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相較于唐瑞雪臉上的驚訝，謝朝恩則顯得波瀾不驚，并不覺得意外。
“你來試試。”
唐瑞雪走上前，回憶起李宸謹示範的動作，把弓左拉拉右拉拉，一臉的好奇，這确實也是她第一次把弓拿在手中。
大致清晰了弓的構造，她從箭筒裏抽出一支鐵箭，上弦拉弓，箭破風而去，穩穩地紮在同李宸謹剛才一樣的位置，而李宸謹射出的那只箭被後來的一支箭打掉。
鐵箭落在地上，撞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謝朝恩發出一聲驚呼：“瑞雪，你這可不像是不會射箭的樣子。”
唐瑞雪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當她瞄準的時候，前方的靶子在自己心中特別的清晰，她有直覺，只要她射出來，這個箭就能到達她想射的任何地方。
她無奈一笑：“可能我就是射箭天才吧。”
話閉，她又抽出一支鐵箭，不帶猶豫地将這支箭射出，這支箭又将她先前射出的那一支箭打掉，穩穩地立在了靶心。
如果說，第一次射中靶心有偶然的運氣成分，那這第二支還在靶心就絕對是實力因素了。
李宸謹嘴角上揚，道：“看來我沒什麽可以教給唐館主的了。”
謝朝恩湊上前，唐瑞雪實在是個人才，若是能加入謝家軍，一定是個非凡的将才。
“瑞雪你可想過領兵打仗？”
唐瑞雪一愣，說實話她從未想過上戰場，倒不是因為貪生怕死，只不過她對這大燕朝沒多少實感，她更像是漂浮在大燕朝的浮萍一般。
她擺了擺頭，道：“我只想把我的武館辦好，讓我武館裏面的人能靠自己生活在這個世上，至于其他的，我并沒有想好也沒工夫去想。”
Advertisement
謝朝恩喃喃道：“真是可惜你的天賦了。”
唐瑞雪沖他一笑，道：“沒什麽可惜的，天下太平不是更好嗎？”
謝朝恩釋然，作為一個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少年将領，他自然明白“将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的道理，打仗無疑是勞民傷財的，尤其是大燕朝建國不久，自是不願意再發動大動幹戈的戰争。
天下太平，同時也是他的心願。
【你這射箭還真挺有天賦的，我還以為你要學好幾天。】
‘只能說明我底子好，之前聽人說拉弓很重，我倒是沒感覺到，不過為什麽你不給我獎勵？’
【別急，這就來了。掌握技能射箭，獎勵15%鍛體值，目前進度鍛體值60%。】
唐瑞雪自顧自地在場地裏練習射箭，李宸謹則同謝朝恩坐在不遠處看着她。
吳嬷嬷端來了一些茶點放置在他們中間的石桌上。
李宸謹抿了一口茶，淡淡開口：“你們怎麽認識的？”
謝朝恩勾了勾唇：“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木莊偶遇的姑娘嗎？正是瑞雪。”
李宸謹挑眉看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你呢？和瑞雪如何認識的。”
“查案認識的。”
-
今年武館排名賽的擂臺設置在了永勝武館，規則便是各個武館派出年輕一輩五個人進行切磋，贏了便積一分，最終按照積分排名。
為了保證公平，這五個人中指定兩人，随機三人。
唐瑞雪如今早已對武館排名不感興趣，豐年武館如今更像是一個打着武館旗號的收容所，她也并不指望通過排名賽來吸引學徒。
在豐年武館的衆多女子中，屬青兒進步最大，因而自然是她和唐瑞雪出戰。
明昭月坐在唐瑞雪身旁，問道：“你認為豐年武館可以排第幾名？”
唐瑞雪認真分析了一下，實話實話：“雖然我武館的姑娘們進步很大，但畢竟她們半路出家學武，自然離其他武館學了好幾年的差遠了。”
明昭月壓低了聲音：“我聽我爹說，今年表現好的年輕一輩會去東宮面見太子，若是得到太子賞識那就一輩子不愁了，沒準還可以入朝為官。”
唐瑞雪突然問她：“你想得到太子賞識？”
明昭月搖了搖頭：“自然是不想的，本女俠志不在此。”
唐瑞雪輕聲道：“我也不想。”
擂臺上已有兩家武館的人站在上面準備進行切磋。
明昭月指了指臺上：“怎麽長風武館抽中齊诩那個廢物了？他上去丢人現眼嗎？”
唐瑞雪順着明昭月的手指看過去，齊诩站在擂臺上，滿臉寫着不情願。
話說，自從齊诩不再來豐年武館後，她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
齊诩的對手本來是萬瑞武館的少館主，這少館主一見對手是齊诩，立馬換成了萬瑞武館中的下等馬。
圍觀的一衆人都在冷嘲熱諷，但齊诩卻同無事人一般，好似自己并不是議論的主角，對于他來說，跟誰打他都不情願，好死不死，抽簽抽到自己了。
反而是齊诩的哥哥齊磊，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有這樣的廢物弟弟實在是太給他丢面子了。
齊诩的目光掃過一圈臺下，與唐瑞雪的目光短暫地相遇了一秒，很快他別過了頭。
唐瑞雪清楚地感知到，齊诩的确是看到她了，他就這麽記恨自己嗎？連面都不想看見她，不過想了想她讓齊诩在豐年武館挨了一個月打，确實這事做得不太厚道。
......
