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第49章
◎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主動?◎
“啊?”
方幼眠不懂他話裏的深意, 也沒有察覺到男人手上的小動作,更看不明白他眸色裏的情緒。
還以為他是真的心口疼。
畢竟她是親眼見識到了喻凜的傷勢有多嚴重。
如今的喻凜在她眼裏, 無異于尊貴易碎的擺件,必然要好生伺候着,處處小心。
“會不會是方才...牽扯動到傷口了?”她皺着眉頭把湯藥遞給身邊的雯歌,湊過來查看他的傷勢。
姑娘的小腦袋就俯在他的胸膛前,喻凜居高臨下偷睥着她漂亮的眉眼,她卷密的睫毛。
方氏沒有擦脂粉卻也唇紅齒白,她的底子真的非常好。
方幼眠十分專注查看着他的傷勢, 沒有留心他的失神,就怕剛剛很多人擠過來不小心又撞到了他的傷口,出血了怎麽辦?
若是再出血, 可就不得了。
只怕喻凜身上也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罷,今日已經流了那麽多,他縱然是身骨異于常人也不可能屢次脫離險境。
方幼眠仔細查看了一番,小心翼翼拉開他的中衣, 看着包紮的紗布帶子,并沒有看到滲出的紅點, 但纏繞包紮了很多遍,萬一沒滲透過來呢?
方幼眠緊張抿唇, 起身道,“我讓人去找太醫過來看看。”
說着就要走。
喻凜拉着她的手,險些被她的快步給拽下去。
這會子是真的牽扯到傷口了。
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
方幼眠吓得定住, 幾乎是臉色一白, 連忙抱着他給他扶正歪了的軟枕, 看着喻凜的身上。
期間她已經脫開了喻凜的大掌, 等扶正他之後,他又伸手過來牽着她。
方幼眠不敢随意動作了,只能由着他牽手。
她倒是也沒有深想旁邊,畢竟病中的人要虛弱一些,之前妹妹也是這樣,膽子又小,見到郎中也害怕,非要看到方幼眠才安心不鬧,還要牽着她的手不給她走。
方幼眠讓小丫鬟去找郎中,又過問他一遍,“夫君,你覺得哪裏不好?”
心口傷得最重,可太醫的手法好,血止住之上,用了上等的金瘡藥,包紮牢固,只要不大幅度動作,就不會有事,适才是因為想拉她回來,扯到臂彎上的傷勢了而已。
即便是血肉模糊,也不過是些皮外傷。
喻凜在戰場上打滾多年,經受這些傷勢就跟家常便飯一般,只要不傷到根本,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沒事,不用叫太醫來。”喻凜讓她把小丫鬟給叫進來。
“這怎麽能成,萬一夫君...”方才她都聽到喻凜嘶哼喊叫了,必然是扯動到了傷口。
“你放心。”
見到她臉色憂心無比,黛眉都快擰到了一處。
喻凜溫聲,拉着她坐下,“果真沒事,不過就是扯到皮外傷而已,沒有滲血,你放心。”
“若真有事,我此刻不就暈過去了。”
方幼眠本來無比擔心,見他臉色帶些笑,稍微安定了一些。
“若夫君不舒坦,要第一時間告知我。”若是喻凜有個什麽閃失,崔氏必然要将她吃了。
不說崔氏,恐怕辜負了老太太的囑托,也耽誤了她的事情。
“惹夫人煩心了。”他牽唇扯出一抹舒朗的笑,重重捏了一下她的手背。
男人的大掌溫熱,包裹着她,有些燙人,方幼眠避開他的俊朗的面龐。
低聲道,“藥有些涼了,我喂夫君罷?”
“嗯。”
本來端過來一飲而盡就罷了,想多跟她面對面接觸,喻凜颔首應聲。
方幼眠就跟方才喂粥菜一樣,一勺一勺喂給他。
一碗湯藥,用了小半刻功夫才喝了見底。
喻凜意識到她是真的把他當成了孩子哄,竟然問他,“苦不苦?”
這湯藥對于女子的确是苦了些,且氣味難聞,适才她湊近了些,許是藥味無比沖着鼻子,喻凜見到了她皺眉,鼻子都快擰起來了。
但他是男子,這藥着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
可她這樣噓寒問暖,體貼到令他怎麽想都想不到,她還會如此喻凜瞬間就軟了下來,聲音又恢複了适才的悶悶。
“嗯...”磁沉的嗓音拖得有些長,“苦。”
“太醫說裏面不能放蜜餞調味,怕影響了藥性,我去給夫君找些蜜餞來含含罷?”
