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參加晚宴了。”魯芙夫人握緊手中的扇子。

“嗯。”露絲目送母親走出了房間才依靠在沙發上，暗暗思忖自己今晚是否要去見一下傑克，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太多自由的時間可以支配了，這可能是自己最後幾天能夠自由安排的日子了。

露絲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打算今天晚上到甲板上一下，如果能夠見到傑克就同他告別，如果沒有見到，就算是自己同他，有緣無分吧。

天已經黑了，泰坦尼克號上又是一片繁華的景象，歌舞升平，人聲鼎沸。

露絲穿着一身簡單的衣裙，頭上戴着一頂寬邊帽子，海風把她的發絲吹亂，她精致的面孔上帶着焦急的神色。她等了許久，還是沒能看見傑克的身影。

就在露絲神情有些沮喪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面帶喜色的将帽子摘了下來不停的揮舞示意。

“露絲？你怎麽會在這。”傑克本來是想到甲板上吹吹海風，沒想到竟然能夠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露絲。

“傑克，我，我，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露絲心底的雀躍霎時退去，她猶豫不決的開口。

“你先從那下來，我們去安靜一些的地方再聊吧！”傑克指着扶梯示意道。

露絲慢慢的在傑克的注視下從扶梯上爬了下來，她看着傑克的笑臉有些艱難的開口，“傑克，我，我們，”

傑克心底有些不安，他拉起露絲的手：“我們先下去吧，海風有點大。”“好。”

傑克拉着露絲走下甲板，左拐右拐的走進了一個房門半掩的房間。裏面的裝潢十分華麗，與門外三等艙的配置格格不入。

“這個房間是用來幹什麽的？”露絲環顧四周，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起來像是休息室，又或者是書房。”傑克也不太清楚，這個房間是他上船第一天到處閑逛的時候發現的。一直都沒有關過門，現在剛好可以同露絲在這裏見面。“你剛剛想要說些什麽？露絲。”

露絲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咬了咬唇開口：“我，我和哈德森交往了。”

“是那位皮草商？”傑克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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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露絲抿了抿唇。她想要向傑克傾訴自己的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愛他嗎？”傑克面無表情的說，他擔心自己從露絲嘴中聽到一個令自己心碎的回答。

“當然不。”露絲堅定的說，她喜歡的從來不是充滿銅臭的商人，而是和她有着共同語言的。。。露絲緊咬着嘴唇。

“那你為什麽要同他交往？因為你媽媽很滿意他嗎？”傑克心中升起一股不甘。他一直都明白自己不太可能和露絲在一起，但真正到了這麽一天，他還是感覺很痛苦。

“嗯。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露絲滿臉不情願的向傑克吐露自己的不甘。

“為什麽不反抗？人生多麽短暫，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去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傑克壓下心中因為露絲的話而産生的喜悅。

露絲的耳邊回想起母親的哭訴，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我已經無力掙紮了，無奈的現實逼得我不得不低頭妥協。”露絲的目光變得有些呆滞。“你知道的，我，我真的不喜歡他。”露絲的眼睛變得有些濕潤。

傑克看着痛苦的露絲，一把抱住了露絲。他摸着露絲的秀發，讓露絲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別傷心，一切都會好的。”

過了許久，露絲終于冷靜下來，她推開了傑克。“謝謝你，傑克。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你願意聽我的傾訴。”露絲拿起帕子按了按眼睛，經過傾訴露絲原本沉重的心情變得輕松起來。

傑克默默地看着露絲，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露絲，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傑克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将自己的心事告訴露絲，他不想留下一個遺憾。

露絲靜靜的看着傑克，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傑克感覺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露絲，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身無旁物的流浪畫家，而你，是一位出身高貴的小姐。我們的相遇、相識、相知就像是水中花一樣虛幻，”露絲的心跳有些加快，“雖然我們才認識三天，但我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你了。我們都追求藝術，喜歡繪畫，我們的思想是多麽的貼合。我知道，你聽了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覺得我是癡心妄想，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傑克抿了抿唇，“露絲凱伯特小姐，本人傑克道森想要鄭重的告訴你。我愛上你了。你已經俘虜了我，美麗的露絲小姐。”

