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為什麽要對不起?”施旖擡起如水的眼眸,輕柔地詢問。

宋又杉不安地用指尖摩挲着被單,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可能,可能誤會你了。”

施旖詫異地挑眉,還是選擇把這事揭過去,把控話題的走向:“你還好吧,剛剛你突然昏倒,真是吓到我了。”

騙人。

宋又杉腦子裏閃過這兩個字。

她在宴會上孤立無援地等待施旖到來的時候,施旖在做什麽。施旖牽着白月光的手,以看好戲的姿态出現在衆人面前,指責周秉淵的同時也表達了對她的不屑一顧。

她有點看不透施旖了。

“剛剛,你真的被,吓到了嗎?”宋又杉別扭地皺起臉,“你明明争吵得,很,很忘情。”

“哦,杉杉,我應該給你介紹一下的。”施旖沒露出絲毫破綻,“那個女生叫南汀然,是我的朋友。你上次穿的衣服就是她的。”施旖自诩已經完全了解宋又杉的性格,只要他再解釋幾句,她就會相信了。

“她是秉淵的未婚妻。”施旖露出慚愧的神情,“當我看到秉淵身邊有個女孩時,我為汀然感到不值,所以與秉淵理論了起來。我沒發現那是你,真抱歉。”

宋又杉意味不明地拉長語調:“啊——你的,你的司機說,你的朋友會接我去宴會。那個朋友,是周秉淵嗎?”

“是,”施旖頓了一下,立刻反駁,“不是,不是他,那個朋友是汀然。汀然也在那個造型室,我想讓她和你一起去的。我不知道南家安排她和秉淵一起,而且你和汀然又長得那麽像……”施旖點到為止。

施旖太佩服自己了,他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編造好一個故事的。

實際上,他的做法和這個所謂的“誤會”也差不多,只是打了個時間差——讓宋又杉提前到造型室門口。

宋又杉已然被施旖說服,被他似真似假的說辭弄得暈頭轉向,以為自己再次誤解他了。

“杉杉,我們回家吧。”

施旖趁熱打鐵,朝宋又杉伸出手,一派和諧景象。

宋又杉懵懂地望着施旖,呆愣愣地搖頭:“施旖,能不能送,送我回學校,快,快期末考了。”

“可是杉杉,你去了學校,我就顧及不了你了。我不知道小滄會不會又做出什麽事來。”施旖還是一樣的說辭。

宋又杉也開始糾結。她倒不是怕秦滄,她完全打得過他——只是秦滄不講道義,非要以多欺少。

“所以說,杉杉……”施旖的聲音漸輕,被系統的機械音蓋過。

【宿主,我并非只是可以提供人生建議的系統,我可以幫你變得更強大。】

宋又杉的注意力被系統所說的吸引了。

【宿主,如果你的力量值有6的話,就能輕松打過五名成年男性。】

宋又杉的眼睛露出憧憬的光。

【不過很可惜,你的力量值勉強到達3。】

宋又杉還沒遺憾一秒,系統繼續說:

【幸運的是,我可以幫你提升,只需要你提供改變值。】

“改變值是什麽?”

【你的人生與原先的偏離越大,獲取的改變值越多。你擁有的改變值為1762,扣除轉變為重啓能量的改變值後,剩餘60.7。】

“聽,聽起來沒多少。”

【1力量值需1000改變值。】

宋又杉遲疑片刻後道:“既,既然你可以提升,那也可以削減吧。會不會哪一天你會收回這些點數?”

【不用擔心宿主,只要在提升點數時另外支付給我10%的改變值作為手續費,我保證錢貨兩訖。】

“你,你好像很需要這個,改變值?”

【是的,宿主,我很需要。】系統的話點到為止,既沒有說明緣由,也沒有趁機賣慘,好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于是宋又杉也不準備多問,點頭道:“那我要,如,如何積累改變值?”