喻初愛吃這些糕點玩意,前不久她回門,崔氏吩咐家裏的丫鬟婆子買了很多回來。
他意外問,“你還詢問了太醫能不能放蜜餞?”
他的眠眠居然如此周到。
方幼眠點頭,“嗯。”
也是因為從前給妹妹煎藥煎習慣了,她年歲小,藥吃下去苦得吐舌頭,眼淚花子刷刷往外掉,即便喝了藥之後再給她喂蜜餞,也要抱着方幼眠低低抽泣好一會。
所以方幼眠會在之前給她放蜜餞進去,養成了習慣,一時難以轉過來,故而下意識就想往喻凜的湯藥裏面放些蜜餞或者紅糖,好能夠中和一下苦澀的藥味。
太醫抓的藥頂頂好,更不知配的什麽藥方,幾乎是方幼眠見過聞過,最苦澀最難聞的藥了。
“眠眠...”
他看着她的臉,又叫她的小字,嗓音低沉透着不易察覺的缱绻。
他拉着她過來了一些,方幼眠以為他身上疼,聲音發虛。
想着湊前一些坐着也好,方便能夠聽得清喻凜說話,免得廢了他的力氣。
誰知男人擡起修長如玉的手,指腹輕輕觸碰了她的面頰,随後又轉到她的耳側,喻凜也起身了一些,方幼眠不知他要做什麽,還以為是躺得不舒服。
誰知助着他起來了一些,喻凜的大掌扣着她的後腦勺往前帶。
近到沒有一點距離,就這樣親上了。
方幼眠後知後覺,加上她驚詫到了,下意識張開了嘴巴,喻凜趁虛而入,直搗芬芳柔軟。
他倒是鑽得很快,就這麽一個間隙的關口而已,竟然就親進去了。
方幼眠嘗到他唇舌之間未曾散盡的苦澀藥味。
當真是好苦!
苦得她閉上了嘴巴,整個也往後縮過去,誰知道弄巧成拙。
本來是下意識的舉動而已,反而含住了。
喻凜悶哼了一聲。
“......”
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主動?
旁邊的小丫鬟們早在見到兩人親吻的那一刻便面面相觑,端着東西悄聲退了出去。
好久沒有與她親熱,本來有些想念,再加上方才心裏被她寥寥幾語弄得暖暖的。
有了這麽好的一個口頭,喻凜是越親越深入上頭了。
第一次就覺得她的粉唇香軟,而今嘗了才知道,勝過一切蜜餞甜糖。
方幼眠都不知道好好說着話,喻凜哪裏來的興致。
一開始她是無比抗拒的,尤其是在男人的唇舌當中嘗到了藥味,苦得她緩和不過來,連連後退。
甚至連手上的動作都在抗拒,喻凜的身上有傷,方幼眠自然是不能夠推攘他的。
她只能自己往後退去,想要頂開喻凜的手掌,可他怕她後腦勺疼一樣,居然松了些。
她是能往後退去了,可喻凜又跟着起身,他身上還有傷呢,真要是牽扯了可怎麽是好?
萬一弄裂開了,喻家的人上門問緣由,她不就成了狐.貍.精了?
方幼眠只能停下抗拒,由着喻凜親她。
适才親了一會,唇舌上面的藥味的确是散了,可掃到方寸的角落裏面,苦得她都想吐舌頭了。
可真的這樣,又是便宜了喻凜。
往常兩人沒有怎麽親過,主要是方幼眠偏頭抗拒,她不喜歡這樣缱绻鴛鴦一般的親密。
對比第一次喻凜親她的唇,這算是徹徹底底的交流了。
他的動作也較比之前更熟稔,會了許多。
又是卷,又是挑,時不時戳了試探。
方幼眠往後縮跑,他找不到時,會吸引她出來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幼眠臉色無比紅潤,氣喘籲籲,尤其是她的唇,肉眼可見腫了不少。
做賊的人反而心虛了起來,清咳一聲,他幫她撫順了弄亂的烏發,又用指腹給她擦拭去粉唇上的水澤。
誰知方幼眠不想被他指腹給碰到,下意識咬唇躲避,竟然親吻到了他的手指。
兩人俱是一僵,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
方幼眠連忙松口起身,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眼下不能和喻凜在一處了,否則真不知道鬧出什麽。
她嘴唇翕動,丢下一句,“夫君既然沒事,那先歇息,我去梳洗。”
“好。”他的話應得很快,卻沒有她跑得快。
幾乎是小步匆匆,裙擺翻飛。
喻凜見狀,忍不住輕笑一聲,擡起适才被她吻過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薄唇。
很快,小丫鬟們就擡了熱水進來,浴房後面傳來水聲。
喻凜擡眼看過去,因為屏風和珠簾遮擋,根本就瞧不見什麽。
“......”
