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離年關越來越近，趙三多和江蓠采購的年貨堆在了大廳，等着大家一同裝飾。
唐瑞雪用設計圖紙同绮羅店掌櫃換了整個豐年武館的新年錦裝，姑娘們收到衣服，高興了好幾日，也愈發期待她們在京城的第一個年。
她又找黃胡子打造了一口鴛鴦鍋，打算年夜來一點火鍋震撼，雖說她不會做飯，但好在有趙三多這個天才廚娘，她在一旁稍加描述，趙三多能能便能複刻出來現代的鴛鴦火鍋。
考慮到大家口味不同，鴛鴦火鍋是最适合一夥人聚在一起吃的。
辣鍋那邊趙三多用不同的辣椒調味品複刻出來的味道同唐瑞雪印象中的極其相似，清湯一邊則是用白粥作底，輔之以豬油，這樣燙出的魚肉特別鮮嫩。
當然，餃子也是必不可少的，她還等着大家一起包餃子，這就是火鍋的妙處了，什麽食材都能完美融入。
因是過年，自是可以稍加放縱，她們又在東街酒肆買了幾壇屠蘇酒，聽趙三多說這種酒是藥酒，小孩子也可以喝上幾口，有保健養生之效。
這樣一說，唐瑞雪就想起來了課本上的那一句“春風送暖入屠蘇”。
唐瑞雪作為一館之主，自然是免不了發紅包的，只不過是發銀子，這一刻她也明白了長輩發紅包的慈祥心态，期待着姑娘們拿到紅包時那雀躍的小臉。
她找繡娘定制了一批帶豐年武館四個字的紅色錦囊，又讓江蓠畫出了每個姑娘的q版大頭繡在上面。
江蓠見這別具一格的人物肖像畫也忍俊不禁，雖無傳統畫像正經，倒也十分可愛。
但她最想複刻的當然還是看了二十幾年的春晚，但實在是條件有限，沒成想這也是她第一次不看春晚的新年，當然甚至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春晚了。雖說之前過年只是把春晚當做背景音，但真當沒有了，反而有些想念。
實在不行，最後散場的時候她勉強去唱一首《難忘今宵》吧。
春節當日，武館內一片紅紅火火，大門和正廳都懸挂着江蓠精心挑選的金彩，之前拮據本沒打算鋪張浪費，那宸王財大氣粗投資武館後，江蓠便放開了手買，竟是給武館的櫻桃樹槐樹也置辦了一套新衣。
永勝武館和謝府一大早便差人送來了新年拜貼，祝福語與梅花箋紙上的梅花交相輝映，書寫着最誠摯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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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一一回了拜貼，在這燕京城，明昭月和謝朝恩這兩個朋友她自然是認下了，她認定的朋友便會掏心掏肺地對對方好。
唐瑞雪聽聞今年謝老将軍并未歸京，謝朝恩又是将軍府獨子，将軍夫人生子時難産，只保住了小孩。
謝将軍府常年冷清，主君征戰在外，竟是連下人都沒幾個。
她看向謝府的方向，不知将軍府這個年會如何過。
突然又覺得有些可笑，他身為地主階級，謝府再冷清也是在大宅子中冷清，冷清地吃着山珍海味，而謝府之外，多的是百姓居無定所，更別提好好過一個新年。
但作為朋友，雖然明白這些道理，但內心難免會偏心一些。
“青兒，可否請你去謝将軍府一趟，将這拜年貼送過去，順帶問問謝小将軍願不願意來豐年武館吃年夜飯。”
青兒颔首，立馬往謝将軍府趕去。
唐瑞雪突然從椅子上彈起，面上有些尴尬，想到像他這樣身份的，自然有大人物的約要赴，怎會赴她這個小小豐年武館的約。
但青兒已經走遠，估摸着都快要到謝将軍府了，不過也沒事，來不來至少她作為朋友的關切是傳達到了。
等全部女子都在武館時，唐瑞雪将她們全部召集到院中。
趙三多和江蓠守在一個蓋着紅布的桌子前，一臉神秘。
“外面街上張燈結彩，到了夜晚甚是好看，在武館大家一同吃過晚飯後就可自行上街游玩。”
趙三多一臉和藹道，豐年武館就屬她年齡最大，唐瑞雪今年二十，她比唐瑞雪還長八歲。
“三多姐，阿蓠，你們面前的是什麽呀？搞得如此神秘？”
唐瑞雪勾唇：“由于大家生辰不統一，所以我決定在新年的這一年給大家統一辦一次及笄禮，不管你們年齡還未到或者是超了，都沒有關系，你們缺少的我都會一一給你們補回來。”
話畢，江蓠掀開紅布，桌子上布滿了簪花，姑娘們不可思議地捂住嘴巴，竟是比她們在明昭月生辰宴上見過的還有大，像是在一把折扇上開滿了花。
如今是冬日，京中除了臘梅再無其他花開放，好在唐瑞雪找到的繡娘手巧，一針一線勾勒的布藝花遠看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并且，如此也不用擔心花朵枯萎，姑娘們還可以收藏起來，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她不希望豐年武館對她們來說是個學武的地方，更希望提到豐年武館，她們會說這是家。
