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柳英凡拒絕了舒然的表白。

躺在床上，他還抑制不住的回想白天舒然看着他的那種眼神。

但同時，又在想柳維茄和柳逸畫的事，心亂的沒法入睡。

柳逸畫自打出現在他面前，就一直對柳維茄很感興趣的樣子。

最近發生的幾件事又讓他心裏隐隐生疑，柳逸畫到底想幹什麽呢？

還有柳維茄的态度也很奇怪。

“啊！”柳英凡尖叫着，從床上坐起來。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亂。

他手忙腳亂的從床上起身，坐到書桌前，打開臺燈，拿起單詞書。

也許學一會兒就犯困了呢。

柳英凡機械的重複着單詞的發音和拼寫順序，漸漸把瑣事抛諸腦後。

也是從這天起，柳英凡的身邊突然變得安靜了。

舒然沒有再來找過他，據他了解，是又出國去了。雖然年關已至，但可能都對上次表白的事情還比較介意吧，即使只是過年問候一句也是友情的象征，可直到年完全過去，雙方都沒有再聯系過。

而聽說柳逸畫最近公司忙着新産品研發的事，也沒有時間顧及柳英凡。過年那天倒是簡單來吃了個團圓飯，不過那之後，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柳英凡的面前了。

年後的日子如白駒過隙，短暫的春天過去，轉眼就是高考在即，柳英凡正全力備考。

偌大個別墅裏，通常只有他和柳維茄，還有一些不怎麽看得到人的，在後方默默支援他生命的大小傭人們。

表面看起來一切如常，甚至比之前還要好。

可是平靜的日子偏偏在高考前一周戛然而止。

起因是，舒然從國外回來了。

在一個有些悶熱的午後，他突然造訪柳家。閑聊中反複和柳英凡說要開店，兩個人自此也正式恢複聯系，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麽不愉快一樣。

舒然似乎又變回那個開朗沒心機的笨蛋，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只知道興奮的和柳英凡說着他的未來人生規劃。

他說要在市中心買一間商鋪，在門口擺上可供客人乘涼的傘，美麗的盆栽，要養一只純黑的小貓，叫他黑貓警長，把店裏也裝修成八九十年代警局的風格……

其實柳英凡本來很想笑着調侃他幾句，但是看他如此認真，于是沒有說什麽。

等他滔滔不絕的講完一些幻想的內容，柳英凡才沒忍住發問：“那你，裝修完之後，打算賣些什麽呢？”

舒然一臉驚訝的看着他。

“英凡，這麽說你同意了？”

柳英凡後退加擺手，驚慌失措的大叫出聲“哎？哎？我同意什麽？”

舒然冷不丁的拽起他的手握住。

“我正缺一個合夥人！英凡，和我一起創業吧！”

柳英凡苦澀的扯扯嘴角，看着書桌上自己未寫完的作業，陷入了沉思。

高考在即，他怎麽可能答應這種要求呢。

而且事出突然，開店創業，這完全是他沒有設想過的未來啊。

可誰知他正糾結該如何回複的時候，舒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之後狂笑不止，把他吓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喜歡看你被騙之後的表情，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柳英凡嘆氣，又着道了，舒然還是那麽愛開玩笑。

不過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舒然是認真的。

本以為接下來要尴尬，但是因為兩個好朋友許久未見，話好像決堤的水，一下子湧出來。無論是舒然還是柳英凡，都覺得對彼此有好多話要說，根本無暇顧及什麽一時的尴尬。他們從南聊到北，又從北聊到南，片刻不停的互相傾訴着。直到柳維茄來道晚安，話都不曾說完。

最後還是考慮到柳英凡要高考，舒然陪柳英凡一起吃過夜宵之後就回了自己家，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賴在柳家。

但是兩個人約好，等柳英凡高考結束，不管結果如何，都要一起去旅行。

柳英凡想起舒然之前的表白。

心中茫然，摸不透此時他的平靜是真是假。

高考雖然已經不足一周，柳英凡倒是也不怎麽緊張。

一個是因為他考過多次了，再一個是因為柳維茄一直把他照顧的很好，同時又不像別家父母那樣催逼，讓他頗感舒心。

幾年的備考下來，每年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覺得疲軟，打不起精神來。

但是今年，他似乎已經玩膩了，長大了。終于肯花心思在讀書上面。

于是考試前兩天，學校放假只能在家自學的時候，他也沒有松懈。

心态平穩的和之前一樣，手中更是沒有停止練習。

這天，他做完題，對起了答案。

發現自己的水平真的大有進步，看着明顯減少的錯題數量，一時間甚至還覺得有些飄飄然。

事不過三，也許今年真的能考上了！

他心裏想着，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點燃內心。

長久以來，他看待高考一直是一種尴尬的态度。

他不願意面對，因為總會想起父親去世的那一天。

但同時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完成這件事。不只是因為柳逸畫的施壓，其實也是為了給多年失利的自己，和天國的父親一個交代。

