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涯海角
小黑大口大口的吃着菜，白小芙看着他：“慢點兒，別噎着。”
“嗯，好吃，好吃。”小黑夾起魚塊，放在她碗裏，又後悔了，“你還是把那魚夾給我吧。”
白小芙：“為什麽呀？”
小黑：“你嫌我髒。”
“不會啦。”白小芙夾起魚塊，慢慢吃了起來。
小黑放下筷子，打了一嗝：“好飽，吃撐了。”
白小芙扇扇手，皺了皺眉頭：“哎呀，注意，吃飯文雅一點。”
“你看，我們合不來，住不到一塊……”
白小芙抹了一下眼角，抽泣起來：“你幹嘛，又想丢下我不管，是不是？”
“不是，別哭了，唉。”小黑手足無措，真恨不得抽到一下自己的嘴巴。
白小芙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安慰了許多：“你還沒習慣住高檔公寓，我來教你适應，這也沒什麽改變不了的。”白小芙起身，拉着她往房間裏去，打開衣櫃，看着小黑挪到門口不進來，“你幹嘛呀，進來啊。”
“我……不好意思，進姑娘房間。”
白小芙好氣又好笑，一把扯過來。取下白色體恤和休閑褲，遞給他：“這是我前男友的，你比他瘦，肯定能穿。”
小黑鼻頭抽動一下，拿起衣服嗅了嗅：“怎麽，有一股臭味兒？”
白小芙湊過來聞了聞，樂道：“那是他噴的香水，衣服上的味道還沒散掉，都一個多月了，唉，将就一下吧。”
“你今天剛給我買了新衣服，這些就不要了吧。”
“那怎麽行？你走了一天的路，全身都是汗臭味，我怎麽受得了，必須洗澡，聽見沒？”
“哦哦，聽見了，那我就将就一下吧。”小黑顯得很不情願。
“好啦，給你，這是我為他買的全新的內褲，他還沒拆人就……算了，不說了，拿去吧，先就合着穿，妹妹現在卡裏的錢不多了，交了房貸、房租和水電網費物業費之後就不足兩萬了，等我賺到……唉，還找不到工作呢。”
白小芙拉着他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這樣開，知道了嗎？”小黑點點頭，“這裏有幹毛巾，在超市給你買的新的，他的毛巾我已經扔樓下垃圾桶了。”
“那為什麽還留着他的衣服？”小黑問道。
“丢了大部分，一次性沒拿完，就剩幾件了，我傷心過度也就沒管了，正好你穿，呵呵。”
小黑：“這是什麽？”
“洗發水，沐浴露。”白小芙瞅了瞅他，擠了一點洗發水，抹在他短發上，“這樣，打濕頭發之後搓一搓就有泡泡了。”指了指沐浴露，“身體沖水之後呢，把沐浴露抹在身上搓，啊，多搓一搓，洗幹淨點兒。”
“洗澡有這麽麻煩嗎？”
“那你以前怎麽洗的？”
“就是用水沖一沖，要麽跳進河裏游幾圈，不過現在的河水被污染了，還沒靠近就聞到一股臭味兒，所以我就跑了很遠的郊外，在水庫裏洗。”
白小芙一聲嘆息：“怪難為你的，以後就跟着妹妹過，我會對你好的。”
“這話怎麽那麽別扭。”
“怎麽別扭了？”
“我在露天電視上看過，一個黑幫老大把一個女明星睡了之後，說的就是：我會對你好的，會對你負責任的。”
白小芙大笑起來：“那你對我說這句話呀，我愛聽。”
“我又不是那種人。”
白小芙：“剛才跟你講的，會操作嗎？”
“呃……”
“忘記了嗎？要不我幫你洗。”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來，你出去吧。”小黑慌忙擺手道。
“真的？這又沒什麽，我又不嫌棄你。”
“你……你以前不會也這樣幫你前男友洗吧？”
“說什麽呢。”白小芙羞的臉紅，扭身出門，門拉上，走到客廳沙發，一屁股坐下，打開電視，“什麽呀，人家好心好意的，還不領情，吃虧的是我好不好，真是的。又沒什麽好看的，還跟個小姑娘似的怕人偷窺呀，切。”
