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交

成交

“當然,如果你想退出,或找到真愛了,可以提前跟我說,我不會不講道理的。”

丁含元眼珠轉了轉,故意問道:“那如果您愛上我怎麽辦?”

“什麽?”周競一愣,繼而相當自信地說道:“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丁含元又問道:“那要是我愛上您了,又該怎麽辦?”

這次周競笑不出來了,垂頭沉思片刻後,鄭重道。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還不确定将來能給你什麽,但就目前來說,你想要的我都會盡量滿足你。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補償你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就是了。”

相比較惡毒的花言巧語,這樣的回答雖說有些殘忍,卻也很真實。

丁含元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他明白周競的意思,憑周競的身份,恐怕有點看不上自己這樣的“普通人”,言外之意就是,豪門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就不要浪費這種心思了。

丁含元點頭道:“那我知道了。”

周競反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捏了一下鼻梁,語氣溫柔道。

“你乖一點,我一定能給你想要的東西。”

丁含元感激地笑了笑,周競反倒是更加不好意思了,他重新坐直身體,說道。

“你不用拘束,叫我周競,或者競哥就行。你想要什麽?房子、車子、還是票子?還是演戲的機會,比如一個能夠捧紅你的角色。”

這次輪到丁含元迷茫了,以上種種他都不缺,他一時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便說道。

“您可真大方,也不說要我做什麽。你又不睡我,我無功不受祿,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了。”

此話一出,周競的臉竟然滕地一下紅了,結結巴巴道。

“不、不要這樣說。”

丁含元眼珠一轉,沒想到這位主動提出要當金主的周老板,骨子裏竟然如此純情,問道。

“您有喜歡的人?”

“那倒沒有,我一直單身,工作太忙了,也沒有時間去談戀愛。”

“那您花錢、花心思包養我幹嗎呢?難不成就是想找個陪聊。”

丁含元雙臂環胸,依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看,目光赤裸裸的,帶着好奇,帶着探究,還隐隐帶着幾分的審視。周競猶豫片刻後,最終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的。我初來乍到,需要混入北京名流圈子,總得學着點,別人做什麽我也得做什麽,否則不合群,沒人跟你一起玩。再說了,我也想投資文娛産業,總有人想趁機往我身邊塞女人或男人,誰知道會不會塞一個商業間諜過來。與其他們動手,不如我自己找,對外我就說你是我喜歡的人,也好讓他們絕了這種心思。”

丁含元頓覺京圈名流風評被害,憋了半天,說道。

“也不都是這樣兒的吧……總有清流的。”

比如說他們丁家就相當品行端正,家教十分嚴格,如果小輩們敢搞那些烏煙瘴氣、違法亂紀的事情,前腳家法伺候,後腳大義滅親,直接扭送派出所裏面去,一切公事公辦。

周競冷笑一聲,露出一個“你懂什麽”的高深莫測表情來,說道。

“反正就是這麽個情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四處亂說。”

“好吧。”丁含元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畢竟每個人的想法和關注點都不太一樣。既然都是演戲,那你為什麽沒有選擇顧陽?”

“怎麽說呢……”周競單手托腮,說道:“顧陽的眼神太複雜了,如同一道永遠都填不滿的溝壑,我不想跟這種人扯上關系,我擔心自己終會被深淵吞沒。”

聞言,丁含元立刻樂了,笑着問道。

“也就是說,我比他簡單?”

“對。”周競目光灼灼地看着丁含元,認真道:“人是要懂得圓滑和世故,但凡事過猶不及,太過就不好了。人也要不斷改變,但有些底線是一定要堅守的。”

“對對對!”丁含元頗為贊同地狂點頭,沖着對方挑了下大拇指,說道:“您活得可真通透,難怪你能當大老板,也能賺到那麽多錢。”

周競被這通馬屁拍得通體舒暢,對于眼前這位聰明的男生,也是越來越喜歡了,他滿意地點了下頭,難得謙虛地說道。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有這種覺悟的,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幾年後,我也逐漸意識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之前想得那樣簡單。有些場合,并不是你有實力就能輕松融入的。不過沒關系,我不怕困難,我會為了目标不斷努力的。”

這番話,周競既是對丁含元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他在北京朋友不多,能交心的更是沒有幾個,有些話只能憋在心裏。但面對這個僅見過兩面的男生,他竟能莫名放下戒備,願意與對方多說兩句。這更加堅定了周競的信心,看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丁含元說道:“我明白。您放心,今天的談話,我也不會亂說的。”

周競滿意地點點頭,随手拿來桌上的支票夾,說道。

“你想要多少錢?”

