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個毛茸茸

6個毛茸茸

桐鳶很想知道謝懷荒為什麽會在這裏,但礙于人多,一半以上還是陌生人,她根本問不出口。

可是又很想知道……

桐鳶低頭看腳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腕。

旁邊,謝懷荒已經和在場所有人聊了兩個來回。

他狀似不經意提起自己今早的“好運氣”:“……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那是挺巧的。”錢萬銀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扭頭朝着桐鳶擠眉弄眼,“可以啊小桐,厲害。”

這人都追到這裏了,魅力杠杠的!

桐鳶:“?”

厲害什麽?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微笑着點點頭。

錢萬銀“哈哈”笑了一聲,沒想到桐鳶社恐歸社恐,在感情方面倒是承認的大大方方,實事求是,不搞那套虛僞做作的自謙。

一時間他對桐鳶的好感又高了幾分。

幾人登上直升機。

謝懷荒一直等桐鳶坐下後,才回到駕駛位,期間目光只淡淡掃過她的手腕。

起飛後,所有人帶上耳機,通過無線電開始交流。

“桐鳶的情況剛剛大家也了解了。我是七組組長,風格一向是求穩的,所以大家放心,無論任務結果如何,放在第一位的還是大家的小命。”錢萬銀樂呵呵地說完,越過桐鳶看向另外三人。

一直神經緊繃的桐鳶不着痕跡地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逃過了最尴尬的自我介紹環節!

先開口的是一對苗疆雙生子。

兩人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着同款藏青色刺繡私人訂制,留着一樣淩亂微卷的短發,還有宛如複制一般、美得雌雄莫辨的臉,唯有身上帶着的不同銀色首飾稍稍能将兩人區分。

“我是南枝安。”

“我是南枝和。”

雙生子照鏡子一般,同步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

“我們擅長用毒。”南枝安說出前半句。

“可控百蠱。”南枝和緊接後半句。

末了還齊齊朝着桐鳶眨了下眼,異口同聲道:“姐姐請多指教!”

桐鳶臉色微微漲紅,實在是無法抵禦如此年輕鮮活的美貌。

“可別把你們那套用在我們小桐身上。”錢萬銀牙疼愛似的吸了口氣,“這兩個搗蛋鬼裏小安是姐姐,小和是妹妹。”

兩人仗着自己長得好看,總喜歡裝成小奶狗哄女孩子開心。

浮生上下就沒有不喜歡她們的女人!

“和這個大姐說那麽多有什麽用,反正她也分不清楚那兩個男人婆誰是誰,老頭子你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坐在雙生子旁邊的少年雙手抱胸,一開口就得罪了所有人。

江澤澤是個初三生,哪怕出外勤任務都穿着藍白色的寬大校服,是伏噩司裏年紀最小的特勤隊員。

“臭小鬼。”

“沒禮貌!”

南枝安擡手給了他一個爆栗,江澤澤動作敏捷地躲開,同時從口袋裏抽出一張草稿紙,嘴唇無聲飛快嚅動幾下。

草稿紙“刷”的一下自燃起來,同時燒死了一只跳蚤大小的蠱蟲。

江澤澤出身在符箓世家,是不可多得的符修天才,由他親手寫下的筆墨都附有靈力,功能各不相同。

他們三人是這一批新人中能力和天賦最好的,不少人暗中打賭誰會是今年最強。

原本江澤澤的呼聲最高,直到兩天前桐鳶異軍突起,成為新人中的黑馬。

“哼,雕蟲小技。”江澤澤得意挑眉,跟着話鋒一轉,星眸直視桐鳶,“我不會輸給你的,我會用實力證明誰才是最強新人。”

桐鳶:“……?”

啊?

不用不用,這種尴尬又中二的頭銜我一點不想要!