“什麽？長風武館那廢物的二世祖贏了？”
“我就一刻鐘沒關注擂臺上，怎麽齊诩反敗為勝了？”
因規定不準使用兵器，切磋完全是依靠近身肉搏。
齊诩顫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将右手舉過頭頂，而他的對手卻一直趴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不過他的處境也沒好到哪裏去，頭額、嘴角以及兩個鼻孔都有血流下，青紫色的皮膚和正常的皮膚對半開。
唐瑞雪的視線并未離開過擂臺上，她全程看到了齊诩被對手從守到功，後半程摸清了對手的薄弱之處，招招打到要點，最終反敗為勝。
她也有些驚訝，快一年未見，他倒是進步不小。
齊诩緩緩将面容轉向唐瑞雪這邊，他這次不再躲閃，而是明目張膽地望着唐瑞雪。
他緩緩吐出幾個字的唇語。
唐瑞雪這次是看真切了，他說的是：我不是廢物二世祖。
她沖着齊诩禮貌回之一笑，看來這二世祖也是有些骨氣在的。
她突然又想到，齊诩不來豐年武館莫非是閉關修煉了？
齊诩下了擂臺，直直地朝着唐瑞雪的方向走過來。
作為剛贏下一局的人，他此刻格外引人注目。
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而長風武館和豐年武館不合是衆所周知的，都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幹嘛。
只見齊诩向唐瑞雪投去了真摯的眼神，對着她作了一輯：“瑞雪姑娘，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我怕再不說我就沒機會再開口了，我心悅于你，想求娶你作為我的妻子。”
明昭月打了個寒顫，對他投去不屑的眼神：“齊诩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長什麽樣子。”
說實話，齊诩長得并不像一個武夫，反而白白嫩嫩的具有書生氣質，若是不了解他，還真會以為他是一個翩翩公子。
唐瑞雪心中升起一陣厭惡，道：“齊诩，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話，當然，私下也不要說。”
在她看來，當衆求婚這種事除非雙方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方，不然就是一場盛大的道德綁架。
尤其是這還是在古代，此事不成，齊诩到時候拍拍屁股另娶她人，那被求婚的女子呢？
還好今日是她遇到這種事，她自然是無所謂，若是一個土生土長遵從妻為夫綱的女子，怕是無顏面了。
齊诩這種行為她厭惡到了極點，果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周圍不少人已經開始起哄，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
“這齊小館主看中唐館主啥了呀？根本不是個女人，像一個男人一樣，一點沒有女子的溫柔。”
“我可聽說了，這唐瑞雪之前就是一個石頭村的孤女，不知道師從何人學了一身本事，但齊小館主在怎麽說也是京城名門望族，她要是同意了也算是上嫁了。”
“這齊诩口味怎麽突然轉變這麽大，他平時不是最看不起明少館主這種的習武女子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這樣身上有功夫的桀骜不馴的女人，你馴服了她們可比馴服那些本就溫順的女子有成就感多了。”
“張兄此言有理，到時候玩膩了再擡幾個小妾進門，豈不美哉！”
“不過這唐館主還是挺厲害的，可惜是個女兒身。”
明昭月一腳将這些嚼舌根的人踢翻在地，厲聲道：“滿嘴噴糞的惡心玩意，要不是看你們參加了今日的擂臺賽，我定叫人把你們扔街上去。”
她狠狠地剜了他們一眼，在永勝武館的地盤還敢說這些話，嫌自己活得不夠久了是不是。
齊诩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他臉漲紅，解釋道：“我并沒有這些想法，我只是真心想求娶瑞雪姑娘，你嫁與我之後，我一定不會納妾，我這輩子唯有你一人。”
唐瑞雪的厭惡已經藏不住了，道：“齊诩，你今日的行為非常冒犯我，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些話，讓人誤會你我之間有些什麽，但你也清楚，我們接觸不多，我也絲毫沒有對你表露過我對你有意思。”
她又看向那些看戲的人：“齊诩在我眼裏，同其他人并無什麽區別，我是出生寒微，但這世上最優秀的男子我也是配得的，反而是那男子需要想想究竟配不配得上我。”
話畢，她緩緩走向說她不是個女人，像個男人的人面前，她睥睨着他，滿臉不屑：“我從未生過我是個男子的念頭，我是個女兒身，我不覺得可惜，反而覺得可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