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狍子的好奇心重, 發現動靜後不說先逃命,而是站那先觀望, 想看個究竟,有時都逃走一大截了, 背後的追擊的獵人如果大喊一聲, 它還要回頭望望。被獵狗追着到處跑時,這傻玩意有時會一頭埋進雪裏, 以為這的就沒人瞅見它了。
有時侯開槍沒打中,那也別急, 埋伏在周圍耐心等着,這傻玩意跑一會發現後面沒個動靜, 便會掉頭回出事的地方看看,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被守在那的人逮個正着,好奇心實在是太重了。
許向華和許向斌發現的這窩狍子是在南面向陽山坡的草甸子裏,草甸子中間有幾顆稀稀拉拉的小樹。倆人彎着腰身走走停停,在大約有個百十米距離時, 兩人默契的互看了一眼, 分開了一些, 同時瞄準。
那群土黃色, 屁股處一團白毛的傻狍子正在吃陽坡中間偏西地方的幹草葉, 草籽, 每吃一會便擡頭四處看看。
這時, 許向華瞄準的那只剛好向前走了幾步, 側過身子,把全身最大的面積暴露了出來,此時正是最好的射擊時機,許向華朝許向斌比了個手勢,然後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呯”的一聲槍響過後,剛瞄準的狍子踉踉跄跄的順着山坡歪歪斜斜的朝坡下跑。
許向華知道這是打中了,趕緊追上去又補了一槍。一般沒打中的野物會朝山上逃,打中的一般都是向山下逃。
許向華順着血跡追過去,發現了一只草黃色,大概有六七十斤重的成年狍子,已經沒有了氣息。
哥倆運氣不錯,另一邊的許向斌也同樣拖回了一只,倆人把這倆只狍子拖到稍遠些的地方,抓緊時間,動作麻溜抽出刀子直接剝皮,開膛破肚。
這些大一些的食草動物後面經常會跟着一些比如虎,豹,狼,彪等食肉動物,動作不利索點,很容易便招來這些。
可如果不現在就處理,死掉的動物血液會污染到肉裏,肉質便會很受影響,好在倆人自小到大,沒少跟着長輩幹這些,沒多大會工夫,便帶着獸皮和淨肉回了窩棚。快走到窩棚的時侯,老遠便瞧見已經閑下來的那哥仨在門口翹首等着了。
許向勇,許向飛,許向舟看見許向華和許向斌背着獵物回來,趕緊迎上去接住。
許向勇邊接許向華背上的狍子邊笑道:“九哥和斌子累壞了吧,有燒好的熱水,你倆趕緊洗洗歇會,剩下的我們哥仨來。”
許向華和許向斌剛才趕時間,忙活了半天,還真有些累了。許向華笑道:“那成,交給你們了,我那包裏有白糖和醬油,晚上炖一鍋,咱哥幾個好好解解饞。”
許向斌也笑道:“我那還些高粱酒,一會咱們喝點。”
許向勇,許向飛和許向舟三個一邊應着一邊麻溜的把已經扒了皮的狍子卸成兩扇,其中兩扇半挂在窩棚外的大樹上凍上,剩下的切成小塊,洗涮幹淨,因着狍子肉幾乎都是瘦肉,沒有肥肉,所以許向舟把從家裏帶來的一小點沾玉米餅的豬油也貢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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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向勇把這一小塊豬油化到了鐵鍋裏,狍子肉塊加醬油,白糖炒成焦糖色,再加上幾瓢開水,這麽一咕嘟,鮮香的味道立馬就出來了。
五個都是二十來歲,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正是能吃能喝,看見啥都想啃倆口的時侯,再加上肚子裏本來就缺油水,聽着咕嘟咕嘟的炖肉聲,聞着滿屋子的香氣,一個個饞的口水直流。
年齡最小的許向舟急的抓耳撓腮,跟在負責炖肉的許向勇屁股後面不停的問:“勇哥,熟了沒?能吃了不?”
大夥被這小子的饞樣逗的直樂,許向勇見娃兒饞肉饞的實在可憐,把還沒有炖得很爛呼的肉塊,連湯帶水的舀了一碗,遞給他說道:“山栗子,幫哥嘗嘗看熟了沒?”
許向舟抓起肉塊,一入嘴便覺的肉香四溢,簡直是從來也沒吃到過的美味,“呼哧哈滋”的也不嫌燙,幾口就把幾塊連骨肉啃了個幹幹淨淨,三兩口把肉湯也喝了個精光,催着許向勇道:“勇哥,熟了熟了,開吃吧。”
許向華知道還沒熟,笑着說道:“再炖會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連骨肉得炖的爛呼呼的,一會配着白酒,咱哥幾個好好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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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夥在許向舟不停的嘗熟了,沒熟的過程中,等來了肉爛呼的時刻,兄弟五個圍着火爐坐好,連湯帶水的直接從鐵鍋裏撈出來就開吃,每人再配上一碗度數絕對不低的高梁酒,吃口肉,來口酒,那滋味,絕了!