“現在年輕人就是有幹勁啊!”錢萬銀适時開口,轉移江澤澤的注意力。

不過在其他人沒注意到的地方,默默給桐鳶一個“加油鼓勵”的眼神。

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桐鳶:……

津永山是此次任務目的地,山裏從三個月前開始出現劇毒毒霧,一周前中心點津永村毒霧濃度超标,毒霧開始向山外擴散。根據驅厄司收集到的情報,确定是妖怪所為,但目前無法确定是哪個妖怪。

小隊的任務就是将妖怪收容,解決毒霧。

三小時飛行後,直升機降落。

雙生子先一步走下去。

很快兩人便折了回來,二話不說開始從身上一樣樣往外掏東西。

“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嚴重。”

“我們所在位置雖然離津永村有一定距離,但這裏的霧已經足夠慢性殺人了。”

“一人三粒。”

“趕緊吃。”

一堆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藥丸擺在其他幾人面前。

“另外謝先生恐怕不能留在這裏等我們。”

“霧中毒素繁雜多變,差不多四五個小時就要吃一次解毒丸。”

“如果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

“他估計會變成一具屍體。”

雙生子說完後有些遲疑地看向謝懷荒,他們的任務有一定危險性,普通人不願意同行是常事。

但會很麻煩。

因為這樣他們就需要分出人手保護對方,而且還會耽誤任務進程。

錢萬銀已經準備好了一肚子勸說的話。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謝懷荒不急不緩地拿起藥丸吃下去:“那就給你們添麻煩了。”

山中巨樹參天,蓊郁蒼翠,白霧如煙如紗,要不是知道這霧中有着致命的毒,怕是會以為自己闖入了仙境。

村口早早站着一個村民,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衣着樸素。

見到桐鳶一行人到來也沒有什麽喜色,相反看在到他們的時候面上露出了隐隐的敵意。

李福上下打量他們,口音奇怪:“你們就是那什麽大學的考古團?”

“你好,我是農業大學的老師,他們都是我的學生,我們來這邊實地考察,這幾天要給你們添麻煩了。”錢萬銀上前一步負責溝通。

津永村很排外,只有這樣才能降低村民的抵觸心裏。

“咋來了這麽多男的?哪裏住得下哦!”李福仍舊态度不善,臊眉耷眼的繞着六人走了一圈,“東西多不?”

“不多不多,另外我們六個人擠一擠就行。”錢萬銀仍舊好脾氣地和他說這話,反正他們又不是來這裏度假的。

就在李福走過桐鳶的時候,臉上不耐的神色突然一變,露出一個堪稱和顏悅色的笑來:“你們咋不早說還有個妮兒在呢,妮兒你東西多不多啊?我喊人來給你搬!”

這态度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桐鳶被他的熱情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把手背到身後,繞到另一邊用力去拽謝懷荒的衣角。

救命救命!

謝懷荒斜跨一步擋在桐鳶前面,指了指自己肩上的雙肩包:“我專門負責伺候她,用不着別人。”

桐鳶:“……”

錢萬銀等人:“……”

他是真敢說啊。

李福瞅了眼謝懷荒,沒再說什麽,帶着衆人往村子裏面去。

路上遇到了不少村民,他們看向外來者的目光都很警惕,然而在看到桐鳶後,反應和李福如出一轍,驚豔過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溫和,好像特別喜歡她。

他們的住處最後被安排在偏僻的空置破屋子裏。

“你們該做啥子就做啥子,不要亂跑,跑丢了我們可不負責。”李福交代完卻遲遲不願意離開,竟然主動和衆人聊着天。

對于這種能套取消息的機會衆人自然不會錯過。

可偏偏李福就找謝懷荒說話:“你和那妮兒認識多久啦?看着關系還怪好的。”

謝懷荒正在給桐鳶鋪床,動作熟練細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

“當然。”他們關系天下第一好。他語氣肯定地應了一聲,只是态度比剛剛的李福還冷淡。

李福又說了好些話,時不時地問個問題。

然而謝懷荒根本不搭理他,冷淡下來的眉眼帶上了不好招惹的鋒利。在李福再次問起桐鳶的時候,他似笑非笑地看過去。

李福莫名心頭一跳,頓時噤聲,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目睹全程的江澤澤和南家姐妹無聲對視了一眼。

那種危險的感覺又出現了。

江澤澤忍不住回憶今早的第一次見面,在看到謝懷荒的第一眼,出于靈力者的直覺讓他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和緊張。

那種感覺……就像是見到了段司長,強大、危險、不好招惹。

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崇拜強者的。

但在謝懷荒開口後,濾鏡瞬間破碎。

怎麽有人這麽能說!

話又多又密。

“好了,鳶鳶來試試舒不舒服。”謝懷荒鋪完床朝着桐鳶招招手。

桐鳶坐下試了試:“很舒服。”

南家姐妹跟着湊過來。

這裏一共兩間房,男女對半分剛剛好。

南枝安比了個大拇指:“哇,我們跟着享福啦!”

