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我娶

我收了收手,以為季天青會松開我,但是他沒有。

他沉靜的擋在我面前,這一瞬間我心真的好疼,疼自己和潘航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疼擋在我面前這個男人又不可能給我未來。

“你拽着我老婆幹什麽?”潘航将手裏的章魚燒直接朝季天青砸了過來,被季天青躲開了。

我想擋去季天青面前,不管能不能和潘航解釋,至少不能讓他們真的發生沖突,但是季天青沒讓我如願,他依舊将我擋在身後,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潘航已經氣急敗壞,他醋x胸其實一直都很大。

“崔洋洋,你他媽的給我一個解釋,怎麽回事!”潘航對着我咆哮,我怕的想哭。

“這位先生,不管她是你什麽人,你将她非法拘禁在屋裏就不對,房間天然氣如果洩1ù了,亦或者發生了火災,出了人命你負責麽?”季天青的語氣聽不出波瀾。

“我和我老婆的事,你算老幾,操你媽的,輪得着你管麽?”潘航說着已經到了我身邊,扯住我另一只手,将我往他身邊拽。

嘭的一聲,潘航一個趔趄,我震驚的看着季天青,他眼神中閃着沉yín冷,未等潘航反應過來,他就又是一拳,将潘航鼻子直接打出血了。

“輪不着我管,你也先學會說人話了再和我說話。”

潘航狼狽的朝着季天青沖了過來,結果他剛拽住季天青的衣服,就被一下子又甩的老遠。

季天青的袖子被撕扯壞了。

樓上的警察這時候也下來了,看到這樣的情況趕忙阻隔了兩個人,潘航像只憤怒的獅子一樣瞪着我,季天青依然沒有松開我的手。

最終,還是我自己将他的手推開了。

我是真的沒想到,季天青會對潘航動手,也沒想到,這還只是一個前奏。

“怎麽回事?”警察詢問情況,潘航指着我說:“這是我老婆,這人是誰我不知道,我出去給我老婆買吃的,他就将我老婆從家裏拖出來了,你們說這事兒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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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望着季天青,本來因為他誤報警就對他有些不爽,這下子看着他的表情更不爽了。

季天青也不解釋,只是看着我,表情高深的難以揣測。

“沒什麽事兒就散了,我們也不想把你們帶到局裏去,小夥子控制好情緒,怎麽能動手打人呢?你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不要的話這件事就算了,鬧下去街坊鄰裏之間的影響也不好。”警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估計覺得季天青這樣的人來頭不小,不惹為妙。

潘航撲過來,拉着我就走,我被他拖着手腕都快脫臼了,我用力甩他,他終是忍不住了,回手直接扯住了我的頭發,另一只手高高揚起,眼見着就要打下來。

季天青當着警察的面将潘航一腳直接踹的撞在了不遠處的垃圾箱上,垃圾箱倒了,他差點就砸進一堆垃圾。

警察這時候也不能不插手了,兩個人直接将季天青擰住,還有一個去控制了潘航,管事兒的那個直接發飙了:“給臉不要臉,都帶走!”

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形式來警察局,潘航滿臉都是血,一路上不停的罵季天青,季天青則是沉默的不說話,到了警察局之後打了幾個電話。

我茫然的坐着做筆錄,人家問我一句我答一句,到最後那警察說了句:“你和季天青什麽關系?”

我愣着,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樣的問題。

“個人作風問題現在多了,你至于找個外面的男人來打你老公麽?這就過分了。”警察說罷走了。

我想問問他們那兩個人怎麽樣了,但是沒人理會我。

半個小時後,季天青過來了,看到我,将我直接抱在了懷裏。

我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輕輕拍着我的後背說:“沒事了,走吧。”

我想問他很多話,可他看樣子也不想解釋,只是這一次帶着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再牽着我的手。

我可能真的太過敏感了,很多小細節都能直接影響我的心情。

我沒見到潘航,可我也知道不能問季天青,潘航怎麽辦。

出了警局大門,季天青先停下來的,我繞過他才看到他看到的景象。

潘航站在路邊,一個qīn人正用濕巾幫他擦臉上的血,一邊擦一邊自己擦眼淚。

這qīn人穿着小白鞋,藍白條紋的棉質長裙,很瘦,很森系,兩個人的動作,暧昧到不管誰看到都知道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察覺到我和季天青,潘航和那qīn人同時回過頭,那qīn人微眯着眼睛瞪着我,滿臉的怒氣。

薛夢格,果然是她。

“真是沒想到啊,小綿羊也學會找大灰狼保護了,崔洋洋,你不是很愛潘航麽?就是這麽愛的啊?”薛夢格明顯控制不住情緒,朝着我要來,被潘航拉住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笑了一聲,賊喊抓賊,都是道德淪陷的人,卻被他們先一步占據了道德的制高點。

“你要不要臉,找外面的姘頭打潘航?”薛夢格瞪着季天青,可能出于嫉妒,她語言更刻薄:“看不出來你人模狗樣的,喜歡勾別人的老婆啊?”

