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個毛茸茸

18個毛茸茸

十分鐘後, 謝懷荒不緊不慢地來到餐廳。

一看到他,杜英昭他們立馬直勾勾地盯了過去,視線宛如X光線, 恨不得将他裏裏外外看一遍。

兔子呢?

兔子不會真的死了吧?

好在此時走在謝懷荒身後的禍鬥露了身形。

黑色小狗背上馱了只藍裙小兔子,兩只毛茸茸都表現得極其乖順, 不吵不鬧,和平相處。

只可惜其他人都注意, 只因為兔子還活着大大松了一口氣。

謝懷荒渾然不在意他們的視線, 一屁股坐回桐鳶身邊,将她的手攏進掌心捏來捏去:“嗯, 暖和了。”

“洗幹淨了?”桐鳶一心只有小兔子。

謝懷荒笑眯眯低點頭。

桐鳶立馬朝着白毛團伸手。

然而和之前迫不及待就撲進她懷裏不同,小兔子先是偷偷看了眼謝懷荒, 在他點頭後才跳上桐鳶的大腿,正襟危坐。

全然沒了之前瘋狂吸桐鳶的模樣。

禍鬥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幸災樂禍了一下, 跟着挪動屁股離謝懷荒更遠一些。

時間回到不久前。

禍鬥按照謝懷荒的要求, 朝着流明爐吐火焰。

它當然不會乖乖聽這個家夥的話, 但一切為了鳶鳶!

只要鳶鳶暖和, 它願意委曲求全。

小黑狗盡職盡責地吐火,勵志把自己溫度最高的小火苗點燃送給桐鳶。

一旁的謝懷荒也沒閑着。

他拎着兔子走到另一側的砧板上, 緊跟着就響起了剁菜刀的聲音。

那聲音幹脆利落,又重又狠!

目睹這一幕的禍鬥吓得把火焰直接給吞了回去,半晌後才打了嗝,只吐出了一口蔫了吧唧的黑煙。

謝懷荒一手拎着菜刀, 另一只手溫柔地撫摸兔頭, 嘴裏還慢悠悠地哼着歌:“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小兔子吓得瑟瑟發抖, 一身白毛不斷地顫抖着,像極了在暴風中無依無靠的蒲公英。

【好變态……】

【你們男主怎麽連動物的醋都吃?我們鳶鳶花心一點怎麽了!】

【不能這麽說,大師兄和他們應該算同類(】

吃完火鍋後,衆人徹底散去。

桐鳶洗完熱水澡就歡歡喜喜地朝着小兔子跑去:“睡覺覺啦!我們一起睡覺覺!”

有什麽比大冬天的晚上抱着棉花糖一樣的小兔子睡覺更幸福的事情嗎?

或許她可以再加上一只狗狗!

以前桐鳶做夢都想和毛茸茸一起睡覺,可大師兄從來不同意她這麽做。

每次她偷偷抱着幼崽回自己的屋子,總能被大師兄當場抓包。

穿到現代世界後,桐鳶發現這裏好多人都會和貓貓狗狗睡一張床!

今天可算是讓她等到機會了!

然後……桐鳶撲了個空。

小兔子飛快地貼了她一樣,然後轉身跳到了床頭櫃上,随意找到了合适的位置直接窩下睡覺。

桐鳶又看向禍鬥。

小黑狗将自己盤成一團,把腦袋嚴嚴實實地藏進了身體裏,最後才用尾巴沖着桐鳶輕微晃了下。

桐鳶:QAQ

杜英昭剛剛有事出去了,這會兒才回來。

一進門她就看到桐鳶一個人可憐兮兮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中間。

“怎麽了?不是說今晚是人生贏家,要享受美好夜晚?”她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毛茸茸的可好摸,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小動物。

“被……被抛棄了……”桐鳶雖然很難過,但也沒有去打擾兩只毛團團睡覺。

“沒事……沒事啊……大不了回去後讓蒼至變回原形給你摸個夠!”杜英昭不太會安慰人,只能搬出蒼至,順便助攻一把。

“謝……謝謝。”桐鳶感動的兩眼汪汪。

杜英昭長臂一攬,将人勾進自己寬闊強壯的臂彎中:“客氣什麽,姐姐可是答應要保護你的!”

