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臉紅

第37章 臉紅

“是我魔怔了。”良久, 許安珩嘆道,接着他又起身鄭重的向周軒行了個禮,“多謝, 若無你這番話的開導, 也不知多久我才能想明白。”

周軒擺擺手,不在意的回道:“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現在你既已明了自己的心意, 今後打算如何?”

“如今不過是我的心意,尚還不知清衍對我是否有意, 若是, 若是他對我無心,我,我……”許安珩磕巴了幾句, 并不想說出自己願意放手的話。

周軒古怪的看了他幾眼, 不明白許安珩怎麽能遲鈍到這種地步,在他看來, 鄭清衍定是心許于他, 這是件很明顯的事,也不知道許安珩怎麽會有這樣的顧慮。不過也難怪,他原來見他們兩人相處的黏糊樣子, 也以為快要喝上他們的喜酒, 沒想到自己都成親了,兩人還在哥哥弟弟的不開竅,誰家哥哥和弟弟是這麽相處的?反正他們家的兄弟不是這樣的。

而且,自己能和夫郎如此相敬如賓也多虧了他借鑒了許安珩與鄭清衍相處時的一些動作, 如今他與夫郎都已修成正果, 恩愛非常, 怎麽他們二人還是原樣。

這麽一想,周軒突然覺得自己的身軀高大了些許。

“也不必如此多慮,”見許安珩越想越愁眉苦臉,周軒拍拍他的肩膀勸道,“你想想,現在鄭清衍身邊據我所知,便是只有你一個男子與他走的近些,這近水樓臺先的月,平日裏相處多體貼些,多送些他喜歡的東西,溫水煮青蛙,還愁得不到他的芳心?”

許安珩若有所思。

周軒又提醒道:“除此外,你二人若要出門游玩,還是要多帶些人,不可單獨出去,若被人看見,定是有損你二人名聲。”

“昨日并不是我二人單獨出門,還帶上了我侄子侄女,還跟了許多人”,許安珩解釋了一句,又嘆道,“着實也麻煩了些。”

大朝民風開放,并不禁止女子與哥兒上街、做生意,定親後女子與哥兒也可大方的與情郎在街上行走,只是尚未經過父母之命的男女、哥兒若是背着人偷偷私會,卻是令人不恥的,所以為了名聲,若是沒有定親的哥兒女子與男子相處時,便得身邊時時刻刻有人跟着才可。

周軒哼笑道:“若是定親之後,過了明路,便無這麽多忌諱,更何況,雖說不能出門,可好歹你也拜了鄭将軍為師,上門總是有由頭的。”

提到鄭将軍,許安珩難得有些心虛,畢竟現在自己正觊觎人家的小哥兒。

摸摸鼻尖,許安珩略帶些心虛道:“說的也是。”

“你能這麽想便好,”說罷,周軒話頭一轉,“安珩,你這方子賣不賣?”

Advertisement

“這青團算得上什麽方子,”許安珩看看周軒手中咬出餡的青團,笑道,“不過換了個餡罷了,你若看得上,用便是了。”

“話不能這麽說,”周軒正色道,“若不是你這點心,我也想不到青團和鹹蛋黃能放在一處,正巧現在是吃青團的時候,搭上這餡,也吃個新奇。”

周軒執意要付銀子,許安珩與他推拒半晌,最後各退一步,只象征的付了些銀兩作罷。

說完了事兒,許安珩便不多留,如今周家也差不多是周軒在做主,事多人忙,許安珩也不多打擾,約好下次有空閑時再聚一聚,便回府去了。

剛回到府上,院裏的丫鬟春半便迎了上來:“公子,鄭少爺來了,現在正在院裏坐着呢。”

許安珩當即便往歲安院走去。

歲安院的院門大開着,許安珩還未進門,便遠遠看見庭院中有道碧色的身影正靠在躺椅上搖晃。

“安珩哥。”鄭清衍正對着院內,見許安珩匆匆走開,坐起身喊了他一聲。

許安珩才剛看清自己的心意沒多久,一回家便看見心上人靠在自己的躺椅上笑的明媚,登時便紅了耳根,呆呆的愣在原地。

“安珩哥,怎麽了?”見人突然停在院門口不動,鄭清衍很是疑惑。

“沒事兒,看見只小蜘蛛。”許安珩故作鎮定,擡腳跨過門檻。

緊接着就被絆了個踉跄。

“公子小心!”

“安珩哥,你沒事吧?”鄭清衍快步走上前,從冬雪手中扶過許安珩,“不會是病了吧?是不是發熱了!哥,你臉好紅啊,夏荷,去請大夫!”

“是,奴婢這就去。”

“別去別去,我沒病,”許安珩紅着張臉叫住夏荷,這要是真請大夫過來一下,不是丢死人了,“我就是有些熱,真沒事。”

鄭清衍狐疑的看着許安珩,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發現手底下的溫度越來越熱,當即道:“夏荷,去請大夫!”

