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世也是六零年冬天, 具體也記不清什麽時候了,反正應該就是這段時間, 臨過年前吧,村子裏的”外來戶”陳二毛家的大丫頭, 一直到天黑都沒回家, 家裏人覺得不對勁,便開始找, 最後發展成全村一起找。

最後先在南坡上找見了一只鞋子。狩獵經驗豐富的許滿江根據現場的痕跡判斷,小姑娘應該是被老虎叼走了, 大夥順着痕跡找過去,在進了山的不遠處只發現了一塊殘缺的腿骨一一人已經被老虎啃的吃掉了。

為了防止慘劇再發生, 第二天一早, 許向華便找見許滿紅把昨晚遇虎逃脫的事給他講了一遍。許滿紅聽完後,嘆了口氣說道:“這都啥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剛說完便覺到有些失言,有點緊張的看着許向華。

許向華明了許滿江在害怕啥,裝了個沒聽見, 說道:“七叔, 這事你得心裏有數, 咱們村孩子可不少。”

許滿紅見許向華面色無常, 便知道他無心與自己為難, 要不以自己剛才的那句抱怨的話, 絕對夠把自己這個生産隊長抹了, 再開個XX會, 感激的看了一眼許向華,說道:”老九啊,這事我知道了,我一會就挨家通知的,讓大夥守好門戶,注意安全。另外這事我現在得到大隊部給大隊長和支書也彙報一下,咱這附近的幾個生産隊都得注意一下。”

許向華點了點頭,看見許滿紅重視了這事,他也松了口氣,這事按照現在村裏的實際情況,也只能這樣盡人事聽天命了。

由于長年的饑餓,村裏的青壯身體都很虛弱,就連民兵每天的訓練都停了,更何況大冬天組織人手去搜山,更不可能了。

跟許滿紅說完話後,許向華回家帶了把柴刀,從後門進了山。家裏現在啥也不缺,唯獨柴棚裏的柴禾不多了。

分家後,許向華便不藏着掖着,趁昨天去縣城的機會,把從馬四彪那換的大米,花生油,老唐頭那帶的調料,好吃的,午餐肉,麥乳精,連帶空間裏有的玉米,麥子,蘋果,梨,大棗,核桃,板栗之類的糧食,水果,山貨,一股腦收拾了兩個大麻袋并一個大提包,一起帶回了家,交給了田春梅。

昨晚田春梅看着許向華肩膀上頂着兩個大麻袋,胳膊彎還挎着個大包的造型,又驚訝又心疼,驚訝他從那整的這麽些東西,心疼是以為他扛着這麽多東西走了三十多裏的山路。

好在田春梅因為信賴許向華,還是比較好糊弄的,見他累了(其實是跑的),問了兩句,便沒有多追問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給他做晚飯去了。

家中現在有的是細糧,就是每天敝開吃,都足夠兩個月吃的了。許向華稍松了口氣,便想着把柴棚裏的柴禾添滿,把後院的菜地翻翻,好明年種些自家喜歡的蔬菜。

小梁山靠近村子的地方,一些枯枝敗桠基本上都被村裏人砍光了,許向華只好拎着斧頭朝稍遠一些的地方走去。

這會正值隆冬,深山裏原本遮天蔽日的樹木,除了松柏之類的,其它葉子都掉了,勾勾纏纏的藤蔓也基本上都枯了,陽光從樹枝的縫隙曬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再加上這上山的路越來窄,越來越難走,許向華沒多一會便有些冒汗了,身上的大棉襖也早都脫的扔到了空間裏。

越往深處走,原本只有少量鳥雀的山林,便有些熱鬧了起來,各種知名不知名的小動物,時不時的便會在草從中竄出,又飛快的竄的不見了蹤影。

許向華找了一片長着松樹,柏樹,榆樹,刺槐等雜七雜八樹木的林子,抄起斧頭,把這些樹無用的枝桠和已經枯死的樹杆,齊齊的砍下來,邊砍邊往空間裏裝。準備一會多運一些下山,心裏不住的感嘆着有個空間就是好,比拉個板車啥的,可好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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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日頭有些偏了,許向華整理了一大捆柴禾,準備一會快到山下時背着裝裝樣子。整理好後,便輕裝簡陣的朝山下走去。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上山的時侯,只要有力氣就能往上爬,可下山的時侯就不成了,山路一旦狹窄陡峭,人就有一種往下沖的感覺,任你再有勁,那力氣也沒處便,只能扶着旁邊的山崖一點一點的往下挪着。

下山花的時間估計都有上山用的兩倍多了,趕到家時,大概都有三點多鐘了。

許家莊依山傍水,沒有遇到早災時,村裏人基本上一天都是三頓飯,早上九點來鐘一頓,兩點多鐘吃午飯,晚飯就到了七點來鐘,現在這個年景,都改成了一天兩頓,十一二點吃一頓,-->>