保護她的好心情,應該也算在內吧。

房間裏溫馨無比,杜英昭也難得展現柔情。

但很快她就感覺到背部癢癢的。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一下下地撓她?

杜英昭猛地轉身擒住作亂的東西!

被抓住手腕的桐鳶:“!”

一臉威懾的杜英昭:“?”

桐鳶看看杜英昭,又看看她身上的豹紋皮草……露出了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對不起!!!”一看到毛毛她就條件反射rua了起來。

一夜安寧。

天光破曉,第一縷陽光落在酒店外的百年古樹上,照到一片衣角。

謝懷荒從樹杈上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

他左手邊的樹枝上挂着兩只已經死透了的邪祟,右手邊則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小鳥雪人。

這是他一晚上的成果。

一個人獨守空房實在是太無聊了,還不如蹲在樹上陪鳶鳶睡覺。

更能解決掉一些臭蟲。

在之前的循環中,垣龍區确實出現過邪祟,但它們一直在外圍活動,從未進入過市中心。

用劍氣将邪祟徹底消滅,謝懷荒從樹上一躍而下,三三兩下翻窗回到自己的房間。

桐鳶醒來已經八點。

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被杜英昭告知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你再睡一會吧。”杜英昭穿上豹紋皮草,“現在所有人都出不去,得先去除雪。”

龍心酒店大門被雪淹了一半,其他地方估計也好不了。

光是清除這些積雪就要耗費大半天的時間。

桐鳶頓時清醒了幾分,飛快套上衣服和外套跑向窗邊。

放眼望去,外面已然成了一片純白的冰雪世界。

天空中仍舊不知疲倦地飄着鵝毛大雪,就算窗戶緊緊關着,也能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

桐鳶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就也沒有逞強:“你們注意安全,一旦受傷不要硬撐,一定要回來找我。”

杜英昭自然應好。

話才說完,謝懷荒就帶着熱乎的早飯過來了。

吃早飯的時候,江澤澤也來了一趟,他留了好幾張卷子,然後臭屁地離開了。

陳知柯斌沒出現,今天他難得有用武之地,所以一清早就去除雪了,此時正忙得熱火朝天。

謝懷荒耐心地守着桐鳶吃完後才離開,順道拎走了禍鬥。

昨晚殺了兩只邪祟,白天他又在酒店裏,留鳶鳶一個人和那只兔子不會有危險。

桐鳶一個人在房間也沒閑着。

她先将小兔子安置在困妖陣中。困妖陣類似移動獸籠,還能阻隔控制妖怪的靈力,如果今天過後雪勢減小,那麽就能證明兔子是青女,反之他們就要繼續尋找。

小兔子也很乖,縮在困妖陣中不吵不鬧,就專心薅自己的毛。

一會兒就薅下一大把。

它薅完毛也沒閑着,啃啃咬咬踩踩搓搓,開始做兔毛帽子。

它不能和鳶鳶貼貼,那它的毛總可以吧!