喻凜叫人書房拿來一本策論,邊翻看邊等。
約莫是羞赧的緣故,方幼眠沐浴淨身,差不離花了一個時辰,比任何一次都要久,喻凜的策論都看了一半了,她才磨蹭着從妝奁臺那地方過來。
她還叫人挪了一個美人榻,是想睡在床邊守着他。
喻凜見狀放下策論,“床榻很大,你與我同睡就好。”
“只怕夜裏翻身,無意傷到了夫君。”方幼眠變相拒絕。
實際上,她就是害怕喻凜萬一興致又來了,那可不是親吻一般小打小鬧了。
身上的傷,定然是要裂開的!
喻凜顯然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哭笑不得,“我絕不會亂來。”
方幼眠蹙眉瞧了他一眼,“......”其實大可不必這樣說得過分直接。
周圍反應過來內情的丫鬟們,頭越發給低了下去,場面有些許的尴尬。
“你在我旁邊,我也好安心些。”喻凜正色又道。
方幼眠再次變相解釋拒絕,“小榻放在旁邊,我就在這上邊睡,夫君要是有什麽,只管叫我。”
“這榻太小,你不好翻身。”喻凜直接道。
方幼眠還要再說,誰知喻凜直接揮手叫人把美人榻給搬走了。
方幼眠不得不上榻。
她小心翼翼繞過喻凜,睡到裏面去。
到了她往常躺着的位置,方幼眠并沒有直接躺下,她半跪在床榻之上,幫着喻凜把他身後的軟枕給拿下來,小心抱着他挪動,讓他平躺好。
又仔細查看了他身上的傷勢,确認無誤,這才叫小丫鬟滅幾盞燭火,放下幔帳。
“夫君若有不适,只管叫我。”方幼眠躺下之前,又再說了那麽一句。
喻凜擡手給她掩了掩被褥,“你不要擔心,快些睡罷。”
這都什麽時辰了,她眼底下的烏青越發的明顯。
說是睡,兩人都睡不着。
喻凜是因為昏睡的時辰過長,方幼眠是因為挂心他的傷勢,不敢真的睡過去,不過就是閉眼假寐。
她的呼吸始終跟清醒的時候一樣,喻凜便知道她沒有睡着。
“怎麽不放心睡?”他微微側身。
就因為喻凜動作了一下,耳邊的動靜實在有些大,方幼眠睜開了眼睛,怕他動起來傷到自己。
她第一次朝着喻凜這一邊側過身子,就是想更方便看着他。
喻凜也是微微朝裏,她朝外。
故而兩人第一次同榻,在沒有行房的情況之下,面對面。
喻凜看着她的臉蛋,方幼眠觀察着他的胸膛。
“......”
見她實在凝神專注,喻凜忍不住輕笑,“沒什麽的,眠眠不必如此緊張。”
哪裏能不緊張,她都不知道喻凜這句話是真的不要緊,還是為了安撫她。
若不是她親眼見過,恐怕都要相信他的這番話了。
“真的,我之前受過比這個更嚴重的傷,那時候藥材不夠,郎中不在,也熬過來了。”
方幼眠不解,卻來了些興致,仰頭看着他,眨巴着她水靈清亮的眼睛。
“...夫君是在邊關受的傷麽?”
知道她睡不着,又想聽,難得張口問他話,喻凜便張了口,“嗯。”
他沉吟片刻,跟她說了些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在邊關那三年的一些事。
去邊關的第一年,因為南蠻的人實在兇狠,且不熟悉那邊的地勢,加上底下那些老将軍不服氣他一個年輕的,官位壓在上面,覺得他年紀輕輕就負盛名,不過是沾着喻老将軍和喻将軍的光,京城的人諸多吹噓,故而心生排擠,也是想試探他的深淺,因此,喻凜栽過不少的跟頭。
他幾次深陷埋伏,多數舊傷未愈,新傷又添了。
剛開始的确受不了,後來三年多快要四年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為了節省藥材給沖鋒陷陣的将士和老将軍們,後面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勢,仗着身骨強健,喻凜都不上藥了。
也正是因為他的英勇沉穩,這才叫人衆人對他心悅誠服的跟随。
男人的嗓音醇沉磁性,講的多是一些方幼眠從來沒有聽過的驚險事跡,有關用兵打仗,閨圍之中的少見少聞。
她不禁聽入迷了。
聽到他陷入流沙當中,險些死在那的時候。
她忍不住凝神,提起心,“然後呢?”
【作者有話說】
床頭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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