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捉弄

第44章 捉弄

月白風清, 時辰不早,許安珩與鄭清衍在外頭玩了這麽久也都玩的盡興,兩人踩着夜色歸家, 剛才套圈得來的一對陶人, 現在已經一人一只抱在懷裏。

眼見着将軍府的門越來越近,許安珩心中的不舍也越來也多,捏捏手中的手指, 卻又反被撓了下手心。

“安珩哥,我回去了, ”在家門口站定, 鄭清衍心中也滿是不舍,“你別走回去,待會坐我家的馬車走。”

許安珩垂下眼不吱聲, 心道自己不僅不想走, 還想在你家借住一晚。不過這話也就只能自己偷偷想想,說出來怕是要被師父打斷腿。

“嗯?”見許安珩低着頭不出聲, 鄭清衍微微彎下腰, 側頭看他:“過兩日就休假了,到時候我來找你好不好?”

街道昏暗,只将軍府門口的亮着燈籠的, 見四下無人, 許安珩湊上前抱住鄭清衍,腦袋在他的頸窩蹭了蹭,黏黏糊糊道:“真想時間過的快些,早些到成親的日子。”

兩人的婚期定在秋季, 本來七月有個好日子, 只是那會兒正熱, 婚事又繁瑣,兩家人不想兩個孩子遭罪,商量一番後便将婚事定在了天氣舒适的十月。

鄭清衍拍拍窩在自己肩窩的腦袋,紅着臉頰哄道:“離成親也沒幾個月了,等到六月中旬,武館下午便不授課了,到時候我也有空閑,不會像現在這樣忙了。”

許安珩摟緊懷中的細腰:“我沒有埋怨你忙,你喜歡開武館,我也喜歡你有自己喜歡做的事,只是連着幾天都見不着你一面,我也很想你。”

鄭清衍揉揉懷中人的腦袋,覺得自從兩人定情之後,許安珩時不時就愛蹭到自己身邊撒嬌,和以前穩重的樣子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但是這樣的許安珩他也很喜歡,兩人之間的關系本就與原來不同,這些舉動能讓他感受到自己是不一樣的,讓他很安心。

“好了,時辰不早了,真的該回去了。”鄭清衍拍拍許安珩的背讓他起來,“再不回去,許姨要擔心了。”

許安珩不情願的從鄭清衍頸窩處擡起頭,鼻尖輕蹭過他的臉側:“嗯,你進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鄭清衍擡手幫許安珩理順額前蹭亂的黑發,又拍了下依舊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笑道:“好啦,松開手。”

許安珩哼哼兩聲,猛不丁湊近,輕輕在鄭清衍的柔軟的側臉親了一下,才心甘情願的松開手。

鄭清衍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驚的杏眼又圓潤了幾分,回過神來後,不由擡手摸摸側臉,紅着臉瞪了罪魁禍首一眼,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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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鄭清衍進門,許安珩輕咳一聲,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正想轉身回府,身後将軍府的門房連忙喊住他。

“許少爺留步,”門房先是行了個禮,接着回道,“少爺讓我們安排了馬車送您回府,請您稍等片刻。”

許安珩也沒想到鄭清衍剛才害羞的臉和脖子紅成一片,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腳的樣子,居然還記着要送自己回家,一時間笑出了聲,覺得自己的戀人實在是太可愛了。

坐上馬車回家,到家時府中已是一片寂靜。明月高懸,清輝灑滿大地,借着月色回到院中,許安珩讓人将帶回來的東西收拾一番後,自己也洗漱歇息去了。

躺在榻上,輕觸唇瓣,又回想起分別前在鄭清衍臉上印下的吻,許安珩微微上挑的眼尾染上些許紅暈。

阖眼欲睡,一夢缱绻纏綿。

次日,日照三竿許安珩才從床上坐起,活動活動筋骨,在院中打完套拳法,早膳也已經端了上來。

許安珩吃着早膳,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繼續往上考實在是明智。且不說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麽讀書的天分,這秀才都是考了三回才勉強考中,想要再往上考舉人,實在是難如登天。退一步而言,若是真考中了,那定然還要繼續往上走,到時候真入了官場,別的不提,就每日如父兄一般,天不亮便要早起上朝,對他而言真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就算不是每日都要上朝,可上衙卻是每日都要去的。