南枝和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桐鳶:“是居家好男人!”

“謝謝。”謝懷荒對于這個評價欣然接受。

【我敢打賭他心裏高興瘋了。】

【所以大師兄早上折騰的那一通,就是為了陪鳶鳶上班?】

【太粘人的男人不好,要改。】

簡單收拾過後,小隊準備出去打聽情報,尋找妖怪的蹤跡。

六人分成兩組,桐鳶、謝懷荒和江澤澤一組,剩下三人一組。約定三小時後回到住處碰頭,再次吃解毒藥。

江澤澤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面,躍躍欲試想要表現一番來證明自己。

奈何村民排外,更是對一個初中生沒有什麽耐心,導致他屢屢碰壁。

江澤澤再次铩羽而歸,眉頭皺得死緊:“你們有什麽想法?”

謝懷荒站在桐鳶身邊,自告奮勇:“鳶鳶有什麽想問的,我去幫你問!”

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毒氣蔓延的原因,知道山裏的到底是什麽妖怪。但因為天道限制,他無法透露。

不過這不妨礙他去套村民的話。

鳶鳶這麽聰明,到時候肯定能很快發現關鍵。

然後氣死那個小屁孩!

桐鳶卻搖搖頭:“我想去村後的林子裏看看。”

林中的霧氣比村子裏的更深,缥缈夢幻中,有透着幾分陰森。

“進林子後,你們兩個跟緊我。”在江澤澤看來自己的隊友都是需要保護的菜雞。桐鳶沒有武力值,謝懷荒是個普通人。

他扭頭喊人,可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桐鳶也察覺到了異常,上一秒大師兄明明就在自己旁邊,下一秒人就不見了。

“大師兄?”

“師兄?”

喊了幾聲得不到回應後,桐鳶閉上嘴巴,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原地沒動。

這種時候等大師兄來找她就可以了,亂跑只會增加彼此錯過的幾率。

一點兒不慌的桐鳶甚至摸出肉脯啃了起來。

躲在霧中的某未知生物:“……”

在桐鳶吃到第二塊肉脯的時候,霧中傳來空靈的歌聲,宛轉悠揚。

白霧被無形的風推着翻滾,漸漸露出了唱歌的人。

幽雅颀長的青年立于樹下,樹葉随着歌聲漸漸飄落,在他周身打轉似是親昵不舍。

光是一個背影就能讓人魂牽夢繞。

桐鳶聞聲看去,在看清樹下站的是個陌生人後,非但沒有好奇,反而敏捷地後退了兩步背過身去。

只要她看不到,就不需要和陌生人說話!

桐鳶假裝無事發生,繼續低頭啃肉脯。

賣力唱歌的青年:“…………”

簡直難以置信!

成年至今,這是他第一次魅惑失敗。往常只要他開始唱歌,對方就會癡癡上前,再也顧不得其他。可她不僅一點反應沒有,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青年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既然背影不行,那用他這張臉總可以吧!

下一瞬,一個面若桃花,眼含春水的俊美青年出現在桐鳶面前。他像是意外落入凡間的仙,帶着神性的同時又在無聲無息地引誘着別人。

“你為什麽不看我?是因為我不好看嗎?”  青年彎腰低頭湊近桐鳶,動作帶着親昵的引誘。

距離太近了……

桐鳶屏住呼吸,小幅度搖搖頭。

“那我這麽好看,你為什麽不看我?”青年不依不饒,天真的語氣帶着嬌縱,讓人一點兒也讨厭不起來,反而覺得他天生就該如此。

因為你是個活人?

桐鳶在心裏利索回答。

要是你願意拍一套寫真發在我手機裏,那我一定天天看。

視頻也行。

桐鳶的注意力已經跑到八百米開外了,然而她的沉默落在青年眼裏則成了無聲的否定。

這能忍?!

他直接牽起桐鳶的手,将自家的臉頰貼了過去:“那你摸摸我,我也很好摸,還很香。”

桐鳶:“!!”

她飛快抽回自己的手,再次後退一大步。

可恨她是個沒用的社恐。

想摸,但不敢。

青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受打擊,整個人搖搖欲墜站在原地,感覺快碎掉了。

桐鳶抿了下唇,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試探着伸手去扶他。

才擡起手,就看到自己手上粘着幾根白色毛發。

桐鳶恍然大悟。

原來是貓貓啊!

