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圍坐談話
圍坐談話
主廳內還是明桐第一次來夕島面試時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動。
“如果口渴的話就自己倒水。”宣琅也依舊沒有主人家的樣子，進入主廳後讓明桐和琳娜坐到沙發上，自己上樓去換衣服。
琳娜應該是個坐不住的性格，她甚至都沒有沾座，拉着明桐四處看，邊看還邊吐槽說：“這個別墅已經建起來幾年的時間了，當時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你說宣琅是念舊還是懶？”
琳娜說這句話時宣琅正好換好了衣服下樓，聞言面無表情道：“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又在抱怨我了，琳娜。”
“或者說你這次過來本來就是找明桐，你們聊，我回樓上？”宣琅問。
“本來是的。”琳娜道，“但我聽說你有了想結婚的對象，天哪，我完全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是值得讓我們聊聊的事嗎？”
宣琅把冷淡的視線轉向明桐：“看來你們已經聊了不少。”
或許是為了防止明桐在他不在的時間裏又對琳娜多說很多爆料，宣琅走下樓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坐下：“那麽，就來聊聊吧。快點結束。”
琳娜受不了道：“你又把聊天、談話當作任務……”
“不是嗎？”宣琅瞥過她，“如果我不把它當作是任務，你甚至不能夠上島。”
“你說得真過分。”琳娜道，“我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
“如果你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口水架上的話，請自便。”宣琅喝了一口溫水，抱臂往沙發上一靠。
明桐看着宣琅，他比早上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穿得更為正式一些，白襯衫，休閑褲，确實是一副會客的打扮。
她總覺得他們三人一起沒有主題地坐在這裏有些滑稽，想要走開又有疑惑沒有解決，便主動開口問道：“我的心理檢測報告是不是只有我沒有看到具體內容？”
琳娜把目光轉向她，聳了下肩道：“準确來講，是你知道得最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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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琅只問了你的情況是否影響入職。”琳娜說，“具體內容因為想要在和你見過面後再與你詳細談談，但似乎你并不歡迎我。”
明桐看了一眼宣琅，還是不确定對方了解到哪種程度，只說：“謝謝。”
“我現在能夠正常生活，也不覺得哪裏有問題。”明桐道，“這是我拒絕你所謂的幫助的原因。”
“願意接受我的幫助，我才會把詳細的檢測報告發給你哦。”琳娜誘.惑道。
“但我并不好奇。”明桐說，“而且我有個疑問，私自扣押檢測報告确認是合理且合規的麽？”
琳娜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蔫下來，扶着腦袋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沒有強買強賣的想法。”
“是嗎。”明桐不置可否地點頭。
“說真的，你們兩人在不配合這一點上還真是般配。”琳娜說。
“琳娜。”宣琅警告地叫她，盛放着溫水的玻璃杯在茶幾上磕出沉悶的聲響。
“如明桐所說，我已經有想要結婚的對象，所以請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他說。
“你說的是想要結婚的對象。”琳娜戳破他，“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說法。我聽過很多類似的描述，比如說，想要追求的人，想要在一起的人，喜歡的人……可是想要結婚的對象，多微妙，你跳過了結婚之前的很多環節，比如動心，喜歡，追求，直接說到了結婚。”
