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許劉氏拉着臉, 陰沉沉的盯着許向華,等着許向華跟她打招呼。許向華暗自翻了個白眼, 平淡的說道:“娘,咋今天有空過來了?”

“咋?俺不能來?”許劉氏口氣不善的邊說着, 邊一屁股坐在了院裏的靠背椅上, 問道:“今兒這是上山采榆錢啦?”

“嗯,采了些, 這不分家時糧食不多,得弄些榆錢填補一下, 要不家裏就要斷頓了。”許向華不鹹不淡的說道。

許劉氏點了點頭,說道:“嗯, 還像個過日子的樣子, 俺看你這也采了不少了,明天隊裏不是還歇一天嗎?你一早去山上再采上些,給你大妹送去,這兩年天旱,你大妹也好長時間沒吃到這玩意了。”

許向華“哼”的冷笑了一聲, 涼涼的說道:“娘, 我明兒有事, 沒工夫去縣城!”

許向華話音剛落, 許劉氏便大聲嚷道:“你個沒良心的狼娃子!當年俺生下你大妹和你, 你的飯量比誰都大, 經常把奶都吃光, 你大妹餓的哇哇哭, 這會使你一下,看難死了!”

許向華想起一樁舊事,好笑的說道:“娘,是不是就因為我飯量太大,所以你才在生下我第五天,就把我送給我爺爺奶奶啦?”

“呸!什麽俺送的,是那老虔婆從俺那搶走的,兒啊,你可是娘身上的一塊肉啊,娘怎麽舍得……”許劉氏說着就要拍大腿開始哭。

許向華瞧見她娘這做派便煩的不行,再加上他娘居然還有臉提起他爺爺奶奶,便不想再替她扯着遮羞布了,冷笑着問道:“娘,那金镯子是怎麽回事?”想當年許劉氏可是準備三塊現大洋便要把他賣給一戶絕戶家當兒子,還是他奶奶知道後,拿了個金镯子把他從許劉氏手裏換了過來。

許劉氏面色一僵,準備拍腿的手頓住了,心裏暗罵:這倆死老東西,咋什麽也給這兔崽子說了,面上不大自然的說道:“什麽,什麽金镯子,你胡說個啥,哎呀,算了,算了,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提了。”然後又自說自話的吩咐道:“咱這農村也沒個啥稀罕的東西,也就這麽些青東西了,你明兒把事推了,記得上山釆些給英子和孩子們送些,讓他們也嘗個新鮮。還有這都多長時間了,你也不說送些糧食啥的去老宅,你兒子每天下午吃啥?這都分家了,俺和你爹可是跟你大哥,大嫂過的,你總不能讓你兒子去蹭吃蹭喝吧……”

許向華面色淡淡的瞧着許劉氏的嘴一張一合的說着,每次他都以為這是他娘無恥的極限了,可轉過頭卻發現,人家還可以再歷害一些。

“娘,我是你親兒子嗎?在你眼裏我是不是還不如二家旁人?傻的由着你哄騙?!”許向華突然打斷許劉氏的喋喋不休問道。

許劉氏愣了一下,瞪着許向劉罵道:“你個沒良心的狼娃子!啥意思?說的什麽怪話!老娘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還生出罪來了?!”

“娘,你可真是我親娘,明彰有沒有去你那吃飯你心裏沒個數?你還真好意思提!”許向華壓下心頭怒火,冷冷的說道,然後趁着許劉氏在發現謊話讓二兒子戳破後,愣神的工夫,不懷好意的冷笑着問道:“娘,你确定要我去給許英送東西?”

許劉氏瞧見許向華那惡意滿滿的的笑容,終于認請了一個事實,那便是許向華再也不會受她掌控,随意拔弄了。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那不用你送了,你現在去小梁山再給俺撸上一袋子榆錢。”

許向華搖了搖頭說道:“娘,我這實在是沒工夫,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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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不孝子,你去不去?”許劉氏惱怒的說道。

許向華因着是親娘,不想太過強硬,硬壓的火氣實在是壓不住了,拉着臉冷冷的看着許劉氏問道:“娘,你這是非要逼我,是不是?”

許劉氏瞅着許向華冰冷的眼神,唬了一跳,見他好像是真火了,心裏也有些害怕,撇了撇嘴說道:“得,用不起你,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沒良心的狼娃子,以後你兒子下午吃飯的事,少來找俺!”

許向華也是受夠了這個老娘,冷笑着說道:“娘放心,以後肯定不會再去找你了!”

許劉氏氣的“哼”了一聲,轉身一力往出走,邊小聲罵道:“狼娃子!沒良心,老虔婆教出來的好徒弟。”

許劉氏氣哼哼的回到家,一進家門坐在院裏,便拍着大腿開始哭鬧:“逆子,這是想要俺的命啊,沒良心的狼娃子……”

許向榮和許向民見老太太一進家門便哭,還以她受了啥委屈了,忙上前問道:“娘,這是咋了?誰惹你了?”

“就是,娘你先別哭,有啥我和老四幫你!”