看了幾分鐘相親節目，不覺煩躁，“都什麽鬼，裝模作樣的，沒一個正經東西。”白小芙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得趕緊找找工作，聯系一下小姐妹，看有沒有臨時的活兒。”
“賤人，還沒回複。”
衛生間的門打開，小黑走了出來，看着白小芙氣呼呼的點着手機。
“這些勢利眼，看我混的不行都不理我了。”
“嘿！說我被模特公司全面封殺了，我去尼瑪……”白小芙擡頭，尴尬一笑，“洗完了？”
“嗯，你在幹嘛？”
“沒，沒什麽，在找工作。”
小黑應了一聲，看着天色漸黑，城市亮起了各色的燈光，走向陽臺。
“至于嗎，至于嗎？我白小芙本來就是個不入流的十八線小模特，至于被封殺嗎？”白小芙發送出去，憤慨不已。“什麽，又是胡蓉那個賤女人，借他爸的權利把我開除了不說，竟然在同行面前污蔑我，還不準用我，我……”
白小芙收回目光，關上手機，平複一下心情，走向陽臺：“看什麽呢？”
“啊，剛才看你在忙，不好意思打擾你，我随便看看。”
“小黑哥哥，要不你帶我去天涯海角吧。”白小芙笑盈盈的看着他。
“可是，我沒錢啊。”
白小芙撅着櫻桃小嘴兒：“要什麽錢呀，你不是會飛嗎？又不花錢。”
“你要吃的好，住的好，沒錢你受得了嗎？”
“那有什麽呀，我從小在山裏長大，對吃住要求沒那麽高。”
“那你回老家呀，天涯海角不也包括農村嗎？”
“我……不要，不要回農村。人家說的天涯海角是，嗯，比如說夏威夷島，普吉島啊，北海道啊，再不濟是海南島啊，有美食有美景，還有很多好玩兒的，永遠沒有煩惱，呵呵。”
“說來說去，還是得花錢嘛，必須是一個夢幻仙境。”
“那是，你們修道中人不也是想着有朝一日成為神仙，隐居于世外桃源之中嗎？”
小黑遙望着夜空，怔怔出神：“有的人确實成了神仙，卻怎麽也到不了他心中的夢幻仙境。”
“誰呀？”
小黑眉頭收緊：“好像是，是我師父。”
“你師父，到底誰呀？”
“記不清了。”小黑低頭，看向她。
“你什麽人呀，竟然連你師父都忘記了，糊塗蛋。”白小芙嗔道。
“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失憶的，偶爾觸景生情會想起過往，但是深想一下又記不清來了。”小黑顯得有些苦惱。
白小芙捂着胸口：“看嘛，讨厭。”
“沒，沒看什麽。”
“我知道你想看什麽，給你看好了，煩人。”白小芙嬌嗔道，挪開小手。
小黑輕咳一聲，回頭繼續看夜景。白小芙伸着腦袋，側臉瞅瞅他：“這麽說，你不是妖怪喽，是個神仙的徒弟？”
“好像是吧。”
“什麽叫好像是啊！”白小芙煩躁起來，跺跺腳。“算了，反正你失憶了，記不起來以前的事情，這樣也好，嘿嘿。”
小黑看着她暗喜，對視：“什麽也好。”
白小芙左右閃着眼珠子，吸着小嘴兒：“沒什麽呀，我看你都吃魚了，破戒了哦。”
“我什麽都吃，不必囿于所謂的清規戒律。”
“那好，嘿嘿。”白小芙笑出聲來，怕了一下手機，低聲自言自語，“這麽說，可以戀愛喽。”
小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神經兮兮的。”
“懂什麽呀。”白小芙白了他一眼，手機一震，劃開，“嘿，有工作了，我愛你糖糖，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明天請你吃飯。”小黑瞅着她手指快速點擊着屏幕，全然忘記了他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