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城邦之戰

城邦之戰

琳娜本來就沒帶什麽東西,他們一塊撸了一會兒狗,就趁着還沒下雨的空檔下了山。

她前腳剛走,沒多久天上就又飄起了雨,宣琅對着雨幕發了一會兒呆,窗外朦胧水光透過玻璃映射着他的側臉,剪出一片靜谧光影。

他沒有轉頭,突然開口對明桐道:“今天不是你的工作日,如果想出島的話可以聯系老趙。我帶着它們出去。”

“去哪裏?”明桐問。

宣琅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打聽老板行程?”

“我總得要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明桐說,“我就算要出島也得在你回來之前趕回來。”

“我帶它們去南半球的沙漠。”

“沙漠?你是去出差?”

“我去看月亮。”宣琅頓了下才解釋,“今天是滿月,但昙市是雨天看不到,我帶它們去賞月。”

“為什麽要專門飛到南半球去看月亮呢?”明桐怔然問道。

“你看過滿月嗎?”宣琅反問。

明桐肯定地點頭:“當然是看過的,每個月都有的滿月,我怎麽可能沒看過。”

“看過幾次?”宣琅又問。

明桐淺淺回憶了一下,說:“記不清了,總有幾十次吧。”

宣琅聞言詫異了一下,說:“你知道嗎,有些人可能一生都沒有親眼看過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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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桐愕然:“怎麽可能……”

“你說滿月每月都有,一年有十二個月,按一個人能活到八十歲算,他有上千次的機會去欣賞滿月的美。”宣琅低頭笑了一聲,“可就真的有人一生都沒有親眼看過滿月。”

“所以你就為了一晚的月亮專門去南半球的沙漠?”

“是的,我去尋找滿月。”

“它有什麽特別?”

“沒什麽特別,只是難得。”

“雨天也難得,為什麽不留下來。”

“雨天也難得,但我更喜歡晴夜,也不想錯過每一次的月圓。”

“好吧。”明桐說,“我能不能一起去?”

宣琅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略帶些嘲諷的意思:“你說呢?”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明桐頓了一下,補充,“我喜歡睡覺時有萌萌它們在身邊。”

“只是去看一眼月圓。”宣琅回道,“明早你就可以再見到萌萌了。”

“我會想你們。”明桐道。

宣琅再度蹙起眉,聲音冷了一度:“我記得我們已經提前說好過,我給你這份工作,你放棄對我的追求。”

明桐笑着聳了聳肩:“想念就一定與愛情有關嗎?你是我的雇主,萌萌它們是我的客戶,現在你們要扔下我去遙遠的地方,我就不能說一聲會想念嗎?”

“還是說……”明桐看着他,“沒有人對你說過想念。”

宣琅黑沉的眼睛裏像是窗外散不盡雲霧的天空,在明桐的這句話落下時,眼眸深處恍惚有雷霆相聚。

他最後看了明桐一眼,沒再說話,轉身離開犬舍回到自己的主屋。

明桐透過玻璃窗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覺得這人過了這麽多年後竟倔得有了些可愛。

……

“你看過滿月嗎?”這是十四歲的水梨子問過他的話。

那時的少年在長椅上也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勢,思考片刻後搖了搖頭。

“為什麽沒看過呢?”十四歲的水梨子驚異地問他。

“見不到。”少年回道,“我就算擡頭,也看不到月亮。”

那時的城市規劃密集得比現在還要誇張,光污染把一切的天光都覆滅了。

“你想看嗎?”十四歲的水梨子繼續問他。

少年猶豫了一下點了頭。

“那就到能看到月亮的地方去嘛,總有一個地方可以看到月亮。”

……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十四歲的少女對于對方一直不告訴自己他的名字而感到奇怪,“你說相聚是緣分,分離也是緣分,但如果分離後我想你了,我甚至說不出自己是在想誰,這樣不公平。”

“比起想念與被人紀念,我更希望你能忘記我。”十七歲的少年眼尾的喪氣比現在還要更沉重一些,“我不希望某天你從哪裏聽到我的死訊。”

“怕我傷心嗎?”

“也怕你不傷心。我不過是一個貪婪而脆弱的人,那時如果你還記得我,無論你傷心或者是不傷心,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少年說,“不如就直接忘記,不知道名字的人,更容易忘記吧。”

“我如果要想你,才不管你有沒有名字。”少女笑嘻嘻地,“你管不到我。峨眉山的猴也不是每一只都有名字,但我每一只都記得。”

……

可能宣琅始終不認為自己已經與明桐相熟,明桐的“想念”會讓他沒感覺沒有邊界。

自宣琅從犬舍出來到他出發去南半球的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和明桐的多餘的對話。

把宣琅和四只小家夥送走,明桐在空蕩蕩的別墅裏進行了一會加練,她并沒有像宣琅之前所建議的那樣出島,比起島外的世界,還是這裏讓她更為舒适。

難得有個人的空閑時間,明桐便也難得地在白天的時間裏登上了《廟堂之下》。

游戲白天的在線人數會比晚上略少一些,但畢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體量的全息網游,這點“少”就可以幾乎忽略不計了,都是一樣的熱鬧,只是一些地圖不需要排隊罷了。

明桐之前下線是在城主府裏,上線就看到善廣在原地轉圈,像是一些動物的刻板行為一樣,見了明桐上線,善廣像是終于抓到了可以吐槽的人一樣連忙走了過來。

“城邦戰的規則已經出來了,我想找我們玉城主,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善廣抱怨着說,“這城邦戰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搞定的事兒啊……對了,水姐你也是副城主,也得要負起責任來吧。”就這樣理直氣壯地要拉明桐做壯丁。

明桐并不怎麽想見烏桃城這個莫名其妙的城主,見玉虛君沒在線反而松了一口氣。原先因為和善廣說好要盡量給自己的朋友方便的事,明桐也認為自己也該出一份力,烏桃城招攬自己的本意她大致也清楚,該出力時還得出力,城邦戰她還是躲不掉的。

明桐上線前沒有看《廟堂之下》的公告,正好現在善廣這樣積極,也可以一起讨論一下,便直接問道:“城邦戰是什麽模式的?”

