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開心的大少

不開心的大少

冷不防的，柳英凡揪起柳維茄的衣領，在他的唇上印下重重一吻。

柳維茄瞳孔放大。

“…你的私事？笑話，你可是我的貼身管家！”

“少爺！請您自重！”回過神的柳維茄用力的掙脫柳英凡的控制，起身理好衣服。

“我偏不！”柳英凡走到柳維茄跟前，再次揪起他的衣領，幾乎和他臉貼臉。“你去哪怎麽能瞞着我？就算你要出門，也得讓我滿意了才能走。”

一霎那，柳英凡觀察到柳維茄細微的面部表情。像他們這種管家，極其會管理自己的表情才能站穩腳跟，但是人類的反應機制也沒有那麽聽話就是了。所以當和這種人說話時，仔細觀察他們的表情可以準确捕捉他們的實際情緒。

比如現在，柳英凡注意到柳維茄心情有那麽一絲絲不悅。他想一探究竟，把握柳維茄的底線，徹底的讓他成為自己的專屬。

“那您怎樣才會滿意呢？”柳維茄的語氣毫無波瀾。

又是耐着性子強裝鎮靜嗎？柳英凡心中竊笑，但也有一絲不甘心。

怎麽才能讓這個男人聽話，只聽自己的話？

沉默片刻。

柳英凡松開柳維茄，自己走到床邊，以一個半躺的姿勢和柳維茄說話。

“過來。”他看到柳維茄一動不動，便招呼他。

柳維茄是有一絲遲疑的，但他還是慢慢的走到了床邊。

“您…”

見他已經過來，柳英凡躺下，順勢拿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至少今晚，和我一起睡，我自己害怕。”

“這怎麽行！”柳維茄大驚失色。

“怎麽就不行了？柳維茄，我說話不管用嗎？”柳英凡用力的抓住柳維茄的手，語氣強硬。

柳維茄看着眼前稚氣未脫的臉，無奈的輕嘆一聲。

“那麽，如您所願。”

說完，柳維茄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

柳英凡嗅着身邊不屬于自己的味道，心髒跳動飛快。尤其是柳維茄躺進來之後，周圍的溫度明顯就升高了。

“熄燈可以嗎少爺？”

“…可以啊…”柳英凡紅着臉，把被子蓋在臉上，回過神才發現這樣柳維茄的味道好像更濃了。

現在周圍一片漆黑靜谧，和柳維茄距離如此之近，柳英凡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怎麽辦？且不說自己的心跳和紅臉，光是被子裏的溫度就讓他有些發暈了。柳英凡此時多想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對剛剛的種種都開始有些後悔。

“怎麽了少爺，睡不着嗎？”

慘了，被他發現了。柳英凡心中暗叫不妙，但是仍然想要鎮靜。

“誰都不可能剛躺下就睡着吧？…況且，你不覺得很熱嗎？”

“少爺您會覺得熱嗎？果然還是回您自己的房間…”

“笨蛋！你不脫衣服，我們怎麽會不熱！”柳英凡惡狠狠的看着柳維茄身上的外穿衣服，突然像是抓到了把柄，開始得理不饒人。

“給我脫！”柳英凡不由分說的扒下柳維茄的衣服…

第二天早上，柳英凡一如往常的睜開眼睛，坐起來掀開被子，直到想找拖鞋時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他猛地回頭看向自己身旁。

柳維茄不見了，他的東西也沒了。

“這個家夥，居然敢偷跑！”柳英凡氣呼呼的穿上鞋子，走出房門。

“少爺你已經起來了啊。”做早餐的女傭罕見的出現在柳英凡面前，看起來是正好要來叫他似的。

也顧不得和她說什麽，因為柳英凡心裏現在只裝着一件事，所以他劈頭蓋臉就問。 “柳維茄呢？”

女傭人顯然吓了一跳。“大管家他…說去處理私事了，交代我們這幾天照顧好你。”