“那麽宣琅，請你告訴我，你想要結婚的對象是你喜歡的人嗎？”琳娜追問道。
這句問話也讓明桐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
“想要結婚的對象……”宣琅喉結滾動，短促一笑，“怎麽可能是不喜歡的人呢。”
琳娜也抱臂往沙發上一靠，面容嚴肅了些許：“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
“我能見見這個人麽？”琳娜問。
宣琅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行。”
“你們都這樣的不配合，我今天的這趟拜訪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獲。”琳娜聳肩道，“好吧，我習慣了。”
“既然如此。”宣琅起身送客，“那麽你的拜訪已經結束了對麽？”
琳娜對宣琅的冷淡表示震驚：“我們甚至談話還沒超過五分鐘，你知道我從早上準備到上島用了多久嗎？整整兩個小時！”
“是你自己要過來，我只是沒有表示反對而已。”宣琅不為所動，“我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該做的。”
“老天。”琳娜保持着震驚的模樣，鼓着腮幫在沙發裏陷得更深，“我不會走的，我要與桐桐聊天。好了，現在這裏與你無關了，請你離開吧。”
送客變被送，宣琅只輕啧一聲，不再理會她們，轉身上樓。
明桐看着宣琅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轉頭蹙眉問琳娜：“你要和我說什麽？”
“我們加一下音書？這樣我才能把完整的檢測報告發送給你。”琳娜說。
二人對視幾秒，明桐嘆了口氣，妥協：“發送申請吧。”
琳娜倒也說話算話，在明桐通過她的好友申請的第一秒就把完整的檢測報告如約發了過去。
明桐垂眸看了兩眼，大致掃過總結部分，便再擡眼，說：“謝謝。”
這謝謝說得過分客氣而沒有溫度，不像是道謝更像是告別——“謝謝，你已經沒有用處了，再見。”
琳娜在發送了檢測報告後就一直在觀察着她的反應，只看到她手臂的肌肉緊張了一瞬便立刻放松，別的方面就再看不出端倪。
琳娜有些了然道：“你早就知道……”
“我沒有病。”明桐打斷她的話，冷然說道。
“當然當然。”琳娜熟悉這種反應，“不是什麽重大疾病，只是心靈的一場小感冒。而我作為一個醫生看到了病例就手癢，想要給你打針輸液，你可以這樣理解。”
“我說過了，我能夠正常生活。”明桐道，“這檢測報告上所列舉的東西并沒有讓我實在地感到困擾，我很清楚困擾着我的是別的東西，而我也在努力地解決這些東西。”
“我不需要幫助。”明桐再次重複道。
“好吧。”琳娜說，“雖然樂于見到你們成為伴侶，但良心還是讓我想要提醒你，不要愛上宣琅，他是會讓你傷心的。”
“這件事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明桐淡淡道。
“之前？”琳娜敏銳地捕捉關鍵詞，“你們很早就認識了？”
“是的。但宣琅未必還記得。”明桐道。
“也對。”琳娜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宣琅最近幾年的記憶力并不是太好，如果是很多年前的偶遇，他确實未必會記得。”
“說實話，這次上島我也并沒有抱什麽期待。”琳娜笑道，“剛才說的都是玩笑話，事實上今天在這裏，只是短短的幾句聊天我就已經收獲了很多。”
“我看到了一些希望的曙光，也希望自己沒有看錯。”她說，“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就算不能為你提供幫助，我也希望能與你成為朋友，在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更加确定了這件事，你知道你在我的眼裏像什麽嗎？”
“像什麽？”明桐問。
“像一個穿着橘貓套裝的小豹子。”琳娜解釋說，“而我是個貓控。”
明桐第一次聽到別人把她比作貓，有些不适地蹙眉道：“或許你真的該走了。”
“是嗎？”琳娜笑着反問，“可是外面已經又下起了大雨，真的要在這時候趕客人走嗎？”
琳娜所言不差，在她們聊天的這個時間段裏，室外的雨點又犀利地打了下來，而萌萌它們還穿着防污雨披擠在主樓門前，哼哼唧唧地向內張望。
“随便。”明桐說着，大步走向房門準備安頓它們，“你并不是我的客人。”
