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試探
試探
安書純乘坐電梯出小區樓僅僅花費不到三分鐘。
剛入冬的夜晚風過無痕，打在手臂上的溫度的涼意不減，由于出門太着急她甚至來不及給自己披一件外套再出來。
身上單穿着算不上厚實的印花睡衣，被風吹得鼓囊囊的，她脖子一縮，緊了緊身上睡衣，印花睡衣隐入在秋夜顯得格外“突兀”。
她顧不得那麽多。
只一眼就注意到不遠處站着的少年，他跟三分鐘前在照片裏看到的一般無二，此刻他的視線已經抽離手機，直直的望向她。
雖然他人現在就站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位置，她依舊覺得不那麽真切，畢竟自從上一次換位置開始，她跟他就很少見面。
他跟許澍一直待在隊內訓練，很少有時間出來。
直至他的那件灰色沖鋒衣外套披在她了的肩上，她才有了實感。
“你的體感還真是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樣。”他開口“冷暖失常。”
安書純反應過來，知道他是指她半夜出來連件外套都不知道穿的事，她聽完沒有半點“知錯”的态度，反而一臉無所謂“這不是有你的外套在。”
“你倒是想的好。”
“略略略……”安書純做鬼臉。
反正她做什麽，都有他給她托底。
他永遠都是她的planB。
身邊的少年似乎找不到反嘴的對策，只是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按了按安書純的頭頂，這是他慣常的動作，安書純早已習慣，他的手法像是在撫摸一只親自養大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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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機去搶他另一只手裏的零食，還不忘吐槽“別按我腦袋，剛洗的頭發。”
塑料袋擦過他的棉質體恤發出“嘩嘩”的聲響。
安書純斜眼去看他“不會你買的這麽大一袋零食就只有一盒糖是給我的吧。”
他順勢收回放在她頭頂的手，欠欠的揉了一把她烏黑的發頂，聲線萦繞在她耳邊“是。”
“吼，你還真是小……”她沒走幾步猛然停住腳步“不！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現在就是我大哥！你可真大方啊，跟你做朋友簡直是我的榮幸……”
太幸福了。
安書純邊誇邊扒拉塑料袋裏面的零食，糖果，薯片，牛奶，巧克力味餅幹……樣式多到她數不過來，且全是她喜歡的口味。
她宣布，身邊有一位竹馬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就沖在買零食互相知道口味，不至于踩雷這一點，她會給他打滿分。
整體的話……另外定奪。
待她把塑料袋裏的零食全都扒拉了一遍，嘴巴裏嚼着白桃味的Q/Q糖，後知後覺發現這一大袋零食裏沒有一樣是他的。
她擡頭準備詢問，卻被他掐斷“校運會，報了什麽項目？”
安書純忘性大，他這麽一打岔，她剛想問什麽都忘了，腦子裏全是他剛問他校運會的事，她試圖回想剛才的那個問題。
甚至走着走着往後倒退，希望能夠回想起來。
然而想了幾秒依舊無用，她張開嘴巴放棄，老實回答了他提出的問題“跑步。”
“矮腳貓，勇氣可嘉。”他又開始了。
果然還是這麽欠揍。
怎麽會有人想不通跟這狗表白
這個想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緊接着他的聲線又開始了，他的一雙丹鳳眼深邃如墨，此刻陷入在黑夜卻顯得格外清澈，挑眉“怎麽，覺得自己會輸？”
“你才會輸。”
“我又不參加。”
“……”
她也不想啊，她原本想着報一個沒什麽太大壓力的項目，哪成想等她從李桦那拿來新打印好的名單表，輪到她選項目，就剩下一個女子一千米沒人報，沒辦法，只好讓她上。
安書純心裏一頓輸出，嘴上卻說“你瞧不起誰啊，我是什麽實力你還不清楚我的房間裏貼着的那張“跑步之星”獎狀你眼瞎看不見？”
“沒記錯的話，那是你幼兒園得的，還是在一位小朋友棄賽的情況下。”
“那怎麽了，這也說明我還是有點跑步天賦的。”
盛斯曜沒接話，兩人不知不覺走得距離安書純那棟小區樓有些遠了，他注意了一眼時間，挺晚的了。
入秋以後，晝夜的時段慢慢平衡，現在一般下午五點半過後天就會完全黑寂。
他開口“行了，矮腳貓，早點回去睡覺，走了。”
安書純此刻低着頭看着手裏的那袋零食，反射弧很長的回想起她一開始想問的，于是沒頭沒尾的問“你所謂的零食買多了，是指一整袋都買多了”
盛斯曜覺得好笑，黑眸閃過一絲笑意“不要……”
“诶，我可沒說不要哦。”安書純預感到他接下來的話，及時止損“我做夢的會感謝你的，送溫暖的‘田螺姑娘’”
說完，像是怕他搶她的零食，一溜煙消失在了黑夜中。
只剩空氣中殘留着一絲她發頂的香味，夾雜着不知名的花香。
……
回到房間，安書純放下手裏的那一整袋零食，話說當初他生日那天收到的零食跟禮物似乎都能裝兩大袋了吧，只不過第二天返校，他桌上的那些零食禮物什麽的全被他退回去了。
這人也是很絕，別人家查監控都是丢了什麽東西，他去找老李查監控，僅僅是為了弄清楚往他桌洞裏塞禮物跟零食的都有誰，然後好讓他一一還回去。
至今安書純都不敢想象當初李桦在聽見盛斯曜這個查監控的理由會是個什麽表情。
現在她也不敢想，應該瘆得慌。
如今看來，唯一沒被退回來的就只有她那晚送的那只鹹魚頭套的小狗鑰匙扣了。
果然，他就是只喜歡站熟人的便宜啊。
盛斯曜，狗！
安書純準備用手機将這袋零食記錄下來，劃開鎖屏，手機顯示在先前校園論壇的界面。
看到這個界面，有一個問題直擊安書純的大腦。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接受表白。
接受沒接受？
她視線落回木桌上的那袋零食，五分鐘以後，她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直接問盛斯曜。
反正以他們兩的關系，她關心關心他很正常。
這很正常。
安書純在心裏不斷暗示自己，指尖戳進一個天藍色背景帶有白色魚骨頭輪廓的頭像，這個頭像是盛斯曜從注冊微信開始就一直沒有變過。
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能是他比較喜歡吃魚。
……
純淨水: 在嗎？
鹹魚狗: 不在。
純淨水: 我就問你個問題。
純淨水: 你一定要回答哦。
鹹魚狗: 你強盜
安書純沒去管上一條他回複的消息，直接發送重要內容。
純淨水: 你今天在游泳館碰見什麽人了沒有？
消息發送出去那一秒，安書純莫名開始緊張，毫無理由的心跳加快，她緊盯聊天框，對面已經兩分鐘沒回她了。
她嘆了口氣，準備換個問題，或許這個問題太過露骨，沒等她敲鍵盤，對面回了。
鹹魚狗: 碰見了。
碰見了那是答應了沒答應呢
下一秒，聊天框蹦出新消息。
鹹魚狗:一只鬼。
碰見了，一只鬼。果然她不能對他有所期待。
純淨水: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鹹魚狗: 你今天去游泳館找我了？
安書純正想否認，下一秒手機振動，聊天框又多出一條消息。
鹹魚狗: 最近都別去，我們下周回去參加一場比賽，這些天不在游泳館那邊。
她盯着聊天框的魚骨頭頭像邊上的那條消息看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在笑。
叮咚——，又有一條微信消息。
鹹魚狗: 晚安，矮腳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