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求你救救它
第19章 求求你救救它
我偷摸地把幾把貓藏到了Laki的房間。
Laki看了看幾把貓,又看了看我,對着我欲言又止,但最終她還是點了頭,說道:“好。”
我開始重新翻看後臺裏多到爆棚的私信,試圖從這些人裏給幾把貓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很多來私信的是試圖買下幾把貓,打造商業ip,用它來賺錢。我把這些人過濾出去之後,又開始從剩下的個人用戶裏面開始篩選。
最終我把目标鎖定在一家在西城區的貓舍。
貓舍的賬號裏發了許多貓咪的視頻,我往下翻了翻,發現他們家還有一家貓咪打工的貓咖。
我向他們表示自己想把貓貓寄養在他們貓舍的意願後,對面幾乎是立刻就秒回了。
我們很快就達成了協議,對面看上去也是愛貓懂貓的,并且很爽快地給我說,他們今天就可以上門來貓接走,在貓舍裏的貓罐頭什麽的花銷都由他們先墊付,而且會把幾把貓接回去會每天按時給我發視頻。
梁硯馬上就要回來了,時間緊迫,已經由不得我再多考慮。我在平臺上搜索了這家的評價,看到很多真實用戶的五星好評後,再三糾結下,還是給他們發了消息,選擇信任他們。
我和貓舍定了一個時間,我沒有出面,讓Laki幫我交給他們。
晚上的時候我就收到了幾把貓在新貓窩裏的視頻。它看上去有些困,整個貓都顯得沒精打采的,旁邊有人拿着逗貓棒逗它它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有些擔憂:“它生病了嗎?”
對面的貓舍安慰我:“可能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
後面的幾天貓舍按時給我發視頻,但裏面的幾把貓感覺總是精神不振,也變得沒有從前友善,見到拍視頻的人就躲,甚至還會哈人。
我心裏總覺着有什麽地方不對,幾把貓那樣活潑好動的性子怎麽會變成這樣。可是我哪裏都去不了,想了又想,決定在微信上找到了夏嶺,想問問他能不能幫我去看看。
畢竟夏嶺自己也養狗,貓貓狗狗什麽的,他大概會了解一些吧?
只是我剛發過去沒多久,手機就被微信上的語音通話震響了。
我接了過來,夏嶺的聲音就像轟炸一樣彈射了出來:“你瘋了嗎?西城區根本就沒有那個貓舍,那是個網上專門騙貓去做虐殺直播的騙子團夥!”
“……什麽?”
“你他媽你把貓送過去之前沒實地考察一下嗎?”夏嶺的聲音裏滿是責怪,他那邊傳來雜音,很快是他急促的聲音,“我讓我朋友去他們論壇裏看看,你的貓長什麽樣子?噢!今天晚上就有一場!直播的是一只奶牛網紅貓,臉上有個幾把圖案的——”
我的聲音幾乎在瞬間在喉嚨裏消失了。
我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冰冷的浪潮洶湧着淹沒過我的頭頂,只剩下讓人窒息的絕望。
我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溫度。
我說道:“那是我的貓。”
夏嶺還沒反應過來:“啊?”
“那個臉上有幾把圖案的。”我喃喃地開口,整個人已經近乎麻木,“那是我的貓。”
一時間氣氛幾乎變得沉靜而又死寂。
我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去問夏嶺:“你,你可以去幫我看看它嗎?夏嶺,我現在沒有辦法從這裏出去……”
我已經手足無措,整個人也變得混亂無序,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間的巨大鐮刀已經懸在了空中,冷漠而無情地宣判着我的貓的倒計時。
它悄無聲息地走着,然後在那場直播裏悄無聲息地收割掉幾把貓和我的性命。
我聽見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呼吸聲似乎重了一些,然後便是夏嶺的聲音:“抱歉……我現在在外面。
“我現在就算最快一班的飛機回去,也要明天早上。”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小然,對不起。”
我停頓了一下,很快道:“沒事的。”
我又說道,“你不用向我道歉的,你沒有錯。”
剛才還對我來勢洶洶的夏嶺此時很內疚,我安慰着他,然後放下了電話,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很茫然。
Laki走過來,看我愣神,正有些奇怪:“你在看什麽呢?”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什麽。”
然後我又看向Laki,問道,“我想出去走走,能幫我打開別墅的門禁嗎?”