【很簡單宿主,你要做記憶裏的你不會做的事。】

宋又杉仍是有些不解。

【比如說,拒絕施旖的建議。】

這個“比如”與宋又杉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

于是她板着一張臉,認真嚴肅地打斷施旖的話,一口氣說完:“施旖,我想回學校。”言罷,為了證明她的執着,她掀開被子,東張西望地找着穿來的高跟鞋,表明她現在立刻就要回學校。

施旖的眸子暗了暗,他不喜歡不聽話的小人偶。為什麽宋又杉總是要做出不符合他心意的舉動?難道他待她不好嗎?他給她提供她窮極一生都住不上的別墅,給她吃給她穿,為什麽她還是不滿足地想要回到原來的生活?

“施旖,施旖,能幫我打個車嗎?”宋又杉穿上了那雙鑲滿鑽石的高跟鞋,局促不安地請求,“等,等我買了新手機之後,就把車費還你。”

施旖沒反應,那半阖的視線落在宋又杉華美的禮服上。

宋又杉細長的手指摁住裙子,羞赧地說:“等我回去就把禮服寄還給你。”

“不,這禮服送你了。”施旖略微仰視宋又杉,站起來後變成了俯視。

“走吧,我送你回去。”但我不會放棄我的計劃的。施旖漂亮的臉上又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宋又杉還在擺手說“不用了”、“太貴重了”、“我會還給你的”,聽得施旖一個頭兩個大。

“聽着,杉杉,”施旖親昵地摟住宋又杉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甚至還沒有我一天賺的錢多。”

“我,我知道,但我,不,不想……”

施旖打開房門,看清門口站着的人之後,突然大力地推開宋又杉,硬生生打斷了她還沒說完的話。

“汀然,你怎麽過來了?”施旖的語氣有點異樣。

“我來看看她醒了沒。”南汀然抿了下唇,上前一步望見面目扭曲的宋又杉,先是驚喜一笑,又蹙起眉頭,擔憂地問,“怎麽了?傷到哪裏了?”

宋又杉吃痛地捂着撞牆的肩膀,咬牙等這勁兒過去。

施旖似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擡手捏了捏宋又杉的肩膀,回答南汀然:“剛剛不小心撞到牆了,應該沒什麽事。”

施旖展露出的姿态就像宋又杉最要好的朋友,對發生在宋又杉身上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隐秘而含蓄地隔離開南與宋的距離,不讓她們有進一步的接觸。

南汀然奇怪地打量一眼施旖,扭頭繼續問宋又杉:“需要幫忙嗎?”

“謝謝。”宋又杉掙脫開施旖的束縛,小心翼翼地搭上南汀然的手腕,“您,您能幫我叫輛車回學校嗎?”面對溫柔體貼的南汀然,她總害怕會怠慢,便忍不住用上了“您”的敬語。

“當然可以。”南汀然反手牽住宋又杉的手,“需要我幫你找套便服嗎?”

“那再好不過了。”

宋又杉與南汀然相視一笑。

施旖心頭咯噔一下,感覺有什麽超出他控制的事情将要發生。不過很快,他加深了唇角的笑意。

差點壞了事啊,施旖對自己說。

在南汀然的幫助下,宋又杉換上了方便行動的休閑裝,坐着南家的專車向南汀然和施旖告別。

隔着暗黑色的防窺膜,宋又杉還是能看見南汀然揮動的手以及和煦的笑顏。

于是她不可抑制地想起方才兩人相牽的手。與她粗糙的還帶了點繭的手不同,那只養尊處優的不沾陽春水的手軟乎得像是棉花糖,掌心傳來的陣陣溫熱透過皮膚順着血管,傳達到身體的每個角落,莫名讓她都有些燥熱起來。

宋又杉無意識地将頭靠在冰冷的車窗上,試圖緩解自己不太正常的情緒,可南汀然彎起的眼眸卻始終揮之不去。

回到學校已經快十一點了,她踩着宵禁的尾巴擠進寝室大門,對着宿管阿姨連聲道謝。

姬韞耷拉着拖鞋給她開了門,詫異地說:“你竟然回來了!”

