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威士忌(一)

第15章 威士忌(一)

這次的試煉活動可謂是爆了大冷門。經歷過試煉場的老手和初次參與的新手之間的差距宛如溝壑一般難以填補。再加上幼小的孩童之間年齡差距所能帶來的不同是非常大的,新手大多是國小的年紀,而帶新手的老手,年齡小的像黑澤陣這樣九歲,年齡大的已經十二歲,長得着急一點的都已經快要發育了,從各方面來看都要比小豆丁們強。出于這樣種種原因,這三月一度的活動一向都默認了獲勝者會是老成員。

何況,就算不是,也沒人相信幾乎能說是最底層的代號成員皇家禮炮可以帶出來一個第一次參加老帶新試煉就勇奪冠軍的小崽子。

但事實是,這件事就這樣發生了。

其實諸伏景光也很受矚目。他和基安蒂都是自學成才,于是自然而然走得近了。後者也是狙擊奇才,不過小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些沉不下氣來,在試煉中四人組隊裏居然成了稍顯遜色的哪個。

真的讓人們比之諸伏景光更關注松田陣平的事,還是威士忌的招募。

他拒絕了威士忌的招募。

這件事其實是他和諸伏景光說好的。同時加入威士忌方陣營會局限他們的行動,對于早就清楚對方是卧底的他們而言,這樣一來未來除非學習黑澤陣,殺了威士忌,否則會十分被動。

但是諸伏景光需要一個導師,這會成為他未來在組織立足的靠山之一。而且兩人還抱着另一重心思:如果可以順手救下一個紅方就再好不過了。

對于松田陣平堅定地跟随了自己此事,皇家禮炮感動極了。

“我操,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小崽子!試煉場第一名,我當年在裏邊可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差點就沒了命!”他喜悅地說,看起來幾乎想要把松田陣平抱起來轉圈,那眼神把小男孩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行,我要打電話給長島冰茶那個傻/逼炫耀一下,媽的,叫他瞧不起咱們!”

松田陣平:......

他這幾百輩子從來沒見過皇家禮炮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地嚷嚷,他見過的對方雖然一樣髒話連篇,但是整個人顯得苦大仇深,又充滿了對于紅方所有人的恨意。二十年不到的時間可以将一個人改變那麽多的嗎?

皇家禮炮繼續哈哈大笑起來,本來長相不錯的他愣是在神經質的大笑中将自己整成了一幅神經病的模樣。然後他轉過身來,打了個響指:“哎小家夥,我感覺你比我有主意。你想去組織的集中訓練嗎?或者就跟着我做任務、空餘時間去打打比賽?

出乎意料的是個讓學生選擇自己的道路的好老師呢。

松田陣平在心裏吐槽了那麽一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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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諸伏景光被分開了,倆小孩又不是很敢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得太親密,只能偶爾聊聊天,就好像只是兩個在課外興趣班偶然結識的好友。只不過這個“課外興趣班”稍微有點性質特殊。

但有一件事他很在意,那就是那個在試煉中提供他們信息,打破了他們被腦控的狀态的人。

對方看上去并沒有壞心思,但——在組織,這種事情怎麽說得準呢?

威士忌那邊出乎意料地發來邀請,詢問松田陣平要不要和諸伏景光一起來參與訓練。

對于大部分代號成員來說,術業有專攻,狙/擊手不會去碰外勤成員的工作。但是威士忌對于自己的門徒要求顯然更高。想想未來的琴酒,狙擊近戰樣樣精通,一人扛起大半個組織事務也不在話下。

于是當周周末,皇家禮炮就帶着松田陣平去了威士忌的據點,據說後者要在那裏先試試兩個小家夥的身手。

那是一個意外清淨整潔的大廈。根據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共有的刻板印象,組織成員的據點總是在喧鬧的紅燈區,主要是魚龍混雜,條/子也不太管。

挺立的大廈就當時水平而言已經算是很高,上邊寫着“灰隼科技”幾個大字。灰色的牆面顯出嚴肅的感覺,淡色又很是養眼,卷發小孩兒忽然覺得有種自己剛剛離開原始社會,回到現代社會的感覺。

還未被污染侵蝕的天空是淡藍色的,幾縷雲朵飄過,他雙手插兜,敏銳地感覺自己的導師頗有些煩躁。皇家禮炮和他如出一轍地雙手插頭,雙眉緊鎖,說實話松田陣平沒見過他如此凝重的模樣。但對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也就接着向前走。

在大廈門口,皇家禮炮終于忍不住了,他重重“啧”了一聲:“操了,老子看到這種高級地方就過敏。”