每每睡到自然醒來,發現爹和兄長都已經出門辦公後,許安珩總是無比慶幸,還是這種一覺睡到天明的生活适合自己。

用過早膳後,許安珩想起昨夜買回來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又重新收拾了一番,讓人給送到其他院子裏去了。

除了沒給兩位嫂子買東西——小叔子送嫂子禮物着實有些不像話,爹娘和兄長還有兩個侄子侄女,許安珩都挑了些适合的送過去。

東西送過去沒多久,院裏就來了兩個小糯米團子。

“小叔!”院門口探出個小腦袋。

“景言來了,知禾在哪呢?”許安珩知道,兩個孩子向來是結伴來他這玩的。

“我在這裏!”許知禾從哥哥身後冒出個紮着揪揪的小腦袋,笑嘻嘻的和小叔問好。

兩個孩子年紀還小,都還尚未開蒙,家裏又只有這兩個孩子年齡相仿,便常常玩在一處,兄嫂們平日裏也不會拘着他們,只要不出府,身邊帶夠了伺候照顧的人,便由着他們去。只是整個府中,他們還是最愛往許安珩的歲安院跑——院裏有毛絨絨的小貓,許安珩還會做各種好吃的新鮮吃食,偶爾還會講些有趣的故事,比其他地方好玩許多。

“小叔,陀螺!”許景言從侍女手中接過陀螺,舉起來讓許安珩看見,“我和妹妹都轉不起來。”

昨天在外面買的玩具都是一樣兩份的,許知禾手中也抱着一個陀螺,只是花紋不一樣,她眨巴着一雙葡萄般的眼睛,說話還帶着點奶氣:“小叔教我們!”

許安珩揉揉小姑娘圓乎乎的臉蛋,又摸摸小侄子的發頂,笑道:“好,小叔教你們抽陀螺。”

對于許安珩來說,将陀螺抽起來是輕而易舉的,将繩子繞在陀螺上,接着抽動繩子帶動陀螺轉起來,陀螺成功轉起來後,再抽動繩子控制陀螺轉動的方向和速度,這便需要一定的技巧。

帶着兩個孩子成功将陀螺轉起來後,許安珩感覺自己腰酸背痛,撒手讓兩個孩子自己在院子裏抽陀螺玩,然後往石凳上一坐,靠着桌沿休息一會。看着院裏跑動的兩個不及自己膝蓋高的小團子,許安珩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兩個哥哥的免費帶娃工具人。

上午帶着兩個小團子玩陀螺,玩竹蜻蜓,中午用過飯後,正想着送兩個孩子回去睡覺,沒想到大嫂和二嫂結伴而來,說下午兩人想出門看看時新的衣裳,孩子就麻煩小弟再幫忙看一個下午。

送走了兩位嫂嫂,許安珩和牽着自己手指的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捏捏他們的小臉,陪着他們一起睡了個午覺。

下午太陽烈,許安珩也沒讓兩個孩子再在院裏跑來跑去玩鬧,抱着他們坐在院裏的桃樹下講了個彩虹花的故事。

“彩虹花好看,”許知禾拍拍手,“小叔,我也想要一朵彩虹花。”

許景言雖然沒有說話,可眼裏也滿是好奇。

許安珩揉揉兩人的腦袋,笑道:“彩虹花在很遠很遠的雪山上,我們可摘不到。”

見兩個小團子有些蔫了,許安珩抱着兩人起身:“雖然摘不到真正的彩虹花,但是,小叔會做和彩虹花一樣好看的彩虹糖,想不想吃?”

