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謝謝和不客氣

第0023章 謝謝和不客氣

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喝了酒,還是因為夜裏吹了冷風,何嶼渡第二天睡醒後,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換了衣服,然後去洗漱。

洗漱完還是覺得有些沒精神,他打着呵欠下樓,到餐廳吃早餐。看到明霁和何秉燭同桌吃飯,閑話家常,氣氛融洽得仿若一家人,何嶼渡還以為自己是沒睡醒。

他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明霁在他家住着。

但他就出去玩了一天,明霁怎麽就和他父母處得這麽好了?

何嶼渡拉開椅子坐下,聽到何秉燭說:“樾山的茶葉很好,色翠香郁,茶湯醇厚。但是山路難走,運輸成本太高,又沒有品牌效應,賣不出去,打不開市場……村民們也沒有別的經濟來源,大部分人家的青壯年勞動力都出去務工了,只有一些老人在家務農,物質匮乏,生活困難。”

“我和阿玉知道樾山這個地方,還是因為國家開始扶持那裏的旅游業,我們去采風,在樾山住了一段時間,發現樾山的村民們生活真的很困難。那裏連所學校都沒有,孩子們每天需要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去上學。”

“所以我們才資助村子裏修了一所希望小學。”席玉溫聲道,“老師都是請的本地人,有一些年輕人願意留在家鄉建設家鄉,他們有的做網上直播帶貨,有的去學校給孩子們上課,這個地方的人如同這座山,蘊藏着一股堅韌的生命力。”

何嶼渡喝了一口溫熱的豆漿,又聽着何秉燭開始談樾山的旅游發展、茶園規劃什麽的,他聽得有些雲裏霧裏。

“爸,你們要承包樾山的茶園?”這轉行是不是跨得太大步了,他爸媽做設計還行,做生意……何嶼渡覺得不太行,他們家的人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何秉燭解釋道:“是明霁他們集團響應國家的扶貧計劃,要幫扶樾山。”

何嶼渡有點驚訝,他看向明霁:“那你們準備發展旅游業還是包裝茶葉推動茶葉經濟?”

這慈善做起來,可比他那10萬的捐款有意義多了,行善積德如果真的能具象化,這會兒明霁肯定是渾身冒金光。

何嶼渡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

“策劃部給了兩個方案。”明霁說,“還在開會讨論。”

明霁在樾山的詳細資料裏看到了希望小學的資料,他有些意外這所小學是何秉燭和席玉捐助修建的,但也算是意外之喜,他正好能和何秉燭他們了解樾山的情況,聊聊規劃問題。

明霁看何嶼渡在笑,也不知道何嶼渡在笑什麽:“你有什麽建議嗎?”

何嶼渡夾了一個煎餃吃,慢條斯理地咽下去了,才開口道:“要想富,先修路。修了路,賣茶葉。”

“樾山就只有一座古廟,保存得好像也不是那麽完整,沒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沒有特色飲食。”何嶼渡一針見血地道,“沒有吸引力。”

“樾山茶老爺子特別喜歡,我也喝過,茶很好,比發展旅游業其實更有潛力。”

何秉燭和席玉一同看向了他,眼神中帶着一些複雜和欣慰。

明霁也在看他,然後慢慢笑了起來。

“怎麽?我說錯了嗎。”何嶼渡被何秉燭他們看得有些莫名。

“明霁剛才也是這麽說的。”何秉燭笑道,“他說國家在扶持旅游業,他們就重點發展茶葉經濟,互相帶動。等茶園發展起來,可以提出采茶、炒茶的體驗模式,再打造休閑度假村,形成另一大旅游的特色。”

明霁想的比何嶼渡長遠多了,但是他們倆的選擇的大方向都一樣。

何嶼渡喝着香甜的豆漿,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泛着甜。

“爸,你知道這叫什麽嗎?”

何秉燭問他:“什麽?”

何嶼渡得意:“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何秉燭失笑:“你啊……”

吃完早飯,何嶼渡就去兌了杯感冒沖劑喝,他對感冒的各種症狀都熟悉得很,頭暈乏力,喝杯沖劑,有病治病,沒病預防。

和田對什麽都好奇,還以為他在喝什麽好東西,非要湊過來聞,何嶼渡把它撈起來,扔給明霁,然後一口把沖劑喝了。

“又感冒了?”明霁看向他。

“感覺有點,預防一下。”何嶼渡說着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王見山的電話。

他接通電話,就王見山在手機那端問:“小渡,你這幾天有空嗎?”

“有。”何嶼渡撚了撚手指,“有單子了?”

“有個熟客,看我挂了一個你的定制單在店裏,拍了下來。”王見山說,“我現在讓人把玉料給你送來?”

“什麽要求,起貨時間呢?”

“兩周,一個山水牌,設計你随意。”

何嶼渡應下了:“行。”

玲珑閣的人送毛料來的時候,商榷也正好送來了今天需要明霁确認和簽字的文件。

何嶼渡看看自己手裏的玉料,再看看明霁手裏厚厚的一疊文件,笑了:“挺清閑的?”