他輕輕推了推自家小徒:“喂,小孩兒,你先下去吧,威士忌那家夥大概在地下二層等你,結束的時候給我發短消息或者打電話,我來接你。”

卷發小男孩點頭應下,總覺得自家導師像是落荒而逃了一樣。

——還有,剛剛的話怎麽跟送小孩上學的老爸似的。

松田陣平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在進商場大門時随手抽了一張商場地圖,然後自己走向通向底下二層的電梯。

他好像是到的最晚的那個。當電梯門打開時,他看見威士忌和旁邊的四個小孩——都是熟悉的面孔:黑澤陣、七田理代、魚冢三郎,以及最熟悉的那個,諸伏景光。

“嗨。”藍色貓眼男孩用氣音打招呼,小爪子小幅度揮了揮。他還是無法說出話來。

七田理代和諸伏景光差不多,都是獨自打拼的,威士忌順便帶上她一起訓練不算奇怪。

但魚冢三郎?

如果松田陣平沒記錯的話,他的導師是白蘭地派的吧。

不過和他沒什麽關系。卷發小男孩漫不經心地把和組織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有關的各種想法抛諸腦後。

“不去訓練嗎?”見其他人還沒有動身的意思,卷發小孩兒詢問自己的好友。

後者眨眨眼,微微搖搖頭,用氣聲說:“好像還有一個人。”

七田理代和魚冢三郎并不知道什麽組織裏派別争鬥,他們還蠻高興能有隊友的。小孩子嘛。

介于黑澤陣一臉高貴冷豔,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又綁定了似的一直在一起竊竊私語,剩下的兩個小家夥理所當然地開始唠嗑。

唠着唠着就打起來了:

“大哥的狙/擊最厲害!”

“沒有人比得過景光!”

卷發小男孩和自家同期咬耳朵:“她什麽時候成你的腦殘粉了?”

諸伏景光:……

他怎麽知道。

片刻後最後一人才到來,少女的黑發之下是一對異色的瞳孔,面容讓松田陣平無端地眼熟。他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庫拉索。

新來的少女很沉默寡言,和黑澤陣一樣游離在隊伍外邊,沒有和任何一人搭話。

她只是在七田理代詢問名字是輕聲告知:“岩鶴真。”

兩位重生的小孩兒都對庫拉索的原名沒什麽印象,她似乎沒怎麽和公/安作過對——确切地說,是暴露在公/安視野之後沒多久她就會死亡。

訓練的場地當然不會在地下二樓這樣一個人人能來到的地方。威士忌帶着幾個小孩兒繞了好幾個彎,又開開關關地操作了幾個機關終于到了一片空曠的地域,看上去大概有一個學校操場那麽大,最外圈有四百米的模樣。

然後——

威士忌悠然宣布:“第一天的訓練,排球比賽。”

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從哪摸了一個排球出來,在指間悠閑随意地轉了幾下,又在手中自如地抛接。

“介于阿陣年紀最大,長得最高,三對三分組不太公平——你們自己決定小組人數。”

“?”

認真的?

排球比賽這種東西不是普通學生的課餘活動嗎?放在這兒真的合适嗎?

松田陣平一瞬間提心吊膽,總覺得威士忌下一秒就要自曝卧底身份——出了卧底誰會用這種輕松愉快的方式訓練組織幼苗啊?

等等,黑澤陣以前不會就是這麽訓練的吧?

感受到他人目光的黑澤陣:。

組織的人打球和普通學生打球能一樣嗎?金發小孩兒惱羞成怒,并且決定用自身實力告訴其他幾個人,打排球一樣可以成為組織訓練的一部分。

還沒等其他幾個小孩兒反應過來,金發小狼就接到了他的導師抛給他的排球。白黃藍相間的球被抛出,然後在他已經看得出些許肌肉的手臂上彈跳了一下,飛到了魚冢三郎眼前——

魚冢三郎學着電視裏排球運動員的樣子伸手、瞄準、狠狠一打……

球沖着他身後飛了出去。

“啊啊啊笨蛋你手伸直啊!會不會打排球!”七田理代的好勝心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了,國小生年紀的小姑娘躍躍欲試地追着球跑,沒想到第一擊就被豬隊友狠狠背刺,“不會的話能不能別接!讓開讓我來啊!”

魚冢三郎委屈,他是真不會啊。

這也沒人教過他啊。

“沒錯,這項活動不僅僅是在考驗你們的運動能力,協調能力,協作能力。”威士忌靠在一旁看着點評,又扔來一個新的排球,“在實戰中摸索最有效的擊打方式,是提升學習速度的一種途徑。”

……好合理的理由。

威士忌大概就是這麽告知組織他的訓練計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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