聽到有糖可以吃,兩個孩子瞬間就将彩虹花抛到腦後去了,跟着許安珩在小廚房裏忙活了大半個下午,等到自家爹爹來接自己回去的時候才一人拿着一個油紙包從廚房出來。

“這是?”許明川疑惑的看着兒子油紙袋中五顏六色的球狀物體。

“是糖,把各種蔬果壓出汁,用汁水調色,就有了這些不同顏色的糖球,”許安珩笑着遞了個糖果子過去,“還有這個,大哥嘗嘗,這個味道也不錯。”

許明川心思全在兒子手中彩色的糖果上,根本沒注意看小弟給的是什麽東西,就直接咬了一口:“嘶!”

被酸了個措不及防,又不好直接吐出來,許明川只好囫囵着将嘴裏的糖果子咽下去,擦擦眼角被酸出來的眼淚,對上小弟偷笑的眼神,許明川哪還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當即撸起袖子就要收拾許安珩一番。

許安珩見狀,一把抱起還在低頭數糖的許景言,将他塞到大哥懷中:“好了,好了,讓你爹帶你回去吧,糖別吃多了吧仔細牙疼。”

懷裏抱着兒子,許景言不好再動手,氣哼哼的走了。

許安珩帶上剩下的糖果子,笑着抱起鼓着臉吃糖的許知禾:“二哥還沒回,小叔先送你回去。”

許知禾點點小腦袋:“好。”

在院裏等了會兒,喝盞茶的時間,許辰文也回來了,許安珩故技重施,蒙着二哥吃下糖果子就溜,沒跑出幾步便聽見二哥的怒哄,頓時跑的更快了。

小小的整了大哥二哥一下,許安珩晚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半碗。

飯後,夕陽半落,許安珩站在院裏的葡萄架下數葡萄,還沒等他将葡萄都看過一遍,雲綿從院外進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像是有什麽事。

“少爺,二少爺那邊請了個大夫,像是說二少夫人有什麽不好。”

“中午那會兒不是還好好的,二嫂下午還和大嫂出門逛街了,也沒見有什麽不對的。”許安珩轉過頭來,皺了皺眉。

雲綿回道:“奴婢也是聽那邊院裏的小丫鬟說的,說是二少夫人吃了個糖果子,二少爺就急急的讓人去請大夫來。”

“糖果子?”

許安珩一合折扇,拔腿就走。

“多謝大夫,大夫慢走。”

許安珩剛到二哥院門口,便看見大哥送大夫出來:“二哥,二嫂沒事吧,那糖果子我沒下藥!”

許辰文一聽這話,臉瞬間拉了下來,拍了下許安珩的後腦勺:“傻子,誰說你下藥了!”

“那不是說二嫂吃了糖果子你就請了大夫,那我不得證明我的清白。”許安珩有點委屈。

“那是你二嫂吃那糖果子居然覺得不酸,味道正好,我覺得不對勁,就請大夫過來看看,你猜是為什麽?”許辰文臉上漸漸浮起笑意。

許安珩得知沒事,一下就放心了,也沒細想,随意問道:“為什麽?”

許辰文兩手抓住許安珩的肩膀,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我又要當爹了!”

“還真是,”許安珩愣了下,笑着回道,“愛吃酸,确實像是有孕時的反應。”

“這次還得多謝你的糖果子,”許辰文滿臉高興,全然忘了自己先前被捉弄後暴跳如雷的樣子,“你這糖果子哪買的,你嫂子覺得這味道正好,待會我再去買些回來。”

“就在正街上西邊的一個小攤上買的。”

許辰文問清楚小攤的位置後,便很幹脆的趕許安珩回去,自己轉身回屋照顧夫人去了。

許安珩皺皺鼻子,迎着漫天翻滾的紅霞,慢慢踱回了自己院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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