可琳娜現在找不到宣琅，只能跟着明桐：“不如讓我來體驗做一天寵物陪伴師怎麽樣？”
“你有寵物陪伴師的證書嗎？”明桐沒什麽語氣地開口。
“咦？”
“為什麽總有人覺得陪伴寵物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呢？”明桐說。
領會了明桐意思的琳娜快速道歉：“抱歉，我只是想幫個忙。”
明桐沒再說話，打開門挨個揉過這四個小家夥的腦袋，撐起傘送它們回犬舍。
琳娜手邊沒傘，但很無賴地擠到了明桐傘下：“我跟你一起。”
明桐只覺得她對自己的興趣簡直莫名其妙，短暫地皺了下眉，便默許了她的動作。
二人四狗在回到犬舍中時都沾了些雨水，明桐把防污雨披從四小只身上扒了下來，又馬不停蹄地去清潔房準備給它們洗澡。
四小只對琳娜也算熟悉，在明桐離開的一小段時間裏，都懂事地繞在她的身邊陪伴着。
“真可憐，你們最近一天要洗幾次澡？”琳娜抱着萌萌的狗頭逗它們。
可惜四小只完全聽不懂她的話，只非常敷衍地汪汪幾聲做回應。
明桐出來時手上還帶着一份換洗衣物，放到琳娜身邊：“你也去洗一下吧。”
比想象中更為貼心，琳娜在心裏默默評估着。
明桐給到琳娜的是一身寬大的T恤和短褲，T恤是粉色的，背面有一只巨大的卡通貓頭，是很可愛的風格，也很合琳娜這只貓控的審美。但是以她對明桐的淺薄的了解來講，這件衣服并不像是明桐在購物時會挑選的風格。
琳娜有時候會很藏不住話，她從浴室中出來時，明桐和四小只都快又全部洗好再吹幹。琳娜一邊感嘆于明桐的效率，一邊問出自己的疑惑。
她走近明桐，點了點自己身上，問：“這件T恤是你自己買的麽？”
“不是。”明桐的回答很是言簡意赅。
“那是誰呢？”琳娜追問。
明桐頓了一下，說：“是我的母親。”
在明桐提及家庭的這一秒，琳娜敏.感的職業神經瞬間被觸發，問：“你的母親看起來很關心你，你們的關系一定很好吧。”
明桐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這樣的問句下，不回答其實代表着否認。
琳娜結合自己所能查到了明家的情況與明桐當下的态度，大約能推測她的情況。
她沒有再繼續問，走上前去給了明桐一個巨大的擁抱：“謝謝你的衣服，你真可愛。”
白日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天，琳娜就這樣留到了晚上。
晚飯時琳娜哼着歌去問宣琅準備怎麽安排她這位客人。
“你去住明桐的樓。”宣琅這樣說道。
還沒等琳娜高興似乎有了可以與明桐夜話的機會，便又聽宣琅道：“明桐就留在犬舍。”
明桐對這個安排倒是十分滿意，欣然應下。
白天折騰了一天，明桐再上線時已經是午夜時分，她剛一上線就收到了來自王財財邀功一樣的私聊。
【王財財】：水姐，注意查看一下您的賬戶，介紹費分紅已到賬～
明桐只把這筆介紹費當作小小的進賬，并沒有抱太高的期望，卻在看到入賬金額時被吓了一跳。
【水梨子】：五萬？
【王財財】：嘿嘿，是善廣主動給的。烏桃城真的很看重你啊水姐！
【王財財】：我打聽過了，全服都沒有拿過這樣高的介紹費的。還有很多榜上高手的入城補貼都沒水姐你這介紹費高。這可是十萬！十萬啊！烏桃城真大方，我愛烏桃城！
【水梨子】：他們沒有提什麽要求？
【王財財】：沒呢，就直接轉了賬，轉賬之前我都不知道能有這麽多。
【王財財】：我水姐，未來可期！
【水梨子】：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王財財】：反正我要悶聲發大財，我沒說，善廣那邊有沒有拿來做宣傳就不知道了。
【水梨子】：我知道了。
高額的介紹費分紅拿着燙手，明桐馬上就去查有關介紹費的帖子，看了半個小時沒有看到有關自己的資訊才松了一口氣。
她的想法與王財財大致相同，她并不想要被當成“千金買馬骨”的那塊馬骨。
雖然明桐也是靠在游戲內的知名度才能接單賺錢，但她并不喜歡自己受到太多關注。
這還只是分紅，城邦給她的個人補貼還沒有到賬，為防止再一次受到驚吓，明桐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善廣先把待遇的問題先聊清楚。
【水梨子】：之前還沒有聊過具體待遇的問題，這個現在城邦內部是否已經有詳細的規定？
善廣回複得很快，仿佛就在蹲着她來找他一樣。
【善廣】：那肯定是按最高一檔來呀！水姐您要有什麽要求都盡管提！
【水梨子】：可是我甚至還沒有确定一定會參與城邦戰。
【善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