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撼動高維(二)
第39章 撼動高維(二)
降谷零伸出手指比了個“一”:“——永遠會早警察一步出現在現場的偵探們。”
諸伏景光在一旁用右手食指與中指比劃出“二”的手勢:“——永遠允許一個小學生深入犯罪現場采樣調查的警察們。”
松田陣平比出三根手指,豎在臉龐正前方:“——永遠先抑後揚,先提出錯誤兇手再指出正确兇手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降谷零收起手,換另一只手比出“四”的手勢:“——我相信這點很多人都發覺了,但是奇異的是,即使是已經成為零組組長的我,當時也沒有仔細探究過:毛利小五郎破案時從未張過嘴。”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已經隐隐可以猜到是柯南在背後幫助他破案。但難以想象的是,本該擁有身為卧底的謹慎的我居然會在他喊出‘零’時展露出失态。我也過于輕易地對這個男孩交付了信任,但自己卻從未察覺過異常。”
諸伏景光攤開手掌表達“五”:“——十五年後的米花町犯罪率實在高到不尋常的地步,細想之下似乎時間也有些不對勁。有時同一個日期裏,那個名為柯南的孩子會和毛利偵探等人同時出現在多地進行破案。”
松田陣平比了個“六”的手勢,接着說道:“柯南的足球速度最快的情況下是能超過7.9乘以十的三次方米每秒的,這從他的足球曾經穿越大氣層就能看得出來。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高速摩擦的空氣會使得足球被點燃,而碳制的球類會在這段距離中被燃燒殆盡,但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
“如果這是阿笠博士研發出的高科技倒是可以解釋。但是為什麽他研發出了這樣的科技,發現了這樣可以增大推力的同時不損傷柯南的腳踝的球鞋與足夠堅韌且防火的足球,這樣的技術卻沒有被運用在高精尖領域?”
細想之下,疑窦叢生。如同白晝中星點細微到肉眼難辨的危險塵埃,讓人由心底生出毛骨悚然的涼意。
命運的大手不知不覺間悄然收縮,似乎将要合攏讓人喘不過氣來,罩在頭頂遮掩着希望的太陽。它的揮舞旨在毀滅,從旁窺視着觊觎那些猛烈的被命運裹挾的痛苦情緒,摧毀一切。
萩原研二下意識跟風地比出來一個“七”的手勢:“黑衣組織生物技術迅速發展的同時,其他領域的發展似乎減弱許多。我有仔細研究過APTX-4869的原理,本質上是細胞的逆分化。一般來說細胞分化具有不可逆性,幹細胞可以分化成肌肉細胞等,但高度分化的細胞卻不能變回幹細胞。”
“但細胞逆分化并不是不存在,一個經典例子就是癌細胞——讓我感到疑惑的是,連返老還童的藥物都出現了,醫療領域中對于癌症治愈這一方面卻沒有顯著的進步。這固然有黑衣組織壓下自己麾下制藥公司研發出的藥物成果的原因,但還是很可疑。”
本來打算接着松田的話說的降谷零撥了撥額前金色的劉海。看來萩原已經理解了啊,他想,那就不需要繼續舉例了。
最可疑的一點是,在與夥伴們相遇之前,萩原研二從來未曾從這個方向想過。
腦海就如同被一層薄紗一般的蒙蒙霧氣遮蓋,強行隔絕了他思考這些自己周身世界中所存在的疑點的能力。
這種無法由自己掌控思維的感覺當真令人生出無力與厭惡感。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那雙漂亮的紫眸之中閃過一絲沉思的意味。
降谷零點頭認同,紫灰色的眼瞳之中滿是認真的意味:“是的——我更傾向于我們幾個人的彼此彙合觸發了什麽關鍵點,使得我們能夠發現這個世界的怪異之處。”
諸伏景光貼心地補充:“類比一下的話,類似于很多文學與影視作品裏所說的,角色的覺醒。”
萩原研二臉色有些不好看,當然這并不是針對自己的同期們,只是這樣的猜測着實讓他感到不太舒服:“hiro,你是想說,我們都是……”
他沒有說完,但剩下的三人都非常清楚他想要說什麽,因為在他們之前讨論的時候,他們也曾經生出過這樣的一個疑問:
——難道我們就像那些文學與影視作品裏的角色一樣,終生無知無覺地生活在一個巨大的娛樂作品之中,世界觀、命運,每個人都是被掌控被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嗎?
那他們掙紮着拯救的意義是什麽?被人觀賞宛如一個馬戲團的猴子嗎?他們內心的矛盾與糾結與沖突與爆發又算得上什麽?
