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暴雪會長洲

第23章 暴雪會長洲

岑丹把下人都趕出去,才走過來對薛淩雲抱拳:“世子,查清了,那送信之人是太子府一個外門值灑小厮。待我查到他時,人已在住處自缢而亡。”

薛淩雲冷笑一聲,冷厲的雙眼蘊着煞人的寒氣:“我早已料到對方會殺人滅口。”擡頭對岑丹道,“依你之見,此事是否太子所為?”

岑丹上前幫他穿衣:“從種種跡象及動機來看,太子嫌疑最大。”的确,薛淩雲與太子剛吵了一架,随後又大鬧清輝殿,連皇家禦衛的職都被撤了,若說此時誰最想打他一頓,那必定是太子。加上那人嘴裏陰陽怪氣的奴不奴的話,更像是太子氣不過薛淩雲不敬,遂打他出氣的話。

可這事,真是太子幹的嗎?

葉伯崇再如何蠢笨嚣張,也不至于連馬腳都不藏了吧?自己是煜王世子,葉伯崇認定的“母家軍方勢力”,他如何肯舍棄薛家?

“世子,您如何脫身的?”岑丹扶他站起,好死不死恰好問到他主子痛處。

“怎麽脫身,自己滾回來的呗~”薛淩雲心頭正氣,瞪了他一眼,随即蔫頭耷腦坐到桌邊,手指敲擊着桌面,“快去給我弄點吃的來,餓死我了。”

“好嘞。”

薛淩雲一整天沒吃飯,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岑丹将飯菜端來,他也不管合不合胃口,大口大口吃起來,吃完後對岑丹道:“為首那人朗山郡口音,年紀在三十左右,聽他呼吸吐納的節奏,是個內家高手。你讓兄弟們去查一下,最近在塢原出入的朗山郡內家高手有哪些。”

“是!”岑丹抱拳應道,随即撓了撓頭,面帶羞赧道,“世子,你昏睡不醒時,十六殿下派人送來了這個。”随即從懷裏取出一張紙條雙手遞給薛淩雲。

葉長洲?他會給自己送什麽?

薛淩雲看着那紙條,想起那人的戲耍就氣得牙根癢,氣鼓鼓起抓過來打開一看,裏面只有幾個字:看到這紙條,說明你又活過來了。唉,禍害遺千年吶。

看着那清秀的字跡,薛淩雲似乎能從那一筆一畫裏看到葉長洲媚眼如絲,似笑非笑從那雙薄唇裏吐出幾個字:薛淩雲,來呀,弄死我呀~

“好你個葉長洲!”薛淩雲氣得将紙團揉成一團丢在桌上,半晌還是覺得這股氣不出不行,盯着桌上那揉成一團的紙條,忽而眉目舒展,眼中透着一股捉摸不透的笑意。

華燈初上,葉長洲還在暖閣待着,沒有要去卧房休息的意思。趙婆婆知道他怕冷,吩咐下人将晚膳安排在暖閣內,見葉長洲一邊吃飯一邊道:“殿下,按照你的吩咐,我已命信徒去查那刺客了。只要他們人還在塢原,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重點不要放在太子身上。”葉長洲用勺子攪動着碗裏的粥,“若我沒猜錯,此事是有人假太子之手報自己的私仇,順便再加深一下太子與薛淩雲之間的誤會。”

“我也是如此猜想。”趙婆婆道,“殿下放心,我自有定奪。”

“嗯。”葉長洲吹着碗裏冒氣的百合粥,頭也沒擡,“婆婆幫我準備下,今夜我就在這暖閣歇息。”

“殿下,這暖閣雖暖,但終究不如卧房舒适呀……”趙婆婆有些驚訝,勸誡的話還沒說完,葉長洲打斷了她,“今夜有客來,我不想弄髒卧房。”

趙婆婆張嘴無聲,半晌嘆息一聲,點頭出去了。

這暖閣造價昂貴,镂空的底部燒着炭火,整個屋子都是暖的,住在裏面只需着薄衫。暖閣四面皆是碩大的琉璃窗,罩着輕薄紗幔,既隔絕下人的窺探,也保持原本的通透。屋中鋪着波斯進貢羊毛毯,整個屋子除了一個小炭爐,便只有一張小案和一個矮小的書架。

葉婆婆吩咐人搬來薄被和玉枕。入夜,暖閣掌燈。葉長洲散了發,身上錦緞中衣半敞着,白皙的脖頸和半露的胸在燈火下明晃晃地泛着瑩潤的白光,倚着玉枕翻着書,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書上一行行的字,口中輕念:“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幹戈?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鬓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此一首亡國之主李煜的《破陣子》在這大雪夜讀來,更是倍加凄涼。葉長洲輕嘆一聲,直起身子從暖爐邊取下一杯溫茶慢慢品着,眉頭微蹙,滿心都是亡國之主為階下囚的凄惶。

每日在小小的方寸之地數着牆磚到老至死,孤寂到無以複加,這輩子葉長洲都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沙沙沙……”外面一陣不同于暴雪落地的聲音輕輕由遠及近。葉長洲聽到那聲響,只是稍挪了下視線,旋即又回到書上,沉浸在李後主的悲傷中無法自拔。

“吱呀!”門開了,一股冷沁人心的寒風攜帶着冰雪的氣息席卷而來。

葉長洲被凍了一下,用錦帕捂着口鼻輕輕打了個噴嚏,尚未放下手中書,那人就快如閃電欺身而至,一把将他手中書奪了,伏在他身後,冰冷的身子緊緊貼着葉長洲,帶着屋外風雪的臉頰輕蹭着葉長洲後腦,嗓音低啞:“殿下這是在等我麽?”

“誰等你?”葉長洲胳膊肘往後一拐,人體最堅硬的部位便狠狠戳到身後人柔軟的肚腹,如願聽到身後人痛得叫起來。

“葉十六!”薛淩雲捂着肚子皺眉,不滿地通叫。氣不過,幹脆撲到葉長洲身上,徑直将他壓在身下,一臉壞笑在他臉上親一口:“好狠的人,要謀殺親夫麽?”

葉長洲被他壓着,深知自己抗衡不過這武夫,掙紮反而會讓他更加興奮,幹脆就不掙紮了,左手繞到薛淩雲身後,衣袖滑落,修長白皙的手臂挂在他脖頸上。

看着眼前那張俊俏白皙的臉,嘴角眉梢還有些許淤青,右手輕輕撫摸着那些傷痕。

“啧啧啧……被打成這樣,真叫人心疼。”葉長洲皺眉,嘴裏滿是惋惜,可眼裏的笑卻多少帶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薛淩雲一顆心被他勾得七零八落,緊緊抱着他,惡狠狠對着那張薄薄的唇就親下去,帶着洩憤的意味,不似相思之吻,倒像是仇人間的厮殺。

葉長洲被他咬痛,眉頭緊蹙,趁他不備翻身壓在他身上,一句:“咬痛了……”還沒說完,又被薛淩雲反壓制在身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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