“又是私事！！所以說倒底是什麽事！！”柳英凡氣急敗壞的，心裏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一樣的焦灼。

“…少爺別生氣…你先吃飯吧…再不吃恐怕要來不及了…”女傭小心翼翼的說。

柳英凡瞧她一眼，女傭人正恭敬的低着頭。

柳英凡煩躁的擺擺手，走向自己房間所在的方向。 “我知道了，換個衣服。”

“是。”女傭人松了口氣，目送柳英凡離開，就去餐廳待命了。

柳英凡吃完飯出門，德叔已經在院子裏等着他了。

“少爺早。”柳英凡上車，德叔微笑着打招呼。

“早。”柳英凡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有氣無力的說。

“少爺沒有睡好嗎？”也許是察覺到柳英凡的異狀，德叔發動車子，關心詢問。

“沒，挺好的。”柳英凡散漫的靠着車窗，有些抑郁。

偏偏昨天晚上舒然發短信說今天不和他一起走，柳維茄又不在，這下柳英凡更覺得寂寞了。

街上熟悉的風景一個接一個的映入眼簾。

柳英凡緩慢的眨眼，百無聊賴的數着街邊的行道樹。

直到車子經過一家咖啡店附近，柳英凡突然就看到了那個他無比熟悉的身影。

“停車！快停車！”柳英凡貼在窗戶上，眼睛還盯着外面的那人，焦急的沖德叔喊。

“怎麽了少爺？”德叔被柳英凡喊的驟然踩了剎車，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你在這等我一下。”柳英凡說着，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他穿過馬路，走向那家咖啡店。

不過走了一會兒柳英凡就開始沮喪起來，因為柳維茄應該已經進到哪家店了，剛剛那明明是他，可是自己一下車他就不見了。

柳英凡站在咖啡店窗戶附近向裏面竭力張望，沒有發現柳維茄的蹤跡，但他突然回過神來。

剛剛柳維茄，好像是和某個女人一起…

德叔追了出來，一臉焦急。

“少爺，您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嘴上說着沒事，其實心裏早已經翻江倒海，即使柳英凡不說，德叔也已經從他猙獰的表情中看出來了。本想勸他坐回車裏，可這下子德叔怎麽也不敢開這個口。

柳英凡默默的站着，雙手攥起了拳頭。

舒然發現今天柳英凡十分不對勁。

中午吃飯的時候，居然興致勃勃的和舒然談論女孩子是一點，現在，異常開朗的和明顯就合不來的同學讨論去KTV又是一點。

他今天怎麽了？

想着，走在後面的舒然停下了腳步。

“喂！柳英凡，你可是答應和我一起做作業的，怎麽可以反悔去KTV”

衆人停下，柳英凡回頭看向他。

只有他們兩個知道根本沒有此事。

但是柳英凡一臉認真的看着舒然。

“…是啊，不過抱歉了舒然…今天，我沒那個心情了……”柳英凡露出一個極其疲憊黯淡的表情。舒然全都看在眼裏，不過那只是一瞬間，柳英凡馬上恢複了微笑充滿活力的和身邊的人說“今天還是和大家一起去唱歌比較好！對吧！”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舒然看着柳英凡和衆人離去的背影，一頭霧水。

不過他也意識到，柳英凡似乎有什麽事情沒有和自己說。

天早已經黑了，同行的同學們已經喝的東倒西歪的倒在KTV包房裏。只有柳英凡繼續一邊喝酒一邊還有一搭沒一搭的盯着屏幕緩緩的唱着歌。

看了一下表，晚上八點多。

要是那個人在的話，一定不肯讓自己在外面耽擱這麽久，還是在這種地方。柳維茄看了一眼周圍的同學，輕蔑的笑了出來。

“而且是和這種人呢。我的身邊，一直都是這種人…我的所謂朋友，一直都是這種人…”

