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紅豆涼糕
第42章 紅豆涼糕
立夏過後, 京城的天氣便一日熱過一日,還不到六月,街上行走的人便都已換上了薄衫。
清晨的太陽不似中午那般火熱, 許安珩坐在院裏的石桌上, 吹着清涼的晨風用早膳。
現在這樣的天氣暑氣重,早上吃的便不是許安珩愛吃的粉面,這樣的天氣吃完一碗熱粉, 少不得出一身熱汗。
綠豆前一晚睡前便用水泡好,今早用小火慢熬, 煮到粒粒開花, 再配着小籠一起吃,又清涼又下火。
綠豆被熬煮成沙,加上少許糖, 吃起來綿密又清甜, 包子小小一個,還沒有成年男子巴掌大, 包的是白菜香幹的餡兒, 白菜的素雅和香幹的鮮香糅合在一起,着實美味。
靜靜在院中用完早膳,太陽也升的更高了些, 慢慢覺出有些熱, 許安珩又拿起放在一旁凳子上的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起了風。
“這才幾月,就這麽熱了,再往後怎麽過的下去。”許安珩搖着折扇, 頗有些苦惱。他有些怕熱, 今年的天氣好像又額外熱些, 這也太難熬了些。
有氣無力的在院中裏納風乘涼,可惜涼風也不是時時都有的,沒風的時候,便只能自己給自己扇風,以獲得一絲清涼。
“好累啊。”
沒扇多久,許安珩懶懶的将手垂下來,院中伺候的丫鬟見狀,拿着扇子走上前去,替主子扇風。
雖說在這待了這麽久,可許安珩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種做什麽事兒都有人伺候的生活,他轉轉有些酸痛的手腕,既不想自己扇風,也不想院裏的丫鬟們替自己扇風。
現在天氣不算太熱還不顯,等到一年中最熱的六七月,總不好讓丫鬟一邊熱的擦汗一邊還要給自己扇風納涼,這可讓人看着有些過意不去。
許安珩拿着折扇輕輕在手心敲着,看着折扇一上一下有些若有所思,手指按着自己的想法時不時虛空比劃兩下——或許,自己可以試着做一個不需人力的風扇。
起了念頭,許安珩也不再幹坐着,轉身回屋裏畫起了圖紙,修修改改好幾日,最終定下了修改完成的畫稿。
圖紙是出來了,只是不知可不可行,許安珩揣着圖紙就往母親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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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許安珩笑着進屋,見母親正和身邊的嬷嬷說些什麽,正想出去在院裏等着,卻被叫了進去。
“躲什麽?”許夫人本想拍下兒子的腦袋,可兒子已經長的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胳膊。
“娘要是這會兒有事,我就出門逛會兒再來,也沒什麽大事。”許安珩以為許夫人這會兒正忙,自己這圖紙也不急這一時半會,便想着過幾日再來。
“沒什麽事,不過是府裏的下人要訂夏衣,讓劉媽媽走一趟布莊,”許夫人抿了口茶,“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事兒?”
許安珩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圖紙,展開在桌上:“娘,你看看這個,這是我這兩日畫的,我想問問工匠能不能做出來,外頭的我不太放心,咱們家不是有幾個簽了契的匠人,正好讓他們試試,若是能盡快做出來,正好這個夏季也能用上。”
許夫人是知道自家兒子在器械工具上有些巧思的,家中的鋪子這些年因着他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很是盈利了一番,聽着兒子說有個夏天能用來納涼吹風的風扇,也很是好奇,接過圖紙細細看了起來。
“看起來是精巧,只是不知能不能做出來。”許夫人看了良久,方才放下圖紙,她雖不是能完全懂圖紙,但這圖畫的細致,許安珩又在每一個零件旁寫了批注,完全看下來,也大致明白了這風扇的作用功能。這等方便靈巧的東西若是能做出來,定是能吸引不少人購買。
許夫人思索的這一小會,心中劃過好幾個念頭,最後還是拍板道:“我先叫幾個工匠來看看。”
許安珩卻不想讓人直接過來:“娘,幹脆讓我将圖紙送去鋪子裏,也省的人來回跑幾趟。”
許夫人倒是不知自家小兒子何時這麽勤快了,平日裏沒什麽事兒,這小子最喜歡的就是窩在自己院子裏躺着,今天日頭又大,看他這樣子也不像約了人有事,許夫人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些什麽,不由笑着打趣道:“娘記得,清衍的武館好像也是開在那附近,我說怎麽巴巴的早自己送圖紙過去,原來是另有所圖。”
許安珩被娘戳穿小心思,也沒半點羞窘,他揣起圖紙,笑道:“我想與清衍見面怎麽算是另有所圖,我倆都定下來了,這是名正言順的事。”
說完,也不再貧嘴,一溜煙跑了。
許夫人看着兒子跑遠的身影,搖搖頭笑罵道:“這小子。”
去見心上人自然不能空手去,可一時間也想不出帶什麽禮物才好,鄭家本也是富貴人家,鄭清衍也沒什麽缺的,許安珩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動手做道甜品。
