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陰謀

第20章 陰謀

阿拉奇從一只雌蟲的腿肉裏抽出鉗的前端,仰頭閉眼,長長吸了一口空氣中混雜着的氣味。

帶有硝煙的血腥味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戰鬥後或doi後,蟲素緩緩從外界釋放出去的感覺真的非常棒,很讓蟲上瘾。

阿拉奇正享受着身體舒展開來的愉悅,突然,他擰緊了長眉,轉頭看向一道突兀的氣味來源。

這氣味有些熟悉,熟悉到他一聞到,難言的憤怒便在胸口止不住地燃燒。

S級以上的雌蟲,難道是?

阿拉奇擠開蟲群,來到衆蟲之外,他冷凝着一張臉,視線飛快地掠過各個地方,調查仇敵的蹤跡。

可是,無論他看了多久,除了荒涼的泥土,他便再也沒看到其他東西了。

錯覺嗎……

阿拉奇喃喃着,但潛意識裏不是很相信,他的直覺和感官一向敏銳,一般不會産生錯覺。

或許是早就已經走了。

阿拉奇定定地看着氣味消散的方向,手指搭在劃傷了的眼皮上,嘴邊流露出一絲冰冷的殺意。

總有一天……阿拉奇冷笑。

總有一天,他會殺了那只雌蟲,在同樣的地方劃上一刀,他發誓。

中午,路卿來到河邊,他蹲在地上,靜靜地看着河面下歡快游動的胖頭魚,看得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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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蟲研究調查得出,參魚将發育用在繁衍上,所以腦子不是很聰明,對危險的探知能力較弱,不知死亡為何物,所以總能在死亡前,愉悅幸福地度過自己短暫的一生。

皮皮站在路卿的身邊,看着表弟單薄的脊背,突然多了幾分傷感。

看着這些參魚,表弟是不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曾呆在洛克家中的不幸與孤獨。

如果書能聽到皮皮的心聲,大概這時候便會反駁:不,想多了,路路子只是在想着怎麽燒這參魚才能更好吃。

路·事業狂·卿滿腦子都是做菜做菜做菜,不會有什麽其他東西。

當然,雄蟲認真沉靜的表情,确實會帶給其他蟲一種,他很孤獨很可憐的錯覺。

“小路。”

皮皮忍不住喚了路卿一聲,他感覺雄蟲仿佛随時會消逝在空氣中,化作一道清風,就這麽溜走。

然而就是那一聲落下,他眼中的柔弱弟弟,手下極快地沖入水中,在濺起飛天水花的那刻,抓起一條迷蒙呆傻的參魚,丢進了他身旁那只毫無存在感的大鐵桶。

皮皮:?

好像……怎麽和他想象的憂郁美少年不太一樣?

路卿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直播的好素材。

把那幾個搗亂的雌蟲捆綁丢進一家空房間後,他們就報了警。

唯一那只溜走的雄蟲布魯特,是路卿有意讓村民放他走的。

事後,路卿把他所有的計劃解釋給了路爺爺和皮皮哥聽,他們也明白了路卿的用意,是怕将劇本內容告訴他們以後,反而放不開手腳。

直播恢複了正常,彈幕也重回往常的熱鬧與輕松。

[白日夢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一次山村,雖然不想吃參魚,但有點想抓參魚。傻不愣登的好可愛啊!

[雄主抛棄我後他悔不當初]:+1

[餓了呀]:想吃……

[煩死了di國毀滅吧]:腦婆什麽時候去醫院檢查一下,一點點擔心。直播什麽時候都可以開的嘛,身體還是要緊的。

[雄主抛棄我後他悔不當初]:+1

路卿拎着一桶參魚,也能看到彈幕裏網友們的擔心。不和諧的聲音大部分随着熱鬧散去而離開,留下來的大多是一直陪伴他到現在的粉絲。

“沒有受傷,村裏的大家都很照顧我。”

路卿将桶拎到路爺爺家裏最大的竈臺邊上,起火燒水,聲音又輕又平。

事情一鬧,大家都還沒來得及吃飯。

軍方的長官大概還要一小段時間才能來,幹脆現在試試手,将挑戰任務裏的菜肴試一遍。

路卿挑出一條又肥又大的參魚,把它放在砧板上。

“今天做的是參魚濃湯……”

*

布魯特趁村民的注意力聚焦于路卿和阿拉奇的時候,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地方很偏僻,飛行器留在那裏,他短時間沒辦法快速回去。

剛剛聯系到家族的布魯特身心俱疲。

從小到大,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罪?

火紅的光快燒遍半邊天空。

就在光芒蓋不住黑暗被吞噬之際,通訊器終端滴滴響起。

布魯特被一群雌蟲差點打死的恐懼還殘留在腦海裏,當聽到滴滴亂叫地聲音就煩,舉起終端就要摔下去。

等等。

布魯特低頭看向終端顯示的號碼,手忍不住一哆嗦,差點握不住。

是……是那位閣下!