許劉氏一聽,哭的更大聲了-->>

,邊拍大腿邊哭罵:“除了老二那個短命鬼,誰還會惹俺,你倆去給俺把他收拾一頓。”

許向榮和許向民身子僵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接許劉氏的話,他倆加在一起都不夠老二一只手捏巴的,躲還來不及呢,誰會上趕着去找老二麻煩,腦袋又沒進水!

許劉氏哭了半天,也不見倆兒子搭茬,心裏又氣又恨,這倆慫貨!本來想還想鬧,可一想她的目的,便不逼許向榮和許向民找許向華算帳了,抹了下眼晴,打着柔情牌哭道:“老大,老四,娘只有你們兩個兒子啦,老二那個不孝的東西,打小讓那兩老死鬼養的和俺不親近,讓幹個啥推三阻四,還拿話敲打俺,俺老了老了,還要受着罪,俺是活不了(liao)了,俺不活了……”

許向榮和許向民見自己老娘哭的傷心,也是心疼不行,忙勸着:“娘不哭啊,你要幹啥你說話,這不是還有我和老四呢麽。”

“就是,娘,二哥的性子就是個那,你別和他強來,你要幹啥我和大哥給你辦。”許向民也趕緊說道。

許劉氏終于不哭了,一副心慰的樣子,笑着說道:“還好有你們倆個孝順,娘就知道你倆是好的,不會讓娘傷心,咱這農村也沒個啥好的,這青貨下來了,俺就尋思給英兒和孩子送些,嘗嘗鮮,你倆好好對你大妹,将來你大妹出息了,忘不了你倆。”

許向榮和許向民這會的感覺就是特想扇自己倆個耳瓜子,讓你嘴欠,倆人誰都不願意走三十多裏山路去給許英送東西,以前這可都是老二的活,這老二……

唉,不提也罷。

哥倆都猶猶豫豫,哼哼唧唧的不想動,許劉氏見狀,一拍大腿又要哭鬧。許向民到底比許向榮要機靈些,趕緊拿了條麻袋,說道:“娘,你別急了,我這就去,一會弄回來了,讓俺大哥去給三姐送去。”

許劉氏笑着說道:“這才是俺的好兒子,就這麽定了,你早去早回。”

許向榮……(有沒有人問問我的意見!)

自此,許劉氏倒是不再用許英的事去煩許向華了,而是緊緊的黏上了許向榮和許向民。

前世因為可以壓榨許向華,你好,我好,大家好,沒有多大利益沖突的許劉氏,許英,許向榮,許向民母子四個,今生是徹底給綁在了一起,這其中的龌龊沖突,那便是後話了。

許家老宅母子仨的官司一點也影響不了許向華,許向華這會正從山裏抄小路,趕往縣城外的老唐頭那。許向華自打重生後,便沒有向前世那樣弄點東西,在黑市自己賣,而是一律找馬四彪和老唐頭解決。

雖然這樣得的錢比自己賣要少些,但是這的安全啊,不會像前世那樣被人攆的像兔子一樣到處亂竄,生怕被人抓住了。

許向華照例從山裏抓了些野物給老唐頭送了過去,老唐頭一見許向華便笑開了花:“臭小子,你這可有兩禮拜沒來啦,忙活啥呢?”

許向華笑道:“老叔,這不生産隊最近活多,沒太多時間上山,沒耽擱你事吧?”

“沒事,沒事,你這每次送的基本上都是活物,能多養兩天,再說了叔這還有冰窖,耽誤不了事。”老唐頭笑眯眯的邊說着邊招呼廚房裏的劉大勺:“大勺,給向華盛碗我剛炖好的蓮藕豬骨湯。”

廚房裏的劉大勺用個海碗給許向華盛了一大碗湯,端出來,笑着說道:“向華兄弟先吃着,我去把你帶的東西過個秤。”

許向華邊接過碗邊笑着說道:“謝謝劉哥,又得麻煩你啦。”

“自己人,客氣個啥。”劉大勺邊說着,邊招了倆徒弟到一邊給野物過秤。

許向華坐在一邊的石桌旁,邊吃邊和老唐頭聊天,這個差不多都是慣例了,他這每次來都能在老唐頭這蹭到好吃好喝的。

老唐頭最喜歡的便是許向華每次大吃大喝,毫不掩飾對他手藝的肯定,不過這次許向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老唐頭納悶的問道:“小子!咋的了,老叔這手藝不行啦?”

許向華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老叔我這是心裏想事呢。”

老唐頭放下手中的紫砂壺,說道:“小子,說來聽聽,看叔能給你幫上啥忙不。”

“叔,我想在縣城買個院子,以後幹個啥也方便些。”許向華想了下,還是把他的打算說了一下。

田春梅的肚子自打過了三個月後,便一天一個樣,越來越大,雖說前面己經生了兩個了,可許向華還是不放心,便想在城裏置辦個院子,到她快生時直接住到城裏,離縣醫院也近些,省的到時手忙手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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