“呃……”丁含元震驚了,下意識地便開口吐槽道:“你經常這樣麽?随便就給別人錢。這種行為也太……暴發戶了。”

周競一愣,臉上流露出些許尴尬來,又将支票夾合上,說道。

“那你說,你想要點什麽。既然要合作,我總要拿出點誠意來。”

丁含元挑眉看他,壞笑道:“什麽意思,封口費?”

周競将支票夾甩到旁邊,無奈地聳聳肩膀,一副“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金主主動示好,自己要是再不接受,就顯得相當不識擡舉了,這顯然違背了小白臉職業準則。但一時間丁含元也不知道應該要點什麽好……錢他是不缺的,直接要房要車是不是也太蹬鼻子上臉了一點?便宜的禮物,又顯得不給金主面子……

丁含元冥思苦想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理查德米勒把玩起來,将表在手指間轉來轉去。

周競忙說道:“小心點,這只手表很貴。”

“哦。”丁含元随手将表丢回桌上,表殼與桌面接觸,發出哐啷一聲輕響,并說道:“其實也就三百多萬吧。”

“……三百多萬?!”周競震驚道:“這是大師定制款,限量發行,全球只有十支,價格應該是八百萬左右!”

丁含元再次撿起手表,仔細打量一番後,篤定道。

“雖然長得像,但這絕對不是什麽定制款,充其量就是個限量。”

那款定制款手表他也知道,大中華區只賣出去三支,一支被香港富商買走,另外兩支被上海的張新橋買走,還将其中一支送給了他哥做生日禮物,目前就放在他哥的衣帽間裏,全北京也就他哥有。而自家的衣帽間也沒有被盜,怎麽可能又憑空多出來一支?

周競将手表拿過來,仔細打量着,眉頭緊鎖,許久後問道。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丁含元瞬間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得意忘形,忙找補道:“……我之前去參加一個富商的生日派對,見對方戴過。”

“呼……”

周競長出口氣,有些懊惱地将手表丢回到桌面上,臉色相當難看,似乎是生氣了。

丁含元又問道:“你從哪兒弄到這只手表的?”

周競陰沉着臉道:“前幾天跟幾個北京的權貴二代們一起玩牌,有一個姓鄭的少爺,圈裏人都叫他鄭二,家裏也是做房地産生意的……”

“……嚯!”聞言,丁含元瞬間了然,如果是那個鄭二,那就一切都好解釋了,他不由得冷笑起來,說道:“原來是鄭二啊?他算哪門子權貴,頂多就是個有點錢的富二代罷了。他在圈子裏風評很差,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真正的世家名門都不喜歡跟他一起玩的。”

“我們一起打牌,互相交換等價籌碼,這支所謂的定制款就是他換給我的。”

丁含元同情道:“那你換給他什麽?”

“……一臺庫裏南。”

“哎——”丁含元越發同情地說道:“你好慘,你被他耍了。”

“哎!”

周競不想再說,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臉,神情憤怒,似有種被耍後顏面盡失的挫敗感。他想在北京闖出一片天地,少不得要跟本地權貴們打交道,沒想到土著們卻将他當成個外來的土包子,各種嘲弄,甚至敢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來戲弄他,顯然根本就沒有将他放在眼裏。

見狀,丁含元識趣地不再講話,低着頭摳手指甲,一副無辜的表情。

忽然,周競想到了什麽,以銳利的目光看過來,嚴肅道。

“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丁含元早有準備,淡定道:“上網啊,現在網絡這麽發達,有什麽是搜索不到的。再說了,我在娛樂圈也算是混了幾年的人了,什麽富豪、八卦,就算沒見過也聽過吧。”

丁含元演得很淡定、很無辜,關鍵是他敢直視周競的雙眼,這種毫無懼色的表現很快便打消了周競的顧慮。周競站起身來,在原地踱步幾圈後,便已經恢複了冷靜狀态,只見他拿起手機,一邊撥號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

“時間不早了,我派車送你回去?”

金主顯然是要辦正事了,丁含元識趣地站起身來,說道。

“不用了,我坐……地鐵!”

“好,很高興認識你,以後再聯絡。”

待丁含元離開後,周競給秘書撥去了電話,他站在落地窗前,注視着腳下這座五顏六色的璀璨城市,虎目微眯,用一種危險的口吻說道。

“找個機會,把鄭二的那只手表送還回去,順便再把我的庫裏南開回來。”

秘書小心翼翼道:“要是對方問起來,該怎麽說?”

“你就說。”周競露出個從容且霸道的笑容來,說道:“就說那天我在牌局上故意放水,我現在後悔了,以後大家各憑實力,一分勝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