晚飯後,哥五個用熱水燙了燙腳,頂好了門窗,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天一亮,五人就着剩下的肉湯和家裏拿來的幹糧先飽飽的吃了頓,然後拿好家夥什準備出去打獵。
順着窩棚往深山裏走是一片針,闊葉相交的原始森林,滿山遍野都是挺拔的冷杉,紅松,柞樹,榛樹,水曲柳……現在是冬季看不出來個啥,到了夏秋,這些林子裏的空地和一些腐朽的枝杆上便會長着許多木耳,野蘑菇,甚至是能賣個好價錢的猴頭菇,榛蘑。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碰上個長了一兩百年的大棒槌(人參),這可比獵什麽野物都劃得來,一支就足夠支撐一大家子娶妻生子生活個十來年。
要是老頭爺實在賞臉,碰上個三百年以上的,那可就玩大發了,如果只是生活在這個小山村裏,這輩子基本上是啥也不用愁了。
可惜的是随着土改分了田地以後,國家要建什麽糧倉,人們都去開山,墾荒,種莊稼供應全國的糧食,再加上老一輩獵人在生活穩定後,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孫再學上一輩人一樣,進山博命,于是在老一輩獵人慢慢老去後,許家莊便面臨着無人敢進深山的尴尬局面。
許向華哥五個進深山的這個舉動如果讓外人知道後,絕對會驚訝他們幾個“初生牛犢不畏虎”,可誰又能想到許向華前世獨自一人沒少闖深山打獵,只是得來的錢財大都偏宜了別人,啥也不說了,這朵大奇葩!
許向華領着其他四人朝記憶中西面小溝膛子的灌林叢走去,如無意外,這個季節,那個地方至少會有一到兩窩的野豬。
野豬是個喜歡群居的動物,一窩少則三五只,多則十來只,這個季節通常在山中的小溝膛用茅草絮窩,喜歡到向陽的山坡上啃食草根。
野豬是典型的“母系社會”,通常是一只老母豬帶着它的妹妹,女兒以及其它兒孫生活。
成年的公豬通常不在族群裏生活,只有到了這個它那啥的季節,才會尾随在族群後面,找機會和妻妾們談談戀愛。
在這個季節裏,野豬雖然比平時兇猛些,但卻變得不是很機警,不像平時,稍有些風吹草動便會逃之夭夭。
果然在到了小溝膛附近,便發現了一大片野豬新拱過的痕跡和足印。許向華和許向斌仔細辨認着足跡,推算這個族群大概有多大,有多少成豬,多少小豬。
畢竟他們五個人裏,只有許向華是老手,許向斌還湊和進了幾次山,許向勇,許向飛,許向舟是三個只在大山外圍打過轉的生瓜蛋子。
好在這個野豬族群不大,也就三四頭成豬,連帶七八只小崽子,許向華邊帶着其他哥四個跟着足跡追蹤,邊仔細講了一下野豬肚囊子連着前腿上方心髒處和其他地方別的弱點。
五人大概追了有四五十米遠,在前面一片灌林叢中便隐隐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和動物的響鼻聲,前方的草叢中似乎有一堆東西晃來晃去,雖然被灌林草叢遮擋的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動物喘氣時呼出的絲絲縷縷白色哈色卻看的清清楚楚。
許向華幾個躲在大樹後面,緊盯着野豬的方向,仔細觀察了一陣四周,沒有發現有什麽猛獸藏身跡向,于是便分配了攻擊的方向,以許向斌的槍聲為令,争取一擊擊中,保護好自身安全。
随着許向斌和許向飛的槍響,許向華和許向勇,許向舟拿着鋼叉從兩邊圍圍了上去。
許向華使出全身的力氣把鋼杈從正面跑向他的野豬前腿上方的心髒處插了進去,成年野豬沖過來的力量,撞的他直往後退了五六步,後背正巧頂在了一棵大樹上,兩方僵持了起來。
許向斌和許向飛有槍便占光一些,遠距離射殺後便趕緊上來幫助胳膊被野豬頂了一個窟窿的許向勇。
許向舟最是輕松,這家夥那麽大的鋼杈就穿了個十多斤的小豬崽子,就這還吓的眼淚汪汪,差點尿了褲子,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