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唐瑞雪在房中聽見外面急切的腳步聲,打開門便看見了寒舟。
寒舟神色有點慌亂:“唐姑娘,那些女子正在鬧自殺,你快去看看吧,我和殿下過去不合适。”
唐瑞雪聽完立馬向女子的院中跑去,這個小院是唐瑞雪特意選的,這裏偏僻安靜,沒有人往來,最适合她們養病。
她的胸膛中堵着一股氣,在現代時她就經常聽說被侵犯的女子羞愧自殺,更別提是在封建的古代,女子的貞潔比命還重要的古代,同時,在這一刻她也下定決定,不管武館還有多少銀子,只要她們願意活下去,她都願意收留她們。
等她趕到時,青兒已經将這六位女子綁在了地上。
唐瑞雪看着地上掙紮的六位女子,嗚嗚嗚地哭着,而青兒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
恕她眼拙,看不出來青兒如此之虎。
青兒道:“她們要撞牆而死,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只好把她們捆起來。”
其中一個女子帶着哭腔說道:“為什麽要救我們?還不如讓我們死在地牢呢!我現在生不如死。”
唐瑞雪蹲下來,與那女子拉近了距離:“你為什麽想尋死?”
女子有些發愣,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既然救了她們六個,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們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哪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
“你們是受害者,不論哪朝哪代都沒有讓受害者尋死的道理。”
唐瑞雪撫上她的肩膀。
女子情緒更加激動:“受到傷害的不是你,你自然站着說話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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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瑞雪擦去她的眼淚:“你仔細看看我。”
女子聽到此話看向她:“你...你是唐瑞雪?”
唐瑞雪現在沒有原主那麽瘦弱,容貌自然變了一些,況且,原主同這些人并無過多交集,導致這女子沒有一下子就認出她來。
村中人都知道自從她母親去世後,田四和他的小跟班都時常欺負她,幾個月前她突然失蹤,大家都認為她大抵是死了。
唐瑞雪又繼續說道:“我自然是能與你們感同身受的,你看我,我不僅活得好好的,我和三多姐還在京城有了一份自己的營生。”
女子有些驚訝:“三多姐同你在一塊?”
田四失蹤後,她們自然也認為趙三多同他一塊去了。
唐瑞雪一笑,點了點頭。
她們終于冷靜下來了,也不像剛才那樣吵着要尋死覓活的了。
良久,唐瑞雪突然起身,将少虡劍拔出來,指着那名少女。
少女的眼睛瞬間布滿懼色,大喊道:“不要殺我!”
唐瑞雪卻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你不是想尋死嗎?我成全你,給你一個痛快。”
少女在地上蛄蛹,試圖往後退。
“啊!!!!!”
眼見那把劍就要落下,少女緊閉雙眼。
唐瑞雪一劍将少女身上的繩子砍斷:“現在你已經死過一次了。”
少女緩緩睜開眼,她才發現當唐瑞雪劍朝着自己劈過來的時候,她想活着,非常想活着。
她仍然有些愣神,一切發生得太快,讓她有些來不及反應,又突然向着唐瑞雪磕頭。
“謝謝,我不想死了。”
唐瑞雪又将剩下的五名女子身上的繩子割斷。
“這一劍,斬斷的是你們在石頭村的一切,如若你們無處可去,可随我一起前往京城。”
青兒垂眸,幾日前,她雖然暫時答應了同唐瑞雪一起前往燕京,但她內心卻始終原諒不了自己,如若她謹慎一些,多關心田藍兒一些,田藍兒也就不會死。
此時,唐瑞雪又握住了她的手:“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青兒擡頭,卻見唐瑞雪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她問道:“你受傷了?”
前幾日,唐瑞雪從丁府府中的密室出來後,背部的傷勢雖上了藥,可剛才情緒激動,又一持劍,她明顯感受到後背結痂的傷口崩裂開來,血順着自己的背部線條往下流淌。
唐瑞雪沖着青兒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傷口有些裂了,我重新上藥就好。”
青兒表情嚴肅:“我同你一起,我給你上藥。”
她有些自責,這麽多天,竟然沒有發現唐瑞雪受傷了。
但其實沒發現也很正常,唐瑞雪長期穿一身玄衣,玄衣的好處就在于就算染上了血跡,也讓人看不出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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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巨峰縣也重新投入了生産,街道上也不再蕭瑟,假以時日便能徹底從鬼城恢複正常。
縣衙的人裏裏外外将巨峰縣搜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丁仁的蹤跡,丁仁好似整個人從巨峰縣人間蒸發了一般。
眼看着,就要到了歸程的日子。
離開巨峰縣前,青兒再次回到後山那片梨林,前些日子,她将陳家姐妹也轉移到了這裏,用一塊木板簡單立了一個碑。
這些時日,到梨林碎碎念已經成了她每日必須要幹的一件事。
唐瑞雪近來也無什麽事,偶然也同她一塊去祭奠,她們都清楚,留在此地的時日不多了。
出發當日。
李宸謹看着唐瑞雪身後的七名女子,認出了她們便是從丁仁密室中救出的那幾位。
“唐館主倒是心系天下。”
“小女子心小,容不下天下,只願給這些女子一個容身之所罷了。”
丁仁還未抓到,李宸謹就決定回京,讓唐瑞雪有些意外,好奇問道:“不過,殿下是不打算抓丁仁了嗎?”
