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玻璃杯落地，炸開了一地的碎片。越星野緩緩轉頭，陰恻恻地說：“你說，誰要跟蕭逸程結婚？”
舒揚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闖禍了！
“不是的不是的，沒有要結婚。只是有一次宴會上，首相大人開玩笑而已。而且，瀾哥馬上就拒絕了！真的！”
越星野冷哼一聲，沉着臉大步走了出去。留舒揚一個人傻站在原地，不停地祈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瀾哥……”
沈司瀾和蕭逸程約在一家頗有特色的餐廳。
“味道真不錯，司瀾你選的好地方。”蕭逸程對菜色很滿意。
沈司瀾其實覺得味道一般，不過蕭逸程滿意就好。
蕭逸程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随意地問：“對了，司瀾你的腿傷……還好嗎？”
沈司瀾的舊傷留有隐患知道的人不多，蕭逸程就是其中一個。他并不太想跟蕭逸程聊這個話題，便說：“還好，老樣子。”
“老樣子……”意思就是還是會複發，并且疼痛難忍。再這樣繼續下去，不根除殘留在傷處的蟲族毒液的話，總有一天，他的腿很有可能會保不住的。
蕭逸程想了想，又說：“你還是不願意試一試D-F1嗎？”
原來，沈司瀾的傷主要是因為蟲族的毒液殘留難以根除。但D-F1金屬恰好能夠克制蟲族毒液，先前醫生建議過，讓沈司瀾試試使用D-F1進行治療。
只是D-F1金屬太過于稀少，整個帝國和聯邦都找遍了，才收集到了多面水晶裏，他們看到的那小小的一塊。
如果沈司瀾用了，DFS系統就沒有了。
沈司瀾的沉默，蕭逸程已經明白，他笑道：“唉，就知道你什麽都是為了DFS系統，勸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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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瀾淺淺地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本就是話少的人，與蕭逸程雖然算是朋友，但私下的交流其實并不太多。少有的幾次見面，不是在聯邦一些重要的會議上，就是在無聊的宴會上，話題也永遠圍繞着DFS，或者蟲族。
兩個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吃飯，沈司瀾竟然覺得有些不太适應。
蕭逸程的目光被眼鏡片遮擋着，猶如一縷煙霧，始終萦繞在沈司瀾的身上，帶着難以掩飾的好奇和探究。
沈司瀾話少，大多數時候是蕭逸程說，他聽着，偶爾回答幾句。其他時間都在專心吃飯，很快便吃得差不多了。
蕭逸程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終于問出了他真正想問的問題：“司瀾，你……過得好嗎？”
沈司瀾擡頭看向蕭逸程，疑惑他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你是問，我的婚姻？”
蕭逸程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澀：“我知道有些唐突。我當時還在阿瑪拉星參加一個學術會議，得到消息的時候……我以為……我沒想到，兩國聯姻這樣的大事，居然能這麽快就塵埃落定。我……”
“蕭教授。”
沈司瀾輕聲打斷了蕭逸程的話，他擡眼看着對方，冰藍的眼眸中，目光沉靜如水：“非常時期，聯姻只是兩國放下陳見，正式合作的第一步，自然越快越好。”
蕭逸程：“那你呢？你好嗎？我看那個二皇子，剛剛成年，還是個孩子，他……”
“他很好。”
沈司瀾覺得蕭逸程好像變了一個人，為什麽突然這麽關心他的私人生活，而且話裏話外，聽起來像是期待他的婚姻生活不好似的。
他的婚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好”。
“蕭教授，我們很幸福。殿下雖然年輕，但是和善、誠實，對我也很尊重。”
沈司瀾斬釘截鐵的态度，讓蕭逸程有些驚訝。愣了半晌，他才勉強笑了笑：“那就好。我還以為，那樣尊貴的人，又是S級的Alpha，會比較難相處。”
“你當然想錯了！”
越星野不知什麽時候竟出現在包廂門口，此時雙手抱胸靠在門邊，身後還跟着韓烈和萊恩等人。
他在笑，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滲人。
“原來你們約在這裏吃飯，真巧啊。”越星野大步走進包廂，一屁股坐在沈司瀾身邊，左手順勢搭在了沈司瀾的椅背上。
他擡眼看着蕭逸程，說：“蕭教授對我們夫夫的生活挺關心啊。”
蕭逸程半點也沒有背後說人被抓包的尴尬，他推了推眼鏡，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得體笑容：“我是司瀾的朋友，自然會關心一些。”
“哦，朋友。”越星野看到桌上的菜，除了青菜和湯類，其他都紅彤彤的，聞起來都是辛辣的味道，不由地笑問道，“這些菜都是蕭教授點的吧？”
蕭逸程：“是，殿下怎麽知道？”
越星野随手拿起沈司瀾用過的筷子，随便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嚼了兩下，忽然眉頭一皺，随後吐了出來：“嘶——好辣啊。”
“他口味偏甜，不愛吃辣的。怎麽蕭教授不知道嗎？”