說來也巧,鄭清衍與許安珩口味偏好也大差不差,都愛吃麻辣重口的味道,愛嘗不同的口味,愛吃甜品糕點,這麽一想,他們兩人真是天生一對。
許安珩哼着小曲樂颠颠的将玉米澱粉和糯米粉還有糖、油、牛乳倒進大碗裏攪拌均勻,接着用布封住碗口,上鍋蒸熟。蒸熟後在少許油在熟面團上,趁熱揉勻,将油完全揉進面團,揉至面團光滑有韌勁,再把面團分成幾小份,用擀面杖擀長擀薄,将熬好的紅豆沙、番薯餡料放進去包起來,撒上些熟面粉防粘,将其切成段,便可以食用。
許安珩私心多做了紅豆餡料的涼糕,暗戳戳向鄭清衍表心意。
涼糕軟軟糯糯一長條,吃起來軟糯可口有嚼勁也不過分甜膩,正是許安珩想要的味道,本來這涼糕該放在冰鑒中涼一涼口感更好,可現下尚還未熱到要用冰的時候,許安珩也怕吃多了冰食腹中難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做成了甜品,許安珩看看時辰,估摸着差不多,便拎着食盒出門去了。
家中的木工鋪子開的偏僻些,沒有開在鬧市之中,許安珩進店時,鋪子裏只有一兩個顧客在挑選商品,店小二正陪在客人身邊介紹,聽見門口處的動靜,也沒來得及招呼兩句,還是櫃臺後的掌櫃擡頭看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賬本迎上來。
“小少爺怎麽來了?”錢掌櫃叫了個人在前頭看着,笑着将許安珩迎到鋪子裏面。
許安珩與錢掌櫃随意寒暄了兩句,便從袖中拿出了圖紙,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畫了張圖紙,想讓師傅們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既是有正事,錢掌櫃也不多扯閑話,帶着許安珩往鋪子後面走去。
這鋪子後面大而寬敞,師傅們一般都是在這做活,做成後便直接放到前邊鋪子裏售賣,倒也方便。
許安珩進去時,幾個師傅正邊撩閑邊鋸着塊木頭,聽見人進來,也沒停下動作,還是錢掌櫃喊了一身,才停下動作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錢掌櫃忙領着許安珩上前,替他說明來意,幾個師傅乍一聽是掌櫃身邊豐神俊朗的少年是主家少爺,多少都有些誠惶誠恐,待到後面發現這小少爺說話斯文有禮,不刁難人,也都放松下來,接過圖紙仔細看過,又互相探讨了幾句。
“說實話,小少爺要的這個風扇有些特殊,工藝也精細,我們原來從未做過此類物件,須得上手試一試。”挨個将圖紙看過一遍,王師傅實話實說道。
許安珩點點頭,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如此,便辛苦幾位師傅了。”
“少爺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
辦成了事兒,許安珩也不再鋪子裏多留,一路溜達到鄭清衍的武館。
當初開這間武館時,鄭清衍不耐煩想名字,只用武館二字做名,又央了鄭夫人寫下這“武館”二字,制成招牌挂上去,如今看着這鐵筆銀鈎的招牌,許安珩倒覺得再合适不過。
到了門前,許安珩也沒貿然進去,這武館裏招收的都是些女子哥兒,裏頭教授武藝的也都是些女子哥兒,所以,這武館是不許男子進出的。原來也有些潑皮無賴得知裏頭的都是些女子哥兒,起了些不好的心思,妄想闖進去調戲裏頭的女子哥兒們,被裏頭的武師狠狠收拾了一頓不說,又被壓到衙門挨了頓板子。被打了兩頓,這些潑皮無賴老實了一段時日,後來也不知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起子無賴又三三兩兩在武館附近晃悠,看見有人出來就偷摸着在後面跟着,想伺機報複,可自他們出現在這周圍,就已經被盯上了,又被狠揍了一頓不說,這會還被關進了大牢,天天在裏頭也得挨揍。
有了這麽兩回事兒,再加上這武館後面又有将軍府撐腰,自是不敢有人再起什麽歪念頭。
許安珩估摸着武館快到了散學的時間,也不請人通傳,自己在武館對面的茶樓點了茶水和瓜子,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聽老爺子說書邊等人。
話本聽到一半,對面武館的門便從裏頭開了,許安珩拍拍手,站起身來,往武館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個女子哥兒或結伴或獨行,一個接一個從大門出來,有些眼尖的,看到有位俊朗的公子站在茶館門口往這邊看,不禁有些好奇,悄悄和同伴說上兩句,有些則是羞紅張臉,加快步子上了自家馬車。
鄭清衍慣常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見還有幾個人在門口逗留,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心中咯噔一聲,快走兩步問道:“怎麽還在門口停着,可是有什麽事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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