露絲怔怔的與傑克對視，她有些震驚、喜悅、無措、緊張，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傑克頓了頓，開口：“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我現在站在這裏向你表白，并不需要你表示什麽。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因為，也許幾天後，我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傑克沒有奢望自己能夠得到露絲的回應，但他的心底還是有一絲期盼。

“這太突然了，傑克。”露絲有些驚訝的開口，她是對傑克很有好感。不可否置，她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是有一絲竊喜的。但這實在是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已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傑克苦笑着。他不後悔向露絲表白，即使露絲會因此遠離他。

露絲沉默的同傑克走出了房間，她看着沿路三等艙的狼藉，心裏産生了一股不明的情緒。

“露絲，晚安。明天見。”很快他們就走到了頭等艙的入口。

“嗯。晚安，傑克。”“我明天早上能來找你嗎？露絲。”傑克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當然可以。明天見。”

傑克目送露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才慢悠悠的轉身離去。拐角處，一個身穿灰藍色外套的男子的身影一閃而過。

露絲依靠在床上，一邊端詳着自己的手指，一邊回想剛剛傑克對自己的表白。回想起傑克真摯的話，露絲的臉頰有些發燙，她原先的心開始動搖。自己真的要放棄自己的自由，和一個自己讨厭的人在同一片天地下度過漫長的一生嗎？想起日後可能過的生活，露絲感到一陣窒息。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變冷結冰，冰刺狠狠的紮在她的肌膚裏，她原本雀躍的心變得冰冷起來。

“先生。”一個男子低着頭，哈德森先生拿着杯紅酒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你說是一位三等艙的小子？”哈德森垂眸看着杯中的紅酒，用沒有一絲感情的語氣說道。

“是的，先生。”說話的男子穿着灰藍色的外套。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哈德森從口袋裏拿出五美元放在桌面上，他的臉色變得陰郁。

“好的，先生。”男子拿起桌上的美元走出了房間。

哈德森先生拿着酒杯的手指變得緊繃，他默默低着頭，突然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嘭！”精致的酒杯伴随着鮮紅的酒液跌落在價值昂貴的華麗地毯上，哈德森看着狼藉的地毯瞳孔緊縮，“露絲！”哈德森用嘶啞的聲音低吼。

如果說之前，哈德森先生只是把露絲當做合适的結婚對象。那麽确認交往後，哈德森已經把露絲劃歸為自己的所有物。雄性強烈的占用欲絕不允許任何異性沾染露絲，即使，他并不愛露絲。而露絲與傑克的接觸，讓他覺得自己被嚴重冒犯了。他覺得給他們點警告，讓他們明白一些道理。

陰暗的房間裏，燈光下哈德森扭曲的面孔讓人心生寒意。

布魯斯伯爵夫人看着安德莉亞，突然開口：“安德莉亞，你今天似乎和那位霍克利先生聊得不錯。”那位霍克利先生的家室還可以，只不過年紀是不是大了點。而且他不是正在追求那位凱伯特小姐嗎？布魯斯伯爵夫人眯了眯雙眼。

“還可以，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安德莉亞笑笑。經過和卡爾的一番談話，安德莉亞對卡爾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排斥。但要是說安德莉亞對卡爾很有好感還是遠遠沒有的。

“你對那位霍克利先生的印象怎麽樣？”布魯斯夫人試探的問。

“一個有耐心的、精明的商人，雖然有些自大，但比起其他的先生來說，已經好多了。”安德莉亞摘下自己的鑽石耳墜，笑着同布魯斯夫人說道。

“他似乎在追求你，這是真的嗎安德莉亞。”

安德莉亞眼神閃了閃，“可能吧。”

“安德莉亞，你這個年紀剛剛合适。如果有優秀的紳士追求你的話，你可以先看看。畢竟，上流社會優秀的男士也是一種稀缺資源。不過安德莉亞，淑女是矜持的。不要一時糊塗，毀了你在上流社會的名聲，那對你日後的婚姻是不利的。”布魯斯夫人不反對安德莉亞同紳士之間的來往，但上流社會同樣不缺少油嘴滑舌的浪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