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加封昭郡王

第19章 加封昭郡王

臘月初一,大盛皇帝葉政廷冊封十六子葉長洲為昭郡王,單獨開府建牙。昭郡王府在大月湖畔,毗鄰煜王府。至此,葉政廷的成年皇子全部冊封完畢。

大雪下了整整一晚,葉長洲搬進新王府,正擁裘圍爐烹茶。院中雪洋洋灑灑墜落,很快白茫茫一片,那樹熟透的紅柿子覆上一層白茫茫的雪,煞是好看,有了些許過年的喜慶。

“殿下今日氣色好多了。”趙婆婆給葉長洲斟了一杯茶。清亮的茶湯流入白玉杯,熱氣缭繞,清香撲鼻,帶着雪水的冷沁和清新,令人舒暢。

葉長洲接過,抵唇輕吹:“婆婆,這兩日宮中情況如何?”

趙婆婆用夾子翻動着碳爐邊烤着的紅橘,鮮豔欲滴的紅橘底部烤得焦黃。趙婆婆仔細撕開烤熟的頂端,冒着酸甜清香的熱氣立即冒出來,勾着人的味蕾。

葉長洲放下手中杯,見趙婆婆将一點香油倒進紅橘裏,繼續放在爐上炙烤,好奇地問道:“婆婆,烤這作甚?”

趙婆婆道:“最近老聽殿下時不時咳嗽一聲,但殿下最近服藥太多,藥傷身,總不如藥膳來得好。這紅橘烤熱止咳清肺,而且還美味。”

“婆婆你懂得真多。”葉長洲望着她,眼裏蘊着柔和的光。

“活得久了,便什麽都懂一些。”趙婆婆将烤熱的紅橘放進磁盤遞給葉長洲,“信徒來報,太子被皇後訓誡後便一直禁足太子府,最近安穩了許多;珩親王昨日已去流番洲勞軍,十三沒跟着去;老五老七,據說是兩人都傷寒,在府中閉門不出。”

“傷寒?”葉長洲修長的手指輕輕剝着磁盤中的紅橘,一點點撕開鮮紅的橘皮,将橙色果肉剝一瓣下來,輕輕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水頓時炸滿口腔。他皺眉眯眼:“嗯~太酸了。”

趙婆婆笑道:“酸也忍忍吧。”随即繼續道,“傷寒是假,養傷是真,那五十庭杖可不是鬧着玩的,不養上三五個月休想好。”

葉長洲聽到這消息,臉上卻并沒有展顏,猶豫着問道:“婆婆,你那崇明教如今信徒雖多,但不可翻到明面上來,否則……”

亂世末年,各種蠱惑人心的教派層出不窮,大盛立國之初便立下民間不可私立教派的規定,一經發現以邪//教論處,創教之人被處以極刑,還會株連九族。所以葉長洲知曉趙婆婆建立了個崇明教,十分擔憂。

趙婆婆點頭:“殿下放心,教義寫得清楚,信徒對外不得透露身份,否則便是叛教。”她頓了下又道,“崇明教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只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為我所用而已。”

葉長洲這才稍心安,近日聽趙婆婆說起她發展眼線網一事,聽得他心驚。當年他和趙婆婆到了塢原,雖住進皇宮,但二人無錢又無權,趙婆婆便效仿黃巾白蓮,建立崇明教。

漸漸有了教徒,人和錢財源源不斷送到眼前來。多年過去,如今信徒已遍布塢原,只是教義規束嚴格,信徒嚴密隐藏身份,是以不論黑白兩道幾乎不聞這崇明教的存在。

葉長洲想要在這宮中站穩腳跟,強大的眼線網和源源不斷的金錢都必不可少,有信徒驅使和供奉自然是最好。他若有所思吃着烤熱的紅橘,又聽趙婆婆說道:“還有那薛淩雲。”

“嗯?他怎麽了?”葉長洲見趙婆婆話說一半停下,追問道。

“他昨日聽說珩親王要去流番洲勞軍,急得去求皇上要他同去。”趙婆婆搖頭笑道,“不出意外,被拒絕了。他當場犯渾,言辭激烈說了幾句不敬的話,皇上大怒,當場削了他皇家禦衛的職,一頓棍棒趕出皇宮。”

若是往常聽到薛淩雲走背運,葉長洲定會幸災樂禍,但這次他卻笑不出來。

父親長姐在戰場拼命,外人都有機會前去,他這做兒子的卻只能在京城幹看着。莫說他是血性方剛的少年将軍,便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又如何做得到安然坐視?