他自我感動不已的同時，暗自設想，今年，終于可以給高考這件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吧。

叩叩幾聲，柳英凡不用猜就知道是柳維茄。

“進來。”他說着，一邊打開另一頁習題。

柳維茄拿着一個托盤走進來。

“少爺，吃點心吧。”

柳英凡瞥了一下手表，下午2點。

“我不餓。”他斬釘截鐵的，連看都沒看柳維茄一眼。

柳維茄只得默默放下托盤在桌角，悄悄退了出去。

他站在門口，沉重的呼吸着少爺門前的空氣。

一邊悲涼的惆悵起來，悔恨沒有多看少爺一眼，只因為這樣的日常，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而柳英凡則輕松的呼出一口氣。

随手拿起托盤上精美的小點心品嘗，又喝了一口咖啡提神。

柳維茄很周到，東西都是他愛吃的口味。

不是刻意不理他，只是怕自己太過開心得意忘形之後，心又會松懈下來。因為，他見到柳維茄總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想和他說話，想和他多在一起，可那實在不利于這幾天的。

柳英凡不自覺的露出微笑，認為暫時的忍耐将換來長久的幸福那很值。開心之餘，也自然而然的想起來那個荒唐的賭約。

“考上大學，和我做……天哪……”柳英凡紅了臉，他瘋起來真是自己都覺得害怕，怎麽當時能說出這種話，而柳維茄，他居然答應了，他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嗎？

他為什麽輕易的答應了呢？

到底是為了什麽？

胡思亂想了幾分鐘之後，柳英凡吃完了點心，強迫自己又進入到學習的狀态中來。

等他做完那幾頁習題，已經快要接近晚飯時間。

他舒展疲憊的身軀，手肘和膝蓋的關節因為久坐嘎吱作響。

雖然是黃昏，不過夏天天很長，太陽雖然有些西沉，但是熱度不減，藍天白雲加上綠樹成蔭的夏天景象，讓人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

要是之後高考結束，可以約在這樣的傍晚，和柳維茄一起去河畔的草地上看夕陽。

柳英凡想着，又露出了微笑。

他走出房間下樓，路過室外走廊的一些花花草草，不經意看到院子裏曾經經常玩的秋千，久違的坐了上去。

秋千年久失修，發出咯吱一聲。

柳英凡沒有在意，像從前那樣搖晃起雙腳，幻想着以後和柳維茄的美好生活。

他閉上眼睛，秋千越搖越高，耳邊有一陣陣風吹過，背上被夕陽的餘溫曬的暖暖的……

可是突然！他感到整個身子都墜了下去！

等他睜開眼睛，已經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倒在了那些花草堆裏。

柳英凡愣住，一時間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直到他感覺到右手手腕傳來的劇痛，才發現想用手支撐着自己起身卻根本動彈不得。

柳維茄很快發現了他，并且把他送去了醫院。

醫生說柳英凡身體其他的地方都沒什麽大事，只是手腕在下落過程中不小心扭到了，可能需要恢複一段時間，但是問題不是很嚴重，讓他們放心。

柳維茄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當他渾渾噩噩，不想好好高考的時候，一切都正常。

可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希望，打算盡力一試的時候，偏偏右手的手腕遭此橫禍。

這究竟是什麽奇怪的巧合。

“柳維茄，給我找份試卷和一支筆！”醫生出門後，柳英凡硬生生的對柳維茄命令道。

柳維茄為柳英凡削了一個蘋果，溫柔的告訴他休息一下，別在意。

柳英凡很生氣，堅持要他把東西拿過來。

最終，柳維茄搬出醫生的囑咐，堅決沒有照做。

氣的柳英凡仿佛馬上要跳下床來。不過因為腳上也有一些皮外傷，包裹着紗布實在不方便，最終他沒有得逞，而且一個勁的念叨柳維茄違抗命令。

柳維茄看着病床上的少爺，眼裏滿滿的心疼。但是心中，又有一份不能對人說的遺憾也摻在其中，苦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