說完不顧許安珩想要叫住夏荷的動作,強硬的帶着許安珩回房裏,壓着他在床上躺下:“哥,你額頭越來越燙了,必須得看大夫,你原來不是還訓過我一次,不能諱疾忌醫的。”說完,又擰過帕子,仔細擦過他滾燙的臉頰和額頭。

許安珩皺巴着臉,有苦說不出,只能不停找借口掩飾,只是鄭清衍時不時的用濕帕子在他臉上擦過,又将手貼上來試試溫度,柔軟冰涼的手指貼在臉頰上,許安珩還隐隐聞見了一陣淺淡清雅的桃花香,他下意識的蹭了蹭鄭清衍的手指。

“安珩哥,你都熱的說胡話了。”鄭清衍并不太相信許安珩的說辭,他手底下的熱度一直沒退下去,不管如何都是要請大夫過來診治一番的,故而他收回手,又擰了張濕帕子。

臉上的一點涼意随着鄭清衍的動作慢慢遠去,許安珩下意識的微微擡起頭,跟着貼了過去,接着又忽的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當下臉更紅了幾分,重重的倒回床上,拉高被子,試圖整個人都縮進被窩裏。

大夫來的快,還不等許安珩再想些理由解釋,便已經被夏荷請進屋了。

許安珩極不情願的伸出手讓大夫把脈,內心覺得萬分丢人,表面卻仍是強裝鎮定,等到大夫将兩只手都把過脈,又細細察看一番過後,還不等許安珩說話,鄭清衍便先問出了聲。

“王大夫,怎麽樣,我哥哥是怎麽麽了,可有什麽事兒?”

“許公子無事,”王大夫捋捋胡子,“這臉頰發燙只是情緒激動所致,并未發熱。”

許安珩知道自己沒什麽毛病,壓根沒仔細聽大夫在說些什麽,只偷偷咀嚼着鄭清衍剛剛叫的“哥哥”二字,原來許安珩還挺喜歡這個稱呼,現在聽起來只覺得酸酸澀澀的。

鄭清衍不放心的又多問了大夫幾句,确定許安珩是真的沒事之後,讓人給了賞錢送大夫出去,回來便看見許安珩坐在榻上出神。

“安珩哥,”鄭清衍伸出手掌在許安珩面前晃晃,“想什麽呢?”

眼前突然出現只白皙的手掌,耳邊又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許安珩下意識伸手抓住在眼前晃動的纖細手腕。

掌中的觸感細膩柔滑,許安珩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接着就感覺手被掙開,擡頭一看,正對上鄭清衍略帶驚訝的杏眸。

“我,我不是,我是……”

許安珩頓時有些語無倫次,臉上剛消退的紅意又一股腦兒的湧了上來。

許安珩深吸口氣,冷靜些後,紅着耳根直直的看向鄭清衍:“清衍,我剛才有些走神了,不是有意做出這等無理之舉,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說着,便起身下榻,拱手做禮。

“我知道安珩哥不是有意的,”鄭清衍眼神暗了暗,伸手拍拍許安珩的小臂,“我沒放在心上。”

許安珩悄悄擡眼看了看,見鄭清衍面上并無被冒犯的不快,也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被心上人當成登徒子,只是,許安珩微微的摩挲了下手指——好白好滑。

屋裏靜悄悄的,兩位主子好像都有心事,只是不知為何身處屋裏總有種旖旎缱绻的感覺,夏荷與冬雪悄悄對視一眼,随即眼觀鼻鼻觀心的侍立在一旁,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咳,”鄭清衍清咳一聲,打破了屋內的靜,他坐着倒了兩杯茶,遞過一盞給許安珩,自己端過茶盞輕輕喝了口茶,問道:“剛才大夫說你是情緒激動才臉頰發紅發燙,可是出了什麽事兒,若是要幫忙,哥哥了一定要告訴我。”

許安珩接過茶杯,對上鄭清衍關切的眼神,只覺得像吃了蜜一樣甜,他搖搖頭半真半假回道:“沒出事兒,只是剛才在周軒那兒,聽他說了些他爹做的荒唐事,有些替他氣不過罷了。”

鄭清衍聽得此話,靜靜的看了許安珩一眼,卻也沒說什麽,兀自低下頭喝了口茶,茶水熱氣撲面,暈濕了他的眉眼。

許安珩現在正處于一種半大小子情窦初開的時候,看着心上人在面前,總想說些什麽吸引他的注意。

“今日怎麽有空閑過來?”許安珩憋了半天,只說出這麽一句話,話剛出口,便想将話吞回去。

許是看出了許安珩的窘迫,鄭清衍的心情無端變好了些,他挑挑眉:“怎麽,不歡迎我來,那我可要去和姨姨哭了。”

“沒有不歡迎,”許安珩忙搖頭否認,也有些被自己的傻樣逗笑了,“只是我記得你上午不是要去教人武藝,怎麽有時間過來?”

鄭清衍和爹娘學了一身好武藝,只是他無心像他娘親一般上戰場建功立業,只在僻靜處開了家小武館,收些小哥兒和女子教授武藝。

雖說是教授武藝,但大多都是教些強健體魄的招式,只是為了讓身體更康健,并非像尋常武館一般。當初開這家武館時,鄭清衍本做好了無人來光顧的準備,反正鋪子本就是自己的,也沒什麽虧本一說,可誰能想到結果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從兩年前開店到現在他那武館前前後後也有十來個學生,也算是生意不錯。

鄭清衍看向屋外,正是一派明媚春光,他勾起嘴角,笑道:“這幾日天氣晴好,好幾人都說要去野游,索性便放假休息幾日。”

許安珩看着鄭清衍的淺笑,不由也勾起嘴角,他順着鄭清衍的目光看去——

窗外春光正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4-07-06 16:56:35~2024-07-07 17:05: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湯湯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