“發,發生了,一點事。”宋又杉撓了撓頭,也不知該從哪裏說起。

姬韞仍然堵在門口,沒有挪動的意思,不太禮貌地瞥着眼睛道:“你應該感謝我,是我告訴施少爺你被……”她及時剎住了車,一把将宋又杉拉了進來,壓低聲音說:“你被秦少抓走了。”

宋又杉應了一聲:“謝謝你。”

“切。”姬韞翻了個白眼,看向她身上的衣服,“這是Lz啊,一件得十幾萬呢。這褲子是X&X的吧,這剪裁這版型。啧啧啧,你這條圍巾是小衆設計師設計的吧。”

宋又杉聽不懂,走向自己的床位,珍惜地拍了拍那件挂着的風衣。一股淡淡的幽香飄入她的腦海,與另一個溫暖的懷抱重合在一起。

這風衣是……

——

另一邊,施旖和南汀然并肩回到宴會廳。宴會已經結束了,賓客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

偌大的宴會廳裏,秦滄和南鎏然站着聊天,岑琬神色不耐煩地看向門口。

見南汀然閑庭漫步似的模樣,岑琬氣不打一處來,咧着嘴唇,皮笑肉不笑地說:“汀然,你記得跟你爸說明一下今晚的情況。”

南汀然挽了一下頭發,道:“我知道了媽媽。不過,我跟秉淵的婚約是不是要再讨論讨論?”

岑琬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望着眼前年輕優雅又端莊的女兒,心底不由得冒上細細密密的嫉妒。

她想到,自己這麽大的時候,早就因商業聯姻嫁給南良義生兒育女了,哪像南汀然這般還有機會去追逐外面廣闊的世界啊。要她說,還是太寵南汀然了,才讓南汀然産生這些抗拒的心思。

“沒什麽好讨論的。”岑琬語氣嚴厲,“嫁給周秉淵不是件壞事。”

但也不是件好事。

“可是媽媽——”南汀然上前幾步,想追上岑琬離開的步伐,可岑琬決絕的背影還是讓她止住了腳步。

南汀然蹙起眉毛,而後注意到施旖和秦滄還在,斂了斂神情,微笑着對他們說:“國外的課程和國內的論文都還沒完成,我還不想訂婚。”

“姐,”南鎏然換了個姿勢,斜靠在小桌子旁,吊兒郎當地問,“只是訂婚而已,你反應怎麽這麽大?”

只是訂婚而已?

南汀然愠怒,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就有王子為她沖鋒陷陣了。

“那你去周秉淵訂婚啊。”秦滄從南鎏然旁邊一步邁到南汀然身側,又像認真又像調侃地說,“反正只是訂婚而已。”

“秦滄你瘋了,我訂什麽婚!”南鎏然瞪大眼睛,有點氣急敗壞。

秦滄冷哼一聲,輕佻地豎起食指晃了晃:“這話就不對了,現在這個社會男女平等了。更何況,你和周秉淵可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你倆訂婚更有助于股價飛漲啊。”

聽到前一句的南汀然剛想笑,就因為後面這“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而面目僵硬了。

憑什麽,南鎏然生來就能承接南良義的仕途,并且還能擁有岑琬在岑氏集團的股份。

憑什麽,自己就要嫁作他人婦,像岑琬她們一樣整日喝着茶聊着毫無營養的內容。

難道只是因為南鎏然是男的嗎?

南汀然嚴肅地抿着嘴唇,直直地盯着南鎏然。

此刻的南鎏然讓她熟悉又陌生。他是她的同父同母、一起長大的弟弟,也該是她競争的對手。

被南汀然注視着的南鎏然目光沉沉地說:“秦滄,你真是重色輕友!”

南鎏然口不擇言,完全沒意識到他口中的“色”是自己的親姐姐。

不止南汀然臉色一變,施旖也疑慮地看向南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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