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叼着排隊剛買到的喜久福折返電車站的半途,五條悟被人在路邊攔下了。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意願協助我們完成一份調查問卷麽?”

“?”

倒是無所謂。

白發咒術師停下來。

三兩口塞完咬在嘴邊的大福,一邊臉撐鼓起,回應聲含含糊糊:

“唔哦(可以)。”

“感謝您。”

搭話人龇牙露出貍貓般的笑容,他拿出一份調查表,體貼道。

“您應該不太方便閱讀吧?我來幫您念出來,小哥簡單回答一下就好~”

被當成盲人的眼罩Ver.五條悟:“……”

喉嚨要往下咽的糯米皮噎了噎。

也、也行吧。

問答環節——

“或許比較冒昧,能否請問您的年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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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歲的話,28。”

“28??……咳,抱歉,那麽請問您是否年近三十依舊是魔法師預備役?”

“什麽意思?”

“這方面倒是挺符合奔三的特質呢。”

“我會生氣哦?”

“抱歉,直白地問,您是否有過哪怕一次那方面的經驗?”

“你還真是毫不客氣地冒昧啊……不過很遺憾,暫時沒有啦。”

“感謝您的答複,請問您目前是否存在戀人呢?處于暧昧期的也可以。”

“夢裏出現過的算嗎?會超體貼把自己裹滿糖豆的姜餅腦袋掰下來喂到我嘴裏嗳。”

“嗯…似乎有點驚悚呢,也就是說沒有穩固的戀人對吧?有考慮過結識嗎?”

“暫時沒有耶,嘛,以後也不會有吧~”

發問人的眼神變得憐憫起來。

“…?”

是要鬧哪樣?

“好的,最後一個問題。”

發問人認真。

“請問您預估您的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孤獨終老并且生兒育女遙遙無期嗎?”

五條悟:“?”

是不是有點太跳躍了?

不過确實如此。

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享受天倫之樂,這些似乎離他,離他們這類人(咒術師)都挺遠。

“是的吧。”

發問人的眼神更加憐憫了。

“那麽您的人生還真是悲慘呢。”

五條悟舉了舉那只拎住喜久福包裝袋的手,朝前做了個招財貓握拳的姿勢。

他人畜無害微笑:“揍你哦?”

*

這件事大概也就這麽過去了。

五條悟沒有大放在心上。

直到他回學校,無意中聽到準二年級的真希熊貓狗卷三人聚在一起讨論起的都市傳說……

“展開說說?”

“據說會随機出現在日本各處的街頭,然後攔下一些老弱病殘一看就是沒人照顧的人,填寫調查問卷什麽的。”

“什麽樣的問卷?”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據說那些填完的家夥,當天确實撿到了一個追溯不到來歷的健康孩子。”

“鲑魚。”

【聽上去人還怪好嘞】(手機內容)

“五條老師,腦袋能別湊那麽近嗎?你頭刷要戳我眼鏡上來了′_>`”

“哎呀哎呀。”

光明正大偷聽被發現的五條悟萌混過關地不二馬吐舌。

“老師我也很好奇你們最近年輕人的聊天內容嘛~”

“怎麽一副上了年紀的人的口吻啊?”

禪院真希虛眼。

“阿悟好像确實也算是上了年紀吧……”

熊貓沉思。

禪院真希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錯。”

狗卷棘舉起手機打出大大的【危】:“明太子!”

……

結果那兩人最後都給碾去圍繞操場加訓50圈,狗卷作為監督。

被倆學生邊跑邊痛罵的白發教師,則一臉“心情爽了”地甩着手臂挂住的幾個甜品袋,哼着歌悠閑回到辦公室。

“喏。”

門內,他丢向正被兩個小姑娘左擁右抱的自家摯友。

“你要的,帶回來了。”

“多謝了,悟。”

身着教師制服、黑發半散的丸子頭青年溫和笑。

“她倆一直很想吃仙臺那邊的可麗餅。”

“哇!夏油爸爸萬歲!”

丸子頭的女高生飛撲向甜品。

“菜菜子最喜歡夏油爸爸啦!”

矜持一些的黑長直女生也從玩偶後露出一張開心的臉,向着夏油傑小聲說了句:

“謝謝夏油爸爸”。

“喂喂。”

五條悟不高興噘嘴。

“明明是我好心帶回來的耶,再怎麽說也要多多少少感謝我一下吧?”

見着對方流露出有些接近學生時代的孩子氣,夏油傑不由稍稍意外挑了挑眉。

“悟,遇到什麽事了嗎?”

他問正在和菜菜子互相比鬼臉的五條悟。

“倒也不是什麽要緊事。”

擡指撥弄了一小下眼罩的白發青年撇撇嘴,多看一眼黏在黑發教師身邊高興地小口吃甜品的一對姐妹花。

“只是突然就覺得,像你現在這樣,似乎也不錯。”

“…?”

夏油傑眨了一下眼。

視線落到方才被五條悟掃過一小會兒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會意點點頭:“喔,寂寞了啊?”

“也許吧~”

五條悟聳聳肩,摸着下巴認真沉思。

“或許弄個女兒過來養養也不錯?畢竟惠那孩子長大就沒以前好玩了,都不和我親近了……果然還是小棉襖好啊~”

夏油傑:“?”

不要随随便便作出一副人販子的發言好麽?

然而五條這話就只是說說而已,深知他性格的夏油也就聽聽而已。

可是,當事人五條怎麽也不會想到——

在他溜達回校外居所的當晚,在路邊,自己真的白撿到了一個便宜女兒。

*

那孩子是在五條悟白日填寫調查問卷差不多的路段遇上的。

是個特別特別年幼的女孩,個子矮矮還沒他的小腿高。

白中帶着些微淡紫色的頭毛被風吹得有點亂,連同那只巴掌大的小臉一起被兜在羊羔毛的兔耳朵小外套裏。

她原本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深夜無人的路燈下,見到他走過來,擡頭用着圓幼而透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了他好幾秒,小手忽然擡起揪住他的褲角也就不放了。

五條悟垂頭打量着腿邊這個小不點眸中被燈光照亮的,無比鮮麗的明藍色,一個古怪的猜測油然而生:

四舍五入,白發,藍眼,這個……

該不會就是那什麽都市傳說分配給他的女兒吧?

不過他很快甩甩頭,打消了這個不着邊際的念頭。

大約只是哪家走失的小孩。

“吶小朋友~”

彎下腰,五條悟手欠地揪一把女孩子帽子上的軟毛毛兔耳朵,搭話。

“需要哥哥帶你去警察署找媽媽麽?”

兔耳朵太短,被往上揪住一點時,連同着女孩被帽子包裹的腦袋也跟着往白發咒術師手的方向帶了帶。

導致重心偏移使得過于年幼底盤還不怎麽穩的小家夥立刻變得搖搖晃晃起來。

眼見着小朋友暈暈乎乎,好像有點要摔倒的架勢,五條悟新奇地眨了眨眼,感興致地彎腰探頭看。

直到小家夥像個不倒翁,左搖右擺掙紮好幾下,努力想站穩,終究還是失敗朝向一邊倒。

在對方真的險些一屁股坐地上的那瞬前,五條悟才觀察夠了似的,手一伸将其撈住拎起來。

被重新撐好站穩的小家夥迷迷瞪瞪地甩甩頭,又仰頭。

再次與五條悟對視時,終于慢呼呼朝他開了口:

“媽媽。”

五條悟:?

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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