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臨時工
第二天晌午，琴瑟廣告公司驅着三輛車去拍攝地，白小芙看着車窗外面越來越荒涼，不由得心裏犯嘀咕。“不是拍跳樓嗎？”
坐在前面的李導回頭說道：“甲方改方案了，拍跳崖廣告。”
“什麽，天涯？”白小芙驚道，氣呼呼的，“怎麽可以這樣，你們怎麽不通知我一聲，我連準備都沒有！”
“啊，道具都準備好了，不需要你準備什麽，呵呵。”半禿頭男笑道。
白小芙不覺惡心，拉着小黑的手，小黑看着她：“你的手好冰涼。”
“嗯，你捂熱吧。”白小芙垂頭喪氣，“我的心拔涼拔涼的啊，唉，這下好了，跑荒山野嶺去拍跳崖，天吶！”
一個小時後，車隊到了目的地，一行人扛着器材往山裏走了一段，白小芙接過小黑遞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差點噴了：“太高了，有沒有搞錯！”
“還好啊，也就十多丈，不算太高。”小黑說道。
“什麽呀，三十多米高耶，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會摔死我的呢。唉，真倒黴，真搞不懂甲方怎麽……”白小芙走過去，喊道：“哎，李導，在室內拍個綠景後期合成不就完了嗎？大老遠的跑山裏多費勁！”
半禿頭男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啊，甲方出了大價錢，沒辦法啊，人家就要實景拍攝，說這樣的才有震撼力，你不都收一百萬了嗎？這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掙的哦，坐着歇口氣，待會兒你要跳崖了啊，呵呵。”
“去，這哪裏有凳子呀，全是亂石頭。”白小芙垂頭喪氣，一臉幽怨的看着小黑。
小黑走來：“你不是想賺錢嗎？那就得造這份兒罪，以前你不是這樣的，現在出名了心态也變了。”
白小芙不服氣道：“我怎麽變了？”
“以前能賺兩三萬你就開心得不行，會全力以赴去完成，現在好了，賺錢多了心卻浮躁起來了。”小黑指着那些工作人員，說道：“你瞧他們，一年賺的錢都沒你這個廣告賺的多，他們那麽辛苦也沒有像你這樣怨聲載道的。”
小黑說完，幾個工作人員沖着他笑了笑，白小芙不好意思起來：“小黑，我想坐一會兒。”小黑打開她的包包，抽出紙巾墊在一塊石頭上，“坐吧。”
“有風，你幫我擋一下。”
“矯情。”小黑站在她的上風口替她擋着，引來一群人哄笑。
半個小時後，基本場地搭建完成，李導走過來：“白小芙，現在可以上去跳崖了。”
“我又不是去尋死，說那麽難聽。”白小芙瞅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小黑跟着她身後。
小黑拉着白小芙從側面山路爬了上去，白小芙撐着腰大口大口喘氣：“小黑哥哥，我不行了，太累了。”
“來，我背你。”小黑看着就快到上頭了，也就差十幾米的樣子，白小芙爬上他後背，開心道：“小黑哥哥，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來，賞你一個吻。”
“別，大家都看着呢。”
“喲，你還不好意思啦，呵呵。”
“待會兒別拍攝的時候別矯情，大家都很辛苦，別因為你耽誤大家事情，知道嗎？”
“哦，知道了，嘻嘻。”
小黑背着白小芙走到山崖邊，放她下來：“好了，該你上了。”
白小芙探頭下去，吓得直哆嗦：“我，我一定要跳嗎？”
小黑點了點頭：“一定要跳。”
“我不想跳，好可怕啊。”白小芙大皺眉頭。
“不跳也可以，那一百萬沒有了，而且還得賠償甲方損失。”小黑說道。
“那，那我還是跳吧，為了錢，拼了！”
工作人員為她系好安全帶，挂好威亞：“嗯，可以了。”
半禿頭男在下面拿着喇叭喊道：“注意了，開拍了。”
崖上工作人員後退避開，白小芙念完阿彌陀佛，看着下面：“等等，讓我準備五分鐘。”
“還準備什麽呀，越看越害怕。”半禿頭男拿着喇叭喊道。
“不行，我要祈禱，祈禱五分鐘。”白小芙喊道。
“那好吧，全體人員準備，五分鐘後開始。”
白小芙看着小黑，眼裏泛着恐懼：“小黑哥哥，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快跑下去接住我，我會摔死的。”