李宸謹給了寒舟一個眼神,寒舟将七位女子和那名胡商帶上了一艘船,他則和唐瑞雪一艘船。
上了船,他面向唐瑞雪,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京城是要回的,人我也是要抓的。”
唐瑞雪見他如此賣關子,也不再詢問,她如今只想着回到京城後好好搞錢,将武館運作起來,至于這些什麽鐵礦案兵器案通通與她無關。
朝堂風雲詭谲,一旦踏入,再想脫身可就難了,她也不願意成為政治鬥争的犧牲品。
相比于朝堂,她更向往市井江湖,無拘無束。
【隐藏任務完成,獎勵5%,目前鍛體進度7%。】
久違的系統聲音響起,唐瑞雪嘴角上揚,看來這系統還挺寵的,自己叫嚷着給5%就給了。
兩艘船停靠在京城城門外的渡口處。
既然已經到了京城,唐瑞雪自然不想再與李宸謹有牽扯,辭別二人,帶着青兒等人向南居坊走去。
等她們走後,不遠處一撥人迎上前來。
為首的那個開口道:“恭迎宸王殿下回京,太子殿下派下官來請您去東宮一聚,替您接風洗塵。”
李宸謹面無表情:“周大人,轉告太子我身體不适,不能應邀了。”
聽見這個回答周大人也并不意外,本就是來走一個流程,得到答案後自己也好回去複命。
“那下官就不耽誤宸王殿下了。”
胡商上岸後,對着李宸謹作了一輯:“感謝宸王殿下一路護送。”
寒舟這時抓住了胡商的胳膊不讓他離去。
胡商面帶疑惑:“宸王殿下這是?”
李宸謹撫了撫腰間的玉佩:“丁大人,何事這麽着急要走?”
丁仁臉一沉,實在想不通自己是哪裏出了纰漏。
幾日前,李宸謹來搜查丁府時,丁仁順着密道想從渡口溜走,但每個渡口都有官兵把守,無可奈何之下,他又原主折返,但他們已經發現了密室,他只好将丁仁的臉皮撕下,露出了自己胡人的真面容,進入一間牢房,假裝自己是被丁仁抓住的胡商。
李宸謹手指敲了敲玉佩:“我應該叫你賀蘭渾才對。”
賀蘭渾,胡國獨孤一族的宰相,胡國如今獨孤王室一族聲勢漸起,把控了整個國家,獨孤一支在政策上又宣揚好戰。
而眼下,大燕和胡國的停戰協議簽下不過三載,獨孤一支其心可昭。
寒舟押着賀蘭渾,面色嘲弄:“賀蘭渾,胡國看來你是回不去了,不知宸王府的地牢你可住得滿意?”
賀蘭渾臉上布滿陰鸷:“還真是小看你這個大燕的病秧子了。”
眼下,恐怕真正的丁仁早已遇害,或許,根本就沒有丁仁這個人。
宸王府地牢。
賀蘭渾被鐵鏈束縛在木架子上,渾身赤裸,只留下一條裏褲。
李宸謹坐在地牢的椅子上,如刀般的眼神審視着賀蘭渾。
像賀蘭渾這種地位的要臣,嘴裏自然吐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但不妨礙在宸王府的地牢裏面一點一點地折磨,而又讓他吊着最後一口氣。
賀蘭渾一臉不屑,朝李宸謹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落在你的手裏,是我運氣不好,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什麽情報,我勸你趕緊把我殺了,不然以後形勢逆轉,在這個位置就是宸王你了。”
李宸謹聽聞此話也不惱,賀蘭渾就算被抓住了還在用激将法,想讓李宸謹殺了他,這樣賀蘭渾的死訊傳回胡國,是獨孤王現成的開戰理由。
他起身,一點點靠近賀蘭渾:“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我之間,也不會有形勢逆轉的那一天。”
他又沖着寒舟招了招手,兩人離開了地牢,只剩下賀蘭渾一人在地牢無能狂怒。
在兩人走後不久,牆壁上的洞中不斷有水進來,水越漲越高,逐漸将賀蘭渾整個身子都包裹住,在他即将窒息的時候,水又慢慢下去,如此反複。
京城的初雪飄落在李宸謹的大氅上,留下點點痕跡,雪一接觸大氅便融化在毛領上,使毛領染上些水汽,顯得些許單薄。
宸王府的後院中只有一種花,也就是紅梅。
此時的紅梅樹含苞待放,他估摸着再過幾日,這花便要開了。
“你替我送幾樣東西去豐年武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