金華貓,吸取月亮精華修煉成妖,三年可變人形,善于魅惑他人,可分身制造幻境,性別不定。

那麽之前他的一切行為都可以解釋了。

桐鳶精神一振,一改之前的避讓态度,主動走過去伸手勾起他的下巴,逗貓咪般用指尖在上面輕輕來回撓了好幾下。

青年沒有任何抵抗,順着桐鳶的力道擡起頭,露出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眼眶泛紅,裏面碎着粼粼星光。

桐鳶感覺自己的心髒受到了暴擊!

她怎可以惹貓貓傷心!

“你……你叫什麽名字?”桐鳶搜腸刮肚地安慰貓貓,手上動作十分賣力。

下巴上傳來的舒服觸感讓青年心緒平複了一些,他無法抵抗本能從喉嚨裏發出低低的惬意呼嚕聲,慢條斯理吐出自己的名字:“棠光。”

“棠光怎麽會在這個村子裏?”桐鳶撸貓手法也是一絕,三兩下就勾得貓貓耳朵暴露出來而不自知。

無瑕如新雪的白色絨毛覆蓋在櫻花粉的貓耳上,讓人想要咬一口。

“這裏地勢好,月光足。”棠光歪了一下腦袋,主動将雪白的貓耳送進桐鳶的手裏,“還有個大家夥鎮着,不會有亂七八糟的臭東西來妨礙我。”

桐鳶對貓耳捏捏揉揉搓搓,愛不釋手。

棠光內心得意。

他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桐鳶和人社交不行,但哄騙小動物是一絕:“你和那個大家夥關系好不好呀?可不可以帶我去見見它?”

“不要。”棠光身後毛茸茸的白色貓尾晃晃悠悠探到身前,用尾巴尖圈住桐鳶的手腕,似嗔非嗔,“你有我還不夠?那家夥醜死了,還很臭。”

“不信你聞聞,我超香的!我每天都有認真舔毛!”說着棠光整個人挂在桐鳶的身上,雙手圈住她的肩膀,腦袋一下下蹭着她的肩窩。

貓貓身上帶着清淺的草木香氣還有淡淡的好似月華冷香的味道,聞了之後神清氣爽。

“那個家夥一點也不好,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它被這裏的村民供奉為山神,動不動就要收祭品,整整九個洞口,忙死它算了。不像我,我每天都可以陪着你。”為了展現自己的優勢,棠光開始不遺餘力的拉踩對方。

“山神收什麽樣的祭品?”桐鳶捏着貓尾巴從頭撸到尾,像是在摸松軟的雲,松手前開還捏了捏尾巴尖尖。

棠光“咪嗚”了一聲,尾巴不受控地在半空中扭動了兩下:“我這樣的。”

桐鳶:“嗯?”

棠光用手指着自己的臉:“像我這樣,好看的、年輕的。”

不等桐鳶繼續問,棠光突然站起來急匆匆道:“時間到了,等晚上我再來找你!”

說完他就消失了。

四周的白霧也跟着散去了大半。

桐鳶一回頭,就在幾步開外看到了謝懷荒,看上去應該等了一會兒了。

“大師兄!我摸到貓了!”桐鳶立刻吧嗒吧嗒跑過去,開心的不行。

謝懷荒伸手在她身上捏起一根白色貓毛,用劍氣碾碎:“原來鳶鳶更喜歡禿毛貓?”

時間回到不久前。

謝懷荒和江澤澤也在同一時間陷入金華貓制造的幻境中。

這對謝懷荒來說是新奇且意外的。

在之前的循環中,津永村從未出現過金華貓,這是第一次。

而這個改變正是因為桐鳶。

謝懷荒很難說清那種感覺,他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巨大玻璃罩裏,死不掉又逃不出去的囚徒。他費勁所有力氣打碎玻璃,但在下一秒,那些破碎的玻璃就會恢複原樣,周而複始,從未改變。

然而有一天,在他即将要放棄的時候,玻璃罩的一角突然出現了裂縫,一道細微的裂縫。

這道裂縫不僅沒有被修複,甚至在不久之後延伸出了一道新的裂縫。

這讓謝懷荒不禁生出一個極為貪婪的念頭。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這個玻璃罩會遍布裂縫,然後被徹底打破。

