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第41章
◎“幼眠妹妹。”“如安哥哥。”◎
喻凜一夜沒有上榻, 方幼眠卻睡得無比舒坦。
得知他幾乎一夜未眠,整個人的臉色十分不好, 陰沉沉不說,周身還詭異的攜帶了一股不可名狀,似有若無的怨氣。
方幼眠兀自心想,看來這次的案子比較棘手。
喻凜向來風輕雲淡,行走于刑部大牢處理死刑犯,審訊問話,又幫着太子抓刺客, 協看太子讀書,與寧王周旋,都沒見他眉頭蹙成這樣。
三番五次牽扯到了寧王, 這次又卷入了長公主,都是皇親國戚,縱然是口角之争,想必也不好分辨。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麽, 朝堂之事,方幼眠不欲過問, 只見喻凜的臉色不好,她便小心淨謹慎伺候他用早膳。
用膳期間一直靜默無言, 雖說已經足夠小心了,早膳還吩咐人籌備了一些降火去躁的湯菜米粥,可喻凜的臉色沒有半點緩解。
不知是不是方幼眠的錯覺, 甚至覺得他的臉色更沉了一些, 早膳也沒有用多少。
淨手漱口之時, 喻凜說他一會要出去一趟。
方幼眠颔首說嗯。
喻凜看了她一眼, “......”
男人的眸色深不見底, 幽而隐秘,方幼眠只覺得複雜,不明到底是個什麽緣由。
看着她漂亮柔白,神色平靜的面龐。
喻凜只覺心頭的無力加重,她果真是不多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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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喻凜去後沒有多久,管事的媳婦們來回話,主要還是有關辦婚宴的事情。
喻初出嫁,崔氏要求什麽都用好的。
自然就跟上一次喻凜辦慶功宴的不一樣了。
幸而家裏的一應用物還算是周全,多半是需要新采買,瀛京的鋪子雖多,手下的人得力,加上侯府那邊幫襯,方幼眠不用東奔西走,只過目大家選上來的就可以。
貨比三家裁奪了下來,最後又重新拟了一份單子,讓崔氏和老太太那邊瞧。
“少夫人就是謹慎小心,奴婢們想不到的,您都想到了。”
最前面總管事的媳婦,見方幼眠拿筆劃掉了她添薦上去的娘家兄弟做的果脯店鋪和酒水鋪子,心裏不滿意,嘴上便來了那麽一句。
方幼眠看了她一眼,“容媽媽是對我的裁決有什麽不滿意麽?”
“老奴哪裏敢,這是誇您的話呢。”容媽媽笑。
“只是老奴不明白,為何要劃掉這兩家鋪子,老奴四處跑了看過了,這兩家鋪子生意很好,要價又低,比少夫人選定的那幾家要好呢,能省下不少銀子。”
方幼眠整日在內宅裏窩着,怎麽會準确知道這些幹系,這是她老娘家遠房兄弟開的,府上知道的人都不多。
容婆子的語調倒是平和,像是真的不解,才有此一問。
其餘知道內情的管事媳婦默默不敢出聲。
可方幼眠就是知道了,她常年在外接私活,又管着喻家,瀛京鋪子後面的東家大多有所了解,這兩家新開的鋪子的确是生意不錯,尤其是那間酒水鋪,險些把她知道的有合作的一家酒水鋪子給擠兌掉了。
方幼眠也會做一些釀酒的營生,她把蜀地的釀酒方子帶來了瀛京,教給了酒樓的掌櫃,再拿一些分成利錢,這個鋪子一出來,方幼眠便曉得。
這兩家鋪子背後的東家表面上是樸素人,卻能拿下瀛京城頂好的地界商面,一打聽才知道,還是過了喻家的門路,是庫房總管去幫忙說的話。
容婆子在喻家做了幾十年的活,有些臉面,若是往常她想在中間賺利錢,方幼眠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場親事,崔氏要的是排場,酒水糕點需得有名氣的鋪子,好叫人明白,尤其是侯府那邊,喻家很重視這個女兒。
縱然要節省銀錢,排場面子上的功夫不能少做。
方幼眠也懶得和她辯解了,只淡淡道了一句,“媽媽要是不明白,不如去問問寧媽媽,她會給媽媽解釋緣由。”
容婆子被她一句話就給打發了,準備好應對的話都噎了回去。
誰敢真的會去找寧媽媽,雖說她在喻家一幹奴婢當中的地位也算是高了,可到底比不過寧媽媽,那可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各房主子都要尊她一聲,誰能越過了她去?