因為趙三多最為年長，唐瑞雪便拜托她為姑娘們簪花，等最後一個姑娘簪完花後，桌上還剩了三個簪花。
趙三多疑惑道：“瑞雪，繡娘們是不是送錯了數量，多了三個。”
“不多，剩下的是我們三個的。”
唐瑞雪拿起桌上的簪花，輕輕戴在趙三多和江蓠頭上，她不清楚江蓠有沒有及笄禮，但趙三多是沒有的。
趙三多眼角含淚，鼻尖紅紅的，拿起最後一個簪花簪在唐瑞雪頭上，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全部人簪完花後，唐瑞雪又拿出裝有銀子秀着大頭的錦囊，每個錦囊裏面都裝有十兩銀子。
“今日外面熱鬧，大家都來領一個紅包，想吃什麽想玩什麽盡管去買。”
唐瑞雪傻住，只見姑娘們一個個都眼角帶淚，都盡量朝天上看去不讓淚落下來，她挨個拭去她們的淚，遞上紅包。
“過年的日子可不準哭，要笑才對，這樣新的一年天天都是快樂的日子。”
她安慰道。
她們本已無親無故，親人都葬身在了礦洞，她們的爛命竟在唐瑞雪手下開出花來，此情此景眼淚像決堤了一般不能停下。
吓得唐瑞雪趕緊将鴛鴦鍋端出來，喊姑娘們先吃飯。
一點上火，辣油刺啦咕嚕地往上冒泡，辣椒的香味全被激發出來，給這個寒冬帶來不少暖意，米粥鍋底被熬得粘稠，是解辣的不二選擇，配菜擺滿了整整一桌。
江蓠眼睛都亮了：“三多姐，這個方法你是怎麽想出來的，我還從未見過呢！”
趙三多指了指唐瑞雪：“是瑞雪的法子，我只是按照瑞雪的想法呈現出來了。”
江蓠看向唐瑞雪的神情更加佩服：“師傅，你這腦袋裏面的新奇玩意還真是無窮無盡，我的生辰也要交給你辦。”
黃笑笑在一旁說道：“瑞雪姐姐，我現在已經能更上學堂的功課的，我早些後來可不可以跟着青兒姐姐她們練武呀？”
唐瑞雪摸了摸她的頭：“當然可以呀笑笑。”
江蓠低了低頭，将自己埋在碗裏，全武館就她一個給唐瑞雪天天喊師傅的人不習武，在她看來，有銀子就可以請護衛，何必親自學習武術。
“好香啊！”
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
衆人視線看過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依稀能看出這件衣服年歲過久。
“你是誰？直接闖進來也太沒有禮貌了吧。
江蓠沖出去，看見大門緊閉着，這人定不是從大門進來的，難免警惕了些。
紀文新無視江蓠走進大堂內，一屁股坐在飯桌旁的椅子上，仔細聞了聞道：“确實香。”
衆人都對此人感到奇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唐瑞雪勾唇，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您嘗嘗，吃起來更香。”
這位娘子身手不凡，她神不知鬼不覺就進了豐年武館的院子，唐瑞雪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況且就算她沒武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婦人，她也願意留她吃一頓飯，順手的事。
“小娘子，謝謝你請我吃飯。”
紀文新看出了對面的唐瑞雪是這家武館的核心人物，也不客氣，直接開始大快朵頤。
她又看到了旁邊的酒壇子：“小娘子，這個酒可否給老身開一壇？”
江蓠有些不樂意了，這人無視她就算了，蹭了飯竟還想蹭酒喝，剛欲發作就被唐瑞雪按住，示意她不要說話。
唐瑞雪起身将酒抱上桌：“自然是沒問題的。”
紀文新對唐瑞雪大方的為人十分滿意，拉着她喝了好幾杯酒，幾杯酒下肚，紀文新倒是沒什麽事，唐瑞雪倒是有些上臉了，作為一個現代人哪喝過如此純度的古法酒。
酒足飯飽之後，紀文新摸了摸吃得有點圓潤的肚子：“小友，謝謝款待，江湖有緣再會。”
一剎那的功夫，紀文新就消失在豐年武館內。
留下江蓠在飯桌上不解：“這啥人啊這。”
唐瑞雪的目光有些迷離，但時不時就看向豐年武館的大門，看來，謝朝恩是不會來了。
*
将軍府後院。
“聖上今日在宮中設下家宴，你倒好，跑我這将軍府來了，我這将軍府的雪景哪比得上宮裏的。”
謝朝恩對在将軍府後院賞雪的李宸謹說道。
“我倒是覺得你這的雪景比宮裏的好看。”
“我這将軍府快趕上宸王府冷清了，你自然喜歡，看夠了沒，看夠了趕緊回你府上，一樣冷清，效果是一樣的。”
謝朝恩催促道，他本欲去豐年武館蹭一頓飯，沒想到李宸謹臨時來了将軍府。
“你這是急着去何處？”
謝朝恩臉上有些不太自然：“去赴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