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毒蘑菇
毒蘑菇
被卡維這麽一說，艾爾海森才察覺有哪裏不對勁，他伸手摸了下臉，摸到了一手的潮濕。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看上去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哭泣。
倒是卡維被狠狠吓了一跳，以為艾爾海森遭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又或是檢查出什麽不治之症，立即蹲坐在他身前，連忙安慰：“你別哭……你怎麽了？哪裏難受？”
艾爾海森搖了搖頭，說：“沒事。”但他一搖頭，眼淚便流得更歡了，幾乎打濕了長長的睫毛，兩只眼睛都濕漉漉的，看上去楚楚可憐。
不知前因後果的卡維只知道艾爾海森從不矯情，很少哭泣，此刻卻哭成如此淚人兒，必然是經歷了什麽。
于是他心急火燎地質問負責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潛規則他了？”
負責人吓得幾乎要給卡維跪下來求他別說了，慌亂辯解道：“這哪能呢！”
卡維皺眉：“那他怎麽會哭成這樣？”
負責人為難道：“這都是我不好……”
卡維：“你沒攔住別人潛規則他？”
負責人：“……不是，讓他誤食了來路不明的蘑菇……”
他這麽一說，卡維才發覺房間裏也坐着其他幾位業界大牛，他們可比艾爾海森的症狀嚴重多了。
卡維：“那這嚴重嗎？會不會給腦子吃壞了？”
艾爾海森一聽卡維說他腦子壞了，眼淚刷刷直流。卡維見狀，只能沖上前抱着艾爾海森的頭仔細撫摸安慰。
負責人道：“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回去好好休息，把體內毒素排盡就行。”
卡維這才松了口氣，帶着艾爾海森回家去了。
下意識拉開副駕駛的門，卡維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來開車？”
艾爾海森：“不用。”
結果車開到一半，突然一個急剎，要不是有安全帶綁着，卡維差點就要呲溜到座椅下了。
卡維滿頭淩亂：“怎麽回事？”
艾爾海森抹了把臉：“眼淚糊了眼睛，沒看清前面的車。”
卡維看着艾爾海森面不改色、一臉冷酷地流着淚，覺得怪詭異的，于是嘆了口氣道：“為了咱倆的生命安全着想，還是我來開吧。”
卡維的車技雖然不及艾爾海森，但一路上也算穩當。不過這一路開得卡維如坐針氈，因為他每次看像後視鏡時，都會看到坐在一邊沉默不語、默默流淚的艾爾海森。
真的，很詭異。
到了家，看着滿茶幾拆了沒扔的零食袋子，艾爾海森又開始流淚。
卡維：“我來收我來收！”
看到堆在髒衣簍裏的衣服——
卡維：“我來洗！”
看見廚房裏的蘋果——
卡維：“我來切！”
看着床上的換洗衣服——
卡維：“……你不會想讓我幫你洗澡吧？”
艾爾海森搖了搖頭，轉過臉來滿面淚痕地看着卡維。
他的眼尾紅紅的，鼻尖也有些紅，看得卡維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卡維猶豫半晌：“……也不是不行……”
艾爾海森坐在浴室的矮凳上，任由卡維毫無章法地揉搓着自己的頭發。
“有點疼……”當卡維不知第幾次揪掉艾爾海森的頭發時，艾爾海森說道。
卡維：“男子漢大丈夫！忍着點！”
“啪嗒、啪嗒——”
兩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光滑的瓷磚上。
卡維：“……”
家人們，誰懂啊？
我真是服了！
卡維一本正經道：“我合理懷疑你是故意的！”
艾爾海森：“我為什麽要故意？”
卡維：“這樣你就不用洗碗洗衣服了！”
艾爾海森：“可我說了沒關系。”
卡維：咬牙切齒.jpg
這家夥肯定是利用了自己的同情心泛濫！
打仗似的幫艾爾海森洗了個澡，卡維自己身上都淋透了，無奈，他只能再洗一次。
由于吃了毒蘑菇，艾爾海森的神經系統可能受了點損傷，因此他無法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洩露。小小的浴室裏都是森林的氣息，溫熱的水汽上來，更顯得暧昧缱绻起來。
卡維咬了咬唇，想了想艾爾海森現在的狀态，果斷擰開了冷水，反複澆着自己發燙的腺體。但是冷水又使得那股森林的氣味更加幽深，更為揮之不去。
卡維沒了轍，只好草草洗完，裹着浴巾就沖出了浴室。
可卧室裏的情況更是一塌糊塗。
艾爾海森發燒了。
他垂着頭坐在床邊上，無意識地散發着信息素，頭發還濕淋淋地耷拉着，不斷往下滴水。
卡維屏住呼吸，急忙找了幾片退燒藥給艾爾海森服下。
然而退燒藥幾乎沒啥大用，艾爾海森的臉還是滾燙的，房間裏的信息素味道更濃郁了。
卡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準備想帶着艾爾海森再去一趟醫院。
