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王瑾玲驚恐萬狀地轉過身,揮舞着手中的鍋鏟,直接被吓破了音:“啊!你不要過來啊!”

于是上官藜便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王瑾玲定了定神,看清進來的人是上官藜,臉上猶如打翻了顏料,神色瞬息萬變。

最終,她憂心忡忡道:“盟主,原來是你啊!你剛才……沒聽見什麽吧?”

緊張的情緒立即擠占了王瑾玲的心間,她後悔不疊,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剛才的自己。叫你這張嘴亂說話,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地盤。啊啊啊要死了,她剛剛抱怨的那些話不會全部都被上官藜聽見了吧?

“沒有。”上官藜淡淡地說。

仿佛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唔,沒有就好,”王瑾玲誇張地捂着胸口,長舒一口氣,“盟主,稍等片刻,飯馬上就好。”

上官藜見此情景,不禁莞爾一笑。

從前她竟未察覺,王瑾玲的一舉一動都如此可愛。

王瑾玲見上官藜笑了,盡管不知道在笑什麽,但也傻兮兮地跟着笑了笑。

此刻氣氛正好,發自內心的笑容沖散了緊張的空氣,莫名令人心曠神怡。

也為她們二人之後的共進晚餐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吃過飯,上官藜叫住正要起身去洗碗的王瑾玲:“你等一下。”

王瑾玲聽見上官藜叫她,立刻心頭一緊,不得不又坐回原位,暗自忐忑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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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吃飯時,上官藜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目光飄忽不定,王瑾玲看她這副神思不屬的模樣,都沒敢與她多說話,只敢低頭吃飯。

上官藜這副心神不寧的模樣不常出現,一旦出現準沒好事。

現在上官藜忽然開口說話,王瑾玲立刻就有種即将大難臨頭的預感。

“其實我……”上官藜開了個頭,卻不繼續往下說,反而垂下頭盯着她自己的手指看。

王瑾玲擡頭,眼巴巴地等着上官藜的下文,又不由地順着上官藜的視線看向上官藜的手指。

王瑾玲忍不住頭腦風暴起來,上官藜的手指又白又嫩,難為她練武多年還能把手指保養得這麽好看,指甲蓋的顏色形狀看起來都很正常,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啊?

“我……”上官藜的神情肉眼可見地緊繃起來,似乎她現在所說的是一件很難以啓齒的事情。

王瑾玲見她遲遲不肯說,忍不住雙手托腮,嘴快道:“你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其實王瑾玲真正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不好意思跟我說。

但王瑾玲不敢這麽問,怕上官藜當場暴起刀了她。

沒想到上官藜聽完她說的前一句話,居然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而且還是蘇丹紅那種明顯不正常的紅。

王瑾玲疑惑地挑挑眉,事情肯定不簡單,上官藜肯定有心事。

上官藜眼睛四處亂瞟着,支支吾吾了半天,除了一個“我”字,其餘的話死活都說不出口。

半晌,上官藜垂下眼眸,側過臉,正對着王瑾玲的這半邊臉頰像抹了胭脂似的一片通紅,手指在半空中控制不住地瘋狂顫抖,顫動幅度劇烈到王瑾玲都要懷疑上官藜是不是生病了。

手抖這麽厲害,看着不像是手指的毛病。

該不會是得了帕金森吧?或者中風?

王瑾玲擔憂地看着上官藜:“你……”

“其實我就是想說,”突然,上官藜說話又順暢起來了,仿佛方才的臉紅手抖都只是她的幻覺,“從明天起,你可以和其他弟子們一起住在癸字學宮,不用每日都回盟主堂來。”

原來上官藜只是想說這個?

盡管稍微有些意外,但王瑾玲的興奮和喜悅感完全沖淡了心中那層淡淡的疑慮,她現在看坐在對面的上官藜都感到和藹可親了。

她揚起了眉毛,激動到語聲顫抖:“真的嗎?”

“只要你想回來,随時都可以過來。”上官藜緊接着補充了一句。

但王瑾玲顯然沒有聽見上官藜說的這句話,她坐立難安地抓耳撓腮了一會兒,見上官藜臉也不紅了,手也不抖了,想說的話也說完了,便按捺不住地站起身,道:“盟主,我先去收拾東西了。”

上官藜不置可否,只微微點了下頭。

她站在原處,一臉淡定地目送着王瑾玲歡快地往房間跑去,直到王瑾玲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她才心虛地用衣袖抹了抹額頭上幾乎快要滴落下來的汗珠。

真是蠢貨!這麽簡單的話都不會說,我喜歡你這幾個字很難說嗎?

很難嗎?

上官藜氣得臉紅筋漲,在心裏把自己狠狠罵了一通。

誰知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王瑾玲居然就已經将包袱收拾好了,激動地跑回到她面前。

“盟主,那我現在就過去啦!”

王瑾玲背着包袱過來與上官藜告別,滿眼都是迫不及待的喜悅神色,絲毫沒有對盟主堂流露出一丁點留戀與不舍。

上官藜微微揚起下巴,撇過臉,不想讓王瑾玲看見自己眼中的不舍,聲音毫無波瀾。

“嗯,去吧。”

王瑾玲得了她同意,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遠了,自始至終都沒多看她一眼,遑論看見她眼中的不舍。

上官藜倉皇轉過臉時,王瑾玲跑得連背影都不見了。

蠢貨!

上官藜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只是不知是在罵王瑾玲還是罵她自己。

當晚,一輪明月孤零零地挂在夜空中,清冷的月光柔和地灑進盟主堂的院子裏,也照在因夜不能寐正坐在院子裏發呆的上官藜身上。

王瑾玲一走,偌大的盟主堂像是空了一大半,每一處亭臺樓閣花草樹木仿佛都有她的影子,明明她才離開沒多久,上官藜卻已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

“唉,也不知小王沒來的前些年,我是怎麽過的。”

上官藜長籲短嘆,對月傷懷,看見地上自己的影子都想狠狠踩幾腳。若不是她一開始對王瑾玲态度太過惡劣,後來沖動之下又冒犯了王瑾玲,王瑾玲也不至于就這麽讨厭留在她身邊。

今夜定然是睡不着了,上官藜索性平心靜氣,運功打坐,驅逐掉心間那些不安分的想法,集天地之靈氣,彙日月之精華。

上官藜運功時,澄淨的微光自她身周緩緩散發出來,幾近純白色。上官藜的烈火真經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到達第九級,此後卻再難沖上第十級。不過她練至如此功法已是大成,傳聞練成烈火真經第十級須勘破紅塵,羽化登仙,至今尚未有人能證實傳聞的真假,也無人能夠修煉進入第十級的境界。

如此一夜過去,上官藜再次睜眼時,已是天明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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