不過這些紛雜的情緒在那只禿毛貓變成女人,開始矯揉造作地勾引人時就消失了。

謝懷荒二話不說凝出長劍,劈了過去。

善于魅惑的金華貓怎麽可能抵擋得了這一劍,直接炸毛僵在原地。好在謝懷荒并不是要殺它,粗壯樹幹被一劍斬斷,同時被暴力破開的還有幻境。

棠光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還沒來得及平複心情就看到自己的寶貝頭發“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逸散的凜冽劍氣削斷了它一大截頭發,黑長直“少女”成了不倫不類的殺馬特。

“啊啊啊啊!你給我等着!”少女版的棠光捂住頭發尖叫一聲,直接消失在原地。

時間回到現在。

謝懷荒手裏的貓毛頃刻間化為虛無,桐鳶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大師兄的本體好像……勉強也算是……貓科動物?

她裝傻,沖着他笑得無辜:“大師兄等了很久嗎?”

“也就等你和禿毛貓卿卿我我了好一會兒罷了。”謝懷荒手動将她轉了個身背對自己,生怕自己多看一秒就會心軟,接着從包裏拿出一個粘毛筒,“把手擡起來。”

桐鳶乖乖照做。

謝懷荒刷牆似的,将粘毛筒在她身上滾了好幾遍,确保那只禿毛貓的毛一根不留!

“幫我拿一下。”

桐鳶沒有猶豫地伸手接過謝懷荒遞來的包。

謝懷荒注意着她的手腕,可以提重物,并不影響日常活動。

那早上為什麽會一直揉那裏?

難不成是在祭天儀式中落下的舊傷後遺症?

謝懷荒壓下心中疑惑,又把包拿了回去。

“轉身。”

桐鳶又轉了回來,還不忘沖着謝懷荒笑。

“就這麽開心?”謝懷荒撕掉一張粘毛紙,明知故問。

之前他就應該直接砍了那只禿毛貓!

桐鳶點頭,又搖搖頭:“大師兄你真好。”

要是換成其他師兄師姐,他們肯定第一時間把自己從幻境裏揪出來,生怕她一不小心在裏面挂了。

但大師兄不一樣,大師兄知道她喜歡貓貓,所以确定她沒有危險後,就任由她在幻境裏撸貓。

其實,如果大師兄給摸,她肯定不饞外面的貓。

仔細想想,這麽多年青梅竹馬,她竟然只見過師兄本體一次,還是在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嘆了口氣,桐鳶将自己打聽到的統統告訴謝懷荒。

“鳶鳶真厲害。”

桐鳶又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好像知道這裏的習俗是什麽了,應該和落花洞女差不多。”

落花洞女是封建部落的一種習俗,為三邪之一。“落”指的不是落花,而是失魂落魄。落洞女是被洞神看上的女孩,她們會變得性情溫順,偶爾歌唱跳舞,偶爾癡癡望向山洞。她們很快就會死去,在死亡後,她們會穿上嫁衣,被送入洞中成為神的新娘。

“但是很奇怪……這裏的人獻祭的是男孩。”桐鳶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鳶鳶真聰明,一猜就猜出來了。”

桐鳶瞅了他一眼。

謝·無情的誇誇機器·懷荒一點不害臊:“實話實說而已。”

桐鳶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她環顧四周:“江澤澤呢?”

謝懷荒漫不經心:“大概還在幻境裏被禿毛貓騙吧。”

桐鳶:“……”

江澤澤在意識到桐鳶和謝懷荒不見之後,有了警惕心……但不多。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天才少年嘛,總會有些恃才傲物,輕視自己的敵人。

在幻境破開的時候,他已經被騙走了兩張符,正準備被騙第三張。

好在那個分身棠光一見到謝懷荒就炸毛,直接扭頭消失,耽擱一秒都嫌多!

江澤澤:“……”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下次我絕對不會再輕敵!”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謝懷荒在後面無情地嘲笑他:“別走啊小神童,給我們說說你都問出了什麽情報,萬一它說真話了呢!”

少年腳步踉跄,背影怎麽看都有些落荒而逃。

三人笑鬧往回走,沒有注意到毒霧中有什麽東西正偷偷窺伺着桐鳶,不斷興奮扭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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