“...是老奴多言了。”容婆子尴尬笑道。
前面一批的賬目剛好對完了,方幼眠索性就交給了容婆子,讓她拿過去先給崔氏過目。
容婆子領着人出去,一路上少不了抱怨。
便說是方幼眠,“雖然家裏的少夫人,可到底是個不得寵又身家薄的,真不知道她橫些什麽?”
旁邊的粗使丫鬟讨好附和說,“是啊,眼下沒個一兒半女,又沒有根基,不得夫人歡心,日後還不是要敗落的。”
“誰說不是,老太太就算是喜歡咱們這位少夫人,可到底也是一家子的老祖宗,可不能總為了她一個人做主罷。”
另外一邊的丫鬟說,“昨兒聽得一樁事,祝家夫人領着祝小姐上門了,夫人還請了少夫人過去用早膳,怕是吃敬茶的,過些時日那祝小姐指定要來咱們府上做姨娘了...”
容婆子做管事媳婦的頭面,早就聽到了風聲,想到今天的事情,她很不爽快,話也不客氣。
“什麽姨娘,那祝家小姐身份高,進門能做姨娘?兩家交情擺在這裏,我看進門,真要做了姨娘的人,恐怕是我們這位摳摳搜搜的少夫人?”
衆人說着起了興致,哄笑做一團。
下一息,在轉角便遇到了身姿颀長臉色陰寒的喻凜。
吓得無比腿軟,連忙跪了下去,“大、大公子?!”
造孽啊,這是撞到活閻王爺的跟前了。
後面跟着的下人不明前面的情況,一窩子撞了上去,下人們七歪八扭跌做一團,又很快站了起來,整肅了衣衫跪下去給喻凜請安。
容婆子心裏慌得不成個樣子。
不是說大公子出門了麽,怎麽在這關口碰上了這位祖宗,想起喻凜之前對嚼說閑話下人的處置。
別說是她見慣了世面的,便是随從小厮們,個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早就腿軟的丫鬟,在喻凜什麽都沒說之前,就已經喊了大公子饒命。
“饒命?”
臉色寒沉的男人重複了這兩個字。
後面的千嶺搖頭嘆息看着這波沒規矩,不要命,在路上亂嚼舌根的婆子丫鬟們。
不說倒黴,也是活該。
公子剛從夫人那邊出來,就因為祝家的事情吵了不愉,這些人居然還敢在背後提這樁事情,編排少夫人的不是。
“......”
方幼眠剛把後面管事媳婦們的差事給交托幹淨了,便有人匆匆跑進來,說是容婆子等前一批出去的人個個被罰了。
每人挨了二十嘴巴子,二十板子,又被攆去了喻将軍從前的沙石地裏跪一個時辰,等跪完了,收拾包袱滾出喻府。
縱然方幼眠平時淡然,也忍不住震驚,“這是怎麽回事?”
那小丫鬟說是大公子罰的。
“夫君?”喻凜不是出去了麽,他怎麽還回來了,處置了容婆子等人。
“雯歌,你去打聽一下,出了什麽事情。”小丫鬟也不明內情,方幼眠吩咐道。
“是。”
很快,方幼眠便得知了緣由。
喻凜用過早膳之後根本就沒有出去,他是去了靜谷庭,為着昨兒祝夫人領着祝绾妤過來的事情。
他不讓祝家的人進門,又問崔氏為什麽要自作主張?
“大公子和夫人吵了一架,那邊的小丫鬟說,從來沒有見過大公子的臉色那樣難看呢。”
方幼眠怔愣,“有多難看?”莫不是比早上出去的時候還要難看?