但是——
“不,不是這樣的。”松田陣平點了點桌子,打斷了萩原研二的思緒,“我、zero和hiro抽空閱讀了大量的資料,娛樂作品也好嚴肅作品也好,以及許多與之相關的論文。”
“基于此,我們完全可以得到的結論是——無論世界如何,我們是真實的,我們四個人是真實的。”
“我們可以成為自己的錨點,或是充當彼此的錨點。我的的思想與靈魂都是切切實實的。”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靈魂仿佛落到實處。
*
明亮的九點房間之中,金發的女人翹着二郎腿,身子妩媚,面容中帶着妖冶的誘人。她白皙的腿在酒紅色的連衣裙之下若隐若現,宛如純潔白紙上濺落的點點血跡。
她撩起耳邊的一縷頭發,滑落的些許發絲更襯得露出的些許皮膚滑膩好看,萦繞着的音樂花香與酒香相互融合,漫進她身體的每一寸。
貝爾摩德擡起手,寬大的衣袖翻下來,露出那雙修長美麗的手,指間輕點在屏幕上劃動,她的眸光漫不經心地垂落,一目十行地浏覽着什麽,時不時還挑起一絲冷笑,眉眼間都流淌着興味與某些看不透的其餘情緒,但總體而言,她稱不上心情好。
美貌的女影星面前熒光的屏幕之上,赫然是組織論壇。
若是讓琴酒知道她如此不務正業,都有空上論壇摸魚,肯定又要用那種“組織勞模對你發起鄙夷.jpg”的眼神對她行注目禮。
黑暗中蟄伏的肮髒扭曲以至于惡心令人厭棄的生物,它漫長的生命之中總得尋覓片刻的消遣,多巴胺或是腎上腺素的分泌足夠使人快活。
裸露的手指劃過屏幕,黑色的細小字跡随之滾動,然後停留在新帖裏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的光影與背景都經過了明顯處理的痕跡,但是貝爾摩德一眼就看得出來,經過這樣的處理的圖片,要想恢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發帖人謹慎是謹慎,可這一腔謹慎都用在了八卦上。貝爾摩德只是略微一掃,就被屏幕中映入眼簾的某個主動壓着別人的半長發紫眸小朋友吸引了目光。
......?啊?這不是我徒弟嗎?
貝爾摩德此時的心态像是那種,送女兒出了學校之後自己進酒吧裏浪,轉頭看到她女兒繞着男人跳鋼管舞的媽咪。
容貌美豔的女子看着以兩種完全不同的姿勢抱成一團的四個少年,一時間陷入了停頓,碧藍色的瞳孔閃過片刻的空白。
“......”她喃喃,“我應該沒有給研二下達什麽勾引白蘭地他徒弟的命令?”
不,但這看上去像是多人運動的場景是怎麽回事?她貝爾摩德堂堂裏世界第一情報人員,在此鄭重發誓絕對沒有教過萩原研二這個!
僅僅是停頓了幾分鐘,女人又調整好了自己。她嘴角重新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目光中流露出了某種調皮的不懷好意。
是時候去重新聯系一下白蘭地了呢......
卻沒想到白蘭地先發制人,貝爾摩德一打開郵箱就看到對方發的一個問號和一串消息。
白蘭地:?
白蘭地:你徒弟,不管管嗎?
白蘭地:貝爾摩德!
人總是會在看到別人比自己更難受的時候心情瞬間變好。貝爾摩德一時間也沒了自家乖巧小徒兒被人帶壞的奇怪情緒,捂嘴笑得花枝亂顫,迅速打字發消息:兒孫自有兒孫福啦白蘭地,小輩的事情別多管哦,小心變成讨人嫌的封建大家長。你不一直是以放養孩子為傲的嗎?
白蘭地:。
他*的這個女人,怎麽明嘲暗諷的。擔心一下朝夕相處快十年的小朋友有什麽問題嗎?優雅的英國紳士險些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一旁他許久以前游覽日本時認識的好友倒是哈哈大笑:“莎朗還是這副模樣。”
白蘭地扶額:“……盜一。”
他和貝爾摩德第一次認識就是經由黑羽盜一的引薦,只是那時候他沒想到會在黑衣組織再次見到她,而那個女人居然還是裏世界赫赫有名的千面魔女貝爾摩德。
黑羽盜一拍拍他肩膀:“看你這擔心的,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決定趁着我兒子還小多教他點主動追小女孩小男孩的技能。”
在江古田幼稚園上學的黑羽快鬥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