柳英凡把最後一口啤酒，一飲而盡，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竟盈滿了淚水。

大概喝到淩晨二點，柳英凡才打了車回家。

坐在車子後座，柳英凡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沒有人接自己的日子實在不算多，柳英凡甚至不清楚城裏的任何一條公交線地鐵線，自己出門玩更是天方夜譚了。像現在這樣，和別人一起坐公交車去唱歌，晚上自己打車回家已經是最大的自由了。

車子在柳英凡迷迷糊糊的時候停到了別墅小區的門口。柳英凡其實一步都不想多走了，但是又不想讓司機送到家門口。

算了，就當是為了醒酒走一走也好。

柳英凡付了錢，搖搖晃晃的下了車。

小區裏的路燈已經不亮了。

畢竟是夜裏兩點多了呢，柳英凡看看四周，靜谧的樹叢裏因為是秋天的緣故，已經沒有什麽蟲鳴聲了。不過風吹動幹枯的樹葉多少也會發出悅耳的細碎聲響。

柳英凡沐浴着夜晚些許寒涼的秋風，一邊數着行道樹，一邊慢吞吞的向前走着。

就快到家了。

走過前面的路口…

柳英凡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倒。他再一擡頭，就看見自家別墅的燈光透過稀疏的樹影出現了。

正疑惑為何這個時間還有燈光時，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少爺。”

柳英凡心中一緊。

這聲音是！

柳英凡看向門口走過來的人。

“柳維茄！…你怎麽在這…”

大半夜穿着黑色西裝守在門口，別說柳英凡喝醉了，就是沒喝醉不仔細看也不會發現那是柳維茄。

“我可是您的貼身管家。”柳維茄走上前扶住柳英凡的手臂，此時戴着眼鏡的他，鏡片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他平時幾乎都戴着隐形眼鏡的。，柳英凡不太習慣看他戴着普通眼鏡。即使是在晚上，他也能透過那鏡片看到柳維茄犀利的目光在默默的上下打量自己。

一邊擔心自己衣衫不整惹他笑話一邊又擔心他發現自己喝了太多的酒。但是最擔心的還是他看穿自己的小心思。柳英凡想到這，強打精神，甩開柳維茄的手。

“本少爺自己會走！”說着，柳英凡搖搖晃晃的，扶着大門，一步一步的進到自家庭院裏。

可是這周圍一片漆黑，柳英凡的眼前又是眩暈不止，他走了幾步幾乎就要撞到欄杆摔倒在地了。

柳維茄見狀緊跑幾步，這次直接把柳英凡攏在懷裏。“少爺！不要逞強了，還是我扶着您走…”

柳英凡心髒一緊。貼身傳來的熱度讓他感覺到安心，同時也帶着一種難言的悲傷湧上心頭。

“…柳維茄…”柳英凡緊緊抓住柳維茄的袖子。

“嗯？”柳維茄一邊扶着他慢慢前進，一邊微微低頭看向他。

黑夜中，柳英凡借着酒勁，想要幹點什麽。好像如果他現在不這麽做，柳維茄就馬上要離開他一樣。他抓着柳維茄的手力氣更大了。

“少爺？”柳維茄疑惑。

柳英凡咽了口唾沫。

“我，我…”

“怎麽了少爺，您哪裏不舒服嗎？”

“…我…x…”

發現自己說不出口，柳英凡痛苦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噤了聲。

柳維茄沒再問他，還是默默的，很有耐心的扶着柳英凡向前走，眼看已經走到玄關，馬上就可以進門了。

“柳維茄！我…”柳英凡再次試圖開口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可是話一出口，眼神和柳維茄清冷的目光一相遇他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柳維茄打開了門。

“少爺請進。”說完柳維茄就要把柳英凡扶進門。

明晃晃的走廊燈已經照到兩人身上，柳英凡突然停住，一咬牙，混沌的意識什麽都沒有多想。

他再次親了柳維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