蕭逸程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了，手指用力捏緊了手中的杯子。不過他向來不會失了風度，很快便調整了情緒，轉頭輕聲道：“原來司瀾你喜歡吃甜的，确實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沈司瀾搖頭：“沒事，不重要。”
随即輕輕地在桌下碰了碰越星野。他有些奇怪，明明昨天越星野還對蕭逸程多有稱贊，感覺挺想跟他做朋友，為什麽現在又這麽不給他面子？
不管怎樣，兩個Alpha現在這種情形待在一起不是什麽好事。于是沈司瀾說道：“蕭教授，我吃好了，先走了。”
越星野也與他一同站了起來，順勢拉住了他的手：“你回家？”
沈司瀾還沒回答，包廂外的萊恩先說話了：“殿下，說好的還要去玩呢，兄弟們都安排好了。”
說完，萊恩還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越星野今天心情不好，一開始他确實是答應跟萊恩和韓烈他們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但現在，他都遇見沈司瀾了，哪裏還有出去玩的心情。
沈司瀾見萊恩的表情，韓烈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瞬間明白了萊恩說的“玩”是什麽意思。
他的心裏頓時湧起了一股火，這些Alpha都是一個樣，不管老的、少的，沒事就愛去一些燈紅酒綠的地方，美其名曰“放松一下”。
礙于在場的衆人，沈司瀾不好明着提契約的約定，讓越星野約束行為，只好隐晦地提醒他：“殿下，玩可以，但要早點回家。”
沒想到，這話聽在別人耳朵裏，竟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蕭逸程方才還勉強維持的笑，再也挂不住了；而萊恩和韓烈等人，更是在他和越星野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反倒是越星野，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他定定地看着沈司瀾，只覺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格外的悅耳，淡淡的荊棘玫瑰的味道，仿佛有安撫的作用，讓他今天一直焦躁的心情得到了一點點的纾解。
萊恩還不死心：“殿下，走嗎？”
越星野右手握緊了沈司瀾，左手一揮：“不去了，你們自己玩去吧。”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牽着沈司瀾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上了飛船，沈司瀾便用力把手抽了出來。越星野的掌心太熱了，幾乎是在發燙。
空氣中有淡淡的酒味。先前沈司瀾沒有注意，以為是餐廳的味道，現在他才确定，這個酒味是越星野身上發出來的。
“你喝酒了？”
越星野：“嗯？”
沈司瀾皺了皺眉，有意識地與越星野拉開了距離。
“你幹什麽？”越星野敏銳地發現了沈司瀾的小動作，不滿地向他靠近一些。
沈司瀾再挪，就靠着艙壁了，他長籲一口氣，只好不再動，勉強與越星野挨着。
越星野腦袋有點暈，回想起飯桌上那幾道辣菜，又想起沈司瀾說的“算是朋友”，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沒什麽，”越星野抓了抓頭發，說：“聽說，你跟那個蕭逸程差點結婚？”
沈司瀾立即反問道：“你聽誰說的？”
越星野自然不能說是舒揚：“就……聽說，是真的？”
“只是玩笑，”沈司瀾并不否認，“有次宴會，首相大人多喝了兩杯。”
他們那個首相大人，就算真的喝醉了，也不可能随口一說開開玩笑。沈司瀾知道費勒首相當時打得什麽主意。
蕭逸程是聯邦舊貴族出身，整個家族都是絕對支持費勒首相的。再加上又是DFS領域的專家，聲望頗高，與沈司瀾表面上看起來也算相配。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很希望沈司瀾能夠結婚。
一個結了婚的OMEGA，自然不适合再擔任軍中職位，不适合再繼續抛頭露面了。
越星野覺得呼吸有些不太順暢，他擡手将領口的扣子扯開了兩顆，松了松：“你怎麽說？”
“我拒絕了。”
“你為什麽拒絕呢？”越星野忍不住想要追問更多，“他看起來條件不錯，又是你們首相開口，你……”
“殿下！”沈司瀾打斷越星野的話，“契約約定，不幹涉對方的隐私。”
沈司瀾覺得自己本着聯姻的立場和對契約的尊重，已經說的夠多了，可越星野不依不饒的，有些越界了。
飛船停在了他們家門口，沈司瀾率先走了下去。
越星野看着沈司瀾的背影，原本已經減輕的那股煩躁感，又從心底湧了出來。
回到家裏，笨笨興奮地搖着尾巴湊上來，圍着沈司瀾親親嗅嗅，十分親熱。
可越星野一進門，笨笨繞着他轉了一圈之後，便“汪嗚”一聲，退回到沈司瀾身後。
沈司瀾看着越星野發紅的臉，眼神還算清明，應該沒有喝醉。
“你趕緊去洗吧，一身酒味。”
越星野悶聲回到自己房中洗澡。
冷水嘩嘩地從頭頂沖刷下來，大半天了也沒有用。越星野只覺得心中那股煩躁暴戾的情緒越來越壓抑不住。
他擡手将眼前滴着水的頭發抓到腦後，自己也終于聞到了彌漫了整個浴室的，甜膩的酒釀味道。
他沒有喝酒。
這是，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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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仔：他叫我早點回家，他果然很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