“靜谷庭伺候的人個個都不敢擡頭,看都不敢看,偏生大公子也不叫人下去。”
方幼眠靜靜聽着,難怪崔氏很生氣了,崔氏十分要面子,喻凜這樣叫人旁邊聽母子之間的吵鬧,崔氏可不是要嚷叫。
“奴婢後面還聽到小丫鬟說夫人尋死覓活的。”
“啊?”方幼眠驚詫不已,“尋死覓活?”縱然是為了祝家進不來門,也不至于尋死覓活罷?
“不是為着祝家的幹系,而是因為大公子說,要搬出去...”
“搬出去?”方幼眠懵了。
“是....”
她一整日都沒有見到喻凜。
在廊檐轉角處理了容婆子等亂嚼舌根等人之後,他吩咐手底下的侍衛去尋換頂替容婆子的丫鬟婆子,來忙家裏的事。
随後守門的小厮說,喻凜去了祝家。
一直到晚膳時分,容婆子等人受罰結束,基本攆幹淨了,他的侍衛找來的人頂替了差事,方幼眠也都給安排了落腳處,喻凜還是沒有回來。
她只好自己用了晚膳,沐浴淨身。
正當她以為喻凜不會回來,躺下之時,聽到外面有動靜,方幼眠連忙起身去迎接。
俊美的男人面無表情,還是今早出門那一身绛紫色錦袍,風塵仆仆帶着人走過來。
“夫君。”
她到門口停下行禮請安。
喻凜停在門外看着他的匆匆而來的小夫人。
她明顯是躺下了,慌忙起來。
連衣衫都沒有攏好,烏發一半掩在外衫之內,一半在後垂至腰間。
不施粉黛的小臉白淨生亮,乖巧站在他身邊。
喻凜忙了一整天也算是累了,去了祝家找祝應浔說清之後,他原本要回來,誰知半道大理寺的人說,寧王的兒子在裏面扣着也不老實,竟然打傷了給他送飯的獄卒,還不停嚷嚷辱罵,喻凜只能趕去處理。
天色很晚了,外面又刮起了夜風,他本來想就這樣歇在官署當中。
可又想見她,還是趕了快馬回來。
“夫君用晚膳了麽?”她問。
聽到小夫人柔軟低和的聲音,喻凜回,“…不曾。”
這還是喻凜第一次晚歸要用膳,方幼眠連忙叫人去備辦。
“讓下人們坐,不拘吃什麽,你回內室罷。”看着她就要忙碌,喻凜道。
“好。”方幼眠讓人去備水。
竈上還是熱的,熱水很快便擡了進來,喻凜沐浴過後,用了一碗牛肉細面。
他原本沒有入夜用膳的習慣,着實是因為昨日沒吃,白日裏用了點早膳,午膳晚膳沒吃,才用了點。
洗手淨了口,喻凜問她困不困?
許是今日發生了太多變故,方幼眠忙歸忙碌,卻沒有多大的睡意。
她搖頭。
想起下午時,崔氏身邊的貼身丫鬟過來傳信,便轉告喻凜,“婆母午後傳人來說身子不适。”
喻凜淡哦一聲,問什麽地方不适。
“說是頭疼。”方幼眠如實道。
雖說不知道崔氏的頭疼是真是假,方幼眠體貼道過去看看,又問了找郎中沒有?