桐鳶看了一會就轉移了注意,她打開電視。

“……失蹤三人仍舊沒有找到……柳寧市發生建築坍塌,三人死亡,七人受傷,目前仍有兩人失蹤。此外,東瀛國于昨日下午三點十分發生5.1級地震,失蹤人數高達……”

“山昌省北交區發生一起慘案,兩名被害人身亡,一人身份未明,犯罪嫌疑人正在逃亡中……”

關注新聞是最快也是最好融入新的世界的方式,桐鳶穿來後就保持着這個習慣。

時間一晃而過,不到五點天就黑了。

小隊衆人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直奔桐鳶這裏。

桐鳶早就準備好了熱乎乎的甜酒釀等着他們,當然食材都是大師兄準備的。

“白日放歌須縱酒,好喝!”江澤澤仰頭喝完一大碗,豪氣幹雲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喝的是二鍋頭,“要是今天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就更好了。”

杜英昭接過話茬:“我今天跟蹤了老太太一天,她不是幹家務,就是去公園挖蘑菇,活蹦亂跳的。”

“寄死窯也被大雪埋了,沒有人類活動痕跡。”陳知柯跟了一句,今天他幹了不少活,總算能在小隊讨論的時候插上話了。

桐鳶看了看困妖陣裏還在努力做帽子的小禿兔:“我這邊也沒有進展。”

大雪下個不停,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話音才落,房間裏的燈突然“啪”的一聲熄滅了。

謝懷荒、杜英昭和禍鬥第一時間警戒,同時将桐鳶圍攏在中間,江澤澤和陳知柯則是慢了一步。

江澤澤:“好像停電了。”

“等一會看看。”杜英昭打開手機手電。

只是幾人沒等到酒店恢複電力,就等來了一個噩耗。

整個垣龍區因為暴雪突然斷電。

整個城市都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黑暗會帶來什麽?

恐慌的人群,惡意滋生,還有和病毒一樣迅速蔓延的混亂……

雪地中開始出現各種手電的燈光,刺眼又雜亂,時不時照亮地上淩亂紛雜的腳印。有的人點起了火把,呼喊聲不斷,所有人都好像每場忙碌又不知道在忙什麽。接着有人發生了争執,他們破口大罵,開始動手動腳。路邊的商店別人暴力破開,蠢蠢欲動的惡念在黑暗中肆意瘋長……

壓抑許久的情緒,在斷電的這一刻徹底爆發。

桐鳶小隊第一時間就出來維持秩序,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

周圍的居民以為酒店會有備用發電機全都趕了過來,也有人想要趁亂偷酒店食物的……

江澤澤手裏的符咒燃起了一次又一次,杜英昭分開了不知道多少沖動上頭的笨蛋,陳知柯在黑暗中挨了好幾下拳頭,好在體修需要不斷淬體,不然他怕不是要憋屈死,江南靈也在人群盡可能低維持秩序,但她人微言輕,根本起不到什麽效果。

“這樣下去不行,咱們才幾個人,這裏的人一人一腳就能把我們踩死!”陳知柯伸長脖子大聲吼。

“那也不能放着不管啊!”江澤澤吼了回去,“我的符不夠了!”

除了一天的雪,他的靈力早就用得差不多了。

杜英昭倒是有能力,卻無法施展,她總不能把老百姓當倭瓜一樣砍了吧?

謝懷荒一路護着桐鳶,将她和混亂的人群隔開。

禍鬥緊跟兩人,一開始它還是小狗的形态,但被莫名其妙踢了好幾次後,它忍無可忍了!

小黑狗噴出一口鼻息,下一瞬身體開始暴漲。

三米高的巨犬出現在酒店大堂中。

然而禍鬥預期的尖叫和害怕并沒有出現。

黑暗中它不僅又被踹了一腳,還挨了一拳!

甚至有人摔在它身上後,還鹹豬手地摸了兩把!

禍鬥:“?”

他仰頭就想發出獸吼。

一只手先一步扯住它的耳朵:“等一下。”

桐鳶被謝懷荒放到了吧臺上,她此時站得比誰都高。

但還不夠高。

桐鳶手腳并用地爬上禍鬥的背,然後掏出一根東西。

“吼。”她拍拍禍鬥。

下一秒,禍鬥一爪子踩上桌面,仰頭發出一聲震天響的怒吼:“吼嗷——”

同一時刻,金色灼目的亮光從它背後爆發出來。

照亮了整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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