我不是善于吵架的人,可我真的想罵她,季天青攔住了我。

他這一動作,潘航本來沒什麽動靜,突然将薛夢格摟住拉進了懷裏。

我的心又抽了一下。

薛夢格拍拍潘航的後背,像是安慰孩子一樣的說:“現在知道我好了?”

我緊緊的攥住了拳頭,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人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不管潘航是故意的也好,不是故意也罷,此時此刻開始,我和他過往種種,都煙消雲散了。

我第一次感覺到這般孤立無援,直到我的手腕又一次被拉住,我怔愣的看向身邊的男人,他高大英俊,面色平靜,察覺到我的目光,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後淺淡的笑了笑說:“走吧。”

沒有多餘的話,他就這樣帶着我走,我不敢回頭,不知道潘航在我身後會是什麽表情,可我聽到了薛夢格嘲笑的聲音。

“你還對我說覺得特別對不起她,你口中的小綿羊早就讓你頭頂綠出了一片天。”

我即将走到街角時,我聽到潘航怒吼了一聲:“崔洋洋,我他媽的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季天青突然停下了,低頭看着我,輕聲對我說:“接下來我說的每句話,你都不要當真。”

他拉着我重新走回了潘航的身邊,鄭重的望着他說:“不需要你原諒,你盡快和崔洋洋離婚,她,我娶。”

薛夢格震驚的看着季天青,潘航則完全傻了。

季天青脫了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輕摟着我,就好像怕潘航心死不透一樣的繼續說:“希望你加快速度,我看你們倆也ǐng急着湊一起的,所以就彼此成全吧。”

我就像是石化了的雕像一樣被季天青帶上了出租車。

他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捂住眼睛,沉默的整理着情緒,我以為他會帶我回凱悅去,誰想到他對司機說了句:“去機場。”

我茫然的看向他,他面無表情,又對司機說:“還是先去趟洪陽璐。”

我租的房子就在洪陽璐。

他回頭望着我:“去拿你的證件,我帶你去深圳,醫院我已經聯系好了,你得盡快注shì阻斷針。”

我低頭看着手裏已經被我ròu的很爛的紙,這團紙就和我現在的心情一樣,糟透了。

“對不起,剛才說了那樣的話……”

我打斷了他,用力搖搖頭說:“不用解釋,我不會當真的。”

“對不起。”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幾乎任x胸的替我判了婚姻死刑,我該謝謝他還是該為未來糾結,已經搞不清楚了。

“不管你怎麽想,我都當你是的我朋友,在你重新開始新生活以前,我會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

他将紙團拿走,重新給了我一張,拍拍我的肩膀說:“用首歌的歌詞來安慰你,放下了才有下一個起點。”

就是這樣的湊巧,司機車上的電臺裏剛好放起了這首歌,本多RURU的《藍色山手線》。

我越聽心越疼,終是忍不住捂着臉大哭了起來,季天青摟着我,讓我靠在他身上,讓我不至于無依無靠。

可現實是,我這次真的無依無靠了。

到機場太晚,已經沒有當日的機票了,季天青帶我住在機場的賓館裏,從我們往機場去的路上他就接了好幾個電話,白天對他兇的那個警察,說是要róu自來給他道歉。

“你今天給誰打的電話,為什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他淺淡的忘了我一眼說:“市長。”

我低着頭說不出話來,他敲了我腦袋一下:“說了,不要探究我的生活。”

我想問為什麽,但是那不也是探究麽?

可他卻好心的解釋給我ǐng:“因為我怕我的生活會吓着你。”

“季先生,為什麽呢?”我小聲問他,他不太理解我的意思說:“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是我呢?”