善廣簡單解釋:“類似于陣營戰,分為黑方和白方,各城邦按自己的晉級場次獲得積分,最終按積分進行排名。”

看來除了要盡心城邦內的合作,還要完成城邦之間的合作。

“那是不是要先去找同色系的陣營城邦?”明桐問道。

善廣卻搖了搖頭:“沒有這麽簡單,除去陣營之間的競争還有城邦之間的競争,每個城邦所屬的陣營并不公布,城邦戰開始後,各個城邦都要根據自己的途徑獲取信息去判斷誰是友方。”

明桐面具之後的眉頭蹙了起來。

接下來善廣直接把官方的公告傳給明桐讓她自己看,明桐打開才發現其規則比自己預料的還要更複雜一點。

到目前為止,雲起服的城邦共計13座,城邦戰規則中也契合各個服務器給予了詳細的規則說明。

《廟堂之下》的城邦戰被命名為“知白守黑”,為生存戰,顧名思義,所有城邦被分為黑卡陣營與白卡陣營。

雲起服務器城邦戰中,白卡陣營為8城,黑卡陣營為4城,另一卡設為金卡,持有黑卡與金卡的城邦有複活權,而金卡城邦在第一次被淘汰後需立即選擇黑白陣營,若城邦戰中只剩單一陣營城邦與金卡城邦,金卡城邦則必須立刻選擇陣營。城邦之間互不知曉陣營歸屬。

比賽為晉級賽制,每局剩餘人口最少的城邦即被淘汰。

城邦戰基礎參賽積分為100分,每局擊敗其餘城邦人口可以獲得積分(2積分/人),每晉級一場增加積分100分,每局被淘汰城邦不增加晉級積分。

每場比賽開始前,系統将根據當前各城邦的積分數進行戰力加成。

當某一陣營中的城邦被完全淘汰則比賽結束,勝者陣營積分翻倍,敗者陣營積分不變。生存戰結束後将按照積分結算進行排名。

“這樣看來,對于單個城邦來講,抽到黑卡與金卡都算是運氣不錯。”明桐簡單看完便道。

善廣卻搖頭道:“勝者陣營積分翻倍,這也就意味着勝者陣營最早被淘汰的城邦積分總數也可能比敗者陣營堅持到最後的積分高,陣營間的聯合也是很重要的。”

“當然以我對一些城邦的了解,可能有的陣營也不在乎陣營的勝利,他們的戰略可能是盡可能地淘汰其他陣營的參賽人員來刷積分。”善廣接着說道,“比如暗影城,他們是刺客城邦,跟水姐倒是專業對口,所有城邦當中最會茍的應該就是他們。”

明桐若有所思:“如果他們拿到金卡倒是非常有用。”金卡有複活機會,也就意味着他們在前期幾乎可以無差別地攻擊其他城邦,中期被擊敗時則可以按之前獲得的信息自由選擇強勢陣營複活。

善廣則哈哈笑道:“金卡前期可以無差別攻擊其他城邦的同時,也可以被其他城邦無差別攻擊,無論哪一個陣營其實都很難忍受這樣的變數存在,金卡前期如果暴露也是挺危險的。”

“對了,”善廣繼續道,“雲起服雖說是13個城邦,然而事實上也就只有12個而已,神降城和罰罪城背後是一個老板,這兩個城邦無論抽到同陣營還是對立陣營,前期都是綁定的。”

明桐之前幾乎從來沒有去了解過城邦之間的關系,如果不是烏桃城的這兩位城主非要拉她入夥,她的現在還是沒有城邦歸屬的散人一個。

她聽着善廣講了一會兒各個城邦之間的關系,腦子都大了,只勉強記住幾個城名和城主名字,而且城名和城主名字都對不上號。

反正策略指揮都是善廣和玉虛君要考慮的事,自己只是個打手而已,明桐便直接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現在烏桃城的戰力水平怎麽樣?進入城邦戰之後需要我做什麽?烏桃城的目标是進入前幾名?”

“名次嘛,當然是越高越好了。”善廣搓着手笑道,“至于咱們的戰力,中流應該是有的。”沒有說明桐在城邦戰中的定位,因為他自己也沒想明白,最後肯定還是看玉虛君的想法,但明桐對他家玉城主的排斥顯而易見,他也就沒有提。

明桐聽了善廣的話,有些意外道:“烏桃城的戰力竟然能到中游嗎?”烏桃城的人口結構難道不是以休閑玩家為主的麽?

善廣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地把烏桃城短時間內就能将戰力提升至中游的原委和盤托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我們烏桃城可是很舍得給人才好待遇的。”

是了,烏桃城主玉虛君雖然看起來多少有點毛病,很不靠譜,但他錢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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