小黑安慰道：“別緊張，我做你替身那麽多次都沒出事，不會有危險的。”
“太高啊，我好怕怕。”白小芙眼淚都快出來了，“小黑哥哥，你快下去啊，你不在下面我不安心。”
“嗯，那我馬上下去，你跳下去的時候別慌張，注意動作要領。”小黑說完，快步下去。
“好了，開始，Action！”喇叭喊道。
“不緊張，不緊張。”白小芙拍拍胸口，哭喪着臉，“媽的，我能不緊張嗎？太吓人了。”
“喂，跳啊，別做無意義的表情動作！”喇叭喊道。
“知道了！”白小芙看着小黑到了下面，心裏安定了許多，深呼吸，縱身一躍。
“好，動作還行，再來一條。”喇叭喊道。
“什麽？”白小芙欲哭無淚，心下咒罵半禿頭男。
白小芙被鋼絲繩拉上去，重新回到崖上，閉眼祈禱一聲，睜眼喊道：“喂，導演，我這次一定要過啊。”
“知道了。”半禿頭男放下喇叭，低頭偷偷的笑。小黑走來，面無表情：“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哇。”半禿頭男吓了一跳，咳嗽咳嗽，恢複常态。
小黑：“要是你敢公報私仇，我擰斷你胳膊。”
“你……”半禿頭男拿起喇叭，向着四周喊道：“繼續，Action！”
“啊”的一聲慘叫，白小芙閉眼慘叫跳下，胳膊腿兒在空中亂擺。
“停，停，這不瞎扯淡嗎？不行，重來！”半禿頭男一臉的不快，拿着喇叭吼罵周邊的工作人員，幾個人被莫名其妙的罵了心裏非常不爽，低聲嘟囔起來：
“媽的，不就是借你爹拍了一部電影得了大獎嗎？草包一個，我擦。”
“關我們吊事，就會罵下面的人，自己沒什麽吊本事。”
“切，不敢罵老板和明星，拿我們出氣。”
……
“吵什麽，吵什麽，不想幹了嗎？”喇叭不耐煩的喊道。
“Action！”
白小芙控制住緊張情緒，完美跳下，懸在半空中不停地喘氣。
“OK。”半禿頭男瞅瞅一旁的小黑，拿着喇叭對着半空中的白小芙喊道：“還有臺詞，說啊。”
“我的乖乖，可算過了。”白小芙聽着半禿頭男的聲音就煩躁，突然左側的鋼絲繩斷掉，驚呼大驚。
白小芙整個人失去平衡，胳膊腿兒胡亂擺動，在空中晃動撞向石崖，白小芙兩只胳膊擋住臉：“啊，救我……”
底下工作人員見狀，吓得驚慌失措。此時，一個身影閃跳上石崖，小黑打出一道綠箭割斷挂着白小芙右側的鋼絲繩，腳踩崖石縱身一躍抱住白小芙，落入不遠處枯草亂世中。
“快去看看，怎麽回事！”喇叭喊道。
小黑抱着白小芙從亂石頭裏走了出來，白小芙瑟瑟發抖哭了起來，衆人驚訝不已。
“她，她們沒事。”
“什麽，沒受傷？”
“我的天，老子幹十幾年，從來沒見過武功這麽高的人！”
……
小黑放下白小芙，白小芙腳軟站不住，緊緊的抱住小黑：“我，我差點兒毀容了，好可怕，一定是有人害我。”
小黑怒視半禿頭男，半禿頭男緊張不已，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幹的，你都看見了，我在下面指揮什麽也沒幹。”
“你不是說道具器材都準備好了嗎？怎麽還能出事？”小黑吼道。
“這，這我哪兒知道啊。”
小黑一把揪住半禿頭男衣領：“說，誰指使你這麽幹的？”
“沒，沒有人指使我殺人啊，這個罪名我擔不起。再說，任何器材都有小概率損壞嘛，這事兒不能賴我，我也是混飯吃的嘛。”半禿頭害怕起來，一臉的委屈。
“明明可以室內拍跳樓的戲，偏偏跑到荒山野嶺來遭罪，是不是故意的？說！”小黑喝道。
“真沒有，都是甲方安排的嘛，唉！”
小黑仰頭看了一下山崖，說道：“誰吊的威亞，人呢？”
“是啊，人呢？”半禿頭男拿起喇叭喊着，不見那人蹤影，整個團隊蒙了，“快去找人，那個臨時工！”
“李導，我們還有拍嗎？”
“還拍什麽！不要命了，剩下的一點點後期合成，快去開車追那個臨時工，我擦，媽的，害死我們了！”半禿頭男拿着喇叭指揮收拾道具行李。
小黑背着白小芙跟上半禿頭男，餘怒未消：“吊威亞這麽重要的工作怎麽安排一個臨時工？你們就是這麽重視安全工作的嗎？你導演名頭是怎麽混上來的？”
半禿頭男一臉的無奈：“這是宋吉祥經理安排的，說是他什麽遠房表親，讓我帶着歷練歷練，嗨，真倒黴，這不是故意整我嗎？我這導演一世英名全讓宋吉祥給毀了，回去我一定跟趙董事長說。”
“宋吉祥，又是他，人渣！”白小芙氣得牙癢癢，恨不能一刀捅死他。
