨打是怎麽一回事,還有沒有天理了!

屁股上的痛意越來越明顯,除了痛,許安還覺得無比羞恥,哪個十九歲的大小夥子還要被摁着打屁股!

他越想越氣,一怒之下狠狠蹬了下腿,沒想到那人打的更是起勁,許安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要被打的腫起來了。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逃離魔掌,但是身上像是有一個鐵鉗緊緊箍住了自己。

被死死摁住挨打的怒氣越來越盛,許安這會兒就是平日裏情緒再穩定,也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Advertisement

一想張口,胸口就像有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隐隐作痛,怎麽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但是被打屁股的羞恥感讓許安沖昏了頭腦,他鉚足了勁的想要說話,反複幾次後,嘴巴裏像是嗆出了口水,胸口處的壓迫感終于消失了。

許安直覺桎梏自己說話的東西已經消失了,剛剛憋的一肚子火這會一勁的撒了出來:“哪個老登打的我!”

許安覺得自己的語氣算是比較兇狠,肯定是能震住剛才動手的人,正想和他好好掰扯掰扯,沒想到那人還很是高興。

“夫人,小公子哭了,哭了!”嬷嬷抱着一個小嬰兒湊到躺在産床上的婦人身邊,讓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皺巴巴還沒睜眼的小嬰兒。

“好,好,哭了就好。”床上的婦人被身旁的婢女半扶起來看了孩子一樣,才安心躺了下去,“把孩子抱去給老爺看看。”

剛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又聽聞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毫無生息,勞累之下又悲傷過度,精神早就不太好了,這會兒知道孩子已經沒事,強撐着的一口氣登時就散了,只草草和自己的奶媽媽交代了一聲便昏睡了過去。

許安聽着她們的話有些莫名,什麽公子、夫人、老爺的,怎麽奇奇怪怪的,大清不是早就亡了,這是整的哪一出?

困惑之餘,許安想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也好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況,看能不能找剛才無故羞辱自己的人算賬。

只是,許安費力的睜着眼睛轉了幾圈,驚恐的發現,自己好像離失明不遠了。眼前俱是霧蒙蒙的一片,什麽東西都看不清,只模糊能見些粉綠的顏色,稍遠處就更別說了,感覺萬物都揉成了團,渾渾不清。

還沒來的及細想,許安覺得自己好像從一個人的手中遞到了另一個人懷裏,剛才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終于找到了——不說別的,自己好歹是個一米八的大高個,怎麽和個娃娃一樣被人抱來抱去,就算傷的太重,不便移動,也能用輪椅來進行輔助,怎麽也不到需要靠抱着來變換位置。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有沒有人來解釋一下啊!

許安放聲大喊,可惜在旁人耳中,便是嬰孩在被自己父親抱着時,不住的啊啊叫着,讓人心生憐愛。

“這小子,是在和我這個爹說話是不是?”許侍郎僵硬的抱着孩子,臉上是克制不住的笑意。他身邊還圍着兩個未及弱冠的少年,也争着探頭,想仔細看看剛出生的弟弟。

在許侍郎抱着這個出生格外艱難些的幺子激動的快要落淚時,許安卻覺得荒唐至極。剛才用盡全力卻只能發出哭聲,模模糊糊看不清的眼睛,以及現在莫名其妙出現的新爹都在刺激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累了,許安折騰了半天,什麽也沒探清,只的了幾句“小公子真活潑”“這胳膊腿真有勁”之類的評價,他死心的躺平,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既然抱着他的人自稱是他的爹,聽他說的話感覺還挺稀罕自己,想來也不會害他。

許安這麽一想,躺的更安心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現在有些餓了。

許安對着眼前模糊的影子啊啊的叫了兩聲,希望自己的便宜爹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诶,爹爹在呢!”許侍郎聽着兒子的叫聲,也跟着應了兩聲。

算了,這是個不靠譜的,他扭動自己的腦袋,帶着想要填報肚子的期盼,對着旁邊的人叫了兩聲。

站在許侍郎身後的是侍郎夫人的奶媽媽,從小看着侍郎夫人長大,出嫁後跟了過來繼續伺候她,前兩個小少爺也都是在她眼底下長大的,比起許侍郎,她可謂是經驗老道,一眼就看出來小少爺這會兒是要吃東西了,她上前兩步,福了福身:“老爺,小少爺怕是餓了,容奴婢先帶少爺下去喂奶。”

終于有個靠譜的人,許安激動的一個勁的朝劉媽媽那邊看去,要不是動不了,他都想直接撲到她懷裏去,天知道現在自己有多餓,剛才一直被別的東西吸引了心神注意力不在這上面還不覺得,這會兒回過神來,許安覺得自己能生吃下一頭牛。

“好,好!”許侍郎連把孩子遞過去,看着劉媽媽抱着襁褓進屋裏,直到房門關上,又轉臉問道:“夫人如何了?”

“夫人累極了,已經睡下了。”

許侍郎點點頭,習慣性摸摸自己的胡須,卻忘了今兒早上淨面時順手把胡須給剃了,這會兒摸了一手空,但繞是如此,也沒能消減半分他心中的喜悅。

不久前産婆哆嗦着出來,說孩子出生後沒半點氣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險些以為這個孩子要保不住了,眼眶都紅了一圈,險些要流出淚來,沒想到柳暗花明,盡是隐約聽見些許嬰孩的啼哭聲,沒多久孩子就被遞到了自己懷裏。

孩子已被抱進去有一會了,許侍郎卻感覺手臂胸口處仿佛仍有餘溫,他拂了拂自己的胸口,忽的大笑一聲:“賞,全府上下都多賞三個月的月錢!”

站在許父身後的許大和許二對視一眼,知道自家老父親現在是高興的有些昏了頭,一般家中賞罰都是由母親做主,父親一向不太清楚些其中的銀錢安排,府中各類管事仆婢大致也有個七八十人,這麽一筆銀錢賞下去,也是個不小的數目,但父親現在正在興頭上,況且幼弟能夠轉危為安,也的确是件天大的喜事,這麽一想,多發些賞錢也是應當的,二人便也未出聲勸阻,倒是周圍的下人喜不自勝,紛紛行禮謝恩。

夜幕籠垂,屋內燃起了油燭,下人也打着燭火站在幾位主子身側,為他們照明。

“父親,夜已深,明日需早起上朝,不如吃些夜食,早些歇息罷。”許大哥看着自家父親不經意的揉了揉眼角,勸道。

許夫人吃過晌午飯不久便發作了,原以為從前生育過,這一胎該是能輕松些,沒想到愣生生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

屋裏是自己的生身母親、結發妻子在受罪,外頭的等着的人也是備受煎熬,哪還有這個閑心想着去吃東西,晚膳壓根一口都沒動。現下終于安定下來,三人也終于能靜下心來吃口熱食。

既是夜深,也不去做些耗時的菜式,只吩咐做的快些,送些清淡的吃食進來。

父子三人還未喝完一杯熱茶,三碗熱騰騰的面便呈了上來。

面條看着寡淡,味道卻美。細面吃起來紮實爽滑,面湯是熬煮了許久的高湯,喝起來鮮味十足,再燙上幾片脆嫩的小白菜,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吃完夜食,困意也慢慢湧上心頭,提心吊膽了一天,現下終于能放下心來,許侍郎再次去屋內看了一眼,見自家夫人睡的安穩,便也安心的熄燈歇下。

燈火驟滅,屋內重歸于黑暗,萬籁寂靜中,一枕酣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