崔氏貼身的小丫鬟說已經找了郎中過來看了,只崔氏心裏不好受,想尋人說說話,讓方幼眠跟喻凜一道過去。
方幼眠說喻凜不在,她原本要過去,那小丫鬟又道崔氏知她管家事忙碌,既然喻凜不在,就不勞她過去了。
“母親的頭疼是老毛病了,既然郎中來看了說沒事,那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夫君不若明日去看看?”方幼眠試問道。
畢竟崔氏派貼身的小丫鬟過來請人,不過是請喻凜。
“明日有事。”喻凜敲打着指骨道,随後他手上動作停了。
又看着方幼眠道,“母親既然卧病,小妹的婚事還要你看顧,這些時日你便也不要過去了,兩邊跑着累人,再者自然會有人伺候母親。”
“若是母親派人來請,就說你忙碌...”話不曾說盡,他又道,“外院有我的人在做事,母親的人來他會去打發。”
這就是不要她.操心應付了,方幼眠樂得如此。
“是。”她颔首。
兩人靜默下來,誰都沒有開口提今日的事情。
方幼眠歷來不喜歡多嘴,總歸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提起來反而多事。
喻凜則是等着她開口,誰知等了許久,他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方幼眠還是一句話都不說,更不曾問什麽。
喻凜深深嘆了一口氣,“歇罷。”
兩人好似又回到了最開始同榻的那一晚,各占一邊歇息,過大的被褥因為中間距離過于明顯而坍塌下去,最終形成一條“界線”。
誰都沒有說話。
“......”
方幼眠能夠感覺到喻凜的冷淡。
往日裏,上了榻,即便是不跟她行房,總要拉她過去些,他進來些。
要親親她,亦或是揉揉手指頭,再說幾句話。
對比下來着實明顯,縱然如此,方幼眠也不疑有它,因為今日事多,況且房事辛苦,總是累人。
難得安靜了。
她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等到身邊的姑娘呼吸平穩下來,喻凜怎麽都睡不着,方氏平淡到令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為什麽都不問問他?
側眸瞧了她一會,都一道睡了許久,不離她近距離些,他都歇着反而不習慣了。
方氏卻是好,徑直側過身子,又留一個背影後腦勺給人,往裏面鑽去。
喻凜又嘆了一口氣,收回了眼睛,也轉過了身。
一直到喻初婚期那日,兩人都各自忙自己的事。
寧王兒子與長公主愛女那樁事情扯了許久,鬧到了陛下面前才算是徹底完了。
此後,為處理周圍州郡鬧水災的事情,喻凜又出去了,他倒是沒有離開瀛京,只是往返于工部和禮部兩處,白日不在家用膳,夜裏倒是回來的,不過時辰相當晚了,有時候方幼眠已經睡了過去。
崔氏雖說是裝病,可到底要把戲份做足,況且都請了郎中來看,必要在床榻上躺幾日,其二也是為了和喻凜鬥法,不能輸了下乘。
她一歇息,和侯府交集的事情落到了方幼眠的頭上,少了一個主事的長輩,方幼眠忙得不可開交。
話說回來祝家那樁事情,喻凜上了祝家門後三日,祝應浔帶着他的媳婦兒岳芍寧上門來給方幼眠賠不是。
祝應浔道,是他母親老糊塗了,他家裏其他人不知此事,都怪他往日裏沒好生管教祝绾妤,叫她拎不清分寸,不明白自己的位置,實在對不住她。
又講祝大人親自點口,讓祝應浔和岳芍寧親自給祝绾妤選夫婿再給辦下來。
日子到底趕了一些,只怕夜長夢多生事故,且黃辰吉日隔得遠了,祝绾妤的夫婿選定之後,祝家人挑的成親日子竟然和喻初到了一天裏。
從前也不是沒有幾家在同一好日子裏成親辦喜事的,這倒是碰了個巧。
更巧的是,祝應浔和岳芍寧給祝绾妤挑選的夫婿,是曾經喻凜選在冊子上,過了喻将軍掌眼說的那個鴻胪寺少卿周令晁。
方幼眠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驚詫,可沒說什麽。
因為祝绾妤的婚事耽擱了一些,祝大人又不允許祝夫人過多插手,只讓他的兒媳婦岳芍寧主事內外。
代小姑賠罪一事,她和方幼眠打了第二個照面,兩人年齡差不離,又都是做媳婦的,也同樣給家裏的小姑子辦婚事,岳芍寧見方幼眠做事穩妥,多數喜歡上喻家門來問她。
她倒不是沒有人問,只因為和婆母關系不親厚,又不好總往家裏那頭跑,便尋上了方幼眠。
或是桌椅板凳,或是糕點茶水,或是送帖請人,再或是紅綢绫羅,給小姑子籌辦嫁妝什麽的。
一來二去,兩人熟稔了不少。
越是接觸,岳芍寧越是佩服喜歡方幼眠,自個雖說在閨中受訓不少,娘家給派了老嬷嬷陪嫁過來在身邊掌事,可到底是出嫁後在婆家操持的第一場席面,總有顧不到的地方,而她顧不到弄不明白的遺落的,方幼眠都事無巨細幫她了。
方幼眠結識了新的朋友,還是瀛京的名門閨秀,看着人都朗然不少,雯歌是為她高興。
可她和喻凜卻冷了下來,兩人雖說都有忙碌的事,但夜裏是在一處歇的。
都多久了,一次都沒鬧過事。
雯歌不免又着急起來,又開始在方幼眠耳邊念叨了。
“奴婢覺得大人是為上一次姑娘說和離的事情心裏不痛快,姑娘何不低頭去服一服大人的軟。”
原本雯歌也猜不出來,是她詢了喻凜身邊的千嶺,從他那邊知道的,說喻凜是有些不高興方幼眠風輕雲淡提起和離一事。
雯歌便想着方幼眠去哄一哄喻凜,也不必哄,少夫人跟大人說幾句話,給他個臺階下不就好了?