Laki為難地看着我:“這……恐怕不行。”
是的,我被圈禁在這棟別墅裏。
這三年裏,沒有梁硯的許可,我根本走不出這棟別墅的門。
我看向她,聲音有些發澀:“我可以給梁硯打電話嗎?”
Laki眉頭緊皺着,有些擔憂地看着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她猶豫一下,然後告訴我,“他一般在工作時間裏不會接這邊的電話的。”
Laki說得很委婉,但我知道,梁硯是不可能為了我耽誤他重要的工作時間。更何況我是個連情人都算不上的玩意兒。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我有一部能打電話的手機,但手機裏存着的卻是梁硯助理的號碼。
永遠是他有興致了願意賞臉寵幸我,從沒有寵物能向主人打電話的。
時針已經指向五,指向八的時候,我的貓就會變成一灘血跡。
它将傷痕累累、奄奄一息地死去。
會在夢裏質問,你為什麽不來救我。
它會說,是你的錯。
你為什麽要給我喂火腿腸,為什麽要給我起名叫幾把貓。
為什麽帶我回家,又不要我。
我低頭從手機上找出梁硯助理的電話,連着打了幾次都沒有接通。
我一遍又一遍地打,打到手都隐約發麻的時候,電話聽筒裏終于傳來一個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喂,什麽事?”
“我是林然,我想和梁先生說句話——”
我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從聽到“林然”兩個詞時就極為幹脆果斷地挂了電話。
我的手已經控制不住地發抖,Laki眼疾手快地撈住險些跪倒在地的我,似乎是想要勸我:“等等吧,今天晚上他說不定會回來的。”
她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憐憫,我猜想她大概是誤解了。
她以為接連幾日梁硯都沒回來,我“失寵”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電話。
“我看得出來的,先生還是很喜歡你的……”Laki想要勸解我,但我低頭,再一次去打梁硯助理的電話。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無法理解,但識趣地沒再出聲,沉默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梁硯助理的號碼。
期間梁硯助理接起來一次,言辭義正地警告我不許再打來。我連想說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得出口,就被他直接挂斷。
我知道梁硯助理也只是打工人。他挂斷我的電話,背後自然是有梁硯的授意。
即便我不黏人、不索取,但在這方面,梁硯卻一直視我為洪水猛獸。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大概是被讨厭了。
我苦笑一聲,繼續低頭重複地打電話。
Laki在旁邊看着我反反複複地做無用功,不由得問道:“你找他到底是什麽事?”
我垂着眼睛:“有人要在今天晚上八點要直播虐殺掉幾把貓。”
Laki瞪大了眼睛。她反應了一會,才有些猶豫地說:“他大概……不會同意的吧?”
電話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挂斷,我機械地重複着這個動作,已經要麻木的時候,電話突然被接了起來。
我喜出望外:“可以先不要挂電話嗎?幫幫我,我想和先生——”
“怎麽了?”
——電話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梁硯。
他的聲音有些冷淡,“小然,有什麽事嗎?”
我其實很少求他。
求他的時候基本上都在床上。
我很想求他放我走,求他放過我,或者什麽。
但我的嗓音艱澀,最後求的,是讓他幫我去找回我的幾把貓。
梁硯沉默片刻。話筒裏傳來細碎的人聲響動,我這才發覺梁硯那邊似乎有許多人。
他似乎沒想到我打電話會說這個。他久久地沉默着,最後才說道:“去吧。”
我如釋重負地想挂斷電話,梁硯卻在那時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隐約察覺到了什麽。我在想幾把貓的事情梁硯是不是一直就知道,他在袖手旁觀嗎,還是在等我去求他?
可我感覺都不是。我從別墅離開前往西城區的那一剎,我看見落日籠罩下的巨大宅院,心底卻開始感覺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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