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45】

新唯旅行的時候生了一場病。

坐在出租車上前往滑雪場。

是後來才從漫畫裏看到關于滑雪的景象。

滑雪板經過的地方都由雪白變成彩色，少女在公交車上的冰窗戶上哈氣，也徒手塗抹出一條條彩色。

還有那句：‘世間的故事都已經被寫盡了，憑什麽覺得我們是特殊的呢？①’

新唯沒想到會有某個角色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

那時候坐在十裏長堤的草坪上，看着樂隊唱着喜歡的歌，眼角慢慢滑落下淚水。夜晚華燈初上，一條條筆直的灰色公路撒上燈光變得四不像，灰不灰，橘不橘。

風從遠處吹來，是不是會帶着某些人的思念。世界上很可笑的一點是，某些心心念念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再次重逢的背影，卻和某個不曾相識的人擦一次又一次。

新唯圍着圍巾，在北國火車站附近等着。從兜裏拿出一包煙，靜靜地消磨着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歲月。

如果一個人的心很冷，那麽外邊再冷的天氣，也不會覺得寒冷。

軀體躺在賓館上，額頭發着高燒，身體由于滑雪而造成的酸脹感，在次日毫無知覺地侵蝕着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

大腿內側微微發燙的感覺，使勁蜷縮身體，試圖陷進被子中，但是所做的一切都無濟于事。

昨日。

帶上滑雪鏡的瞬間，眼睛裏的世界變得發灰，變得發黃，在滑雪道下等着秋千，呼出的空氣上升瞬間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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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秋天上左右搖晃着雙腿，看着陸地與身體逐漸拉開距離，拖着臃腫笨拙的身體站在雪道頂端，使勁呼進一口氣，滑板緩緩移動，心髒也随着劇烈跳動起來。

雪，白茫茫的，到處都是一片雪。

身體逐漸失重，周圍的景色如同加速般從視野前方飛速略到身後，一道道滑雪的印記覆蓋住之前的印記。

腎上腺素飙升，沖淡了身體那種冰冷的感覺。

嘭——

身體後仰，滑雪杖被扔出數米遠。

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氣，穿着護膝和頭盔反而沒有體會到些許疼痛，只想躺在斜坡的雪地上，擡頭看被護目鏡處理過發黃的天空。

一雙深棕色的眼睛盯着書店的地球儀。

由97.3%水構成的星球。

在宇宙中，被成為美麗的藍色星球。

天空是什麽？

穿着紅黑相見格子裙的小學生總認為天上有只手，和木偶劇一樣，拿一根線挂着松松軟軟的大白雲，天空是如同幕布般的存在。

一團團美麗的雲朵挂在天上。

一定會存在那樣一根根看不見的線，把雲朵串起來。

穿着白大褂的學者扶了扶眼鏡，說地球是由大氣層包裹起來的，而這就是我們所熟知的天空。

大人們認為天空是什麽呢？

大人們坐着地鐵前往一個個工廠中，窗明幾淨的寫字樓如同絞肉機般，紅紅的靈魂進去，蒼白的身體出來。

天空就一直放在頭頂上。

而大人們已經沒有辦法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