如此一來,大人定然就跟姑娘成了,又和從前一樣的。
方幼眠書寫着賬目,“我忙呢。”
她才不去,喻凜不來鬧她,不用吃避子的藥丸,對身子好,況且忙完這一樁事情,不多時日,便要到科舉的時日了!
早晚是要和離,現在哄了喻凜....
算了。
雯歌左右說不進方幼眠的心裏,只得做了罷,主子們的事情,丫鬟們只能提個醒,并不能自作主張幹涉。
轉眼間,就到了喻初婚期那日。
喻家,侯府,祝家,周家,四家幾乎是燈火通明,忙着裏外進出。
方幼眠早早便起來了。
喻凜抽了空在家,他比方幼眠還要起得早。
兩人梳洗着,客套說了話。
喻凜從內室出來,方幼眠已經梳妝好,出去盯着管事的人忙碌了。
崔氏裝了一段時日病,縱然是在靜谷庭也四處派人留神方幼眠操辦的事。
這一日她也起來出了門。
一切都按照籌備的流程有條不紊辦着,老太太放了話,主子丫鬟們都比往日裏多提着幾分神,又有方幼眠和崔氏以及寧媽媽并着幾房長輩盯着,整場下來到送了親事過去都沒有出什麽差錯。
送親到了侯府,見着喻初和新郎官拜了天地高堂送入洞房,方幼眠心裏總算是落了下來。
她看着由人扶着去喜房的喻初,忍不住失神。
在心裏想着,日後妹妹不知會尋得何樣的夫郎,她也過了及笄之年了。
等來了瀛京,該為她操勞操勞。
喻凜轉身便見到了他的小夫人看着小妹失神怔愣,不知在想什麽的模樣。
又不免想到兩人的婚事,心裏內疚越發重了起來。
是啊。
本來就是他虧欠她的,婚宴他不在,她即便是風輕雲淡說了和離也情有可原。
他又有什麽臉面不滿她的冷然,合該反省他自己的錯處才是……
方氏的性子溫軟柔順,年歲又小。
多多包容哄她歡笑開心才是正經,走不進她的心裏不該怨她排擠,是他自己沒本事。
思及此,喻凜郁堵的心思消散了大半,圍觀禮節的衆賓客散了,喻凜低頭整了整衣衫,擡腳朝方幼眠走去。
誰知,左邊有人比他更快,也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男人。
溫聲笑着走到他的小夫人面前,還喊了一聲,
“幼眠妹妹。”
喻凜腳步停滞,不明內情,姑且又以為是誰家的不長眼往她面前湊。
可下一息,便見到他的妻子,歡歡喜喜露出了好漂亮的笑,朝那名男子走過去。
他聽見方氏喜悅朗聲喊那人,“如安哥哥!”
【作者有話說】
來啦,真正讓喻大人耿耿于懷的人來啦~~感謝在2024-06-05 23:57:38~2024-06-06 23:57: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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