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情遲來

第十六章深情遲來

這份名單，SC銀行以及行業協會的好幾位領導都牽涉其中。丁總和李知泉，也在裏面。

公關部早就無暇去控制葉曦事件的評論。公衆的熱情，也從員工加班去世，轉移到銀行高層腐敗上面。

李知泉目前還在接受調查，尚未被定罪。他聯系了陳岳然，希望他能幫忙約見葉曦的父母。李知泉願意盡力補償他們。

回到家時，他看到陳岳然正站在他家門口。

“不闖我家門了嗎？”

“哥有錯，以後不會了。況且你也改了密碼。”

他開門請陳岳然進去。

“葉曦父母不想見你，也不要任何補償。”

李知泉低下了頭：“你的岳父岳母，我會盡力和你一起，贍養他們。”

陳岳然點了點頭：“那最好不過。知泉，他們會給你定什麽罪？”

李知泉自嘲道：“不知道，我是真的對法律一無所知。”

“無論他們給你定什麽罪，哥都會陪着你的。葉曦不在了，我們倆要好好的。”

人非草木，李知泉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暧昧之意，只恨這暧昧來得太遲太遲了。

“知泉，你身上，還疼嗎？”

“好多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知泉，別趕我走好不好。我們這段日子一定都很難過，我們一起扛好不好？”

“陳岳然，感情不是用來逃避生活裏的痛苦的。話說回來，你對我的感情又是什麽時候的事？總不會是強上我之後吧？”

陳岳然愧疚不已：

“葉曦走後，我才明白過來，我一直都是有點喜歡你的。

但這點喜歡，抵不過和你在一起的代價。我不敢去抵擋父母催婚的壓力，不敢去做社會上的少數群體。

我只想過安穩普通的日子，我是個膽小鬼。

所以那天在葉曦家裏，我偷親了你，又假裝把你認成了葉曦。

我在欺騙你，也在欺騙我自己。我騙自己騙到最後，對你，對葉曦的感情，自己也分不清哪個更多一點。”

李知泉淡淡道：“不怪你，你有得選，我沒得選罷了。”

陳岳然小心翼翼地問：

“知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從前種種，是我的錯。

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我對你的那些冷嘲熱諷，都是我心裏可怕的占有欲在作祟，你和那個秦總在一起，讓我嫉妒得發瘋。

現在我知道錯了，我們可以重新來過嗎？”

李知泉帶着一臉狐疑的陳岳然，打開了家裏的一個櫃子。

櫃子裏放着那一天陳岳然打他用的羽毛球拍，以及那段綁過他手腕的手膠。球拍的拍框已經折斷變形，雪白的中杆上，還有凝固的紫紅色血痕。

“陳岳然，已經被砸爛的拍子，還能恢複原樣嗎？

扯下來的手膠，還能粘回去嗎？

這一塊拍，因為手膠是你親手纏的，在這三年裏，我握在手裏看過無數次，一次都沒舍得去揮。

第一次聽到揮拍聲，沒想到是打在我自己身上。沒想到是你，是你打在我的身上。”

陳岳然呆呆地看着這塊毀損的白金利爪，心疼地伸手，想要撫摸李知泉傷痕累累的後背。

李知泉側身躲開：

“我不喜歡吃火鍋。也不喜歡吃炸雞。

那些日子裏，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久一點，再久一點。

現在想想，我大概也不是喜歡你。我是害怕，害怕我的沉默不被這個世界接納。所以，我不停地靠近你，依賴你。我不是喜歡你而靠近你，我是害怕沒有你而靠近你。

在這世上，不能言善辯，不樂觀開朗，就是錯。

所以我從前一直跟着你學，試圖讓自己也能招人喜歡，但我終是學不會的。

就像抑郁的人，笑再多，她還是個抑郁的人。

我們本沒有錯，我們用不着被這破爛的世界接納。

我們更不該因為不被世界接納，而在感情裏找安慰。這其實是找罪受。

你真的确定，你是喜歡我嗎？

而不是再一次地，把感情當成治愈痛苦，填補孤獨的工具？

你打我，因為葉曦，我以為自己虧欠了你，我不還手。但我錯了，她從來都是她自己，不屬于你。我欠她，不欠你。

現在，你的妻子屍骨未寒，還請你注意舉止。”

李知泉從來沒有一股腦說過這麽多心裏的怨恨。

他每說一句話，陳岳然都愈發失神，最後他怆然欲泣：

“我聽不懂，我聽不懂你這些話。知泉，我只知道，我現在，對你的心，是真的。”

李知泉溫和又無奈：“那我同情你，但我對你即将承受的不幸，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