晚上八點以後吃一頓。

不過好在周圍山上和村外小河還能尋點吃的補充,雖然也有餓的浮腫,幹瘦的,但只要勤快點,至少餓不死人。

許向華回家的時間剛好是趕不上中午的,也趕不上晚上的,于是在把柴禾扔到柴棚後,便去竈房的大鐵鍋裏拿了個田春梅給他留的玉米面混白面的二合面大馍馍,夾了些昨晚剛做的油潑辣子,端了碗白開水,坐在院子裏吃了起來。

剛吃了沒幾口,就聽見前院鬧哄哄的。許向華把手裏剩的大馍馍扔到石桌上,起身朝前院走去。

一到前院,便瞧見他娘許劉氏又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喪良心吶,自己關上門吃香的,喝辣的,一點也不想着餓肚子的老娘,就拿着幾只破梨爛棗打發俺,當老娘讨飯花子……”

“就是,春梅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自從咱們嫁到老許家,娘對咱們幾個兒媳婦可不薄。你可不能這麽不孝順。”王秀芬也跟着起哄架秧子的說道。

原來許向華昨天買好鍋,就去了縣城的事,讓他娘許劉氏給知道了。許劉氏便開始心口疼,心疼分家時給許向華的伍拾塊錢,還有自己公公婆婆有沒有在這院子裏藏下啥值錢的好物件,再加上想着許向華去縣城肯定會買些好東西。

今兒在家等了大半天,也沒等到有人給她送,各種念頭混合在一起,幹是便打着許向華和田春梅不孝順的借口和王秀芬一起找上門來了。

而這邊呢,雖然許向華囑咐田春梅啥也不用送,可田春梅畢沒經歷過許向華前世的痛楚,想着畢竟是許向華的親爹娘,中午下工吃完飯,把家裏稍收拾了一下,便拿了個小布袋,裝了些蘋果,梨,棗子,想着給老宅的老人送去,這還沒走出家門呢,便碰上了來找茬的許劉氏和王秀芬。

不管田春梅怎麽解釋,這倆人都不聽,一個□□臉,一個唱白臉,鬧的想要回那伍拾塊錢和進中院搜東西。

許向華對這些人真是夠夠的了,本想着分家了總能清靜兩天吧,可這還是不行,也不知道他這老娘有多恨他,見不得他一點好,前世,今生都是如此,他這只要有點啥動靜,立馬就能尋上門來。

許向華惱火的沖上去,一把拽了王秀芬手裏的布袋,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冷冷的說道:“嫌不好?嫌不好那就啥也別要了!”

許劉氏氣的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撿了把掃地笤帚便沖了過來,邊罵邊要往許向華身上掄:“你個作死的混帳,想幹啥?給誰使脾氣呢?!你是老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想着孝順俺,還敢跟俺作,真是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就把俺這老娘給忘了……”

許向華知道他娘是啥人,當然不會傻站着讓她打,先東躲西閃了兩下,見老太太還是沒完沒了,惱火的猛一把,把笤帚揪下來,摔到一邊,沖着被吓的有點愣住的許劉氏說道:“娘,你今兒究竟是幹啥來了?”

許劉氏只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了,拉着臉理直氣壯的說道:“你昨天去縣城幹嘛了?把買的東西都給俺拿出來。”

許向華冷笑道:“買了碗筷,鍋鏟漏勺,還有鹹鹽,醬油醋,給孩子們買了幾個果子,現在一多半摔地上了,娘還想要啥,說吧。”

“俺不信,你去縣城就買了這些,這些鎮上也有,你讓俺進屋裏看看!”許劉氏大聲說道。

王秀芬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就是嘛,老二,你讓娘進去看看,又能咋的。”

許向華瞪了王秀芬一眼,笑道:“娘,你不就是想進我爺爺奶奶家的中院嗎?找這麽多借口幹啥?我明白告訴你,不可能!另外我去縣裏就買了這些,剛分家,我手裏沒錢,縣裏的東西比鎮上偏宜幾分錢,就是這樣,您老愛信不信!”

許劉氏被戳破了小心思,見許向華這麽強硬,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要哭鬧。許向華眼尖的看到了在大門外探頭探腦,望風的許向榮,心裏頓時有了注意,不理哭鬧的老娘和表面上假腥腥在勸,實為拱火的王秀芬,幾大步走到門口,一把将許向榮揪到院裏,噼裏啪啦,挑肉多,此較疼的地方開始暴揍。

許向榮疼的“哎喲……娘呀爹啊……” 的直叫,邊叫邊喊:“許老二,你瘋啦,我是你大哥!打我幹啥!我又沒惹你!”

許向華邊打邊罵:“王八蛋!就打你,數你最壞了,打死你都不冤,以後只要娘和大嫂敢來我家鬧,我就打你!照死裏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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