“婆婆,安排一下,我要出府一趟。”葉長洲放下吃了一半的紅橘,起身道。

趙婆婆知道他想去哪裏,連忙起身給他取大氅:“外面雪大,殿下多穿點。”

昭郡王府門口不出百步便是大月湖,湖邊柳樹被大雪壓彎枝頭,一望無際的湖面皆被上了凍,白茫茫一片,在日頭下泛着刺眼的光。幾只出籠覓食的水鳥在冰面齊齊走着,好奇昨日還在的湖水,今日為何不見了。

葉長洲沒要馬車和轎辇,只要了兩個下人跟随。王府新建,府中守衛和下人都是新指派來的,葉長洲并不熟悉。

“你叫?”葉長洲撐着油紙傘,對正在給他整理大氅帽子的少年問道。

“回殿下,小人楊不易。”那少年面皮一紅,清秀的面龐有些羞澀,跪地道:“殿下恕罪,小人是……是周培風的遠親。”

周培風是葉政廷最後收服的一個自立王。他兵敗後将全家老小關在屋中一把火燒了,自己也自盡了。葉政廷也非趕盡殺絕之徒,只是将他親族充為官奴了事。

“你識字嗎?”葉長洲看着眼前矮了他一頭的少年問道。

“嗯。”楊不易點頭,羞赧地道,“念過幾年私塾。”

“好,往後你就跟着我。”葉長洲将傘柄遞給他。

“是。”楊不易立即接着,努力伸長手給他遮雪。葉長洲比他高許多,他要很努力才能将傘撐得遮住葉長洲,還不讓他難受。

葉長洲攏緊大氅,擡眼望着凍得緊實的大月湖,轉身沿着湖邊慢慢往煜王府走去。雪太大,一路上人煙稀少,即便一兩個過路的,也攏緊衣袖行色匆匆,倒無人去看這衣着華貴的年輕公子。

走不到半裏路,葉長洲便覺有些喘,寒風吹刮過臉龐跟刀子一般,冷空氣吸進肺裏凍得人嗓子疼,錦靴踩在雪地上又濕又滑。原本不要轎辇和馬車,就是想親自走一走,沒想到這大雪天這麽難行。

算了,不走了。

“你。”他回頭對另一個高大的下人道,“去探探煜王世子今日是否在府中。”

“是。”那下人應了聲,連忙朝煜王府跑去。

此處距離煜王府還有半裏路之遙,在漫天大雪中,遙遙可見前方淡墨煙雲的航船山腳,伫立着高低不一的建築,桂殿蘭宮,飛閣流丹,高高低低鱗次栉比,正是那煜王府。

背靠層巒疊翠的航船山,俯瞰一望無垠的大月湖,坐北朝南,真是個順應天道,得山川之靈氣,受日月之光華,人傑地靈的風水絕好宅院。

煜王府與昭郡王府雖都在這風景秀麗之地,但與龐大的煜王府相比,昭郡王府可謂是小得可憐,不過葉長洲十分滿意。此地離那幾個皇子府邸遠遠的,偏安一隅實屬逍遙自在。

楊不易将湖邊石凳上的雪掃幹淨,鋪上軟墊,葉長洲便坐在這裏邊賞雪景邊等候。這些年久居深宮,仰頭就只有西三閣那小小的一方天空,哪有出來這天寬地闊的好。

很快,那下人就小跑過來,凍得臉通紅,吸溜着鼻涕道:“殿下,煜王府的人說今日一大早世子就出去了,說是有人叫他去咱們王府後山半山亭。”

昭郡王府後的半山亭?葉長洲起身從楊不易手裏奪過傘,快步往半山亭而去:“你們随我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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