“不為什麽,緣分吧。”

這樣的解釋,也算是對我和他的關系最圓滿的解釋了。

☆、42

這是我第一次和季天青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沒有做。

他靠在床頭忙自己的事,可能是怕我無聊,還為我手機上下了幾款游戲。

“我們公司新開發的,這種益智類和養成類的比較适合你玩,喜歡玩的話我給你開絕對VIP通道。”他說的很輕松,怕我躺着玩不舒服,還為我又加了個枕頭。

我睡着的時候他還在忙,飛機是早晨八點鐘的,天還黑着我就覺得腹部暖暖的,醒來發現他已經醒了,将手蓋在我小腹上,時不時用食指撥撥我的肚臍。

他見我翻身就開了床頭燈,目光迥然的看着我。

邀請的意思。

我ròuròu眼睛,伸了個懶腰,他趁勢俯身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他nǚ的癢,接着他就強勢的覆上了我,我伸手想關燈,畢竟之前我和他在賓館的時候,基本是不開燈的,我怕看到他的表情,覺得自己會特別不好意思。

“不要關燈。”他拉住我的手,低頭平靜的望着我說:“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有些緊張的咬住下嘴唇,他邪魅一笑,也跟着咬住了我的嘴唇,咬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了,他才在我耳邊liú撥的說了句:“你別咬自己,不然我會想吃了你。”

可他分明已經吃了。

我突然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就幹脆不要什麽底線了,我不求和他有未來,只求能有當下。

我沒坐過飛機,進了機場很mō茫,季天青帶着我辦了登機手續,飛機有些延誤,候機的時候我都不敢坐在他身邊。

他雖然衣袖被拽的有些開線,可整個人是神采奕奕的,在他身邊我就是一個特別普通的婦qīn,畫風格格不入的。

察覺到我扭捏着想挪着和他間隔一個座位,他停下手裏忙的事看向我說:“你的座位上有仙人掌麽?”

我聽到他的話停止了扭動,低下頭安穩坐好,結果他接着就又說了一句:“要不然就是我早上用力過猛了。”

我臉唰的就紅了,瞪向他,他看起來這麽正經一個人,怎麽就能說出這麽不正經的話來?

他也望了我一眼,笑了笑,笑容居然有點欠抽。

“你怎麽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呢?”我小聲質問他,他清清嗓子故意在忙,不理我。

無聊就玩游戲,結果我發現,他給我下載的游戲還真的ǐng好玩的。

我們的座位在頭等艙,我唯唯諾諾,遇到特別熱情的空乘人員,恨不得也對她們鞠躬,季天青則特別高雅,只是禮貌的點點頭。

我發現他在公開場合是戴墨鏡的,不知道是不是怕有人認出他來。

上了飛機之後他準備了眼罩,順便将我的座位放倒,也用眼罩糊住了我的眼睛。

“要飛将近三小時,睡一會兒吧。”

飛機起飛前加速的時候我緊張的要命,接着一升空我感覺渾身都不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暈機,可我真的覺得特別害怕。

季天青和我換了位置,不讓我繼續坐在窗邊,為我要了一杯紅酒,我喝了幾口之後躺下,耳朵上又被他罩了個耳機,舒緩的音樂傳來,在酒力的作用下,我緊張的情緒真的舒緩了許多,很快就睡着了。

這一睡,連個夢都沒有,到醒來時,飛機已經落地了。

他定了carservice,司機将我們直接載到了預定好的賓館,看樣子他也經常來這裏出差,賓館經理明顯認識他。

“你是在上海長大的孩子麽?怎麽覺得你哪兒都沒去過,對大城市一無所知的?”季天青和我回到房間之後問我。

我點頭說:“是,但是我不怎麽去上海市內玩,高中以前都一心學習,大學不是在上海上的。”

“崇明島還是金山區的?”

“崇明島。”

他輕笑着說:“那兒風景不錯,我們公司在那裏有一處度假山莊。”

我知道他想和我聊關于上海的事,可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那是一個我回不去的城市,我父母都不要我了。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我是說從這邊治療結束之後,有什麽打算?”他點了支煙問我,我站在窗邊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的城市,越是繁華,對外來人的接受程度就越低。

“找一個二線或者三線城市生活吧,大城市生活水平太高,我又沒什麽特殊技能,活不下來的。”我說。

季天青的電話響了,他說了幾句之後挂斷對我說:“現在就可以去醫院了,你先去做一個全身檢查,然後按醫生的要求進行治療。”