就在這時，艾爾海森擡起頭，在卡維的手心蹭了一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卡維，啞着聲說：“我熱。”
卡維咽了咽口水，手心像是被艾爾海森的臉頰燙到了一般不住地縮了縮。
“艾爾海森，你不會是……”
卡維話說到一半，就感到一只滾燙的手摟上了自己的腰。
“是什麽？”
艾爾海森用牙咬開卡維睡衣的紐扣，鼻息盡數噴灑在卡維的腹部，卡維不禁一抖，手幾乎蜷縮起來。
房間裏的燈光很是昏暗，卻更加凸顯出艾爾海森挂在臉側的晶瑩淚珠。
卡維覺得一邊說情話一邊哭泣的艾爾海森很別扭，但，又帶着些莫名的色氣。
很快，艾爾海森身上的溫度就傳給了卡維，卡維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
下一秒，天旋地轉，卡維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吊燈，只覺得那圓圓的吊燈似乎在轉圈圈。
半夢半醒間，卡維又看到艾爾海森用力時從眼角滑落的淚水。淚水與汗水混雜在一起，打濕了他身上單薄的睡衣。
卡維伸手幫他擦去淚水，卻被艾爾海森抓住，在手腕咬了一口。
卡維紅着眼睛，低吟一聲。
艾爾海森擡起頭，撩了下被汗水打濕的劉海，喘了口氣。
他的眼神深邃，像是黑洞一樣，想要将卡維盡數吞噬。
卡維身體止不住地戰栗，但他不想閉眼，目不轉睛地看着艾爾海森的臉。
“看什麽？”艾爾海森啞着聲音問，期間還稍微用力了一下，因此部分音節略有加重。
“唔……”卡維低哼一聲，然後說道，“你哭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艾爾海森停下動作，短暫愣了一秒，随後笑了起來。
“你的喜好真怪。”
“是真的！”卡維覺得渾身都粘着汗，濕漉漉，黏膩得很。
“為什麽？”艾爾海森低下頭，去吻卡維的唇。
卡維迷迷糊糊地回應着他的吻，說：“就是覺得……偶爾被你依賴一下，也挺好。”
“我沒有在依賴你，我也沒有在示弱，卡維。”艾爾海森伏在卡維的耳邊說，“這只是毒蘑菇影響了我的神經系統而已。”
“我知道。”卡維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說，你偶爾依靠我一下，挺好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今天看到那條說你在醫院的微博時候，我既擔心又生氣。”
“有什麽好擔心的？”艾爾海森說。
卡維瞪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出了什麽大事！”
“出大事的話還會有精力給你發短信？”
卡維：“……”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你不要狡辯！”卡維虛張聲勢道，“下次不管出什麽事，都要告訴我！”
艾爾海森含糊答應了。
興許是覺得卡維在這個時候提醫院的事太過于沒情調，于是他再度封住了卡維的唇。
卡維最後是累得昏睡過去的。
恍惚間，他記得艾爾海森抱着他再度去浴室裏洗澡。仔細算算，這已經是卡維今天洗的第三個澡了，這麽洗下去，皮都要搓掉了。
洗得幹幹淨淨，進入香噴噴的幹淨被窩後，卡維徹底睡了過去，這一覺便是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晨，卡維是被“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睜眼，伸手去掏手機，發現是艾爾海森的手機在響。
他半眯着眼，看清了發消息的人竟是提納裏。
【提納裏：圖片.jpg】
【提納裏：聽人說你昨天晚上聚餐吃這種蘑菇中毒去了醫院？】
【提納裏：怎麽回事？你不應該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啊？】
卡維瞬間清醒了，什麽叫做“低級錯誤”？
他回複了一個“？”，随後便看到提納裏那邊顯示了“正在輸入中”。
過了幾秒，提納裏那邊發來短信。
【提納裏：之前由此我們和賽諾一起出去徒步，路上遇到過這種蘑菇，我告訴過你這種蘑菇的危害。】
【提納裏：以你的記憶力是根本不可能忘記這茬事的。】
【提納裏：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卡維：“……”
他咬牙切齒地點開提納裏發過來的那張蘑菇照片，晃醒了身邊的艾爾海森。
“小提問你這個蘑菇你認不認識。”
睡眼惺忪的艾爾海森瞄了一眼圖片，說：“這蘑菇他不是知道嗎？”
話音剛落，一記眼刀殺來。
艾爾海森：“……”
卡維攥緊拳頭，咬緊後牙：
“艾！爾！海！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