布魯特驟然記憶回籠,想起了自己為何一直來這個小破山村的真正原因。

就是這位閣下發現了這個小小村落,所以命令他來收購村莊,兼并村後的河流。

“閣……閣下。”布魯特的手掌心濕滑黏膩,額頭沁出了一滴滴冷汗。

電話另一頭的是遠高于他權位的那位閣下,來自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布魯特的家族有錢,但遠不敵這位閣下有錢。布魯特的家族在那位閣下那裏,僅僅只能算是小小的附屬罷了。

“聽說,我叫你辦的事失敗了?”

電話另一邊的男聲帶着電子的噪音,不鹹不淡,仿佛無悲無喜,布魯特卻心跳亂顫,抓着通訊器終端的手指差點握不住外殼,就要滑落出去。

“不,不是,這這是……這是有原因的。”

布魯特拼命想要解釋。

他盡可能将發生了什麽,用站在他角度,利于他好的方式說出口。

語畢,一段話結束,布魯特聽到通訊器另一頭傳來咯噔咯噔的指節敲擊聲,卻遲遲沒說話。

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呼吸凝滞住了,通訊器那邊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你說有一個和我長得有幾分相似的蟲?”

“是的!”布魯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那位閣下願意聽他說下去,否則他就完蛋了!

“是個長相不錯的雌蟲,動作很猛,我帶過去的幾個在邊界混的亡命徒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

布魯特對路卿那張漂亮的臉很有印象,所以說話的時候特地強調了長相不錯,語氣頗有幾分不忿。

“雌蟲?”

通訊器終端另一邊的蟲好像聽到了什麽趣事,笑了一下,布魯特有些緊張地問:“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什麽問題。”雄蟲握着紅酒杯,高舉着輕輕搖晃,沉醉的紅色清澈見底,溢出迷人的香味。

他閉着眼喝了一小口酒,像是在細細品味。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了眼睛,偏頭看向躺倒在他身側的雌蟲,笑了,嘴角咧得越來越大,有幾分癫狂意味,伸手将這大杯的液體傾倒在雌蟲的身上。

“什……什麽。”雌蟲在液體流下的那刻戰栗了一瞬,張開了茫然無知的雙目。

然而他什麽也看不見,只剩下一片漆黑。

酒水沾在粗短的發茬上,順着頭皮根部流下,蜿蜒前行,流到鼻尖,下巴,脖頸……

略帶冰涼的酒水刺激到他外露的皮膚,變成濕熱的……

雄蟲低聲笑了一下,手覆在玫瑰色澤的酒水上,輕輕地滑動酒水的軌跡。

巧克力色上的水漬在陰暗的燈光下泛着瑰麗的光澤。

像是沾染了……紅酒味的巧克力冰激淩。

“閣下,閣下?”布魯特猶豫地輕聲喚道。

他好像在剛才聽到了不屬于這位閣下的,另一道聲音。

雄蟲回過神來,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低聲嘆息道:“我會找幾個仆從來幫你,希望這次,你不會再失敗了。”

“好的,好的,一定不負閣下所望。”布魯特一頓保證之後,挂斷了通訊。

雄蟲放下終端,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浴袍微微收攏系緊。

他垂頭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褐色軍雌,伸手貼着牆上的開關,将燈調亮了些。

明亮的白光直射入被捆着的雌蟲身上,刺亮了他的眼睛,被鎖在背後的雙手禁不住抖動了一下。

“是不是很難受?”

雄蟲慢悠悠地說着,繼而俯身下去,一片陰影蓋在那一片褐色之上。

雌蟲的嘴唇微張,在叫出那一聲疑問後便不太能發出聲音了,只留下無意義的單字。

他的胸口随着喘息聲上下起伏,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

“計劃……可以開始了。”

雄蟲輕輕地吐出這句不知所雲的話,便松開了細長的帶子,用鼻尖輕輕觸碰滾燙炙熱的呼吸。

蟲素交融着溢出空氣。

他的眼睫垂下,半眯着眼睛,發出長長的謂嘆。

雌蟲猛地掙紮起來。

像砧板上的魚,充滿了生命力,卻無力逃脫,只能垂死翻騰。

很快,雌蟲便沒了動靜,蟲素如同失控一般在空氣中炸裂,沸騰。

一聲長長的嗚咽聲——

紫紅色的蟲紋攀沿着鎖骨,爬到眼角下的位置,妖異詭秘。

深色的小腿繃直,延伸至平滑的腳背,濕、黏的汗液順着蜷縮起來的腳趾,滴落在灰色的布料上,留下加深了的痕跡。

……

直播的內容發酵得很快,不久便鬧得網絡上血雨腥風。

一個貼吧異軍突起,對這場直播,進行了犀利的點評與指責。

而指責的重點,全是落在了路卿以及其背後的豆豆直播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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