明霁的視線落在他手裏的玉料上,也失笑道:“果然,今天不一定。”

何嶼渡推着他的輪椅往書房走:“走吧,我的書桌分你一半。”

何嶼渡的書房采光明亮,窗外四壁薜蘿滿牆。

書房的屋內整潔幽雅,桌邊擺放了一盆別致的盆景松樹,一方長桌,一把禪椅,靠牆的古樸書架上藏書整整齊齊。牆上挂了幾幅書畫,有閑雲野鶴,有寫意山水,還挂着一副筆勢遒勁的題字。

“傲不可長,欲不可縱,樂不可極,志不可滿。”明霁擡眼,照着題字念了出來。

何嶼渡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爺爺給我題的字。”

“老爺子對你很是愛護。”

只從題字內容就能看出來了,字字句句,都是長輩的殷殷教誨。

何嶼渡“嗯”了一聲:“我知道。”

窗前的長桌上,整齊地擺放着各種顏料、毛筆和宣紙。

何嶼渡整理了一下,騰出了一塊地方給明霁放電腦和文件。

“桌子椅子都讓給你。”何嶼渡說,“我去工作室。”

書房的隔壁,就是他平時雕刻的工作室。

明霁有些好奇:“我能去看看嗎?”

“也沒什麽好看的。”何嶼渡說着,推着他往隔壁走去。

何嶼渡的工作室布置得很簡單,甚至有一些亂。

他從不讓其他人收拾自己的工作室,那些雕刻工具、玉料,他都自己收撿。

工作室裏最醒目的就是車間,然後是極大的一張木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随意地堆放着幾塊圓形的毛料,一盒雕刻的工具,鋼尺、各種筆和一些小工具都被放在一個木質收納盒中,顯得亂中有序。

工作室上白牆黑墨,題着滿牆的《陋室銘》,而另一面牆做成了透明的玻璃櫃,裏面放着很多栩栩如生、形态各異的雕刻作品。

明霁的視線被一塊碎玉吸引了,他微微怔了一下:“這是……”

何嶼渡:“嗯,這不就是我在那裏好好地站着,莫名其妙被某個人撞過來,摔倒時撞碎的玉嘛。”

某個人本人——明霁有些無奈,嘆了口氣:“何嶼渡……”

“幹嘛。”何嶼渡挑挑眉頭,笑吟吟地看向他。

“那天是萬殊撞到我了,我才會不小心撞上你。”明霁認真道,“關于這件事,我很抱歉。”

“既然你這麽誠摯地道歉了。”何嶼渡笑着道,“那我就大方地原諒你了。”

明霁看向他的眼睛,許久,才開口道:“其實……更應該跟你說謝謝。”

“很多事都應該跟你說謝謝。”明霁說,“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告訴我木雕的事,謝謝你寫的那篇文章,還有,讓我來你家養病。”

“明霁,你欠我的人情可欠大了。”何嶼渡眼裏的笑意更甚,“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客氣。”……

明霁在何家養傷的日子,一點都不清閑。

他每天都會處理集團事務,會和股東們開視頻會議,重要的文件商榷會每天給他送來,居家辦公的日子也是忙碌的。

倒是何嶼渡雕完刻件以後,每天都清清閑閑地在家待着,或是畫畫,或是做個小雕件練練手,要不就是和和田在院子裏玩。

朝夕相處久了,何嶼渡面對明霁已經沒有了那般不自在,但時不時的他就會盯着明霁走神,有時候還會有些患得患失。

那顆名為“喜歡”的小嫩芽真的是見風就長,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棵小樹苗,天天在他的心裏裏招搖作祟。

一晃半個月過去,缪剪秋帶來了明棠被逮捕的好消息。

半個月,警察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收集證據,四處走訪,終于把明棠抓捕歸案。

但這時候,單青黛卻拿出了明棠精神病的診斷證明,要求将明棠送去醫院,強制醫療看管。

這樣一來,明棠就可以逃脫法律責任了。

缪剪秋并不想看到明棠扯着精神病的大旗,躲過法律責任,所以打電話問明霁,該怎麽辦。

“放心,他逃不掉。”明霁這段時間在何家養傷,明棠的事他全交給了警方處理,但不代表他沒有別的準備。

他向來習慣未雨綢缪。

“檢察院辦理這類公安機關移送的強制醫療案件,發現鑒定人故意作虛假鑒定,會依法提出糾正意見和駁回的。”

“既然你有成算,那我就放心了。”缪剪秋頓了頓,又說,“那網上那些熱搜和營銷號……”

“那些事,只會證明明棠從小就是反社會型人格。”

“好。”缪剪秋說,“單青黛這邊我會盯緊的,現在他們住的房子已經被銀行查封了,她回過單家求助,有萬彩集團施壓,單家也不敢管她,她想為明棠奔走,也只是徒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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