季天青安排我住在第二人民醫院,家庭病房,其實我也不需要什麽特殊的治療,醫生對我說要早晨空腹采血,并且進行一系列的全身綜合檢查。

這期間,季天青回上海去了,他告訴我,周末會來看我。

阻斷針是我住進來第二天注shì的,醫生說我注shì的已經有些晚了,這樣原來兩個孩子的抗原在我身體中産生了堆積,要看情況過段時間加強注shì第二針。

我的體檢報告也全部都出來了,除了血型問題,別的都很好。

就在我等待季天青周末來的時候,我的主治大夫濮醫生來病房找我,并且給了我一個選擇。

濮醫生是特殊血型研究領域的jiān英,很和善,三十多歲,他和季天青好像還認識。

“崔小姐,您身體是非常健康的,第二針阻斷安排在三個月以後,加強的時候來注shì一下就行。”

“謝謝您。”

“RH沉yínx胸血其實在國外比較常見,只是亞洲人種少見一些而已,尤其是AB血型的,就更少見了。”

他翻着病歷,接着對我說:“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做這方面的志願者。”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淺笑着說:“也不能算是志願者,其實是有償的,因為血型罕見,所以每當有這樣血型的患者,我們都會做詳細的記錄,因為畢竟罕見血型的患者也是會生病的。”

我問他:“志願者,是什麽意思?”

“舉個例子,現在有一位和您相同血型的nòng毒症患者,已經要每周透析三次了,但是病情還是有繼續嚴重的趨勢,所以就需要定期換血,但是患者這樣特殊的血型,想換血就必須有固定的供體。”

我分析着他的話,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濮醫生繼續說:“當然,這都是自願的,願意支持這樣醫療治療的患者我們都稱為志願者,但是每次供血都是有償的,畢竟要抽掉你體內三分之一的血,你需要恢複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恢複後,可能就會有下一次供血需求了。”

三分之一的血,我是沒有概念的,可聽起來好像也是很厲害了。

“所以,每一次供血,會有營養以及健康補償,一次大概能有四五萬吧,能這樣維持的患者,錢財都不是問題。”

我有些愣的看着他,四五萬,差不多正常工作一年的收入了。

“每次供血之間有多久的間隔?”我問他,他顯然有些kù動的看着我文:“您有這方面的意願麽?”

“我可以考慮。”

“每次大概三個月左右,不一定,看病情惡化情況,如果病人惡化的比較快,就需要縮短時間,抽去三分之一血的最快恢複時間是28天,不過正常情況下,獻血60以上,我們半年內都是不允許再抽血的。”

也就是說,其實也是靠玩命賺錢的一種模式。

“那病人如果低于28天就惡化了呢?”

他倒是沒有否決我這種想法,看來是有可能出現的。

“所以供體特別稀缺,我手裏這個病人她現在有兩個供體,其中一個供了一年多了,他本來身體就不夠健康,所以現在有些撐不住了。”

我點點頭,輕聲說:“好,我會考慮的,盡快給您答複。”

濮醫生走後,我躺下來,看着手機上一個又一個疊上去的未接,潘航像是瘋了一樣的不停打我的電話。

我真的覺得特別累,總是要結束的,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迅速的結束,如果拖的時間久了,總覺得心裏不安,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打了阻斷針之後反應比較大,我出現了頭暈驚厥的現象,按理說不應該的,濮醫生說我體質可能更特殊一些,所以要繼續留院觀察。

周五晚上,季天青來了,捧着一束淺粉色的鳶尾花。

我沒有告訴他濮醫生的建議,但其實我差不多已經自己做了決定,接受成為志願者的請求,至少每次四五萬的收入,能讓我安逸的活下來了。

“周末可以問醫生請假帶你出去逛逛,你想去哪兒?”他問我。

我其實對旅行沒任何概念,對陌生城市也沒有什麽好奇心,只是我心真的很1uàn,潘航的電話每天還是一百多個,不厭其煩,我實在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随意吧,去哪兒逛逛都行,只要能到處走走。”

季天青并沒有帶我去什麽旅行景點,他其實是個ǐng喜歡安靜的人,用他自己的話說,閑暇時光能在很出色的咖啡店裏泡一下午。

我覺得他活的無比小資,這樣的生活以前離我太遠。

去的咖啡店名字很特別,叫貓BUS咖啡店,一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mén絨玩具,季天青告訴我,宮崎駿的動畫《龍貓》裏就有這樣一個貓BUS。

“這家咖啡店的老板娘人很好,你可以準備一個記事本,心煩了就來這裏,将煩惱寫在記事本裏。”季天青從我們不遠處的書架上拿來幾個新本子,擺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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